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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赵续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出了什么事儿?”
赵缙没回她,因为他见到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一幕,赵续也惊讶地毫不矜持张大了嘴巴。
只见村口处的一颗百年大树就在唐时踏出村子的那一刻,原本繁茂青碧如冠盖的叶子瞬间就完全枯萎了下来,枯黄的树叶纷纷落地,在地上铺成了厚厚的一层。
要知道,这可是村里上百年的老树,而且现在还是万物生长的春天,如今出了这么一个骇人的事情,村里的人怎么可能不沸腾?
“这是神明发怒了!”有极为迷信之人突然吼了一声。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一些不明所以的小孩子也被自家大人伸手拽了下来。
“我家石头是冤枉的!几位大人,你们可不能把石头带走哇!”刘氏适时地大喊了一声。
众人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啊!否则为啥这老树偏偏在这时候枯萎?古代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迷信,他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没错,这石头可不能被带走!”
他们俱围拢上去,将几位官差及唐时围住,看这架势是不准官差将唐时带走。
络腮胡几人直接亮出刀子,他们可不管这群愚民,不就是老树死了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耽误了大人的事,他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村民们看着白晃晃的刀子,怕得退后好几部,络腮胡趁机带着唐时冲出了包围。其他几名官差也紧随其后。
唐时也没想着这招可以唬住官差,他的主要目的是要给村民一个威慑,世上落井下石的人多,他想要利用他们迷信的心理在他们心中埋下一个警示。
至于李远,他另有办法整治,是他上次揍得不够深入他心,这一次他一定要让李远以后见到他就要绕道。
唐时离开了,唐家人都离开了村子,村口的老树也枯萎了,唐家村村长望着这颗老树,连连唉声摇叹。
赵缙远远看着那颗老树,忽然问向赵续:“阿续,你可还记得当年被咱爹赶出去的算命先生?”
赵续点点头,“记得的,现在想来,他的话也没有错,只是那时候爹不相信而已。”
赵缙转身回了院子,待赵续也进来后,关上了门,“那你可记得,他除了算出家中将会遭逢大难,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了……”赵续陡然瞪大了眼睛,“哥,你是说……”
“不错,”赵缙点点头,“倘若这次唐时能够化险为夷,说明那算命先生的话的确可信,那么唐时这个人,我们或许可用。”
赵续忽然沉默了下来。
赵缙在石凳上坐下,优雅地倒了一杯茶,“怎么?觉得我不近人情?”
赵续认真地看着他,“哥,我知道你现在很不容易,可是,唐时他毕竟只是个乡下泥腿子,他什么也不懂,我们还是别将他拉下水了吧?”
赵缙饮了一口,似笑非笑,“你近日似乎对他有所改观。”
赵续扭过头,“才没有!不过,我还是觉得他打那个什么秀才还是很解气的。不过一个秀才而已,撑不住那么大的傲气。”
赵缙放下杯子,杯子落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是啊,不过一个秀才而已,却能轻易决定一个人的命运,你说,他该不该傲?我要去一趟县城,你去不去买些布料缝制衣物?”
赵续立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想去看看情况就明说,作甚拿我当借口?”
对峙
唐时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古代的知县审案,如今亲历,自然是比画面中来得更加有冲击感。
古代公务员办公的地方就是比寻常老百姓的住所来得豪华,唐时在唐家村见惯了茅草屋子,如今来到这个庄严肃穆之地,觉得自己的理想又要改了,生活可以悠闲,但质量不能太过下乘。
官差将唐时带到公堂之上,南封县的知县陈渐归已经穿戴好公服,坐在官阁之上,神情冷硬地看着唐时。
古代的公堂铺陈很讲究,公堂正中的屏风是一幅山水朝阳图,图上山正、水清、日明,有“清正廉明”之意。
跟电视上一样,知县所坐之地,案上设有惊堂木、令签筒以及文房四宝,案旁一处木架上陈列了官印及委任状。
“大人!唐时已带到!”络腮胡禀明了陈渐归便退了下去。
陈渐归沉目看向唐时,拍了一下惊堂木,“唐时!你见本官为何不下跪?”他的声音厚重肃穆,极为凛冽。
唐时这才想起来平民在公堂上是要跪着答话的,而他身边这位人模狗样的原告李远身具秀才身份,是不用跪官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入乡不随俗那是找死,跪就跪吧。
唐时跪在冰凉的地上,答道:“草民拜见大人,初入公堂,惊失仪态,还望大人见谅。”他是故意这么说话的。
果然,陈渐归神色微变,不是说这唐时就是个乡下泥腿子么?怎么看起来与李远口中所言不符?陈渐归素来心细谨慎,办案也是铁面无私,既然心中存疑了,那他
', ' ')('就要对李远的话有所保留。
其实本来同为读书人,陈渐归还是比较欣赏李远的才气的,再加上李远生了一副好相貌,很容易能够取得别人的好感,所以陈渐归一开始心中情不自禁偏向了李远。
“唐时,现今李远状告你恶意伤人,且言行之中侮辱之意甚浓,你可有话说?”
“回禀大人,草民有话说。”他抬起脑袋瞅了一眼一旁身着儒生服,昂然而立的李远,接着问陈渐归,“大人,可有诉状?”
身为被告当然有权利要求看一下原告的诉状,陈渐归没让人宣读诉状,恐怕是因为觉得唐时一个田地里打滚出来的,能懂什么?
陈渐归被他问得一愣,他没想到这孩子到了公堂之上,不仅神情镇定从容,口齿清晰,话语得体,居然还能想到这一茬。
诉状是李远亲手写的,如今也亲口来读,待他念完,陈渐归又问:“唐时,你可有话说?”
唐时点点头,口齿清晰流利:“第一,草民确实推搡了他几下,但他未受任何伤害,诉状中所写‘疼痛不已’实属无稽之谈;第二,草民对他恶言相向、出手推他完全是为了自卫;第三,草民之所以冲动完全是因为他先目中无人!”
陈渐归蹙起眉头,沉下声音,“你所说的自卫是何意?”
唐时就等着这句话,他抖擞起精神,“想必大人您也知晓草民与李远的关系,他是草民的姐夫,但就在昨日,草民才晓得原来爹娘口中的那个姐夫是这个模样的。草民今已十三,却从记事起从未见过李远,昨日他突然造访,对爹和两位哥哥言语不逊,草民以为他是故意来找茬的坏人,这才……做了错事。”他耷拉下了脑袋,仿佛极为愧疚不安。
陈渐归心中疑惑,倘若真是如此,那岂不是说明李远已经多年未见岳家?这么说来,李远的品性尚待商榷。
“李远,你可有话说?”陈渐归一双厉目仿佛能看透人心,李远心中微微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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