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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天是不是就是清明了?”
“是啊,年年都这样呢,小叔不记得了?”方氏双手飞快地捏出了一个燕子的形状,笑着答道。
她已经听小雅跟她说了,小叔还要教小雅读书写字,她自己没读过书,但也知道认得字儿的重要性,小雅若是能认得字儿,以后或许还能许个好夫家,听说那些大家闺秀从小都要学习练字呢,谁说女娃娃就不能念书了?
小雅是她的女儿,唐时能这么对待小雅,她这当娘的对小叔子就更加感激了。
既然已经弄清楚了,唐时也不再多留,他朝唐雅招了招手,“小雅,要不要去认字?”
唐雅看了看刘氏。
刘氏已经听唐庆跟她说了这个事儿,虽说她不是很赞同,不过这毕竟是石头提议的,她也就随石头去了。
她板着一张脸,“既然学了就认真学,别给小叔添乱晓得不?”
唐雅重重地点了点头,小脸上满是激动之色,两只眼睛亮灿灿的,她郑重地将手上沾染的面粉洗掉,然后走到唐时身前,仰起小脸看着唐时。
唐时对她笑了笑,“走,去找阿风他们一起。”
唐时找到唐风三人的时候,三个人脸上、身上已经狼狈得不成样子了,还有些鼻青脸肿的。
唐风冷着一张瘦巴巴的小脸,怒瞪着面前白着一张脸的李绍,唐小颂则紧紧抓着唐风的手,一颗眼泪悬在眼睫毛上欲落不落的模样还真是可怜兮兮的。屋子里被他们三个人弄得乱七八糟的。
“这是怎么回事?”唐时一双猫瞳弯成月牙,笑问着他们。
他虽是笑着,可唐风却觉得自己背后泛起了阵阵凉意。
唐颂见到唐时仿佛见到了主心骨,立刻撒开小短腿跑到他面前,委屈地红着眼睛道:“小叔……”
唐时蹲下身,鼓励他:“发生了什么事?同小叔讲讲看。”
唐颂被他这么一问,更加委屈,哽咽着说道:“小叔,他说你不好,我跟哥哥气不过,就、就打了起来。”
唐时看着他这么可爱的模样,心中痒痒,于是伸手在他脸上揉了揉,“他说小叔,你难过啥?来,不哭了啊。”
唐颂很听话,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唐雅也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
唐时站起身来,来到李绍面前,李绍双手紧握,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仔细看去,他和唐时的眼睛还有三四分相似。他明显是在害怕唐时打他,但还是梗着脖子、站直了身体望着唐时。
唐时朝他笑了笑,然后在他惊异的眼神中一把将他拎了起来,扔到了一旁的炕上,接着把被子紧紧裹在他身上,只剩下了一颗小脑袋。
“病还没好,就学着打架了?有什么事养好病了再说。”
李绍本来就觉得脑袋晕晕沉沉的,跟唐风打了一架后他已经快支撑不住了,现在被唐时强制着躺在这里,更是昏昏欲睡,慢慢就闭上了眼睛。
还是个小孩子,心思咋就这么重呢?唐时见他入睡了,便带着唐风三人来到了院子里,让他们一人拿着一根树枝,道:“我们今天先学十六个字。”
就这样,一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唐时在心里给三个小孩子做了一番评估,唐风资质不错,而且难能可贵的是,他能沉得下心去学习。唐雅也不错,她心思细腻,对文字很敏感。唐颂嘛,还太小了,目前看不出来。
等赚了银子,他再在家中备些笔墨,让他们平日里练练字。
不过,说到赚银子,他似乎应该将这件事情提上日程了。可最基本的田地都还没有买到,说到赚银子好像也不太现实。
正想到这里,出去打听消息的唐庆就一脸郁色地进了院门。
“阿爹,发生了啥事儿?”唐时上前问道。
唐庆叹了一口气,抽了两口烟,“石头啊,我们好像迟了一步。”
唐时目露惊讶之色,“阿爹,难道地已经被人买了?”
唐庆点点头,看起来非常郁闷,毕竟地被别人买了,他们想要买下村上属于钱地主的地那也不可能了,难道还要租别人家的地种么?
“那阿爹可知道买地的人是谁?”能在这种情况下买了地,这人会是谁呢?
血腥
唐庆又沉默着摇摇头,唐时不禁蹙了蹙眉。
其实他们也不一定非要买钱地主家的地,只是唐家村及附近的地都是钱地主家的,他们若是买了其他地,恐怕每天都要走好远才能到地里,也太麻烦了些。
晚上的时候,唐年和唐季回来了,两人是将昏迷不醒的李远送回了李家便回来了。
李远可是要将石头卖了的,他们虽然极为愤怒,但如今不得不这样做,毕竟唐月是他们的亲人,他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唐月丧夫,就是委屈了石头。
唐时哪能不知道唐大哥唐二哥的心思?他倒是觉得没什么,李远即便活着,那也是窝囊地活着,这对李远来说还不如死了。
吃晚饭的时候,唐庆又说到了田地的事情,唐家气氛忽然就凝重了起来,
', ' ')('手里头有银子却没办法买到合适的地,这简直是心塞,春种都快要过去了,难道明年一家人都要喝西北风不成?
唐时扒拉着碗里的面条,脑海中高速运转着,到底是谁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花大价钱一下子将钱地主的在附近的地都买下来了呢?
“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了,地主换了,我们还是可以再租地的。”唐庆磕着旱烟说道。租地虽然不自由,可能养活一家老小就好。
唐时不是很赞同,若是一直租地,就只能种植地主要求他们种的农作物,那么他的想法就实现不了。
可他目前也没有好的法子,只能沉默地吃完饭回了卧房,顺便还端了一碗素面给李绍吃。
李绍下午睡了一觉,病也差不多痊愈了,他已经有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看到唐时手中的面条不禁咽了咽口水,可他还是倔强地将小脑袋扭了过去。
唐时心中失笑,直接将面条放到床头,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卧房。就在他踏出去的那一刻,身后传来李绍沙哑的声音:“我爹怎么样了?”
唐时转过身,笑得无害,“没死呢。”
李绍不比他小多少的眼睛瞪着他,两只手紧紧攥着被子,“是你害得我爹廪生资格被剥夺了?”
唐时黑宝石般的眸子深深地看他一眼,“我自认还没那个能耐去干涉县学的决定。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骂我吧?”
李绍抿了抿唇,“你是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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