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让燕王调兵回援,或许让他想办法解荥阳之困?”刘元听着他们既然提起韩信了,新任的燕王正就是韩信,刘元不介意问得更明白一点。
如果韩信不肯解荥阳之围,难道就会同意让刘元的兵马从魏赵行过?最最重要的是,刘元要是将所有的兵马都调到了荥阳,没错,这样是可以解了荥阳之围,但是刘元打下的齐地,常山等该怎么办?
在刘元和韩信之间,一个是趁机索要王位的人,一个是拼死也要相救的人,更是亲女儿,刘邦会更信哪一个根本就不用问。
“去看看军师什么时候能回来?”刘邦被刘元接连两个问题问得半点心情都没有了,吩咐人去问问张良什么时候能回到?若是回来了正好就议议接下来的大事。
“汉王。”刘元正低头想着是不是还是应该去换身衣裳的好,毕竟那么多年没见了,怎么也该给张良留下一个好印象才是。
又想到了上一回钻狗洞的事都能叫张良那么巧的碰上,好什么印象呢,她在张良面前早就什么印象都没有了,这个时候补救也没用,她坚信就算是换了她,真见着一个人钻了狗洞,一见着人,就算打扮得人模狗样,她也忘不掉这人钻过狗的事。
突然一声叫唤,刘元一下子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相貌艳丽的妇人站在一旁朝着刘邦见礼,声音甜美地唤上一声,在她的身边还牵着一个小男陔。
跟着刘邦母女走进来的人本来七嘴八舌地说着话,却在听到这一阵声音后全都息了声。
刘元只一眼扫过便收回了目光,刘邦却是下意识地看向刘元,这才发现刘元压根看都没看对面的妇人一眼,刘邦也说不清这会儿心里是什么滋味。
“你怎么来了?”刘邦还是问上一句。
对面的妇人笑着道:“如意听说姐姐来了,闹着要来看看,妾拗不过他,只好带着他来。”
刘邦听着应了一声,再次拿眼看向刘元,刘元瞧着这都说到姐姐了,刘元转头冲着刘邦道:“阿爹,阿娘与盈儿也十分想念阿爹。阿娘刚被我从楚军手里救出来,当时的阿娘浑身都是伤,大夫说阿娘伤重劳累,一定要小心照料。”
“我原想送阿娘回沛县好好地陪陪阿娘的。然前线告急,荥阳之困未解,我是一丝都不敢怠慢,只能将阿娘交托于琼先生便立刻小心翼翼地赶往荥阳。”
“阿娘好不容易送回了沛县,琼先生与我来信说到阿娘每日都被噩梦惊醒。眼下我只想快快结束这场战事好回去看看阿娘。她打的什么心思我不用想都能懂。可是阿爹,拿着一个孩子当借口,你愿意信,我却又为何要信她,陪她演上一场戏?”
“小娘子误会了。”那位妇人听着刘元的话想要解释,刘元一点想听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却也没有针对于她,因这件事的决定权在刘邦的手上,刘元只唤了一声阿爹。
“带着孩子回去好好照看,该让他来见他姐姐的时候我自然让他来。”刘邦当然知道刘元是用最快的速度赶来荥阳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只是如意闹腾。”妇人还是第一次被刘邦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斥了,眼中含泪地吐了一句。
“要说闹腾,从小到大有哪家的孩子有我闹腾。阿娘可曾与阿爹说过一句?”刘元说得一点都不假,小时候的刘元是真闹腾,先是无法接受自己竟然成了一个婴儿的事实,后来知道刘邦和吕雉的身份,为自己摊着那么一个渣爹而绝望。
刘元那叫一个生无可恋,最后还是吕雉不顾辛劳的哄着刘元,直将刘元哄得再没半分闹腾的心。
“如今阿爹是汉王了,就算带不好孩子,总有会带孩子的人,孩子闹腾就来寻阿爹,是打算让阿爹回去帮你带孩子,外面的事都不必管了?”刘元让刘邦想想吕雉,再想想眼前这个女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送上门来让刘元踩的人,刘元不睬才是怪的。
“胡说八道!”刘邦瞪了刘元一眼斥了一句,刘元摊手十分无辜地道:“话都是她说的,我就是分析分析她的意思,要是说得不对,阿爹训斥就是。”
任由刘邦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态度,引得刘邦再次横了一眼,刘元抱住刘邦的手臂道:“阿爹怎么这样,我们可是早就说好的,我要是做错了什么阿爹就直说的,可不许藏在心里遮遮掩掩的。”
刘元与刘邦的约法三章,该不会刘邦忘得一干二净了,刘元提醒着刘邦,刘邦道:“忘不了。你带着孩子回去吧,没什么事别出来。”
“妾没有那样的意思?”刘邦都让人回去了,妇人连忙与刘邦解释,刘元无聊地抱着刘邦的手,“阿爹,我们还有正事要说。”
刘邦已经从妇人身边走过,“回去吧。”
刘元是跟着刘邦走去,连个余光都没给那位,刘元轻声地问道:“阿爹让军师亲自前往为燕王颁下封王的诏书,这是莫大的荣幸。”
“荣幸是荣幸,也得看看我们是不是旁的打算。”聪明人不说傻话,张良去见韩信又不是单纯的颁下诏书而已,更是去看看韩信究竟如何。
刘元当然明白,这种事情一般的人也看不出来,加之刘邦也不一定信任,张良是极好的人选。
还好他们入了正堂时,张良风尘仆仆地赶来,“汉王。”
第一个与刘邦见礼,刘邦笑着点头,“子房回来了。”
张良露出一抹笑容,迎向刘元也作一揖,“小娘子安好。”
一别一年,刘元也客客气气地朝着张良作一揖,“军师安好。”
似乎张良的眼里只看到她这张脸,记着她是刘邦的女儿,没看到她身上破的破破烂烂的衣裳,刘元在想,她是该觉得庆幸还是不幸?
算了,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吗?刘元果断丢开,张良问起道:“小娘子此来可还顺利?”
“顺利。叫楚军几次都扑了空,最后还坑了项羽五千兵马,顺便也坑一坑范增。”刘元自己要做的事对上张良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她还指望张良可以帮她补充补充。
张良一听果然有了兴趣,刘元只好将刚刚说过的话再重复说上一遍。
“彭城那边?”张良没有忘记先前他跟刘邦的猜测,暗思刘元一定会弃彭城不守,只会用别的办法将项羽的兵马打一个措手不及。
刘元轻声地道:“彭城不可守。但我折损一万的将士,必也要项羽双倍奉还。以为我送虞姬前来,手下无将便想趁机夺取彭城,我是不守彭城,在他们赶到彭城的跃上,必叫他们折损兵马无数,以祭为攻彭城战死的将士。”
谁都能感觉到刘元森森的怒意,她好不容易练出这么点人,攻占彭城损失惨重。对,没错,攻打彭城的时候楚军也不见得没有损失,但是刘元是个记仇的人,楚军损失那点人数怎么能出她心口的怒气,必须翻倍,翻倍。
“小娘子是怎么打的?”虽说这会儿刘元看起来十分可怕,陈平还是没能忍住地问出话来,哪怕他们不熟,这话不说出去,他心里藏不住。
刘元道:“舆图呢?”
光说不够直观啊,直接把地方点出来,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游击仗的厉害,那就是最好的以少打多,以弱对强的打法。
“这里这里。”曹参也好奇极了刘元要用什么办法对付项羽,十分积极的走过去,招着手让樊哙赶紧过来搭把手。
地图打开了,刘元站在舆图上,“这些日子我没少让萧先生将楚地的地图整理好送我,整个楚地,我还专门跑了一半了解了各处的地形,从成皋到彭城,所有的兵马调动,项羽驻军将士几何,我都摸得一清二楚。”
“这一次项羽派季布以两万兵马驻守还失了彭城,他一定会派至少三万兵马前去夺回彭城,更会与临近彭城的守军下令,一但告急,他们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出兵增援……”
“楚军如此出动得就大了,这,这不成啊!”樊哙听到这里都炸起来了。
“分而击之,何畏之有。”刘元要杀的自然不是项羽派出的三万兵马,“我那点兵跟项羽的三兵马打起来,人数不够,硬打得更是叫我损失惨重,绝不能打。我要打的,正是这些告急奔来的兵马,而且更是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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