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刘邦直接将案几都掀翻了,内侍吓得连忙跪了下,“陛下,陛下息怒。”
“息怒,息怒。刘喜啊刘喜,我封了你为代王,我让你成了代王,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你不仅想让元儿送死,更想让整个云中的百姓乃至整个大汉都去死。愚蠢!”刘邦披着衣裳站了起来,气得快要七窍生烟。
一旁的内侍听到刘邦盛怒之下的话,一个字都不敢接,戚姬从一旁走了出来,安抚地唤道:“陛下是怎么了,那么大的火气?”
没想到刘邦一把捉住了戚姬,“说,云中刺杀元儿的人有没有你戚家的人?”
戚姬叫刘邦捉住,万万没想到刘邦问出那么诛心的问题来,唤了一声陛下。
“朕在问你话。”刘邦好似完全看不到戚姬楚楚可怜的模样,只是再次逼问。
戚姬的手都叫刘邦用力地捉得生痛,“陛下,你捉痛妾了。”
刘邦一把将她挥倒在榻上,俯身相近地追问道:“你们戚家,是不是想杀了元儿为你的兄长报仇?”
“不,不是的陛下,妾无此念,妾的家人也无此念。”戚姬边连摆手,脸色煞白的解释,盼着刘邦能够听进去。
“最好没有。若是叫朕查出你们敢杀元儿,毁朕的北境,大汉的江山朕必夷平你戚氏一门。”刘邦站了起来,严厉地警告着戚姬,戚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刘邦,吓得心惊胆颤,只能连连应着不敢。可是垂下头之际眼中闪过的惊恐同样不假。
“给云中传诏,北境诸事朕尽交给始元公主,始元公主可全权处置,敢杀她的人,灭满门都不为过,不必再回于朕,有需要朝廷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刘邦竟然觉得以北境尽付于刘元还不够,生杀予夺灭门的大权都给了刘元,听着的人都难掩诧异地看向刘邦。
“去,让陈平来。”刘邦想了想还是让人去找陈平来,戚姬想说句什么话,刘邦却朝她吩咐道:“回去,好好的回你的房里呆着,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你再出来。”
戚姬面对盛怒的刘邦不敢多说一句,听话地退了出去。
刘邦有诏陈平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赶来的,刘邦将子婴写的奏折给了陈平看,陈平看完之后道:“陛下之意?”
“依你所见云中之变要不要查下去?”刘邦询问着,子婴在最后将徐庄查到的证据还有相关的供词全亮了出来,现在牵扯出来的人就已经不少,人都叫徐庄扣着了。
“陛下,若是不查,今日他们能为了私利私怨而意图谋害殿下,将来也可能会为了一点私利私怨而暗害陛下。”陈平只是告诉刘邦这个可能,刘邦难道就没有一点的想法?
当然是有的,刘邦不说并不代表他不会想。
陈平还觉得不够,“危及大汉,危及大汉百姓的事,无论是谁都不能容。”
态度要表明,还得要表正,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例外。
“将士为了大汉浴血奋战,不曾死于敌人之手却死于自己人的手里,若叫天下人知晓,岂不寒了万万人的心?从此还有谁愿意为了大汉而战,又有谁来守卫大汉的百姓?”
陈平说得义愤填膺,也在情在理,总不能前方的将士在拼死的守卫家国,后面的人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要扯后腿,甚至还想杀了他们?
现在刘元也没闹大,也是因为云中的情况并不是闹事的时候,可是等着吧,等刘元将外敌匈奴收拾好了,接下来一定会好好跟那些内鬼算账。
“那么就让尤廷尉查。”刘邦听明白了陈平的意思,案子查与不查总要有个定论,刘邦还是决定让尤钧去查,一个个想要让大汉江山不得安宁,想毁了大汉江山的人,他是一个都不会饶。
故而回到长安之后听闻刘元带伤出战匈奴,直攻匈奴的王庭,俘虏匈奴近万之人,刘邦高兴地大笑,与之而来刘元提出顺势进攻,驱逐于匈奴而连建数城,那是开辟疆域的大事,刘邦自没有不答应的。
一年后,刘元收兵回长安,彼时刘元夺下匈奴近十城之地,兴建城池而以设新城。匈奴面对攻不能进,守不能守的局面,但听刘元及容军之名皆是胆颤,再无人敢与之争锋。
大胜归朝,举国而欢呼,张良虽以归隐而致仕,刘元回长安,都知道他在云中相助刘元,刘邦让刘元不要忘了带上张良一道归来。
都叫刘邦点了名了,张良就算是想不回也不能。
归于长安,张良与刘元立刻进宫见驾,而刘元握着那日匈奴偷袭,为救她而死的人,包括一心在内的二十八人,却是不满朝廷颁下的封赏,同有名字,只有姓氏,明明她已经将她们的名字写得一清二楚,因何朝廷在肯定她们的功劳之时,只给她们一个姓氏。
张良是知道刘元这些年惦记的是什么,与刘元轻声劝道:“殿下,不可急。”
刘元点了点头,她不急,没有在表彰下来的第一时间就回书质问,因为有些话刘元得当面说,也得拿下更多的功劳了才能说。
看着刘元沉着的面容,张良思量刘元确实听进去。
刘邦自从征还英布受了伤后,一直都在养病,回长安时曾杀白马为盟,订下誓约:“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
彭越在听闻此誓约后再一次与刘邦请辞梁王之爵,自降为侯,刘邦再三思量而同意了,将彭越降为梁侯。但是,要不要立自己的儿子为王,分掌各地,刘邦未决。
见着刘元和张良回来,刘邦高兴地站起来了,“元儿,子房。”
“父皇,陛下。”两人对着刘邦高兴的叫唤,皆是有礼地朝着刘邦见礼,刘邦亲自扶起张良。
“子房归隐致仕,朕心中叹失人才,可一想子房或往云中而去,便也觉得甚好。果然有子房相助,元儿如虎添翼,驱逐匈奴往北,开我大汉疆域,甚壮哉。”刘邦握着张良的手连连表达着心中的欢喜,张良温和一如初见时那样地答道:“有赖陛下洪福。”
刘邦大笑不矣,“你们立下如此战功,与朕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朕不敢居功。”
见面只管拉着张良说话,回头看了刘元站在一旁并不见不满,看着他们说话脸上一直都带着笑容。刘邦挥手道:“子房,元儿,坐,坐下来我们再好好地说说话。”
刘元和张良再次拜谢而坐下,刘邦同样也坐下,却是轻声地咳嗽了起来,刘元关怀地询问,“父皇的身体?”
“年纪大了,宫中有御医,还有丽和侯在,朕没事。倒是你的伤。”刘邦还记着刘元受伤的事,哪怕一直以来刘元都没提过,子婴却在奏折里提到了此事,他是一直都记着。
“余毒未清,暂时没什么事。”刘元抬着手抚过,总算还是能动,就算没有以前那样的灵活,总还是有惊无险。
刘邦道:“我已经将刘喜从刘家除名。”
此事刘元倒也听说了,刘邦其实就是一个爱欲其生,恨欲其死的人,那么多年了,随着年纪渐大反而更任性。
“人已经死了。”刘元如此接话,人都已经死了,一家尽灭,无论刘元心中有多恨,又有多少怨,都至此结束。
“不说他了,北地已定,你短时间内就留在长安吧。”刘邦想着刘元的年纪也不小了,张良也是,然而两人刚成亲不久就碰到刘太公去世,刘元守孝三年,后来又忙着应战匈奴,到现在都没个孩子。
“诺。”刘元留下也就是张良留下了,刘邦是还有其他的事要与张良问计?
才想着,刘邦打发了刘元道:“我与子房说些话,你去见你阿娘和盈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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