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得知韩信想要谋反,刘邦也想亲自去看看梁王彭越是不是真的要造反,若是证据确凿,刘邦便要动手了。
刘元和张良都知道刘邦的言外之意,但两人都不作声,谋反与否,在为了除掉这些威胁的时候,刘邦是不在意的,就算千万人说刘邦心狠手辣,但对大汉的安宁,想想汉武帝实行推恩令,那还都是刘氏后人呢,该对付照样要对付。
杯酒释兵权啊,若是可以真想让刘邦学学赵匡胤,架不住刘邦不肯。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把人杀了才是最安全的。可是安全你妹啊,人家帮你打天下的时候尽心尽力,现如今天下定了,为了怕将来人家反你,你便想尽办法要将人给除了,有这样的?
刘元忍啊忍,生生忍着那口气,反正该说的话她早就跟刘邦说过了,刘邦听不进去,她说的便都是废话。
“陛下。若是罪证确凿,还请陛下处置梁王也能网开一面。”刘元不能说的话,张良可以说,要说功臣张良也是功臣之一,身为功臣最怕功臣被杀,刘邦今日能杀一个功臣,难道就杀不得其他的功臣?
兔死狐悲!张良求请都是站在为臣的立场。
刘邦道:“梁王为大汉立下大功,自然是要厚待的。朕会手下留情的。”
与刘元单独说话,刘邦倒是可以直说,但是跟张良,张良再得刘邦信任,那也并不代表对张良可以直言不讳,把对功臣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想法说出来。
但凡刘邦要是敢说,必将引起天下动荡,刘邦又不傻。
如张良那样没有多少私心的人都为功臣求情,更不用说外面那些心思各异的人,刘邦权衡之下,还是得把嘴闭上,该说的要说,不该说的也不说。
没看到刘元不发一言,对于功臣的事,刘元一直不赞成刘邦杀之,功臣如何对待,他们父女并非第一次谈起,却没有一次能达成共识,刘邦自然不会觉得刘元变了,现在认同刘邦杀人的意思了。
所以刘元不说话,不作声,刘邦并没有继续追问。
“元儿一个月后回云中去,朕会与你一道去,顺道去一趟梁国。”刘邦把自己的打算再说出来,刘元听着自知顺路是假的,只是要个由头罢了。
“诺。”刘元想,第一个是韩信,第二个是彭越,都是最会打仗,也是逐个算下来越发叫刘邦忌惮的人。刘邦,要出手便先对付最强的那一个,一个一个的下来,直到将诸侯王全都解决了。
“虽然你没回去,梁国的动静还是让人探探,若是有个万一也好早做准备。”刘邦更有另一件事安排给刘元,北境刘元得尽,彭越所处的封地,离刘元算是较近,故而刘邦才会将此间大事交到刘元的手里,想让刘元派人盯着点彭越。
倘若没有异动自然是好,若是彭越有什么异动,刘元的容军立刻出手,到时候……
刘邦还是相信刘元的容军的,就算要跟韩信和彭越打起来,没到最后一刻不必见得刘元会输给他们。
“兄长也有驻守在梁国附近,与其让元儿送信往云中,调动兵马而引起梁王的注意,不如让兄长动吧。”吕雉先一步开口提出了想法。
刘邦一顿,随即想到刘元本就是众矢之的,若是兵马调动确实会引起很多的人的注意,倒不如让吕泽手中的兵马动起来。
上一回韩信的事,吕泽和吕家都出手配合得极好,比起刘元一直不愿意杀功臣的想法,倒是必须得承认,还是让吕泽他们出手更妥当。
想到这里,刘邦即道:“好。”
吕雉给出了建议,却没有再多言,至于刘邦是亲自告诉吕泽,还是让吕雉出面,却不干刘元的事。
刘邦还与他们说了半响的话,吕雉却想单独地与刘元说说话,故而寻了一个借口将刘元叫了出去。
到了偏殿那头,吕雉道:“杀功臣的事,你父皇既然不让你管,你便不插手,我也想不想让你动手。”
那也是为什么吕雉一听便岔开不让刘邦非将事情交给刘元的原因。
“阿娘不让我插手,为何却让自己和吕家陷入其中?”
刘元不会认为吕雉不知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心狠手辣,干预朝政,刘邦只会越发不高兴。
“你父皇是为了大汉的江山稳定所以才会想杀功臣,想把这些可能威胁到我们的安全的人都杀了,我也一样。我得护着你们,你父皇喜与不喜,或是外面的人怎么看我都不要紧,我要护着你们,无论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吕家,吕家早就不干净了,从韩信开始,那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只要能让吕家的势起,能让我能借他们的力量护着你们,怎么样都可以。”
吕雉说得够明白了,态度表明得完全不容刘元说一个不字。
“阿娘,有我就够了。”刘元并不想吕雉落得诛杀功臣的骂名。
“元儿,不够的。你心正,我没想过要让你改变,也不需要你改变,可是将来啊,若是有人威胁到你与盈儿,我也能护着你,那些你不愿意做,不想做的事,就让我去做。”
吕雉认可刘元的禀性,可是吕雉也知道,这样的刘元,如果一但刘邦起了杀她之意,刘元是不会和刘邦对抗的,那么吕雉就需要成为刘元的后盾,一但有那样的一天,刘邦当真动了此心,在刘邦要对刘元动手之前,她要更快。
“阿娘。”刘元听明白了吕雉的意思,心急地叫唤一声,“不需要这样。”
“需要,我要防一个万一,你们姐弟是我的命,我可以死,可以承受任何的骂命,可是我容不得任何人伤害你。当年你能为护着我不畏生死而往楚军,更为救我几历惊险,只是杀几个人,担一个骂名而已,我为什么就不能?”
吕雉想着刘元受的那些苦,那罪啊,一声声地问着刘元。
“阿娘,我不想让你手上沾满了血腥,我也不想你背负那些骂名。”刘元认真地说,可是吕雉却不以为然地道:“你都可以为我杀人,为我背负骂名,我为何不能?”
吕雉的反问刘元无可反驳,若是吕雉也如刘邦那样捂不热,怕是刘元要疯了。
“我还是那句话,你只管去你的云中,做你想做的事,旁的事宜都有我,我一定会护好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盈儿的。我原以为你嫁给留侯,往后只怕要两地分离,没想到留侯竟然能舍得辞官。”
吕雉虽然上次听了刘邦说了一耳朵,却也没有想到张良并无玩笑。
“我会想办法让你父皇同意留侯的请辞,至于以后留侯是要往哪里游历,你父皇管不着。”刘元的意思,张良的意思,吕雉一点即通,所谓的游历,那往哪里去的游历不是游历,离开了长安的张良便是远离了政治中心,就算张良的名声还在,却也只有一个侯爷的爵位了。
刘元道:“此事不急,我们都知道急不来。”
一时半会的想要刘邦在他们成亲就立刻放人,完全没有可能,刘元和张良都只是将态度摆出来,至于什么时候可以得到,刘元不着急,张良同样也不急。
瞧着刘元那么稳,吕雉才问起刘元与张良大婚相处得如何,刘元一五一十的回答,脸上的欢喜藏都藏不住,吕雉便放心了,至少刘元与张良并没问题,她确实不需要担心。
“留侯是你所欢喜的,我只盼着他能好好地待你,往后一直能叫你开开心心的。”
作为一个母亲,最盼的莫过于此,刘元眉开眼笑地点头,“阿娘你放心,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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