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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七天晚上,夏侯婉卿拉住送餐的双手,对那人说:「我真的受不了了!我要沐浴、要洗头,不能就这么只用湿毛巾擦身体;这位姑娘、如果你再不让我洗澡,我就会生病了!」
那送餐的人全身包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惊讶的看着夏侯婉卿,她的身高算是高挑、又穿着长袍,对方是怎么发现自己是个女子?
勉强点了点头,算是仅有的回应,送餐的手迅速收了回去,消失在门后。
「不让我洗澡、我就不吃饭。」夏侯婉卿对关着的门大声说,随即进到内室,晚餐动也未动的兀自放着、直到凉透。
过了良久,铁门无声地打开了,一双手送上个竹编提篮,篮里放了沐浴用品和换洗衣物,依旧是那个全身包住的女子,她做着手势、要婉卿跟她走。
出了铁门,走过长廊,下过旋转石梯,猛然闻到一股清新又带着咸味的空气…这是房子外面了。夏侯婉卿暗自高兴,终于走出了屋外,她可以设法逃离啦!
可惜高兴不过一下子,她听到了海浪拍岸的涛声,虽然只有天空中星子闪烁、眼前一片漆黑,但她隐然发觉:自己面对着一片海洋,而且,这海洋似乎宽广到包围了四周___包围了四周?那不就是在一座小岛上吗?这个发现瞬间让她又洩了气,小岛?那要怎么离开啊?
不知她心中百转千回,带路的人拿出一颗发光灵力球,摆在腰间,刚好能够照亮脚下三尺之地。
顺利走了一炷香时间,来到一个石砌的温泉边,带路人放下提篮,转过身去、坐在石阶旁边;这是要守着她沐浴的节奏。
「呃、那个……我不习惯洗澡时有人在旁边,你…能不能…离远一点?」夏侯婉卿迟疑地说道。
那人听了,站起来,向外圈走了两步,随即又蹲下来。
「虽然你背对着我,但是,我就是感觉不自在;你就好人做到底,把灯拿到照不着人的地方,好吗?」她接着游说道:「你把灯拿走,这里一片黑,反正我也走不了、对吧?」
那女子迟疑了好一会儿,看婉卿一直立在原地不动,只好让步,向外围又走了三尺远,刚好灵力球的光芒外围隐约落在水池边之处,停下身来再也不动。
婉卿见状,也不再客气,便脱下了衣裳、慢慢泡进温泉里。
真是好久没有沐浴了,全身被温热泉水包围的感觉真好!轻轻喟叹一声,那是满足的叹息。就在洗过长发、手指在发间爬梳之际,她心念一动,调动自己不多的灵气、打开戒指空间,拿出纸鹤,将纸鹤轻轻放在岸边石头缝中。离开微弱光晕、落入石头阴影里的白色纸鹤,瞬间同化成了石头灰暗的顏色,这是隻会改变顏色的纸鹤。
婉卿沐浴完毕,很平和的穿好衣服、擦着湿漉漉长发,跟等在旁边的女子一同回去。也在这时,婉卿才知道自己被关在一座石砌城堡中,只是,又得踏回蛰居的房间,她适时皱起眉头、嘴里嘟囔着:「成天关在房间里块闷坏了,我能不能每天出来走一走?」
走在身旁的蒙面女子僵了一下,却没有任何回答,只伸手示意:该上楼了。
接下来几天,每到日落时分,吃过晚餐后,婉卿终于有了段「放封」时间,她在那名蒙面女子带领下,可以到城堡边的温泉池去走一圈、或者顺便沐浴一番。几天下来,婉卿更明确了,自己是被滞留在一座小岛上,小岛上除去这座城堡、似乎不再有其他建筑,当然更没有见到其他人。想来是在她「放封」时间,所有人特意避开;这让她不禁想起堂堂和铭儿,不知道他们顺利离开了没?
在城堡的房间里,四周极其安静、静到连鸟声虫鸣都没有;这不正常。让婉卿不禁怀疑,在城堡里有个隐形结界存在?每回当她走出城堡侧门、海浪声与偶尔出现的海鸟鸣叫声、甚至有些虫鸣,会猛然袭来,才让她从寂静的世界回到现实人间。
到了整整第十五天,一向艳阳高照的天气突然转变,岛上狂风大作、天空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一阵阵疯狂撒下,就连稳坐在密闭房间里的婉卿,都能感觉到空气中传来让人喘不过气的低沉闷热。
闷、热、黏腻、呼吸不顺,婉卿甚至有好一段时间,怀疑是自己生病了;但是用微弱灵力巡了全身一周天,又没发现哪里有问题,想来是外面天气骤变了。
就在这当口,一个既非用餐、也不是清洁的时间,房门外传来谨慎有礼的敲门声。
「请进。」不管门外那人从不开口,婉卿还是有礼貌的说话。毕竟,这半个月来,唯一和她接触的这人,举止都是谨慎有礼的。
铁门无声推开,婉卿人在内室之中,却不急着出去。她这时听到了一声不寻常的声音___铁门从外面拴上了。
明明听见有人进了门来,房门却从外面拴上?这是什么情况?
她提心吊胆站了起来,伸手进戒指空间里、拿出一枚「霹靂球」,紧紧握在掌心。
听着从外室向里面走动的声音,也不过五息功夫,婉卿正考虑着要丢出手里的霹靂球了,却感觉自己被吸力吸住,瞬
', ' ')('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婉卿,是我。」
廷焕低沉的声音从胸膛与耳边同时传到,婉卿瞬间热泪盈眶,她嗅着久违的沉鬱味道,抬头看见一个瘦削的下巴上、生满鬍碴,果然是憔悴的廷焕!忍不住她声带哽咽的唤道:「廷焕……是你、你来了。」
「是我,对不起,我来晚了。」悄悄用结界将两人包住,廷唤紧拥着同样消瘦的婉卿,将头深深埋在她的脖颈间、吸了口气,这是他朝思暮想的味道、他日夜盼望的人儿,终于,他找到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良久,婉卿开口闷闷地说了。
廷唤从口袋中拿出破败不堪的纸鹤,说道:「多亏了它。」那是当年廷焕教婉卿使用空间戒指时,第一样放在空间戒指里的东西,放了这么些年,终于用到它了。
「我那时候…那时候只是尝试看看,没想到它真的能飞洋过海,把你找来。」婉卿吸了吸鼻子,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
「嗯,现在外面吹着颶风,狂风暴雨让所有人都在避难,我就先借你这里休息一晚,等明天风雨过去,再做打算……你的床……可以分我躺一躺吗?」廷焕嘴里徵询着,身体已经老实不客气地躺了下来,幸好这床够大,足够两人并排躺下。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廷焕已经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看着他拉扎的鬍鬚、消瘦的面容与衣服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斑渍,想来、他这一趟应该也是歷经辛苦,婉卿便起身坐在外间,准备帮他挡去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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