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和三丫还没有结婚,甚至连定亲都没有,原本她们的年龄也到了成亲的时候,可由于秦钧的插手,事情只能被拖延了,眼看着就要到了十五岁成了大姑娘,还没有个说亲的意思。
依照着规矩十五岁不结婚的人,就要被强制婚配,前两天镇子里的媒婆也找秦钧提了一下,二丫过了年就十五了。
当然,也只是提了提,根本不敢正式的说出来,再来镇的恶匪多有名,还不是被秦教习带着人给领了赏格?
就她一个媒婆,还敢跟秦教习叫板?活腻歪了不成!
秦钧才不管这些所谓的规矩,不到十八不放人,他是教习,还怕不能给妹妹找到合适的人家吗?
“哈哈,秦教习!新年好啊!”曾经的镇长带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
没见过的少年。
寒暄一阵子,说了些没意义的话后,宋瞋才提起来意,“年前秦教习带着大伙儿发了财...”
发了财自然要吹牛哔,酒酣耳热的时候吹的特别有力气,他妹妹听了就动了心思,非要把小外甥给送进乡勇,说是也要挣些钱来。
他酒醒了一点,说挣钱是多,可也危险,秦钧都被砍了一刀,要不是有铁甲在身,非得躺几个月不可。
可他妹妹听不进去,只知道宋林那小子挣了二三十两雪花银,还有几盆子的肉成群的鸡鸭。这可是地主家也过不了的年,而宋林出去了一趟,不过是三五天的时间,就拿到了那么多的大财,谁不羡慕。
是以有了眼前这一幕。
“其他镇子的人?”秦钧对宋家还是有点了解的,宋瞋的妹妹嫁到了林源镇,过的很是不如意,听说那人败了家,宋瞋又没有要人回来的意思。
宋瞋一听就懂了,这是不愿意了,想想也知道,一镇十二村的人不知有多少想要加入,哪还有位置给外人?
他早就明白,可妹妹一直缠着,不来一趟不行。
又说了几句后,便告辞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少年又来了,这一回领着的是一个妇女,看起来颇为苍老。
老妇人没有提加入乡勇的事情,说起了亲,言语中多是二丫十五了,该结婚了。
秦钧没有赶人离开,任由她说了半个时辰自感无趣后离开。
在人离开后,大丫走了过来,“夫君,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一趟?”
兵乱过后,秦家早没了亲戚,自秦钧到来后,从未有过走亲戚这一说,没有人提醒他都忘了这件事。
秦大牛和秦二牛虽然没有走过亲戚,可见得多了,只是觉得月大丫越来越配不上秦钧,故意不提醒,想要让月大丫跟他闹,而后顺势休了她。
他们明白,想让秦钧主动休了她基本上没可能,除非惹了他厌烦。
只可惜月大丫很不聪明,连多闹多糖吃都不明白,拖到今天才来问秦钧是不是该回娘家一趟了?
秦钧看看左右,好像没有准备走亲戚的礼品,只有些鸡鸭牛羊,果子点心半个囫囵的也没有,那些买来的都被他给拆了,父母媳妇不舍得吃,他就给全开了,让他们明白不吃就得扔,看他们吃不吃。
都这个时间了,镇子上的店铺都要准备开十五之后门了。
“当然要去。”
没有果子点心就多带点肉吧。
准备了一下,收拾了牛车,第二天一大早坐着牛车,慢慢悠悠的去月家村,三辆牛车成行,一起去林源镇。
秦钧秦狗秦鼠娶的都是林源镇所在的媳妇,因为秦钧的原因,两个兄弟耳濡目染,没有打骂过媳妇,可两人的气势放在那里,俩小女人根本不敢多说话。
回娘家的次数,大概也就新婚三月回门那一次了。
到了镇子上才各自分开去别的村子。
来到月家村,已经是巳时。
月大丫坐在牛车上看着两年多不见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的村子,半点感慨也没有。
回到家中,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
原本的五口之家,还是五口,只不过是少了大丫和三丫,多了一个弟媳妇和小娃娃。
三丫结婚的时候,她是接到了通知,可赶巧的是秦钧要去参加秋闱考取秀才,也没有去参加妹妹的婚礼。
弟媳的脸颊有些肿。
原本石大丫没资格过问,而且男人打女人实在是太常见了,临河村哪天不来一出?还能怎么样,只能受着。
“他打你了?”
弟媳摇摇头,没有多言。
石大丫以为她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就去问了弟弟石头。
“我没打她,是她自己磕肿的。”石头拾掇着肥兔子。
石头确实没有打老婆,她的脸颊会肿,是被地主家婆娘给抽的,理由是石头老婆偷了地主婆的圆扇。
石头他媳妇也并不是少言语的性格,事实上很喜欢显摆,前两天拿着圆扇去在人前显摆,结果被地主婆看到,当众夺了圆扇,噼里啪啦的抽了几个耳光。
石家哪能是地主家的对手,就算大半个庄子都姓石,被人打了只能自认倒霉,她媳妇也不再多说话了。
石大丫哪能信这种话,五指印子还清晰可见呢!
“石头,只有没本事的才打女人。”这是石大丫亲身所见,秦钧的几个兄弟,没有一个打女人的,却盖了砖瓦房。
她自己的男人更是成了秀才。
石头不吭声,只洗剥兔子。
石大丫见他毫无悔改之心,就多说了两句,石头也是少年,脾气哪有多好,被念叨的烦了,就说了句,“我不改能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秦钧从堂屋里走出来,“小石头,你怎么能吼你姐姐?”
“我没吼她。”石头又去扯扒兔子。
“好吧,说说怎么回事,大过年的,为什么这么不开心?”秦钧笑着蹲下,拿过兔子,三下五除二将兔子清理干净。
“真没事。”石头在身上擦了擦手。
秦钧笑道,“姐夫还算是有点能耐,说说看,说不定就能解决了。”
“解决?”石头梗着脖子,“你能解决地主?”
“呵,多大的地主?”秦钧将匕首擦拭干净收起来,“说给我听听。”
“我去做饭了。”石头不愿意多说。
地主对他而言,那可是无可逾越的大山,兵灾的时候月家村的人损失不大,地主家更是完好无损,兵灾过后,靠着放贷滚雪球一样的做大,到现在半个月家村的土地已经落入地主家中。
石头家虽然没有卖地,可农忙的时候还是会去地主家帮忙做工挣点小钱。如此自然得罪不起地主家,地主婆娘说媳妇偷了地主家的圆扇,那就是偷了,不然以后别想去做工了。
惹不起也躲不起,只能受着。
“行吧。”秦钧也不多问,“能哪天你觉得忍不了的时候,就去飞来镇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