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被带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这回轮到杨麟愣住了。
这这这,什么情况?
如果说刚才还可以理解为安慰的抱抱,那这个,就有点牵强了吧!
当然,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掌声再次响起,而且比刚才的更真挚,更令人感动。
当然,想靠一首歌就化解他这么多年的心结,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效果还算是比较明显,虽然还没回到之前那种玩笑调侃的程度,但他至少不再冷着一张脸了。
晚上,老林设了庆功宴。
小杨、小苏、小错,这段时间你们又是上课,又是排练,真是辛苦了!老林端起酒杯,我代表学校和学生感谢你们,先干为敬啊!
校长说得哪里话,集体活动本来就是教学的一部分,是咱们的分内之事,哪里谈得上辛苦!苏莹笑着看了眼陈错,倒是陈老师,这阵子既要忙着排练,又要顾着学校的杂事,才是真的辛苦呢!
苏老师说的是,来,小错,我敬你一杯!老林又倒了杯酒,朝陈错扬了扬。
校长,您这是干什么?陈错忙站起来推辞,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这样说,真是让我无地自容了!
如果别人说这样的话,八成是在自谦,心里自然是受之无愧的。可杨麟看着陈错那慌张的模样,心里明白,他是真的无地自容了。
杨麟摇摇头,正想夹口菜吃,话题忽然转到了自己身上。
没想到杨老师还会填词,果然真人不露相,今天真是让咱们开了眼!苏莹笑着说,这词写得真好,如果用来追女孩子,肯定啊,一追一个准!
啪!
杨麟手里的筷子冷不防掉到桌子上,自己也被菜呛了一口。
身旁立刻传来椅子推拉的声音,陈错忙起身拿了双新筷子,倒了杯水递给他。
咳咳咳,苏老师过奖了,其实就是一首打油词,咳咳,拿不出手的。杨麟接过水喝了一口,背上冷汗直流。
苏莹看着陈错的动作,心里酸得发苦,不再作声了。
☆、矸石山强吻陈错
一顿饭吃得莫名其妙,各怀心思,不到半个小时就散场了。
夜里,杨麟辗转反侧,反复琢磨苏莹话里的意思。
她这是发现了吧?
还是,只是一句玩笑话,自己过度解读了?
应当是这样的,毕竟正常人谁会往那方面想。而且歌词是从学生嘴里唱出来的,站在学生的角度看,完全是一片赤子之心,绝对没有问题。
他自我安慰了一番,心里舒服多了。刚要睡着,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那陈错呢?他听出来了吗?
还有那个拥抱,只是表达一下感谢之情,没有别的意思的,对吧?
一定是这样的,否则以他的为人,如果知道歌词里还藏着这层心思,只怕会避自己如蛇蝎吧!
不过,看他吃饭时对自己的关心,杨麟敢肯定,绝对没有任何尴尬和膈应的情绪在。想到这里,他才松了口气。
如此说来,自己这番心思,居然付诸东流,就这样翻篇了,听着对床沉稳的呼吸,他竟又有些不甘。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整夜,直到天空泛白,他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第二天一睁眼,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美好的十一假期第一天,居然就这么荒废过去了。
杨麟揉了揉头发,拖着沉重的身子去浴室洗了把脸。出来时往厨房前扫了一眼,随即瞪大眼睛。
这又是什么骚操作?
厨房前,陈错正围着个火炉子,往里面抹黄泥。
你,在干什么?杨麟走过去,狐疑地问。
搪炉子。陈错答,手上动作没停。
生火用的?杨麟继续问。
陈错抬头看了他一眼,嗯。
呵呵,好神奇,那你继续弄吧!杨麟尬笑两声,准备离开。
等等。陈错叫住他,犹豫了一下,那首歌
听到这三个字,杨麟脑子瞬间清醒了,回头忐忑地看着他。
那首歌的歌词,能抄一份给我吗?陈错看着他,昨天,我没记全。
好说,好说。杨麟松了口气,我现在就回去抄。说完就要开溜。
杨老师。陈错再次把他叫住。
杨麟回头,听到他说,谢谢你。
谢谢你!
这不是杨麟第一次听他对自己说这三个字,但这回听到耳朵里,味道似乎变了,有些酸酸的。
那种感觉,就像给喜欢的人暗示,却被婉拒,还被发了好人卡。
思及此,杨麟情绪有些低落,不过,昨晚那种纠结忐忑的心理却消失了。
没结果,也是一种结果吧!好在还可以做两年同事,杨麟自我安慰。
但两年以后呢?
管他呢,爱谁谁吧!
杨麟突然觉得自己矫情的要死,实在不像平时潇洒的做派。
他甩了甩头,回屋准备抄歌词。
本子准备好了,笔也就位了,杨麟翻出之前的草稿,深吸口气,开始下笔抄。
这他妈是人字么?杨麟一口气抄完,停笔审视了一番,第一次对自己的狗爬字如此嫌弃。
撕了,重抄。
撕,抄。
撕撕撕
直到厚厚的笔记本被撕得只剩下三分之一,他才终于放下笔,甩了甩手,小心翼翼地拿起写好的歌词,仔细读了读,读着读着,就唱了起来。
陈错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副自我陶醉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抄好了?
乍然听到这声音,杨麟就像只受惊的猫,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
他赶紧站起来,挡住桌子,但那一张张雪白的纸片,还是没藏住探出头来。
陈错扫了一眼,心里一暖,破天荒地没有去调侃他,晚饭做好了,出来吃吧。
哦。杨麟拿起抄好的歌词,走过去,递给他,我字丑,别嫌弃啊。
陈错接过来看了一眼,不丑,挺好的。
到了厨房,没见到别人,杨麟纳闷,老林和苏老师呢?
老林回家了,苏莹去了县城。陈错边盛饭边说。
她自己去了?你没送她?杨麟问。
没有,她搭老乡的顺风车去的。
哦。
半晌沉默,杨麟有些别扭,边吃边没话找话,头一次见老林回家,他家里都谁在?
没人。陈错说,老林的家人,很早就离开这里了。
杨麟愣了一下,倒是没太惊讶,毕竟,没人愿意长期生活在这里。
你有什么安排?陈错忽然问,要回家吗?
杨麟怔了怔,想起老爸那张脸,撇撇嘴,不了,一来回太折腾,懒得动。
陈错看了看他,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