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爷,你怎么看?”
众考官看向陈盛,陈盛看着侧殿的方向,道:“可惜了....”
几个考官并没有因为这话而不解,反而都点点头,道:“是啊,可惜了,这幅画展示在人前只能是一个考号。”
站在侧殿里倾听这边的季重转过头,道:“小姐,你听到了吗?”
正将笔墨纸砚摆放整齐的宋婴转头看来,一笑点头。
季重走过来道:“外边必然都在盛赞小姐的画,小姐这科能拿榜首,可惜不能让大家知道小姐的名字。”
此科书艺算都是满分,其也分第一第二。
宋婴将面纱带,道:“季重,话说的太早。”向正殿这边走来,隔着镂花的窗扇,隐隐可见其内或坐或站的考生们,视线落在其一个少年人身,“还有这么多人没有交呢。”
她的话音落,见那少年举起了手。
高台的考官们也看到了,坐直了身子:“咿...薛青画好了...”看着吏们将薛青的画呈来,这也是一张大幅,不是山景花卉,而是人物。
众考官要看,却听一人咿了声:“那薛青还没离席?”
画作结束呈交可以离开了,怎么?考官们看去,见薛青又展开了一张纸,在笔架巡视一刻捻起一杆斗笔.....
“啊,他还要写字!”
陈盛坐直了身子,看向场的少年人,拂袖悬腕,手大提笔沾浓墨,重重的落在纸,如虎啸山林云生龙。
宋婴收回视线转过身道:“走吧,我们去外边等候佳作。”
......
......
官衙的大门再次打开,等候的民众们主动喊着:“让让,让让。”“又有新的来了!”一面涌来。
站在展板不远处的小吏被挤得有些不耐烦,抬手打个哈欠,再看也没有什么意思,在要转身的时候瞥了一眼,那边展板吏正将一幅画打开悬挂,他的脚步猛地停下....日光下似有天仙飞落。
“是美人图!”
“是天女散花!”
“好漂亮啊!”
“栩栩如生啊!”
围众响起此起彼伏的赞叹声,画团花似锦,锦衣飘飘,七八个女子环绕,有嗔有笑有怒有悲喜活灵活现,看衣饰是仙,脚下背后却是人间....
“生动有神!笔锋肆意!”
“不知道为什么,令人观之喜悦,忍不住跟着笑。”
看门道的看热闹的各自表达感触。
小吏也慢慢的走到画前,眯起眼,潇洒不羁,豪放直率,以红尘俗世为仙境而乐.....他的视线落在号牌,第三场第十八号。
号牌等同糊名,民众不知,考官不知,但他知道,原来这个才是他....果然小人一个,作画判若两人!
“让让,让让,又一副字!”
伴着喊声一个吏捧着一卷轴疾步而来,站到了这天女图前。
“告大家知道,这字与画是同一人所做。”
竟然分作两幅?先前多数的考生都是画写字融合一张,分作两幅那真是要时间也要水平了....这是为高手啊,众人不待吏退开涌前。
“看他的字!”
“每一句字的字体都不同!”
“咿这才真的是书圣之风!”
“书画双绝!”
“不不,不止是书画,还有这首词啊!这首词妙啊!”
先是一人接着多人最后围在展板前的人和声,声入云霄。
“画鼓声昏又晓.....时光只解催人老。”
“求得浅欢风日好。齐揭调。神仙一曲渔家傲。”
“绿水悠悠天杳杳。浮生岂得长年少。莫惜醉来开口笑。须信道。人间万事何时了。”
好词,好字,小吏在人群被挤得东倒西歪,日光下平淡的面容神情渐渐漠然。
书画双绝。
呸,他啐了口,拂袖转身挤出人群向官衙那边而去,门前有官兵把守,小吏头也不抬的将一块令牌拿出晃了晃,两个官兵看到立刻肃立将门打开,看着小吏迈步进去。
......
......
官衙里负责登统的吏们在殿外长棚下坐着说笑,忽的阴影投来,他们不由抬头,一张浓艳漂亮之极的面容出现在视线里,几人不由看呆了。
“我来领号牌。”
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几个吏才回过神。
号牌?考生吗?难道还有没有更换号牌的?不会还没有抽签吧?那可没有参考资格了。
“我有抽签,只是当时没有领...”少年看着他们说道。
这样啊抽了签又弃考的考生有不少....这人是原本打算弃考,现在又后悔了吧,吏们整了整脸色,但谁忍心对这样漂亮的脸出口训斥呢。
“下不为例啊...”一个吏道,翻开册,拿出号牌匣子,“你的名字...”
少年将签号和身份牌子递过来,居高临下声音清亮。
“秦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