第418节(2 / 2)

知道,吕泽还能装作不知?

刘盈同样出声地问道:“周吕侯,你是吕家的家主,你是什么想法朕也想听一听,朕是不是非要立吕家女为后不可?”

太后出言,皇帝出言,皆是不善,步步紧逼,引得一个个都偷看了吕泽,想知道此刻的吕泽会作何反应。

吕泽从来没有觉得如此难堪,没想到吕释之和吕雉却让他置于如此境地。

“周吕侯?”吕雉等了半天都没能等到吕泽的回答,再一次唤起。

“不知陛下与太后属意何人?”吕泽终还是出声反问,吕家的面子能不能留着再也不是他说了算,而是吕雉与刘盈。

“陛下,太后,臣以为皇后一事关系重大,陛下与太后竟然不决,倒不如放一放,陛下还年轻,宫里的家人子中陛下可择之幸之。”没有人想到,提出这个意见的人会是陈平。

陈平啊,在张良辞官之后最叫刘邦器重的人,没想到眼看着吕家与吕雉和刘盈要撕起来了,却叫陈平和起稀泥了。

“这如何使得。”第一个表示反对的人是曹参,但是话音落下注意到刘盈与吕雉的目光。

“有何使不得?陛下立后为繁衍子嗣,掌管内宫,内宫诸事有太后打理一向没有差错,繁衍子嗣有什么人不能做?只要陛下幸之即可。瞧着诸位不太乐意皇后之位定下的,倒不如遂了诸位的愿,不立皇后就好。”

陈平说着还把事都推到人的头上了,好像一切都是朝中的臣子们想的,而吕雉和刘盈之所以会这样做都是遂他们所愿。

“此事,此事……”说来他们确实想看吕家的人和吕雉撕破脸皮,可是好像吕雉并不顾忌,显露的是对吕家的人无畏。

也是,没有了吕家还有一个刘元,吕家人虽然是吕雉的靠山不假,但是同样也是臣子,难道吕雉不是吕家的靠山?

但凡脑子还清醒的人都明白,吕雉和吕家本来互惠互利,吕雉离了吕家还有一个刘元,只要有刘元在,谁也别想动吕雉分毫,而吕家若是离了吕雉,没有吕雉护着会如何,他们果真想过?

“周吕侯,你以为如何?”早先吕雉就和吕泽说得很清楚,刘盈不想立后,不仅仅是不想立吕家女,而是任何一个,现在不过是做到一开始告诉他们的事实罢了。

吕泽再一次叫吕雉问起,最终抬起头道:“臣以为甚佳。”

是他们不知足,是他们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刘盈也掌控吕雉。但是谁人为君谁人为臣,他们的身份早就注定他们不可能与吕雉和刘盈硬碰硬。

“我也以为佳。”吕雉开口,竟然就认同了某人所谓的不立后的理论。

满朝无不诧异的,其实也是因为看着吕家与吕雉对峙,他们心里在想另一桩事,是不是因为吕雉和刘盈不愿意让吕家的权势再扩张,不愿意立吕家女为皇后,故而才会提出不立皇后的事来?

虽然看起来好像吕雉与刘盈在落吕家人的脸,不立吕家女为后干脆不立皇后,倒是给吕家留了脸面。

“那么此事就这样定下了。”刘盈得了众人都赞同,立刻出言拍板定下此事。

吕家与吕雉还有刘盈之间的关系有些诡异,让他们一时拿不准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是不要开口的好,反正他们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进宫当皇后,他们爱立谁为后就立谁为后,不立也没什么,都与他们无关。

因而一个个都不作声,吕泽的脸色更是难看极了。

想到事情都是吕释之闹出来的,非他不信邪地要送人进宫,根本不管吕雉和刘盈的劝说,才会让吕家落得这般下场,却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得知皇后一事算是定下,再也不会有人闹着闹着让刘盈立后,刘元侧过头道:“陛下虽然看起来什么事都不管,却是胸中有丘壑。”

“殿下教出来的人心里没有数?”笑笑地问着刘元。

刘元道:“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学了多少。帝王之道,驭人之术,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了,有时候觉得他还是那个不愿意担事情的人,可是很多时候又觉得他心如明镜。吕家的权势过大,不能再由着吕家膨胀,阿娘都未完全意识到,他却早早地提醒了阿娘。”

“或许殿下应该说,陛下无心为帝。”张良道出最关键的原因,一个不想当皇帝的人,他不会急于表现自己,也不会认为自己非要表现不可。

但是有的时候他又想到自己作为一个皇帝,不能不去做一些事,如同面对关切其身,又对大汉关系重大的事,刘盈就出手了。

不立皇后,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让人明白皇后是不可能有人能当的,只有讨得刘盈和吕雉欢喜才能在宫中立足,也许能免去许多的争端。

刘元道:“留侯真是知我们盈儿啊!”

一声感慨听来让人无话可说,张良道:“只盼陛下能撑着。”

“陛下的身体有没有问题?”刘元沉吟了许久再一次问起。

张良一眼看了过去,,刘元如实而道:“若非拿不准项庆的为人,一早杀了他就没这许多的事,眼下容他活到现在,却不能让他一直地活着。”

“当年我们查不出来,眼下同样也查不出,殿下,如今的天下最可能伤及你们的人都不复存在,且留着他吧。”为了刘盈也得留着他。

“项庆的儿子也几岁了。”刘元提起此事,张良道:“殿下觉得他会在意?”

当初用来没能威胁到项庆的手段,再用就会有用吗?

刘元明白张良的意思,却道:“无论如何总是一个希望,孩子没生下没有感觉,生下孩子,哪怕身体不是他的,他现在已经是项庆,留着有备无患。”

不过是养一个孩子而已,刘元养得起,她只是不敢赌,不敢赌当初的项庆当真一点准备都没有?

心思阴沉如项庆,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刘元为此而落得这般地步,她不能白受这个苦。

刘元心里想得清楚,张良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殿下顾惜眼前,也请顾惜自己。”

“好!”张良时时地盯着刘元的身体,叫刘元没能忍住地问道:“我以为身体已经开始好转,可是留侯的态度让我觉得都是错觉,果真不好?”

“殿下多虑了,只是殿下多年奔波,我希望殿下可以专心调养身体。”张良安抚着刘元,刘元道:“若是当真有什么事,我不希望留侯瞒着我,十年的时间和二十年的时间做事的方法不一样。我还有许多事没做。”

提醒了张良,张良目光清明地看着刘元道:“若是二十年,殿下要如何做事?若是十年,殿下又如何做事?”

“若是十年,我现在就得卯足了劲发展女兵,办女学,还要荡平匈奴。若是二十年,十年休养生息,润物无声,女兵和女学要办,却不必一蹴而就。匈奴也可以放一放再平。”刘元将十年和二十年要做的事说来。”

张良微微一顿,认真地朝着刘元道:“殿下可以放心,你还有三十年,最少也有三十年。”

一句三十年引得刘元笑了,“三十年啊,正好,十年休养生息,十年平定匈奴,十年放权归隐,与你走遍山河,如此留侯可欢喜?”

张良听着刘元事事都想好了,认真地道:“欢喜,没想到在殿下的心里,我也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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