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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镇上的墟日,我妈带着我去逛热闹。原本我们还牵着手,后来因为人太多,挤着挤着,就走散了。
我觉得很害怕,怎么都不到妈妈。”
三岁的令琼花只看到一条条粗大的腿,在眼前来来回回……好几次她以为找到了妈妈,谁知却是和妈妈穿了相似衣服的女人。
一个小小的女娃娃,在陌生的人群里和妈妈走丢了,没多久,就大哭了起来。
泪水把脸上的尘土冲出了两道水痕,头上绑着的辫子也被人来人往挤得松松垮垮。周围的大人都怪异地看着她,但没有一个伸出援手。
令琼花心里害怕极了。她想,妈妈一定是抛下她,不要她了。
她刚才闹脾气,想让妈妈给她买漂亮的蝴蝶丝带绑头发,妈妈却生气地说,家里没钱了,还买这些没用的东西!
因为得不到蝴蝶丝带,她又吵又闹,妈妈一定是讨厌她了。
想到这里她的内心空前的恐惧,她惹妈妈生气了,以后她可能没有妈妈了。
小孩是如此弱小,妈妈对她来说就是整个世界。她不知道没有了妈妈会怎么样,只是本能地觉得,她不能没有妈妈。
恐慌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周围吵闹的声音好像隔绝了一样,令琼花呆呆地站立在路的中间。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敲开了她屏蔽的听觉。
“花花!”
令琼花一回头,就已经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是妈妈的味道。
“花花,你吓死我了,怎么一转头就找不到你呢?”令翠茹一边整理她的衣服,一边擦干净她小花猫一样的脸。
母女俩一起笑了。
两人离开最热闹的街道,来到河边的杂草地上。令翠茹仔细地给令琼花绑上了漂亮的蝴蝶结丝带。
“刚才吓坏了是不是?妈妈只去给你买蝴蝶丝带了。看看喜不喜欢?”
令琼花惊喜地摸了摸头上的丝带,又走到河边,就着水中的倒影摆弄着,目光从来没有如此明亮。
她高兴地转头问到:“妈妈,我们是不是有钱了?”
令翠茹心疼地看着女儿,摇了摇头,又抱着她亲了亲。
“我的宝贝是世界上最好的宝贝,妈妈就算辛苦一点,也要给你最好的。”
……
令翠茹宠溺的笑容被定格,聂琼花睁开眼,满脸泪痕。
“妈妈是喜欢我的,她是爱我的对吗?”
赵梦梵也红了眼眶,点点头。“是的,她很爱你。”
聂琼花终于再也忍不住,捂住脸放声大哭了起来,边哭边模糊地重复着,“她是爱我的,她不是不要我,她只是病了,她只是病了……”
聂琼花彻底地释放了一次,赵梦梵一直在旁边陪伴。
大约半小时后,她才逐渐恢复了平静。
“赵医生,我这样……是不是也是有抑郁症呢?”既然外婆和妈妈都是抑郁症,聂琼花觉得自己可能也跑不掉了。
赵梦梵安慰她说:“抑郁症的遗传不是必然的,同时也会因为成长环境、外在因素等,会有不同的程度。你现在,还不能诊断为抑郁症。”
她对聂琼花的自身情况做了分析,并且告诉她,调整的第一步首先是接受自己。同时经过长期的努力,最终让自己的人格趋于完整,平衡。
“我明白了。赵医生,我想去一趟长途旅游,回来以后重新做导游,你觉得可以吗?”
赵梦梵十分赞同,“非常好,长途的旅游有助于你对自我做深度的探索,与人接触的职业,也有利于你重新建立正常的社交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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