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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门口,彭一年焦急地左顾右盼,远远见着区可然,连忙一路小跑上来。
“然哥,你上哪儿去了?我到处找你,你没事吧?”
季明一听这亲昵的称呼就不痛快,黑着脸说:“能有什么事?”
区可然没说话,拉起彭一年就扎进喧闹的包间里。季明离开有一段时间了,胖子高管等人一见着老板,立马又热情地迎上来,簇拥着季明在沙发中央就座。
区可然和彭一年两人重新坐回沙发角落,彭一年垂眸看了眼区可然的衣服,好奇地问:“你怎么换衣服了?”
区可然:“吐衣服上了,扔了。”
彭一年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又问:“你和这个季明之前认识?”
“不认识。”区可然想也没想就否认,紧接着又心虚地扫一眼彭一年,“刚认识。”
“那他为什么为难你?”
区可然拧开一支矿泉水,仰头喝了好几口,感觉干渴的嗓子舒服了些许,才模棱两可地说:“不算为难吧。”
彭一年朝季明的方向望了一眼,服装设计师的眼睛,只需一瞟便能看出季明下半身的西裤与区可然身上的西服是一套,问道:“这衣服是他的?”
区可然垂着头,彭一年看不见他的神色,只听见他轻声说:“嗯。”
区可然竟然穿了季明的外套——这件事让彭一年如鲠在喉,他也拧开一支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了半瓶。
没有了季总裁的“特别关照”,区可然终于没再被人灌酒,并且平安熬到酒局结束,虽没露醉态,但头重脚轻、四肢打飘是难免的。
季明跟众人道别时,很客气地问了句:“要不要派车送区总监和彭总监回去?”
彭一年说:“谢谢季总,我叫代驾了,我送然哥。”
季明看向彭一年,淡淡地点点头,在一众高管的簇拥下走了。
众人各自散去,区可然坐在彭一年的车里等代驾。盛夏的夜晚,地下车库里十分闷热。区可然眯着眼,疲惫地靠在副驾驶座上,扇了扇了西服衣襟,属于季明的味道便扑鼻而来。
区可然自然而然地想起洗手间里那一幕,偏偏彭一年还在这时候问了句:“你刚才在哪个洗手间?我找了一圈都没找着。”
区可然紧张起来,眼睫动了动,没敢睁开眼睛,咕咕哝哝地假装醉酒:“就……那间。”
彭一年探过身子来,盯着区可然的脸追问:“那间是哪间?”——不知道为什么,彭一年没来由地怀疑区可然和季明之间发生了什么。
区可然本能地往车窗方向侧身,逃避的姿态十分明显。彭一年本想伸手去扳对方的肩膀,结果不小心扯到背心领口,一拉之下,胸前可疑的红痕一览无遗。
彭一年愣住了,区可然也愣住了,一时间车厢内安静地很诡异。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车窗,是代驾到了。区可然如临大赦,立马推开车门,下车,逃也似的换到了后座。
一路上,区可然都侧着脸朝向车窗,装睡。
彭一年偷偷看过他几次,区可然都始终如一地维持着同样的姿势。看来是不打算交流了,彭一年心想,越是讳莫如深,越说明两人之间有猫腻。
想到这,彭一年心里就不是滋味。
不过彭一年既然能蛰伏在区可然身边六年,自然就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沉不住气。区可然这种男人,自然不乏追求者。彭一年不是没见过区可然身边出现其他的爱慕者,但那些稍稍表露出喜欢苗头的,不论男女,根本等不到表白那一天,便被区可然早早列入交际黑名单了。所以,彭一年很清楚,欲速则不达——他倒是不介意再看到一个新的名叫“季明”的飞蛾来扑区可然这团火。
车在区可然小区停稳。区可然睁开眼,对彭一年说:“我到了,那我先上去了,你让师傅送你回去。”
彭一年点点头,目送区可然上了楼,方才让代驾掉头。
五分钟后,区可然正打算冲澡,门铃响了。拉开门一看——彭一年。
“怎么了?”区可然纳闷地问。
彭一年侧着身子,轻车熟路地进门、打开鞋柜、换鞋、走进客厅,就像回自己家。
“我不放心你,楼下给你买了解酒药。”
区可然接过彭一年手上的小塑料袋,说:“谢谢。”取出药瞧了瞧,又笑着道:“我其实醒得差不多了。”
彭一年大喇喇地往沙发上一坐,没心没肺地嘲笑:“我还不知道你?三杯倒,爱逞强,大学的时候……”
“哎哎,够了啊,念叨八百遍了。”区可然把药随手搁在茶几上,打算去洗澡,走了两步又看向沙发上的彭一年:“还有事?”
彭一年脸上保持着随意的笑容:“看着你吃完药我再走。”
区可然疑惑地瞅着彭一年,这小子今天温柔得不正常,哪根筋搭错了吧?“你没事儿吧你?我看该吃解酒药的是你吧?”
彭一年:“别废话,吃药。”
区可然又折回来取
', ' ')('药:“好好好,吃吃吃,我现在就吃。”他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彭一年,一杯给自己顺药。
此时的区可然只穿了一件背心,手腕和小臂上的红痕已经消退得差不多了,皮肤白皙得不像个男人。彭一年还记得大学时,区可然为了让自己更爷们儿,特地跑去晒太阳美黑,结果把自己晒到掉了两层皮,一星期后又白回来了。
区可然仰头喝水,彭一年便趁机贪婪地看着区可然裸露在外的寸寸肌肤——尽管大学时经常一起逛澡堂,区可然的每一个隐私部位都被窥伺了很多遍,但彭一年就是百看不厌。
区可然把空杯子往茶几上一搁,彭一年立即收起贪婪的目光,笑道:“乖仔。”
区可然作势打他,彭一年便笑着往门口躲:“然哥那我回去啦。”
区可然:“这么晚了,在我这儿凑合睡呗?”
彭一年顿住脚,压着上翘的嘴角,假装嫌弃:“唉……行吧行吧,那我行行好,照顾你这个醉鬼了。”
区可然是真把彭一年当兄弟。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睡在一张床上的次数一双手都数不过来,但次次区可然都坦坦荡荡,一马当先地进入梦乡。
彭一年就不一样了。
比如眼下,精疲力竭的区可然已经进入梦乡,彭一年的小心脏还怦怦直跳——因为就在刚才,彭一年和赤裸的区可然,来了个亲密相拥。
……
一小时前,区可然把彭一年留宿家中后,从柜子里翻出一套洗漱用具,递给彭一年:“喏,毛巾、牙刷,新的。”
彭一年接过东西,随口道:“又拿新的,我上回用过的呢?”
区可然:“找不着了。”
彭一年气得翻了个白眼,这没良心的,八成是扔了或者当抹布了。
区可然笑道:“这不是随时备着全新的恭候你吗?”
彭一年:“这套不许丢,听见没?”
区可然:“哪那么多废话,赶紧洗吧。”
区可然的房子不算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面积虽小,胜在温馨,是他前些年攒够了钱全款买的。彭一年找着机会就上门蹭吃蹭喝,每次都跟回自己家似的。
彭一年冲完凉出来的时候,区可然正窝在沙发上眯着眼打盹,看来是累极了。彭一年有点心疼,走上前去轻拍两下:“诶,还洗澡吗?”
区可然迷迷瞪瞪地站起来:“洗啊,一身酒气,臭死了。”
凉水一冲,区可然立马清醒了过来,盯着镜子里一脸疲态的自己,胸前几处吻痕若隐若现,颓靡中还透出一股色情意味。
区可然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在会所洗手间发生的事情。真是见鬼,他本以为两个月不见,季总裁早该彻底遗忘他这号小人物,他区可然又可以缩进安全舒适的壳子里,当个默默无闻的“深柜”。
可是为什么每次跟季明碰面都会发生点荒唐事?为什么与季明的人际关系不能按照自己预设的方向发展?为什么总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他心烦意乱得很,捧了几把凉水往脸上猛泼,似乎希望水流把那些不堪的记忆一并冲刷开去。
在淋浴下站了很久,久到在大夏天里打了个寒颤,区可然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冲太久了。他关了水,往外走。忽然脚底一滑,身子不受控地向一边倒去。
“嗙——”身体砸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彭一年吓得一激灵,立马冲过去拉开浴室门,便见赤身裸体的区可然正坐在地上,一脸摔懵了的傻样。
彭一年关切地蹲下去:“摔哪儿了?疼吗?”
区可然转了转手腕,窘迫地笑了笑:“没什么事,脚滑了。”
彭一年二话不说,双手穿过区可然的腋下,紧紧揽住对方滑溜溜的身子,试图用力把人搂起来。但彭一年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也低估了区可然的体重。
区可然的屁股才腾空五厘米,彭一年双手一软,两人又重重跌了下去。
“啪啪”两声,区可然的后背砸在瓷砖上,彭一年砸在他胸上。
可怜的区可然,原本自己摔一跤还没什么大事,被好心办坏事的彭一年又摔又砸,差点半身不遂。他带着几分夸大的意味“哎哟哎哟”地呻吟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彭一年连连道歉,手忙脚乱地从区可然身上爬起来,俯下身子焦急地说:“压坏了没?啊?我不是故意的!”
区可然略显痛苦地皱着眉,揉着自己胸口,白皙的皮肤上,道道红痕格外刺目。
彭一年挨得近,脸上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耳边是不知真假的呻吟,眼前是被放大的吻痕。
彭一年的心跳登时快得吓人,脸也跟着烧了起来,一时间竟不敢再次伸手触碰区可然的肌肤。
“愣着干嘛呀,赶紧扶我呀!”区可然对“袖手旁观”的彭一年发出抗议。
彭一年这才硬着头皮再次伸手,更加小心地搀扶着对方站起身来。区可然重新打开花洒,打算
', ' ')('把身体再冲一遍,他回头看向愣在原地的彭一年:“你也想再洗一个啊?”
“哦,不了不了,你洗,我就在外面等着。”
彭一年退出洗手间,靠在墙上,许久才勉强恢复表面的镇定。
区可然再次关水,走出浴室时已经穿上了大裤衩。彭一年已经恢复常态,围着区可然转了两圈检查跌伤,确认无大碍,才抱着手臂站在门边数落:“这么大个人,洗澡还能摔跤?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区可然也不甘示弱地讥讽:“年哥,你该健健身了,手无缚鸡之力啊。”
彭一年不满道:“嗨你这人,你知道你有多重?”他戳了戳区可然的胳膊,“你看看你这一身腱子肉,死沉死沉的好嘛!”
区可然被这句话一提醒,没来由地想起某个强行扛起他往床上摔的野蛮人。他脸色僵了僵,默不作声地擦起头发,又默不作声地往卧室走去。
彭一年不明就里,对着背影喊话:“我睡哪儿啊?”
“随你。”区可然在房间里回答。
彭一年便大摇大摆地进了卧室,明目张胆地上了区可然的床。虽然区可然的床不像总统套房里那般大到离谱,但供两个大男人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还是不成问题。
卧室熄了灯,彭一年在黑暗中滚了两圈,满脑子都是刺目的红痕,挥之不去,犹豫半晌还是用轻快地口吻问:“你那身上的痕迹怎么回事?”
区可然背对着彭一年,没动,半晌才懒洋洋地回答:“酒吧认识的小野猫,太能折腾了。”
区可然并不刻意对彭一年隐瞒自己搞419这种事,只是,他从来没让对方知道自己419的对象是男的。区可然不说,彭一年便假装不知。
彭一年面朝着区可然的后背,手臂撑起脑袋,追问:“谁呀?以前怎么没见你在身上留印儿?”
区可然依旧没动,淡淡道:“谁知道谁,太黑,看不清,法地胡乱挣扎,一不留神后背从床沿滑了下来,一头砸在地毯上,差点把自己砸晕。
季明死死箍住区可然的双脚,把他的下半身倒吊了起来,在空中把胡乱蹬踢的双脚紧紧地捆在了一起。
季明冷哼一声,拍了拍双手,转身走向衣柜,在里面翻找其他可以捆人的工具。
区可然顾不上浑身酸痛,蜷起双腿,挣扎着试图解开脚上的绳索。但季明似乎用了专业的绳结系法,绳结随着他的挣扎越锁越紧。
区可然急了,破口大骂:“季明你这个禽兽,你知不知你在干嘛!你以为你姓季就可以胡作非为、毁尸灭迹?你……你现在放开我,我可以原谅你……否则,否则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季明已经找到了趁手的工具,转过身缓缓走向地上苦苦挣扎的区可然,手上多了两条领带。
“哦?那还是不要原谅我好了,我就喜欢跟你纠缠不休。”
季明俯下身,粗鲁地拽起季明的一只胳膊,把人重新拖回床上,又跨坐在区可然身上,抓住他一只手腕便往床头上绑。
区可然另一只手和两条绑在一起的腿,全部往季明身上招呼,声声闷响,一听就知道力道不轻。但季明像堵墙一样岿然不动,硬生生受下了所有拳脚,愣是用一条领带,把区可然的手腕系在床头的雕花镂空处。
区可然仅剩最后一只自由的手,已然全无胜算,他开始感到绝望,眼眶通红,似在泣血。
“别再挣扎了,我舍不得把你弄伤。”
季明嘴上说着温柔好听的话,手上动作却毫不迟疑,冷漠地把另一只手固定好,紧绷着的下颌线才稍稍松快下来,轻轻舒了口气。
区可然被绑成个“丫”字,双手悬空,被迫分开吊在床头,愤怒而绝望地瞪着季明。
季明静静地欣赏了片刻自己的杰作,脸上浮现一个浅淡的微笑。
在遇到区可然之前,连季明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有这样的癖好——看着区可然被逼到绝境,挣扎、疯狂、绝望,竟比之前任何一次床事都要兴奋。相比之下,以前那些床事纯粹是出于动物本能的泄欲,根本与“欢爱”二字毫不沾边。
季明俯下身,勾着区可然的下巴,说:“骂呀宝贝儿,怎么不骂了?”
区可然眼眶里噙着泪,但就是倔强地不让它们流出来,啐了声:“变态!”
“嘶——”季明夸张地揉了揉心口,叹道:“真奇怪,你越骂,我这里越痛快,怎么回事?”
区可然闭了嘴,一时不知道该哭、该闹、还是该服软求饶,姓季的王八蛋,软硬不吃,根本让人无计可施。
季明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抚摸区可然颈边的小蛇,那里紧挨着大动脉,此时正剧烈有力地跳动着,像是一条活过来的生灵。
季明对此很是欣喜,指腹反复揉搓着那处纹身,犹觉得不够,又低下头去,对准那里又舔又咬。
区可然被五花大绑在床上,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还是受不住季明唇舌的刺激,敏感地偏过头,像一只受惊的鸟儿。
季明对于区可然
', ' ')('的敏感反应喜欢得不得了,愈加疯狂地吻着区可然的脖颈,舌尖带着湿漉漉、软乎乎的触感,扫过每一个敏感的毛孔,直把区可然舔吻得呼吸大乱。
季明停在小蛇纹身上,用唇口感受了许久铿锵有力的搏动,方才依依不舍地直起身。
区可然的脸颊已经飞起薄红,咬紧了下唇才没有溢出呻吟,适才眼中的愤恨已经消退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矛盾与隐忍。
“混蛋……要干快干。”区可然色厉内荏地说。
“我不要。”季明竟一口拒绝,道:“宝贝儿,夜还长,不要这么心急。”
季明将一记浅吻印在区可然唇上,转身走向衣帽间,从柜子里翻出他特地为今晚准备的“秘密武器”。重新走进房间,手上抱着个收纳箱。
区可然凭直觉判断那里面绝对没什么好东西,他紧张地扭动了一下身体,不安地问:“你要干什么?”
季明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打开箱盖,猛地将箱子倾倒。十几种形状各异、功能不一的成人玩具,铺了小半张床。
季明用指尖轻轻拨了拨这些玩具,目光灼灼的样子,俨然一个贪玩的孩子见到一大堆心爱的玩具。
在区可然进门之前,季明已经细心地用酒精把每样性道具都擦拭过一遍,又研读了一遍说明书,摸索了一遍操作方法,只等着在区可然身上实践。
区可然瞳仁骤缩,如见鬼一般,整个身子往床的另一边缩去。但手被固定住,他再怎么逃避,活动范围也十分有限。
“先挑哪个好呢?”季明认真地思考着。
“季、季总……听我说,您听我说……”区可然声音发颤,嘴唇也白了,刚才的戾气消失殆尽,一副泪眼汪汪的可怜样。
“嗯?”季明愉悦地看向对方。
“我……我听话,乖乖的……我配合你我保证……能不能别、别用这些东西……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区可然说得委屈,演得也动情,但是季明知道——这只小兽最善伪装,表面上装得可怜兮兮,内心里恨不能一口把猎手咬死。
他是不会轻易屈服的,那么……就调教到他真心实意地屈服好了。
季明抬手擦去区可然的眼泪:“啧啧啧啧,这个样子,真的一点儿也不像别人眼中的区老师。白天温和可亲、光鲜体面,晚上……”季明把沾染了泪的手指送到嘴边,舔了舔。
“……晚上被人绑在床上,玩弄到哭泣。”
季明笑了,笑出三分扭曲、七分自嘲。
他又何尝不是白天晚上两幅面孔,白天矜贵禁欲,晚上淫乱癫狂,处心积虑地把面前这个漂亮男人骗上床……只想着把他按在身下……狠狠地狠狠地操弄,不到精疲力竭不肯罢休……
他揣着这样如痴如狂的欲念,攥紧区可然衬衣的左右衣领,忽一用力,衬衣从上至下裂开,扣子崩了一地。
他俯下身去,将唇覆在剧烈起伏的胸膛上、粉嫩挺立的乳尖上。
区可然天生一副冷白皮,骨架颀长但不宽阔。如果没有刻意地健身,他本应是弱柳扶风那一挂的。
为了稳固自己的猛1地位,区可然通过近乎严苛的力量训练和饮食控制,好不容易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满身腱子肉的“猛男”。加上他个儿高,穿上衣服之后,好像也确有几分硬汉气质。
但剥了衣服,那一身白生生的细皮嫩肉,以及颜色浅淡的体毛,瞬间打破了硬汉的伪装。就连健硕的胸肌,都因上面那两颗粉嫩嫩的奶尖儿,而变得色气娇弱。
季明吮吸着左边的奶尖儿,唇舌绕着乳晕打转,又生怕冷落了右边那颗,一时用指尖轻轻地揉捻,一时又改为手掌的抓握,掌心贴紧整个胸脯,使劲儿地揉弄。
区可然肌肤白而薄,被季明这么一弄,立刻留下红彤彤的情色印记。浑身上下都敏感得不行,而尤以颈窝和乳尖最不经碰。
区可然很快在季明的吮吻下变得燥热难耐、喘息急促起来,胸腔也跟着大起大落,反倒好似努力迎合着季明唇舌的玩弄,努力地将乳尖送进对方嘴里。
季明抬起头来观察区可然的表情,两只手各揉一边胸乳,沉沉发问:“你很喜欢我碰这里,对不对?”
“胡说……我不喜欢……”区可然嘴硬,说完话便咬紧下唇,不允许自己发出多余的声音。
季明当然不信,自说自话道:“啊对了,这个东西你一定会喜欢。”他从那一堆性具中找出其中最小的一个盒子,打开,取出一对鹌鹑蛋大小的硅胶乳贴。
区可然盯着季明手里的玩意儿,精神高度紧绷,“我警告你……不许给我用这些东西……我警告你季狗……嗯额!”
季明掐住区可然一个乳尖,用力揉捏一阵,然后将乳贴一左一右地放在颤巍巍的小红珠上,刚刚好盖住那对小巧得不似男人的乳晕。
乳贴一挨上皮肤,立刻自动吸附包裹住那对可爱的小东西。凉意沁入皮肤,短时间内竟让红肿的乳尖有了消肿疗愈的错觉。
季明看见区可然紧锁的眉
', ' ')('头舒展开一些,十分吝啬地只留给对方短暂的喘息机会,随即转动手里的无线控制器旋钮,乳贴便像小八爪鱼一样,缓缓蠕动起来。
区可然刚刚舒展开的眉头重新紧巴巴地皱起,固执地把头偏向一边,嘴唇被自己咬得发白,裸露的胸脯起伏得越发剧烈。
“舒服吗?”季明问。
区可然只是咬着唇,一言不发。
“不说?”季明毫不介意地笑了笑,把旋钮档位快速转动半圈。
原本趴在奶尖上的温顺小八爪鱼,像被锐器戳中一样,猛烈而无规律地收缩蠕动。
区可然猛地睁大双眼,眼泪快速充盈着眼眶,又亮又润,像两颗滚动的琉璃。他松开了咬紧的下唇,张着嘴无声地大口呼吸。
“舒服吗?”季明又问了一遍,“……还是不回答的话,我要再调高档位咯……”
“不要!”区可然惊呼着,将一对琉璃珠转向季明,惊恐又无助,他软下声来哀求:“不要……季总……不要……”
季明意外地扬了扬眉,骂人时叫“季狗”,求饶时叫“季总”,真是有意思。
“好,我们不玩这个。”
季明把遥控器丢在一边,双手搭在区可然裤腰上,麻利地扒下他的裤子。
如此一来,区可然双肩上挂着撕裂的衬衣,脚踝处堆着裤子,瓷白光滑的躯干一览无遗,居中那根体型可观的半勃性器,正歪着脑袋,倒在不甚浓密的毛丛里。
区可然发现季明正盯着那处看,羞耻地挣动双腿,性器随之摇摆颤动,反而愈发勾人。季明半跪在区可然身侧,视奸了对方好一阵子,终于按捺不住,伸手贴上那根东西。
区可然的呼吸明显错乱了一下,眼神快速掠向季明的脸,又立马弹开。与自己意乱情迷的样子相比,季明显得太淡漠了。淡漠得不像是在做一件下流事情,而是在把玩一个新鲜物件,专注、冷静。
181小兄弟明显不如他的主人那么意志坚定,玩弄了两下便直挺挺地站了起来,昂着头颅,悬在小腹上方,像一门等待发射的炮。
季明虽然不是法地揉搓起来。
身材向来是区可然引以为傲的优点之一,为了练就这一幅好身材没少吃苦头,而胸肌更是他的得意之作,放松状态下健硕而有弹性,绷紧状态下紧实如石。
但自从他的得意之作落入季明的魔爪,就再没过过安生日子,不是被抓揉到青紫,就是被吮吸到红肿,常常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而季明好像也十分痴迷于这一对奶子,用手掌亵玩许久,又意犹未尽地把头埋进去,舌头逗弄着粉色奶尖,不把它们舔弄到红肿嫣红誓不罢休。
啧啧的吮吸声在车厢里回荡了好一阵子,季明又将火力点转向区可然的下半身,开始解他的裤子。
“不要……”区可然抓住季明的手,目光恳切:“不行……”
季明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不悦。
“我不想在这里……”区可然轻轻摇头,低声说:“这里到处是监控……不要……求你。”
季明对于区可然服软哀求的样子有一种近乎病态的痴迷。
他盯着身下那张脸,忍不住用唇吻了又吻,贴在耳边轻声说:“那去哪儿?去你家?”
区可然愈加猛烈地摇着头,“不行,不行,去……去酒店。”
季明意外地发现了对方的软肋,自然要使劲地往软肋上戳,笑道:“要么车上,要么你家,你选一个。”
区可然将头拧向一边,唇线紧抿,不自觉地摆出了他一贯的反抗姿态。
季明有得是耐心,手指重新开始活动,拉下区可然的裤缝拉链,隔着一层内裤揉弄起阴茎。
区可然身躯弹动了一下,本能地伸手阻挡,被季明擒住了带伤的右腕。
“啊——!”
区可然急促地大叫一声,表情痛苦至极。
季明顿住动作,疑惑地说:“很疼?我没用力。”
区可然眉头紧锁,咬着牙直喘粗气,看起来是真的很痛。季明拉过他的手腕,借着车窗透进来的微弱灯光仔细一看,才发现衬衣袖口下贴着膏药。
他忽然就不忍心继续欺负人了,关切地问:“怎么弄的?”
区可然缩回手,抱在胸前,低声说:“不小心弄的。”
季明:“不小心弄的是怎么弄的?”
区可然:“……”
季明:“带我上楼。”
区可然瞪着季明,眼神坚定地表达着拒绝。
季明心里骂了句不识好歹——若非考虑到车厢狭窄,难免会压迫区可然的伤手,他巴不得两人挤在一起玩车震。
他坐直身子,淡然地说:“c区3栋1206,你以为我不知道?”
区可然哑火了,能查到小区,又怎么会查不到门牌号?凡事都逃不过季明的掌控——如果季明想要掌控的话。
区可然沉默地抻了抻裤子,拉上拉链,又逐个别好衬衣纽扣,方才低声说:“走吧。
', ' ')('”
他又一次退让了,毫无底线,一退再退。他面无表情地推开车门,眼神空洞地朝电梯口走去。
“等一下。”
季明说着,走向不远处停放的黑色慕尚,拉开车门,将什么东西放进了西服口袋。
原来季明把车停在了区可然固定泊位的斜对面,难怪后者一进小区,前者就找了过来。
所以,他说在这里蹲守了三个小时,也许并不夸张?区可然想。
呵……他可是季明,有什么必要夸大其辞地欺骗我这种小人物呢?区可然又想。
看到季明走了过来,区可然收回视线,木然地摁下电梯键。
……
论面积,区可然的家可能大不过季明那间总统套房。但季明从进门起便里里外外、不厌其烦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像刚刚入住新家的“女主人”一般左瞧右看、评头品足。
“唔……这个沙发颜色不错,我喜欢。”
“窗帘也好看,跟整体格调很搭。”
“这处视野还行,可以看到街景,就是有点吵。”
“浴室有点小了,没有浴缸吗?回头我给你装一个。”
区可然坐在沙发上,默默忍受着季明在眼前飘来飘去,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幅画很别致……”季明在一堵墙面前驻了足,问:“这是哪位名师的作品?”
区可然抬眸,幽幽地说:“彭一年。”
季明的脸登时绿了,磨着后槽牙,冷冷道:“换了,太丑。”
区可然怒道:“这是我家!”
季明纠正:“我家然然的家。”
多说无益。区可然起身走进卧室,打开衣柜取干净的换洗衣物,季明抬腿跟了进去。
“这床……”季明瞪着整间房子里唯一的床,欲言又止。
区可然当然知道对方想问这床彭一年睡没睡过,出于报复心态,他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睡过。”
季明一听,一把将区可然掀翻在床上,压着他的手脚,居高临下地瞪视着,黑沉沉的瞳仁里翻涌着滔天妒意与怒火。
“你说什么?!”凶狠而压抑地质问,像一头随时暴起的凶兽。
区可然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睡过,但是没做过。我们不是你想的龌龊关系。”
季明冷笑一声:“没做过?你当我三岁小孩?”
“你爱信不信,嫌我脏就赶紧滚!”
区可然挣扎着想要起身,被季明暴力地镇压回去。
“脏?脏了好,我就要在这张脏床上干你肏你,肏到你失禁,用你的淫水把别人的气味统统盖掉!”
区可然被这些下流的字眼刺红了眼,还想回嘴说些什么,被一个狠厉的吻堵了回去。
区可然不是,就没打算像从前那样强行留人,但他还是试图挽留:
“你病还没好全呢,等你好全了,我立即送你回去。”
区可然并不领情,一边往外冲,一边大喊着“不要,我要回家”。在诺大的房子里横冲直撞了好一阵,区可然的喊声自发地止住了。
梦里,季明就是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还对自己展现了前所未有的温柔,就连餐桌上尚未来得及清洗的汤匙汤碗,都与“梦”中别无二致。
可是这不合逻辑啊……
区可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参观过季大总裁的家,既是没有参观过的地方,怎么可能清晰地出现在自己梦里?
梦境还是现实,区可然有点辨不清了。
季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要是真的着急,那也吃个早餐再走吧。”
区可然缓缓转过身,对上季明的目光,从中读出点不符合季明特质的恳求。
这是梦中梦吗?区可然想,为什么眼前的季明这么不真实?
他走上前去,伸手勾住季明的脖子,强迫对方把脸凑近一些,仔仔细细地端详——眼下多了些青黑,下巴冒出些许胡茬儿,但依旧不影响整体观感,依旧是那张令区可然垂涎的皮相。
这是真的吗?区可然抱着求证的心思,找准距离自己嘴炮“射程”最短的打击目标——季明的下嘴唇——重重咬了上去。
季明瞪大了眼,满脸惊诧,不明白区可然这是在表达爱意,恨意,还是别的什么情绪,一时忘了呼痛。
看吧,不会反抗,连叫都不会叫,果然是梦!既是我的梦,那我岂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便宜不占傻瓜蛋。
区可然改咬为吻,垫着脚尖朝季明伸出了舌头。边吻还边把人往沙发上推,直到把季明逼退到沙发转角,两人身体失衡重重跌在沙发上,区可然方才心满意足地舔了舔自己嘴角。
身体悬在季明上方,区可然扬起一个胜利的笑。在“梦”里,总算找回了属于自己的上位。
季明仰着头看着区可然,破天荒地没有去争夺主动权,眼中交替闪现隐忍与迷惘。他有点猜不透区可然这是闹哪出,两天没干那里就痒痒了?还是
', ' ')('大病一场dna重组转性了?
区可然痴痴地笑,说了句:“瞧瞧,这可怜的小眼神,又乖又欲。”忽地伸手揪住季明的衣领,把人拎到自己面前亲吻。
季明彻底懵圈,这家伙到底是闹哪样?!该死,他还伸舌头,他还舔我耳朵,他还抓我裆!
这样主动的区可然,季明只见识过一次,还是在区可然自以为能把季明上了的那一次。
但那次季明是故意相让的,主动权依旧在握;而这一次,季明压根没打算办事,被区可然随意撩拨两下,他就开始淡定不起来了。
区可然哪里见过这样矜持克制、甚至有点害羞的季明啊?他就差没有感叹一句“我真是个人才,做梦都做得如此完美”。
他掐着季明的下巴,迫使对方微微抬头,以便于自己更方便地吻那个轻微颤动的喉结,又腾出一只手来摩挲对方的裤裆,同时用膝盖轻轻地顶撞饱满的阴囊,没几下功夫,裆里就鼓鼓囊囊。
季明呼吸都乱了,他把两只手背在身后,才迫使自己没有反客为主地把区可然撂倒在沙发上。
“然然……”声音有点抖。
“梦”里的季明会害怕——区可然为这个发现感到兴奋难当,大胆地规划起为季总裁后穴开苞的宏伟蓝图。
“然然,别撩拨我,我会控制不住。”季明克制地发出警告。
区可然挑衅一笑:“控制不住就不要控制啊。”反正在我的梦里,还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
他把手塞进季明的裤腰,还没往下走就碰到了湿漉漉的龟头,指尖在龟头上挠了几圈,粗大的阴茎便如见着主人的狗狗一样,兴奋地一跳一跳。
季明忍无可忍,握住区可然作乱的手,再次警告:
“区可然,别得寸进尺。”
区可然对季明这反应十分满意,心说风水轮流转啊,你季总裁也有被我压着玩弄的一天,解恨!痛快!
他笑着用手指去勾季明的裤裆拉链,不知怎的就被一股大力掀翻了。季明轻而易举与对方调换了位置,把区可然压在沙发上。
区可然难以置信地盯着上位者,看见对方的眼眶中,血丝正一点点布满眼角,像缓缓侵吞理智的欲望。
区可然推了一把,上方的季明如千钧压顶岿然不动。怎么回事?梦也会失控?
“然然,我说了,别撩拨我。”
季明皱着眉,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隐忍。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区可然茫然,“这梦怎么这么不听话,不应该是我想怎样就怎样吗?”
“梦?什么梦?你到底在说什么梦话?”季明很无奈,注视点缓缓向下移动,停留在区可然不知所云的嘴唇上。
区可然自然察觉得到对方视线的变化,按照他的经验预判,下一步就会有急风骤雨般的吻落下来,于是他还没等季明行动,自己先闭上眼把头偏向一边。
可是这一次,预想中的吻没有落下来,撑在上方的季明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有任何侵犯之举。
区可然微微睁眼,视线自然而然聚集在季明的左手上。他这才发现,季明左手手掌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你、你手怎么了?”区可然问。
季明缓缓起身,右手轻轻盖住左手:“没怎么。”
“给我看看。”区可然朝季明伸出手掌。
季明反而向沙发另一边挪了挪。区可然伸手一抓,刚好抓到季明伤处,后者吃了痛,趁势被对方拉了过去。
厚厚的白色纱布下,隐隐透着粉色的血迹,看不见伤口,但显然伤得不轻。
区可然的心猛地揪成一团,未经许可便拆了那团纱布。伤情暴露出来,他甚至忘记了呼吸,眼眶倏地红透了。
只见掌心肿成个馒头,手指肿成五根肯德基油条,皮肉上布满青紫色的血点,又丑陋又狰狞,那双手原先的瘦削优雅早已荡然无存。
区可然哽咽着问:“你……你这手是下油锅了吗?”
季明原本还皱着眉头忍痛,听见这话反倒噗嗤一声笑了。
“不是,别看了,怪瘆人的。”
季明抬了抬手腕,想抽没抽出来,却是衣袖被对方扯住了。
区可然攥紧了手心里的袖子,固执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季明顺势转移话题:“再扯就断袖了。”
区可然果然被带跑偏了:“你可不就是断袖癖,把我睡了还想抵赖?”
此言一出,区可然自己愣住了,季明的嘴角却疯狂上扬,压都压不住。
区可然的脸涨成猪肝色,气急败坏地甩了季明的手:“不说算了,我还不爱听!”
季明往区可然的方向蹭了蹭,但并没有顺势搂住对方,只是把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双腿上。
季明:“你都敢于承认被我睡了,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呢?我坦白交代还不行吗?”
区可然:……
“我就是……”季明略微停顿,碰了碰自己的“油炸小酥手
', ' ')('”,快速地说:“自己抽了自己几下。”
区可然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季明却一脸镇静:“你不是说,我抽了你三下,你只抽回一下,这样不公平吗,所以,我昨天又补了几下,喏~你看看,这样子你觉得公平了吗?”
区可然眼睛亮亮的,是被季明的荒唐气出了泪花——这家伙,摧残我也就罢了,竟然连自己都这么不当回事?气死我得了,心疼死我得了。
心里如是想,嘴上却硬是没有一句好话:
“蠢货!这就公平啦?你还上过我那么多次,这账怎么算?想要公平,你倒是躺平了被我上啊。”
季明:……
他设想了一下那种场景,还不如让他以死谢罪。
“做不到?做不到还谈什么公平?”区可然气鼓鼓地吼道:“你想一了百了,我告诉你,不可能,没门!”
区可然愤懑地垂下头,自己与自己较劲——不知何时开始,他就变得压根儿不想跟季明一笔勾销了,他想跟对方纠缠下去,哪怕是以这种不清不白、不痛不快的方式。
真贱。区可然简直要被自己的“贱”气厥过去。
季明似乎是被对方这三言两语震慑了,彻底沉默了。相识以来,自己好像一直在寻区可然不痛快,要么令他失控抓狂,要么逼得他猛男落泪。他的然然哭过多少次?记不得,太多了,数不清。
沉默半晌,从茶几上取了纸巾,并没有像从前那样事必躬亲,而是把纸巾塞到了对方手里,说:
“我知道自己以前很过分,对你做过很多混账事。但我今后……不会再这样了。”
这些决定早在季明心里过了千百遍,此时当着区可然的面说出来,纵使内心万般纠结,面上却显得十分平静。
区可然呼吸一顿,猛地把纸巾攒成一团。
什么叫“不会再这样了”?所以……季明,季大总裁,终于觉得腻了?不想再跟自己这个别别扭扭的基佬纠缠不清了?
区可然胡乱擦了把泪,指尖都有点发颤,不得不死死攥紧拳头,才能掩饰自己内心的无措和失落。
“然然,从今天起,我希望你还能做回曾经那个洒脱不羁的区老师,不用为钱和家人的事情操心、不用为迎合别人而委屈自己,不好伺候的客户就让他滚,千万别遇见第二个‘季明’,别给其他人接近你、强迫你的机会……”
……等着我,等着我走进你心里。
最后这一句,季明没敢说出口。
他以为自己说的这番话足够真诚,期待着对方多少给自己一点表示,哪怕给自己一个淡淡的微笑也好。
但区可然什么表示也没有,一个眼神的交汇都没有。
在区可然看来,把“我烦了你快滚”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男人,是不屑于看见对方任何反馈的,他只会希望对方立刻原地消失——安静的,彻底的。
区可然在沙发上静坐了小片刻,缓缓起身,淡淡地说:
“给我外衣,我现在就走。”
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躺着了自己的床上。
按理说,刚刚离开宫殿般高阔宽敞的豪宅,回到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里,应该感到充实、甚至是局促才对。
但区可然躺在床上,盯着明显低矮了一半的天花板,心里空空荡荡。发了一分钟呆,手机响了,彭一年的电话就像踩着点一样打了进来。
两人最近一次通话发生在两天前,季明的车上。但区可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想不到两天之内能发生两个世纪那么巨大的变化。
“喂?”区可然举起电话。
“然哥,在家吗?”
彭一年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不急不躁,不喜不怒,就像那晚什么也没发生、他什么也没听见。
“在啊。”于是区可然也故作轻松地说。
“今天去不去工作室啊?”
“唔……下午再去吧。”太累了,区可然想给自己放小半天假。
彭一年在电话那头没脸没皮地笑起来:“那我上你家蹭顿午饭好不好?”
区可然想了想,说好。
一来,他想找点事情,好让自己不再沉迷于与季明相关的情绪;二来,他也想见见彭一年,以确认对方是真没事、还是装没事。
约莫一小时之后,彭一年拎着几个大塑料袋上门来了。
“怎么拎这么多东西?乡下亲戚串门儿吗?”区可然一面接过袋子,一面开彭一年的玩笑。
“都是食材,我中午给你露一手呗?”
“行不行啊你?”
彭一年正色道:“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事实证明,彭一年在某些方面确实不太行。看来佛跳墙的成功只是个意外,彭一年有一双挥毫泼墨的手,却掌不稳一尺长的勺。
区可然抱着手臂站在厨房门外,对着鸡飞狗跳的灶台,提出中肯的建议:“年哥,要不……我们还是叫外卖吧?”
彭一年夸张地挥舞着锅铲,
', ' ')('大义凛然地说:“开玩笑!你到客厅里坐着,我这里马上结束战斗!”
事实上,“彭-锅战役”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以彭一年的惨败而告终。
最后还是区可然亲自上场替彭一年收拾了残局,把一盘盘焦黑的食物倒进垃圾桶,又从储物柜里翻出两袋方便面,刷锅、烧水、下面、下青菜鸡蛋火腿肠,十几分钟后,两碗像模像样的快手面上桌了。
彭一年嗦着面,满脸荡漾着幸福满足的红潮,不知情的还以为区可然不是“下面”给他吃了,而是“下面”给他吃了。
“然哥,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泡面。”
区可然白了他一眼,“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做饭需要冒着生命危险。”
彭一年露出大剌剌的标志性笑容,区可然被这明晃晃的笑容照耀得有点恍神。
他想,该知足的,至少还有一个年哥。
尽管两人的关系曾经因为季明而出现过短暂的不和谐,但季明已经退出了自己的生活,那他和年哥也可以回到从前了。只要两人不戳破那层窗户纸,就可以永远做兄弟。
区可然做梦也想不到,不久之后,是他自己亲手堵死了“好兄弟”这条路,两人再也回不到从前——此乃后话。
……
“季少爷当众殴打翟公子”这样的丑闻,自然不会见诸报端,但小道消息在富二代小圈子里传播速度不可谓不快。
季明、区可然、林芮儿、翟子浪四人扑朔迷离的关系,也被好事者越传越离谱,以至于在时尚嘉年华过去一周之后,季老爷子和翟老爷子都先后听到了相关的风言风语。
季明懂事得早,年少出国、成年回国,一入商界便如横空出世的孙猴子,既有父亲季德这个佛祖的照拂,又有通天入地的真本事,很快就独当一面,如今已是商界举足轻重的人物。
季德对自己这个儿子向来很放心,每每听到关于季明的绯闻都是一笑了之,只不过这次传绯闻的对象是个男人,还有翟家那不成器的公子掺和进来,季德便过问了两句。
季明当时只说:“爸,您看我是惹事生非搞‘四角恋’的人吗?”季德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不再深究。
不过翟子浪和他父亲翟逍之间的沟通就没有这么愉快了。
翟子浪添油加醋地把当晚的事情向父亲交代了一遍,自然是把脏水都泼在季明身上,但翟逍自己就是个风流成性的,自然知道自己生出来的儿子是个什么种。
听完儿子的陈述之后,先是大发了一通雷霆,然后决定亲自带着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上季明的公司负荆请罪。
季明看不起翟子浪,翟逍的面子却还是要给的。
他隆重接待了翟逍父子,三人在总裁专用会议室里密聊了半天,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见季明客客气气地、亲自把翟逍父子送到电梯厅。
“嘉年华打架风波”过去三个礼拜之后,季氏与翟氏联合举办盛大慈善晚宴的新闻在媒体上大肆宣扬,季明、翟逍、翟子浪把酒言欢的照片出现在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
至此,季明与翟子浪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传言烟消云散。
区可然不是名流圈里的人,对于圈子里一度沸沸扬扬的传闻自然是一概不知的,他甚至不知道,“区可然”三个字已经成了名流圈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字。
唯一让他感觉到不太对劲的,是这二十多天以来,“可燃造型”所有店铺都生意爆满,而且似乎每一个上门的顾客都是冲着他区可然去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区可然仔细复盘了自己近期的言行,出现这种业务量暴涨的唯一合理解释,便是自己出席了时尚嘉年华的活动,而且在活动现场闹出了不太好看的一幕。
黑红也是红呗?区可然哭笑不得地想。
然而,不管区可然的业务有多么繁忙,数钱数得多么手软,到了晚上打烊之后,区可然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抑郁,浓稠到化不开的抑郁。
s市的夏季特别漫长,直到年历翻至第十一张,夜风才总算带上了些许凉意。
掐指一算,区可然已经二十二天没有见过季明了。别说见面,两人连一通电话、一条微信都没有。
区可然不是没想过主动联系季明,哪怕只是问一问“手伤好了没”也行,可是几次举起手机,点开季明的微信头像,看到对话框里最后一句聊天内容——「晚上八点半,密码gglokr」,区可然便无论如何也调动不出发送问候语的勇气了。
“我和季明,露水姻缘而已,搞不好季明早就把我删了,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吧。”
再仔细想一想,他与季明的相识,也不过是在今年春末夏初某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夜晚。
原来两人的交集如此短暂,就像两条抛物线,相交过,纠缠过,又分开,然后沿着两个不同的轨迹,各自狂奔。
区可然无奈地笑了笑,他想,季明也许会成为自己化不开的心结,但自己一定只是季明人生中平凡的过客。
', ' ')('起身走向窗户,拉开玻璃,凉凉的夜风拂面而来。区可然感到些许凉意,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街对面的路灯下,停着一辆陌生的车。
区可然没来由地忆起,某个盛夏的午后,季明曾在同样的位置驻足,那时的他抬着头,树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树影,英俊的男人在细碎的金光里冲自己笑,笑容比烈日更加夺目。
然而,那样的男人终归不可能永远驻足在这里,季明走了,带走了光芒,所以这条小小的街道,只剩下眼前这盏孤灯,兀自发着微不足道的、可有可无的光。
念及此,区可然只觉心口发堵,呼吸都困难,他从窗户上探出头去,任由晚风把乱糟糟的思绪吹散。
微信提示音响了一声。
区可然划开一看,是那个被置顶却很久没有弹出过新消息的名字。
「天凉了,早晚记得添衣。」
原来季明也没舍得删除自己。
区可然只觉得呼吸都舒畅了一些。猛地想到了什么,他把目光投向街对面停靠的车,极其普通的黑色丰田,一看就不可能是季明的座驾,但区可然偏不信邪,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半透明的车窗。
车里是有人的,但那人既不下车,也不开车,不知道在干什么。
区可然不甘心,索性将一条没头没尾的微信甩给季明:
「是你吗?」
季明回复:「??」
哈!还想装蒜!区可然愈加笃定,莫名奇妙地兴奋起来,噔噔噔地跑下楼,势必要亲手把躲在车里偷看自己的季明给揪出来!
他快步冲到黑色丰田跟前,猛敲对方的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的脸。
区可然短暂错愕了一下,礼貌地问:“请问季明在吗?”
“谁?”中年男人扬起了尾音。
“您不是季明的司机或助理吗?”区可然问。
“不是。”中年男人板着脸升起车窗。
区可然一把将手压在车窗上,语速飞快地说:“您是吧!您后座上坐着谁?能开门给我看看吗?”
“你谁啊?你有病吧?!”
区可然罔顾对方的责骂,直接动手拉开后座车门——可是,后座上空无一人。
中年男人气势汹汹地下了车,不轻不重地推了区可然一把,很不客气地质问:“你是不是找事儿?”
区可然茫然地垂下双手,朝对方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我搞错了。”
中年人重新坐上车,骂了句“神经病”,一脚油门消失得无影无踪。
区可然盯着黑色丰田消失的方向看了很久,失魂落魄地穿过街道,走进可燃造型,回到二楼的办公室,倒在为加班而准备的单人床上。
不想回家了,反正在哪儿都是一个人,就到这里将就一夜吧。
德铭集团总部大楼,总裁办公室,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入秋后,天黑的时间明显比夏季早了。
但季明下班的时间从来不随白昼时长的变化而变化,墙上的挂钟指向七点,他关闭电脑屏幕,轻轻合眼,用修长的手指按揉起晴明穴。
眼睑一闭,脑子里就浮现出区可然的身影。
这只小白眼狼,已经一个月没见上面了,难道他一点都不想我吗?
季明睁开眼,点开微信,置顶的两条消息分别是——“可燃造型”公众号和区可然的个人微信。
前者稳定更新,后者杳无音讯。
季明习惯性地点开“可燃造型”公众号,又点开当日的推送,手指滑、滑、滑,在看见照片的时候才会稍加停顿,将照片放大、再放大。
运气好的话,可能会看见区可然的身影。也只有这时,季明紧绷的嘴角,才会吝啬地展现出一丁点儿弧度。
当然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挂了一堆季明不关心的照片,愣是找不到半个区可然的身影,这时的季明便会生出些许焦躁,需要额外的慰藉,才能平复他焦躁的情绪。
比如今天,比如此刻。
他退出公众号,又点开与区可然的聊天框,最后一条消息是自己发出的两个问号。
“白眼狼啊。”季明轻声呢喃。
随即拿起另外一部手机,向一串陌生号码发送短信,只有言简意赅的四个字:
「实时情况。」
两秒钟后,手机上弹出文字:「区先生刚进拳击馆。」
附上一张照片,正是区可然步入拳馆的背影。
指尖若有所思地摩了摩袖扣,季明快速起身,取了外套,阔步走出办公室。
……
对于易瘦体质的人来说,常年不锻炼可以保持苗条,但绝不可能有什么肌肉线条。
区可然就是这种易瘦体质,胡吃海喝也不怎么发胖,但只要疏于锻炼,肌肉就会消下去,天生瘦长的身型就会暴露出来,变成他自己不喜欢的弱不禁风。
前段时间又是手腕受伤、又是
', ' ')('生病发烧,区可然确实疏于健身,所以自从没了季明的“打扰”,他便发了狠地训练。
短短一个月,自由搏击水平有了肉眼可见的长足进步,就连教练熊威都赞不绝口,称他很有天赋。
凑巧的是,季明也是这家拳馆的高级会员,只不过熊威不是他的老师,而是他的陪练。
季明真正的搏击老师是个外国人,大大小小的金腰带拿到手软。季明回国时已经学有所成,也就没有请教练的必要,只需时不时上拳馆找熊威练练手。
他换上运动服走进训练场的时候,区可然已经开始上课了。季明一眼便看见拳击台上的两个人,一黑一白,俱是赤膊上阵。
季明没有立刻上前,而是折返回更衣室,又取了一件运动服,这才重新回到训练场。
熊教练面朝训练室大门,收了动作招呼道:“季明,你怎么过来了?”
——熊威不喜欢探听学员私事,季明的家世地位他没探究过,否则也不会直呼其名。季明也从未向熊威透露什么,他怕自己一说,没人肯跟自己对战了。
季明随和地笑了笑:“今天刚好得空,不好意思啊,没提前跟你约时间。”
熊威:“嗨没事没事,不过我现在刚好有课,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再等半小时行吗?”
“没问题,你们上课,我到旁边练练。”话是对熊教练说的,眼神却时不时扫向旁边那道僵硬的背影。
脊背很直,肌肉也紧绷着,把主人内心的紧张情绪出卖得一干二净。
区可然不回头,季明也就假装不认识,做完热身与拉伸,开始沙袋击打训练。
熊教练回到区可然跟前,重新摆出预备站姿:“来,我们继续。”
区可然却怎么也找不回状态了,耳边全是季明打沙袋发出的砰砰巨响,教练讲解动作要领时一句也听不进去,配合训练时不是出错拳,就是抬错脚。
熊教练三十来岁年纪,经验丰富,一眼就发现自己的学员心不在焉,勉强训练了十分钟后,有点无奈地说:
“小区啊,是不是工作太累啦?好像不在状态啊?”
区可然面露羞赧,喘着粗气说:“不好意思,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熊威:“那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区可然点点头,翻下拳击台,目光投向休息区,那里放着他的背包,以及拳馆的饮水机。走过去的话,势必会和季明撞上。怎么办?
区可然踟躇着迈不开腿。
熊威也下了拳击台,一边走向饮水机,一边不解地看区可然:“走啊,发什么呆?”
他经过季明身边,自然而然地与对方谈笑两句。季明摘了拳套,与对方肩并肩走向休息区。
区可然还定定地站在拳击台边,发现季明的目光朝自己这边看来,想也没想便背过身去,将满手心的汗水偷偷蹭在裤腿上。
“小区,要不要喝水?”熊教练喊道,手上晃动着一瓶运动饮料。
区可然无处遁形,只能硬着头皮转过身去,与季明的目光撞个正着。
周遭好像按下了消音键,拳击馆里此起彼伏的击打声、叫喊声忽然就听见不了,耳道里只剩下咚咚作响的心跳。
季明脸上尤带着浅浅的笑,黑色运动服略显紧身,性感的胸腹肌肉隐约可见。但即便穿得如此随意,依然像自带聚光灯,明耀得令区可然不敢直视。
“这孩子今天咋回事?”熊教练笑问。
“大概是怕我。”季明回答。
“啊?你们认识?”
季明闭口不语,笑得神神秘秘。
熊教练被勾起了好奇心,大声喊道:“快过来呀小区!”
避无可避了,区可然只能深吸一口气,朝不远处的二人走去。
“真巧啊。”还是季明率先打了招呼。
“季总好。”
区可然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扫了眼季明保守的穿着,忽然觉得自己半裸的上半身十分上不了台面,于是飞速从背包里扯出毛巾,搭在脖子上,勉强挡住两粒乳豆。
季明还真没少瞧那两处粉色的小东西,视线被挡,虽脸上维持着笑容,心里却愤愤不平——不给我看,熊威反倒可以看?
游离在状态之外的“熊憨憨”说:“嘿,你们还真认识!”
季明:“何止认识。”
区可然嗫嚅:“对,以前认识的。”
熊威看看一脸神秘坏笑的季明,又看看躲躲闪闪的区可然,不禁开了一个直男式玩笑:“你们俩啥关系啊?情敌吗?哈哈哈哈!”
区可然的表情更难看了,季明却笑得愈加灿烂。
熊威拍了拍区可然肩膀:“别生气啊,开玩笑的。”
手掌拍在赤裸的肩上,发出不太响亮的巴掌声。季明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缓缓收住笑,将多余的运动衫递给区可然:
“别感冒了,穿上吧。”
区可然盯着伸到自己面前的衣服,收也不是,不收也
', ' ')('不是。
直男熊威终于后知后觉地品出空气中诡异的凝滞感,莫名地觉得口干舌燥,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季明抖了抖运动衫,半真半假道:“不会要我给你穿吧?”
噗——熊威没控制好情绪,转头将一口水喷在地上,大声地咳个没停。
区可然从耳根到脖子瞬间红成个烂番茄,猛地抢过上衣,囫囵套在自己身上。
衣服上还留有淡淡的清香,无端地让区可然联想到季明的大平层“艺术博物馆”,和季总裁那博物馆展品一样精致奢华的床。
“没事吧?”季明转头问上气不接下气的熊威。
“咳咳咳……没事没事没事。”熊威连连摆手,用手臂擦了擦嘴,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于是问区可然:“那个,小区啊,休息得怎么样?我们接着上课吧?”
区可然也早就呆不住了,正要点头说好,季明拍了拍熊威的肩,抢先发话:
“不如你歇会儿,刚好我缺个人陪练,我带他玩玩。”
熊威略吃了一惊,心说自己跟季明对战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还时常会落下风,让他打区可然不得要了对方小命?
他迟疑道:“小区才学几个月而已,你都是十几年的老手了,这不会……”
季明淡然道:“没关系啊,我可以让他,光出拳不出脚。”又挑衅地看向区可然:“敢不敢试试?”
区可然缓缓吁了口长气,抬头迎上季明的目光,躲闪犹豫渐渐退去,斗志隐隐燃起。他说:“熊教练,我陪他练练。”
季明释然一笑,这才是他认识的区可然。
两人各自带上拳击手套,站上拳击台。熊威居中作为裁判,像模像样地衔了个口哨。
区可然在心里暗自盘算:打倒季明显然是没可能的,但打倒与“打到”是两回事。当初为什么心血来潮地学搏击?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干翻季明吗?
干不翻也没事,实力差距别那么悬殊就行。眼下打不倒,名正言顺地揍他几拳不是也挺解气的吗?
至于为什么会有气……为什么呢?难道是怪他薄情寡义地抛弃了自己?怨妇心态?
现在不是思考这些无厘头问题的时候。
区可然踮起后脚,屈起双臂,双拳护腮。哨响,他毫不犹豫地打出一记右手直拳。
季明反应很快,转胯、沉肩、弹臂、格挡、归位,几乎在同一瞬完成,不等区可然的拳套触及面门,已经让对手的直拳失了准头。
区可然早知第一击必然不中,没有丝毫迟缓,抬起左腿便是一记横扫。可惜季明的应变实在太迅速了,堪堪赶在被区可然的胫骨打中身体的前一刻,做了个漂亮的反向穿身格挡。
左手手臂穿过身体、下压格挡,轻轻松松卸去区可然扫踢的绝大部分冲击。
在区可然尚未收腿找回身体重心的空档,季明已经打出一记标准的右钩拳,力道、速度、出拳角度均堪比职业水准。
区可然暗叫“不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拳套已经贴面而来。
可是,并不疼。
就像高速俯冲的鹰忽然被拽住了尾巴,在半道减了速,只是轻轻擦着区可然的面颊飞过,用尾巴轻扫了一下他的脸。
区可然猛地几个大跳退开,警觉地原地弹跳,双目从拳套缝隙里紧盯对手。
季明垂下双手,站直身体,笑着说:“站那么远做什么,我不主动进攻还不行吗?”
区可然鼻腔里冷哼一声,连防守姿势都不屑于做,季明可真是够瞧不起人的。他并没有听信季明的鬼话,再次主动进攻,第一击便是跳踢,直击季明小腹。
季明苦笑,心说这小白眼狼怎么这么狠心,踢坏了谁来照顾他下半辈子的性福?
心里虽苦,动作却毫不迟缓,小错步闪身的同时,直接伸手将区可然的脚踝夹在了腰间——就这么把区可然的一条腿架在了半空中。
“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暴露你的意图,让对手提前预判。”
季明严肃地说着,俨然一副师兄教导师弟的正经模样。
区可然毫不领情,朝对面的“假正经”怒目而视,试着抽脚,季明却偷偷运劲、夹得更紧了。
区可然只得狼狈地单脚跳了两下,又愤怒又委屈,一张白皙俊脸涨得通红,比少女还妩媚娇俏几分。
这……还是在自由搏击吗?
一旁的熊憨憨眨巴着眼睛,傻乎乎地看向似笑非笑的季明,又看向恼羞成怒的区可然,嘴巴微张,哨子和口水一起往下掉。
“季明!”区可然低低地吼了一声。
“嗯?”季明挑眉看向区可然,手上使劲,又把区可然的腿抬高了几厘米,迫使后者像只被捉进罐子里供人逗弄的蛐蛐儿,徒劳地蹦跳着。
“放手!”区可然怒道,眼眶里瞬间含了泪。
熊威惊讶地下巴都要掉了,区可然在他这里练了也有小几个月,摔摔打打、伤经动骨都不皱一下眉毛,现在也就被季明小小
', ' ')('戏耍了一下,居然眼泪汪汪一副要哭的样子。
卧槽,这比偶像剧还刺激!
卧槽,这是我免费能看的?
今晚的区可然很不正常,季明更不正常,这两人都如此不正常,莫非他俩的关系不正常?!
卧槽!!
熊威感觉自己一介老实巴交的直男癌晚期患者,再看下去可能要弯在当场!于是,默默地往后退去,默默地躬身翻下拳击台,默默地消失在区、季的二人世界里。
眼见区可然又要掉金豆子了,季明于心不忍地松开手,摘了拳套走到区可然面前。
区可然尚在气头上,骤然发难飞起一脚,用膝盖顶向季明。
也不知季明被顶中了哪里,“哎哟”一声,猫着腰倒在了地上。
糟了,不会把要害顶坏了吧?
区可然呆楞片刻,在季明身边蹲下,抚着对方后背轻声问:“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季明五官缩成一团,痛苦地说:“你怎么就不是故意的?哎哟哎哟哎哟……”
区可然急了,忙道:“对不起嘛,你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我哪知道真能打中你?我、我向你道歉,我带你去医院成吗?”
季明不置可否,只管倒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哎哟哎哟嘶哈嘶哈。
区可然没辙了,抬起季明的一条胳膊架在自己肩上,搂着对方的腰把人搀扶起来,跌跌撞撞地下了拳击台,又磕磕绊绊地走向更衣室。
季明几乎把身体的重量全压在区可然肩上。区可然原本力气挺大的,但被比自己高小半头的季明一压,百十米的距离愣是走得比红军长征还艰难。
区可然顿住脚,说:“要不我背你吧?”
季明单手垂在裆部,一脸忍痛的表情:“不行啊,疼啊。”
区可然抿了抿唇,弯腰曲膝,索性给高大的季明来了一个“公主抱”,就这么把强壮的大男人打横抱在身前,稳步走进更衣室。
更衣室里还有几丁陌生人,见了区、季二人的造型,不免纷纷侧目。
这下轮到季明脸红了,他身体僵硬,拍着区可然的肩,连声说:“行了行了,放我下来。”
区可然闷不啃声地把季明抱到更衣室最深处的凳子前,把人放下,不带情绪地问:“你哪个柜子?”
季明退下手环,递给区可然。区可然便沉默地找柜子,开柜子,替对方取出衣服。
季明气若游丝地说:“我还有个包落在训练场里,麻烦区老师帮我拿一下。”
“知道了,你等着。”
区可然转身走出更衣室,季明立马坐直了身子,活动着为扮演伤残人士而僵化了肩颈,然后赶在区可然折返之前,“虚弱”地往墙上一歪,再次端出那副随时要嗝屁的架势。
区可然把自己和季明的包都背了回来,坐在季明身边,沉声说:“快换衣服吧,换好我陪你去医院。”
季明“虚弱”地望着区可然,欲言又止。
区可然:“别想让我帮你换,不可能!要么别换了,就这么走吧。”
“狠心啊……”季明说着,慢悠悠地拉开背包,翻出保温杯,又慢悠悠地拧开杯盖。
“喝吗?”季明问。
区可然瞟了眼递到眼皮底下的保温杯:“不喝,我有水。”
季明又悻悻然把手收回,区可然的眼神却跟着对方的手而移动,犹豫片刻,问:
“你的手,好了吗?”
季明叹了口气,说:“好了。”又低声补了一句:“也不太好。”
区可然心跳突地乱了一拍,不太好……是在说他这一个月过得不太好吗?是因为我吗?
季明幽幽地补充:“命根子疼,不太好。”
区可然嘴角抽搐:……
季明:“我不会被你踢废了吧?你可得对我负责。”
区可然一脸黑线:……
季明一边叹着气,一边往区可然肩膀的方向微微倒去,在区可然开口制止之前抢先说:“别动,借我靠一下,就一下。”
区可然感觉到自己右肩微微下沉,是季明的头靠了过来。他本能地绷直了背,提防着季明做出更过分的举动。
但季明什么也没有做,就这么安静地靠着,甚至微微闭上了眼睛,呼吸和缓。
时间好像在这一方小天地里慢了下来。
颈侧被季明的发顶扫到,微微发痒,但区可然觉得这发丝不是挠在脖子上,而是挠在心尖上,有点难耐,又有点舒服。
区可然很想偏头看看肩上的季明,但只要一转动角度,面颊就有可能会贴到对方的额头,于是他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刻意放得很轻很缓,生怕吵醒肩上的睡美人似的。
他想让时间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哪怕是季明就这样靠在他肩上睡着了,睡一整夜,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但季明只靠了分钟,便直起了身,微笑着说:“我好多了,谢谢你。”
区可然还沉浸在自
', ' ')('己的遐想里,讷讷道:“就好了?这么快?”
季明眼里黠光闪烁:“怎么?区老师希望我一直这么靠着?”
区可然一怔,意识到自己不留神吐露了真心话,忙闭上了嘴。
季明笑着站起,背也不弓了,声音也不虚了:“哎……看来以后对战区老师可得悠着点儿啊,这要是打废了,可就讨不到老婆咯。”
季明把东西一股脑儿塞进背包,衣服也懒得换了,背包往肩上一甩,双手插兜昂首阔步地往外走去。
区可然愣了愣,亦步亦趋地跟到拳馆门口才叫住对方:
“季明!”
季明顿住脚,转过身,脸上挂着礼节性的微笑。
区可然心凉了小半截,犹犹豫豫地问道:“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季明:“当然不用,你看我像有事的人吗?谢谢区老师关心。”
看来是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区可然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似乎应该为对方身体无恙而庆幸,又似乎在为找不到继续陪伴的借口而失落。他勉强笑了笑,说:“那好吧,那就再见了。”
季明挥了挥手,利落地转身,朝街边停靠着的一辆红色轿跑走去。
区可然凝神望去,驾驶座上戴着口罩鸭舌帽女人正在朝自己招手。
“嗨,区老师!”
听声音,原来是林芮儿。
一颗心骤然落入了谷底,区可然僵笑着朝林芮儿打了声招呼,听着发动机低沉的咆哮,目送着季明与林芮儿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
诚然,林芮儿是很喜欢季明的。但比起男人,她更喜欢实实在在的、握在自己手心里的钱和地位。
嘉年华那晚,她亲眼目睹了一贯冷静自持的季明,是如何为了某人化身为暴力狂之后,她就很清醒地认识到——她比不过区可然。既如此,又何必在季明身上浪费时间呢?
林芮儿很识时务,第一时间退出了这场无果单恋,转头就跟季明统一了战线,心甘情愿成为季明的助攻。
林芮儿在驾车的空隙瞟了一眼副驾驶,半生气半开玩笑:“季明啊季明,真有你的,拿我当枪使,玩钓鱼是吧?”
季明:“没办法,小乌龟不开窍,普通人又根本刺激不了他,不得不请林芮儿这样的大美女亲自出马。”
林芮儿讪笑:“当心玩儿脱了。”
季明自负地轻哼一声:“谢谢您。不劳林大明星操心。”
回到自家的超级大平层,季明径直穿过客厅,驻足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鼻尖还留有区可然身上的气息,腰上还有对方搂抱过的余温。
联想起不久前,他与区可然在这面落地窗前做过的事,后者明显不知道这窗玻璃是单向透明的,被摁在玻璃上的时候,吓得不轻,抗拒得不行。
不过,最后还不是被肏到高潮迭起。
季明不自觉地笑了,手指轻轻落在早已被保姆擦洗得洁净如新的玻璃上,仿佛还能触及区可然留下的体温。
仅仅是回忆,已经让他硬得难受,更遑论今晚还跟区可然贴身肉搏,还被区可然搂抱过,可想而知当时的季明忍耐得有多煎熬。
但季明不会再对区可然用霸王硬上弓那一套了,哪怕一天想着区可然手冲两次,他也绝不会重蹈覆辙。
经过一个月的深思熟虑,季明彻底想明白一个道理——区可然最是吃软不吃硬,硬闯是闯不进这个人心里的,除非让他主动打开心扉。
当然,必要的时候,可以小小地激发一下对方的危机意识,就像今晚这样——先撩后放,再坐上情敌的车离开,简直完美。
原本一切都按照季明的预料在发展,除了区可然误打误撞进了x-base酒吧这个小意外。
没在落地窗前回忆多久,季明就收到了某个固定号码发来的消息:
「季总,区先生进了一家酒吧。」附图照片是x-base的正门。
季明眯着眼思忖片刻,x-base,翟子浪的产业。
「知道了,盯紧一点,不容有差。」
季明舒展了一晚上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
江滩,每一个夜晚都灯火通明。
沿江步行街宽阔而平坦,遛娃的靓妈,遛狗的铲屎官,退休的老干部,甜蜜依偎的小情侣,甚至是落魄的流浪汉,都能在江滩上吹着免费的晚风,惬意而行。
但区可然跑到这里除了吹风,还有第二个原因,那就是在这里,他可以隔江遥望滨江壹号。
滨江壹号顶层,便是季明的家。
以前区可然不知道那里住着谁,在江滩行色匆匆地往来无数次,也没曾朝那片富人区望上一眼。但这一个月里,他自己都记不得多少次驻足江堤,眺望彼岸同一个方向。
他忽然觉得自己挺蠢的,难道因为曾经走入过豪华大平层,就自以为与大平层的主人产生了某种联系吗?于他而言,那不过是家私人“艺术博物馆
', ' ')('”,主人向谁发出邀请,谁就得幸参观。
仅此而已。
江风把他吹得眼饧口涩,区可然拢了拢外套,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沿着江滩漫无目的地信步。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家名叫x-base的酒吧面前。
进去坐坐吧,喝杯酒暖暖身子也好。区可然如是想着,抬腿走了进去。
酒吧是孤独灵魂的舒适区。
嘈杂的音乐、昏暗的灯光,外加陌生的面孔,融入其中便如鱼游大海,甭管高兴还是难过,小酌还是买醉,只要付钱,就可以尽情地做自己,不用伪装。
屁股刚挨着吧台凳,美女调酒师就妖娆地迎了上来。
“小哥哥喝点什么?”
“b52轰炸机。”
调酒师笑着说好,很快就把冒着蓝色火焰的短饮烈酒放在区可然面前。
顶着吸管,一口气干完。
“三杯,”区可然竖起三根手指,“三杯一起上。”
调酒师狐疑地看了看俊俏的年轻人,连调了三杯轰炸机,点上火,放在区可然面前。
“小哥哥,开局就这么生猛啊?”美女调酒师托着腮问。
区可然笑而不答,同时叼住三根吸管把酒抽干,然后竖起跟脸蛋一样漂亮的手掌。
“五杯。”
调酒师荡起风情万种的笑:“这么俊的小哥哥,喝醉了怎么办?跟我回家吗?”
区可然微垂下头,表情笼罩在阴影里,只听见暗淡的声音:“喝醉了才好。”
调酒师不免对这买醉意图很明显的小靓仔心生怜惜,哪个缺心眼的家伙忍心让这么漂亮的小伙子受伤啊?狼心狗肺暴殄天物啊。
“五杯我会给你上,不过要一杯一杯喝哦。”
区可然没有抬头,只说了个“好”字。
酒吧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点了杯低度酒,假模假式地啜饮,眼神却如鹰隼般锁定在区可然周遭。
闪烁的灯光偶尔打在他脸上,一晃而过,非仔细分辨不能察觉——这不就是那天夜里坐在黑色丰田上、被区可然敲了车窗的中年男人吗?
他的表情一直很平静,直到看见通道里忽然拐出一个人,翟子浪。
不是冤家不聚头。翟子浪今晚在自家场子招待狐朋狗友,一出包厢,就看见吧台上落单的区可然。
季明就是为了这个男人当众殴打了他,以至于他翟子浪在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圈子里,当了一个月的笑柄,颜面无存。更可气的是,父亲翟逍非但不给自己儿子撑腰,还低三下四地上门赔罪。
风波虽然过去了,但梁子也是彻底结下了。本事小脾气大的翟子浪指天发誓,总有一天要让季明加倍偿还。
瞧瞧,报仇雪恨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环顾四周,没有认识的身影。翟子浪理了理头发,邪笑着朝区可然的方向走去。
“阿ay,一杯玛格丽特,一杯长岛冰茶。”
美女调酒师循声回头,意味深长地看向自家老板,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之后,挤出个微笑:“好嘞。”
被称为阿ay的调酒师一边低头制酒,一边在心中向区可然默默致歉。别怪我呀小靓仔,老板要泡你,我这个没权没势的打工妹只能遵命行事了。
翟子浪点了支烟,吐着烟圈数了数区可然面前的空酒杯,九个。
又看向撑着额头发呆的区可然,面带桃花,眼神迷离,薄薄的唇微张着,带着点儿湿意——这是醉了。
调酒师把两杯酒放在翟子浪面前,翟轻轻把蓝色玛格丽特推到区可然手边。
“嗨,能请你喝一杯吗?”
区可然迟缓地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双眼聚焦有点困难,但他还是隐约觉得此人眼熟。
区可然极其缓慢地问:“谁啊?见过?”然后又极其缓慢地微笑,“睡过?”
他妈的,太骚了,欠操。
翟子浪心里万马奔腾,面上却装得云淡风轻,指尖敲了敲玛格丽特杯底,微笑着说:“像你这样漂亮的男孩子不应该喝轰炸机,这杯才适合你。”
区可然的目光迟缓地移向天蓝色酒液,看不清人脸,娘里娘气的酒还是看得清的。
哈,瞧不起谁!
区可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转头对阿ay说:“买单,加上这位帅哥的一起。”
翟子浪又抽了口烟,不紧不慢道:“买过了,连同你的。”
区可然重新把目光投向翟子浪,眯着眼仔细地瞧烟雾缭绕里的面孔,靠,想起来了。
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依然能意识到危险,眼下可没人能帮自己脱身,惹不起躲得起,赶紧溜吧。
他说声“谢了”,撑着吧台起身,打算尽快远离是非之地。谁知脚下一绊,身体竟然不受控制地直挺挺往前倒去。
眼看要摔个狗吃屎,忽地有个人影快步上前,勉强架住区可然,才避免了他与地面来个贴面热吻。
“区老师?”是熟
', ' ')('悉的声音。
“黄梁?”区可然与扶住他的小黄毛同样诧异。
翟子浪原本已经起身,正打算叼着烟捡走地上的肥肉,见半道杀出的程咬金,又缓缓坐回了座位。
小黄毛身材瘦削,架着区可然十分吃力,区可然也想自己找回平衡,奈何身体一会儿像灌了铅般沉重,一会儿又像灌了氢气般虚浮,根本无法脱离黄梁的搀扶。
意识越来越涣散,身体也阵阵发热,蚊蝇般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混迹酒吧多年,区可然再迟钝也意识到了——这酒不干净。
“狗日的。”区可然低低骂了一句。
黄梁没听过自己的偶像说脏话,傻不愣登地问:“您、您说什么?”
“带我走。”区可然在他耳边低声说。
“啊?我……我朋友还……”
“带我走!快!”
黄梁被区可然严厉的态度吓了一跳,对偶像的命令不敢有丝毫怠慢,架着区可然就走出了酒吧大门。
煮熟的鸭子飞了,翟子浪不爽地摁灭烟头,啐道:“呸,算你走运,咱们走着瞧。”
角落里的中年男人稍稍松了口气,刚才若不是黄梁忽然出现,他肯定是要冲上去抢人的。见黄梁带着区可然出了酒吧,他也匆匆结账,从侧门离开。
黄梁架着区可然的胳膊走上步行街,见到不远处有条长椅,使出浑身力气才把人扛到近前歇脚。
区可然闭着眼睛歪倒在椅背上,烦闷地敞开外套,一连扯开三颗扣子。黄梁哪里见过纯洁的男神这幅样子,满脸通红,说话都结巴了。
“区区区老师,你家家家住哪儿,我我送你回家。”
区可然根本听不清黄梁说了什么,在酒精和药物的双重催化作用下,满脑子都是季明那张致命诱惑的脸。
好想他……想见他……想要他……怎么办……
他掏出手机,划拉了几次都没划开,气急败坏地对黄梁说:“打电话……给姓……姓季的打电话……”
“谁?”黄梁一脸茫然,“您让我给谁打电话?”
“打电话……叫他……滚过来接我……”区可然微眯着眼,兀自念念有词,“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到底见谁啊?
黄梁焦急地抓了抓头发,发现区可然从脸颊到脖子,乃至裸露在外的前胸皮肤都泛着异样的红潮,隐隐意识到对方可能不是醉酒这么简单。
他愁苦地看了看长长的步行街,很清醒地认识到,单凭自己这瘦弱的小身板是绝对无法把区可然扛上出租车的。
怎么办呢?打电话……给谁打电话?对呀,当然是给年哥打电话啊!
黄梁一拍大腿,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彭一年打电话。
长街电线杆子的暗影里,中年男人一边监视着区可然与黄梁,一边偷偷向季明汇报。
「区先生遇到了熟人,看面孔是可燃造型的同事,现在正在路边长椅上休息。」
季明原本在客厅里焦灼地来回踱步,心里想着再等不到报平安的消息,他便立马杀到x-base手撕了翟子浪。幸好保镖的消息及时送达,他才按捺下吃人的冲动。
他把照片放大,认出小黄毛的面孔,心中总算安定下来。但是,翟子浪的奸计没有得逞,不代表这事儿能轻轻揭过。
敢对我的人动手脚?看来这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蠢货,并没有好好长记性。
季明回房间换了衣服,命陈叔安排了三辆车,带了十个黑衣保镖,浩浩荡荡地往x-base而去。
……
彭一年有个朋友结婚,当晚他被请去当伴郎。原本身负替朋友挡酒的重任,但听黄梁在电话里的一番描述,哪里还有半点心思当什么破伴郎,扯了胸花,丢下一众宾客,打个飞的就往江滩赶。
气喘吁吁地找到长椅上的区可然时,对方已经彻底陷入幻觉。
彭一年顾不上额角的汗,躬身去扶长椅上的区可然。
“然哥?”他柔声唤道。
“嗯?”区可然睁开无法聚焦的双眼,隐约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身影,是季明……是他的季明。
他伸出双手,紧紧揽住彭一年的脖子。
“你来了,你终于想起我了,太好了。”
滚烫的气息喷在彭一年耳边,彭一年身子微震,立马意识到区可然的异样。
“然哥,你喝什么了?怎么搞成这样?”
“酒……我喝酒了……”区可然吸了吸鼻子,没有闻到熟悉的香水味,皱着眉头不满地抱怨:“你也喝酒了?一身酒气,我不喜欢,讨厌。”
彭一年扇了扇自己的衣服,的确残留着少许酒气,索性把西服脱了扔给黄梁,说:“阿梁,你有事儿就去忙吧,这有我照顾。”
又半蹲下身去,托着区可然的臀,把人稳稳地背在自己背上,“然哥,我送你回家。”
区可然反倒不乐意了,甩着两条长腿嘟嘟哝哝:“回家?不回家,我不回家……”
', ' ')('他趴在彭一年耳畔轻声说,“我想去酒店……”
彭一年半边身子都撩麻了,半晌才稳住心神:“去什么酒店?回家!”
区可然委屈地撇撇嘴,搂紧彭一年的脖子,把头搭在他肩上,“好吧,听你的,回家。”
返程出租车上,区可然也是没个消停,不是扒拉彭一年脖子上那根领带,就是靠在肩膀上朝他耳朵里吹气。
连的士司机都从后视镜里偷瞄了十几次,表情复杂,一言难尽。
彭一年忍了一路,堪堪在被逼疯的临界点上,跟区可然拉拉扯扯跌跌撞撞地进了家门。
防盗门甫一合上,区可然就缠着彭一年的脖子亲了上去,舌尖滚烫湿滑,像条灵巧的小蛇一样直往彭一年喉咙里钻。
彭一年被抵在门上,大脑轰地一声炸开,所有脑细胞都被炸得黢黑生烟。
区可然对今晚的“榆木季明”不怎么满意,一边索吻,一边发出欲求不满的嗯嗯叫唤。
手指抠进领带里,一点一点地往外拉松,然后刺啦一声抽走领带甩在地上,紧接着迫不及待地去解对方的纽扣。
彭一年握住区可然的手,掐着他的面颊把两人强行分开,粗喘着说:
“然哥,你不清醒,我不怪你,但我不想让你今后怪我。”
区可然沮丧地垂下漂亮的眼睛,难堪地夹紧双腿,委屈地咬住下唇。
看吧,以前凶猛地好似要把人拆吃入腹,眼下却连送上门的都要推开。他已经另有新欢了,他不稀罕我、甚至开始讨厌我了。
我把季明弄丢了,彻底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灭顶的绝望狂卷而来,眼眶瞬间红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毫无预兆地往下掉。
彭一年见不得区可然这副模样,小心翼翼捧起他的脸说:
“然哥,然哥,你哭什么呀?你看着我。”
区可然奋力别开脸,嫌恶地说:“别叫我然哥。”
彭一年大惑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叫?”
区可然:“我说过了,我讨厌听。”
彭一年的心猛地一沉,某个极其糟糕的揣测在脑子里隐隐发芽,但他不敢探究,只想尽快把区可然安抚好,平平安安地渡过今晚。
“好好,那我不叫了,你先去洗个澡,再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好不好?”
彭一年半推半抱地把区可然带进浴室,帮他调好水温,准备转身出去。
区可然却蓦地揪住彭一年的衣襟,另一只手垂在私处,欲盖弥彰地挡住裆里高高支起的帐篷。呼吸错乱,眼神也涣散,轻声说着:
“别走,别丢下我。”
彭一年看得又心慌又着急,不敢想象区可然这是被下了什么蛊药、怎么会把人变成这样、该怎样才能让人尽快清醒。
他拍了拍区可然的手背,温柔地说:“乖乖洗澡,我就在门口守着,哪儿也不去。”
区可然这才勉强松手,由着彭一年走出浴室,关上玻璃门。
浴室里传出花洒的水流声,彭一年从房间里找出干净睡衣,又搬来个凳子,然后抱着睡衣和浴巾坐在凳子上,安安静静地等。
时间过去半个小时,水流的声音仍未停止。彭一年不免有点担心,隔着玻璃门问:“洗好了吗?”
“没……呃……还没……”声音听起来闷闷的,短促而压抑。
手放在了玻璃门上,想了想还是没有推开,坐回凳子上继续等。
好不容易等到水声停止,彭一年把浴室门推开一道缝,往里递送浴巾和衣服,却见——区可然一丝不挂地跪趴在瓷砖上,左手撑在地上,右手握住自己的阴茎,仍在不停地缓慢套弄。
区可然抬起头来,满脸通红,眉头深锁,带着浓浓的鼻音对彭一年说:“我……我好难受……我弄不出来……”
那一刻,彭一年只觉周全血液骤然停止,然后陡然开始加速逆流,以致于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所有细胞都群魔乱舞起来。
眼前的这个人,比春梦里那个还娇千万倍、魅千万倍,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区可然停止自慰,无助地朝彭一年伸出右手:“帮帮我……你帮帮我……我要死了……我真的好难受……”
彭一年呆呆地站了很久,衣服浴巾掉落一地也全然不察,半晌之后才说:“我帮你,就一次。”
他把凳子拖进浴室,牵起地上的区可然,把人抱在腿上,与自己同向而坐。然后分开区可然的双腿,轻轻将右手落在硬挺炽热的阴茎上。
怀里的区可然抖了抖,拧着腰,回头亲吻彭一年的唇和脸。
幸福来得太突然,把彭一年砸得晕头转向。他紧张得不知所措,右手套弄阴茎的动作十分僵硬,像个十几岁初尝禁果的懵懂少年。
区可然深陷在“心上人失而复得”的幻觉里,光顾着贪恋“季明”的怀抱,享受着对方吝啬的施舍,任何异常都被自动忽略,只剩下满足又不满足的呻吟。
', ' ')('“唔呃……你……摸摸我……”
区可然试探着握住彭一年的左手,缓缓将那只手摁在自己胸上,拨着对方的指尖,引导他抚弄自己的乳尖儿。
嫩粉的小豆子根本不经弄,只是随意撩拨了几下,便立马昂首挺胸迎合着指尖的挑逗,连带着下面的阴茎也一跳一跳地膨胀。
紧接着,区可然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呻吟变得更加迷乱不堪。
彭一年搂着这样的区可然,心脏猛烈撞击着胸腔,好似随时要破胸而出。若非压在腿上的重量实实在在,若非怀里的温香软玉实实在在,他简直要怀疑自己又落入了一个更加淫乱的春梦。
他情不自禁地把人搂紧了一些,指尖的揉弄和对阴茎的套弄都加重了几分,以便逼出区可然更加浪荡的呻吟,从而让自己确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区可然太久没有做了,药性在双手的抚弄下迅速被成倍放大,根本经不起触碰撩拨,没几下就登了顶。
“啊哈——我不行了——季明——唔啊啊——!”
区可然喷了一地,脱力地倒在彭一年怀里,身体起起伏伏,张着嘴大口大口喘息。
他抓住彭一年的手背,十指紧扣,圈住自己的身体,生怕对方会骤然起身抛弃自己一样。
但彭一年已经从头到脚凉透了。
他听得清清楚楚千真万确,就在刚才,区可然高潮时喊的名字——是季明。
他把我当成了季明?他以为此刻亲他抱他帮他解决生理问题的人是季明?
他心甘情愿把自己的身体交给季明,并且只有那个姓季的才能让他快乐!
该死的季明!千杀的季明!
彭一年的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恨不能立马冲到那人面前决一生死。但区可然没有给他时间让他沉浸在愤怒里,急促的呼吸趋于平缓,他又委屈地嘟哝了起来。
“好热……难受……为什么还不消下去……”
他反手去抚摸身后彭一年的头脸,紧贴着彭一年的胸膛,轻轻蹭动着下体。
彭一年垂眸看去,壮硕的阴茎依然坚挺,丝毫没有消肿的迹象。
“操,你到底吃了什么!”
区可然不安分的蹭动停了下来,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委顿下去。半晌才轻声开口:“我是不是太蠢了?你是不是讨厌我?”
彭一年不知该作何回答,他甚至拿不准区可然清醒了几分,现在到底把自己当成季明还是彭一年。
区可然没有得到答案,软体动物一般在彭一年怀里转了个向,跨坐在对方腿上,额头抵着额头,用近乎哀求的语调说:
“以前是我不懂珍惜,我知道错了,我后悔了,每天都后悔……你别讨厌我,不要喜欢别人好吗?”
这些话,头脑清醒的区可然是万万说不出口的,但此刻他眼前的世界摇摇欲坠、亦幻亦真,连对面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哪里还顾得上权衡利弊、礼义廉耻。
脑子里闪现什么念头,他就说什么话,要他剖开胸膛给季明看都可以,全然不计后果。
“季明……你回答我……”
但彭一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从未如此嫉恨过一个人,嫉恨得心都在滴血。区可然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言语都像利刃直刺他心脏,刀刀见血,直到把心捅成个筛子。
他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么把喜欢了六年的人拱手相让,不甘心看见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人儿,匍匐在别人的脚下祈求怜悯。
这可是他的区可然啊,是他愿意以命相搏、以血供养的心头肉啊。
彭一年张了张嘴,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说:
“区可然,你看清楚,我是谁?”
紊乱的气息、发白的嘴唇,还是悉数暴露了他的希冀与迫切,他看见区可然委屈地垂下眼睑,睫毛抖动着,像在积蓄勇气。
然后,浓密的睫毛抬了起来,混沌的眸子里闪烁着彭一年从未见过的光芒,耳畔传来一个柔情似涓涓细流、清甜如汩汩甘泉的声音。
“你是季明,是我最喜欢的人。”
……
心碎。
彭一年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清脆地裂开,分崩离析地散落一地。
输了。
输得难看,而且彻底。
区可然却仍不依不饶地在伤口上撒盐,他把唇覆上来,边吻边说:“季明,你相信我,我这一次说的是真的,都是真的,你摸摸看,这是我的真心。”
他抓着彭一年的手,放在自己左侧胸膛上。掌心贴着饱满的胸肌,那一处皮肉在勃勃跳动,是区可然嘴里的真心。
一秒,两秒,三秒。彭一年的脑子空白了三秒,紧接着所有理智像被引爆的汽油桶一样轰然炸开。
见鬼去吧!
让你的真心,你的季明,都一起见鬼去吧!
区可然,你是我的。
情人也好,仇敌也罢,你休想甩开我,你此生都要做我彭一年斩不断的羁绊!
', ' ')('彭一年骤然发力,粗暴地揉弄起掌心的奶子。双眼快速充血,表情也变得狰狞可怖,形如走火入魔。
他抬起手来从后扼住区可然的后颈,压着他的嘴用力啃咬,不啃出血来誓不罢休。
区可然对这忽如其来的攻势吓了一跳,本能地轻轻抗拒了一下,旋即又意识到,是了,这才是季明,这才是季明最喜欢的做爱方式。
于是他放弃了抵抗,无怨无悔地承受着眼前这个“季明”的掠夺。
彭一年泄愤似的抓住区可然的阴茎,用力地收紧五指,像要把那根不知羞耻的肉柱挤爆。
他咬着牙问:“痛吗?”
区可然眼角憋着泪,下唇紧咬,明明痛得要死,却还是隐忍得摇了摇头。
彭一年怒不可遏地把人抱起,挤在冰冷的瓷砖上,一条腿插入区可然下身,恶意地顶弄。
“不痛?这都不痛?”
眼泪将掉未掉,区可然抖着手指抚摸彭一年的脸,说:“不痛,我喜欢,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喜欢。”
彭一年猛地将区可然翻了个面,按着他的后颈迫使对方把脸贴在冰冷的墙上。
他冷哼一声,“他都是怎么弄你的?嗯?这样吗?”
彭一年摸向区可然臀穴,在没有任何润滑的情况下直接把手指挤了进去。
“啊哈……季明……受不了……轻一点,轻一点行吗?”
季明季明季明,每听见一个季明,彭一年就像被鞭笞了一次,愤怒就暴涨三分。
肏烂他,肏烂这个人,让他再也无法撅着屁股向别的男人献媚。
此念一起,彭一年飞速剥去全身上下湿透了的衣裤,挺着鸡巴就往菊穴里硬塞。
没有润滑,穴口也没有开拓,区可然痛得五官都变了形,但他不敢呼痛,只怕稍有一点不顺从,身后的“季明”就不要他了。
可通道太阻滞了,彭一年尝试了几次都滑向一边,根本插不进去。
区可然哆哆嗦嗦地沿着墙壁蹲了下去,讨好似得跪在彭一年跟前,仰着头问:“让我舔舔好吗?舔一舔,你就可以进去了。”
彭一年不可思议地瞪着身下的人,痛苦挣扎和淫欲在那张脸上交替上演。他悲怆地仰起头,瞪着天花板看了半分钟,才把自己的眼泪逼回去。
再次垂眸时已经毫无情绪,冷冰冰地说了声:“你给我舔出来。”
区可然扶着彭一年的阴茎,毫不犹豫地张开嘴,享受般地舔弄起来,阴茎顶得他脸部时而凹陷时而凸起,彭一年觉得那样子的区可然,跟平时相比简直丑陋极了,但他无法错开眼不去看。
区可然用力地包裹着,尽情地吮吸着,艰难地吞吐着,卖力地把阴茎塞到喉咙深处,非得顶到自己喉口的软肉才肯退出。
浴室里除了回荡着嘬吸的声音,还有区可然隐秘而压抑的呻吟,仿佛口得越卖力,自己得到的享受与回馈也越大。
这一刻,彭一年似乎隐隐体会到了季明的心态,原来……原来占有区可然是这种感觉。
这属实是一种足以让人如痴如狂、殒命也值得一试的剧毒。
射精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彭一年扣着区可然的后脑勺使劲顶弄几下,射得对方满嘴满脸都是。
“舒服吗?你喜欢吗?”
区可然抬着眼睛,期待着对方的赞许。
但彭一年当然不会给任何回应,因为那讨好的眼神是给季明的,不是给他彭一年!
扯着区可然的臂膀把人拉了起来,抬起对方一条腿,就把硬邦邦的鸡巴往洞穴里塞。
区可然后背撞在墙上,仅靠一条腿艰难地维持平衡,双手攀住彭一年的脖子,主动开放后穴接纳异物的入侵。
有了精液和唾液的双重润滑,阴茎并不怎么费力便挤了进去。敏感的后穴已经空虚了一个月,好不容易盼来喂养,也不管是不是原来那根肉肠,只管发了狠地绞咬。
彭一年受不了这巨大的刺激,若不是刚刚射过,差一点立马缴枪投降。
他停在区可然身体里休息了片刻,缓过了那一阵强烈的冲动,才尝试着抽插起来。
“唔……呃……不要停……用力……”
红唇微启,轻声吐着淫词浪语。随着阴茎抽插的加快,区可然迅速沦陷在身体被充盈的快感里。
彭一年逐渐找回状态,一手掐着区可然劲瘦的腰,一手挽着对方的长腿,不断加快抽插的节律。
“是这样吗?”他问,“是这样干你的吗?”
“唔……嗯啊……是这样……干我……快一点……”
彭一年闻言,愈加用力地顶撞着区可然,大开大合地肏,一次比一次夯得更重更深。
但区可然还像得不到满足似的,一只手抚摸自己的胸,把那块紧致的肌肉揉来弄去,挤压出道道红印;另一只手套住自己的阴茎,快速地上下撸动。
欲求不满?
彭一年自尊受挫,瞬时就丢了兴致。他放下区可然的腿
', ' ')(',把阴茎拔了出来,猛地翻过区可然的身体,把那杆瘦腰怼在湿漉漉的墙上。
滚烫的阴茎骤然贴上冷墙,欲望被生生扼住,下半身煎熬又苦楚。苦主区可然茫然地问:“怎、怎么了季明?”
“别叫我季明!”彭一年怒吼。
说变脸就变脸的“季明”让区可然不知所措,焚身的欲火无处宣泄,但他更怕季明嫌弃他下贱,就这样丢下他一走了之。
后穴仍旧张着空虚的嘴,不受控地抽搐着,渴望大肉棒子的继续喂养。但区可然只敢咬着唇,瑟缩着不敢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淫靡的动静戛然而止,赤裸的男人把另一个赤裸的男人按在墙上,用冰冷的瓷砖给那根阴茎强行降温,像在实施某种诡秘的酷刑。
天花板上滴落一颗水珠,刚好砸在区可然后颈上,他抖了个激灵,小声道歉:“季明,我错了……”
“你错什么了?!”彭一年暴躁地反问。
“我……我不该自己动手的,你罚我吧,我保证不哭不闹,毫无怨言。”
“罚?”彭一年冷冷地笑,“怎么罚?”
“怎么罚都行……”区可然把双手背在身后,“捆我……也行。”
玩得真花啊!彭一年酸涩地想,难怪区可然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敢情都是这样玩出来的?!
好啊,那就玩个痛快,把季明对你做过的统统玩一遍!
彭一年躬身捡起地上的睡裤,柔软、够长,二话不说就往区可然手腕上缠。区可然吃痛也忍着,紧闭的唇线里,只有在实在忍受不住时才偶尔发出一声低哼。
彭一年认真地捆住那双手,捆完还不忘拉紧,再打上死结。他抬眸观察区可然的表情,痛苦中带着羞涩,双颊飞红,眼含春露,说不尽的销魂。
双手被反绑,身体比平时更容易失衡,彭一年只需轻轻推上一把,区可然便往前趔趄好几步。彭一年跟找到了乐子似的,就这么推推搡搡,把区可然推进房间。
身体离开了冰冷的瓷砖,落入了柔软舒适的床。这种舒适感立刻蔓延向四肢百骸,将催情药物加速扩散至每一根神经末梢。
药物起效已达两个多小时,区可然至今只得到过一次不太像样的疏解,身体几乎到了忍受的极限。
他倒在床上挣扎,只觉天旋地转,天花板忽高忽低,墙壁像哈哈镜一样扭曲变形,整个房间好似随时会坍塌砸到自己脸上一样。
欲望在双腿根部膨胀、再膨胀,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听不见,脑子里只剩下发泄性欲一种念想。
他一层又一层地反复出汗,每一寸肌肤都湿透了,身体因为过于隐忍而战栗不断,嘴里无意识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季明……救救我……季明……帮帮我……”
彭一年跟着上了床,听清了区可然的低喃后,愤怒地撬开他的嘴,用两根手指夹住那根胡言乱语的舌头。
区可然也顾不上喃喃自语了,把两根手指当成阴茎,卖力地吮吸,吸得啧啧有声。
操……操!
彭一年彻底抛弃了惩罚戏弄的念头,抬起区可然一条腿就肏了进去。
“啊——”
区可然发出一声长叹,在紧随而至的肏干下阵阵发抖,不住痉挛。后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敏感,穴肉疯狂地嘬吸着阴茎,蠕动抱紧。
“嗯……呃……”彭一年也被这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吞没,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叹息。
彭一年觉得以前那些天真的想法简直弱爆了,什么狗屁陪伴,什么隐忍蛰伏,鬼用没有!什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都是骗人的鬼话!
还不是被季明横插一脚捷足先登?
还不是被季明调教得千依百顺?!
上他,弄他,干他,这才算真正地爱过,这才是彻底地拥有。
看着身下这个浪叫连连的区可然,彭一年才意识到曾经的自己大错特错。如果,六年前他就大胆表白……如果,六年前他就软硬兼施把这口淫穴肏满,那也许……也许此时区可然嘴里喊的就是“彭一年”这三个字!
“呃啊……太深了……受不了了……慢点,轻点……季%¥!!”
彭一年适时地堵住了区可然的嘴,不许对方再喊这两个字。两根手指撩拨着湿滑的舌,舌头便像一尾狡猾的鱼,绕着指尖躞蹀游弋。
口腔温软,像下面那口淫穴一样,卖力地讨好着上面的征伐者。
区可然的呻吟变成呜呜的叫唤,亮晶晶的涎液顺着嘴角往下淌,和眼角那道生理性泪痕彼此呼应,共同勾勒出主人淫靡放浪的痕迹。
颠来倒去地征伐了许久,甬道的绞咬骤然变得凶猛起来,彭一年隐隐觉得身下的人要到了,于是抽出手指,双手撑在区可然身体两侧,压制着强烈的射精欲望,愈加奋力地顶撞开凿。
区可然昂着脖子,手指脚趾都紧紧地蜷起,从头到脚都蓄势待发。
“嗯啊……要来了……我不行了……啊啊……季唔唔唔!”
彭
', ' ')('一年用嘴堵住区可然的唇,两人吻在一处,也高潮在一处。
……
做完所有清洁,彭一年蹑手蹑脚地爬上床,伸手去搂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区可然。
慵懒猫咪一般的区可然动了动身子,顺势滑入彭一年怀里,眼睛没有睁开,嘴却呢呢喃喃。
彭一年纠结地轻拥着怀里的人,指尖轻轻梳理对方的青丝,又爱又恨,欲舍难分。
“别再丢下我,季明……我后悔了,我离不开你……”
彭一年把耳朵凑近了去听区可然的呓语,轻抚着头发的手指便顿住了。
已经接受了整晚重创的彭一年本以为自己已经彻底麻木了的,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季明这两个字,他在区可然嘴里每听一遍就心痛一遍。
一晌贪欢,我从始至终不过是季明的替身而已,如若等他醒来见到的是我这张脸,一定会崩溃的。
想到这里,彭一年不舍地摸了摸眼前这张柔和的睡颜,将一个浅浅的吻印在额上,起身下床,走出这间承载着他有生以来最大幸福与最深痛苦的屋子。
x-base某间包厢内,没能如愿以偿的翟子浪叼着烟,对美女的投怀送抱熟视无睹,兴致缺缺。
送上门的肥肉都没吃到,这让翟公子心情十分郁闷。
但他似乎没有多少时间郁闷,因为很快,三辆黑色轿车在酒吧门口停住,十名黑衣保镖依次下车,闷不啃声地走进x-base,直奔翟子浪所在房间。
为首一人抬腿踹开了包厢房门,十个高大威猛的黑衣人鱼贯而入,整整齐齐地贴墙立定。
嘻笑喧闹骤然停止,包厢内二三十号年轻男女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翟子浪也很错愕,心说自己最近也没做什么嗑药赌博之类的坏事,怎么搞得跟扫黄打非现场似的,阵仗怪唬人的。
随即他想起来自己才是这里的老大,自家场地他怕个毛线?于是趾高气昂地站起来,走到为首的黑衣人面前,往对方皮鞋上掸了掸烟灰,气势汹汹地质问:
“谁让你们来的?啊?知道这什么地方吗?啊?!”
黑衣人默不啃声,好像根本看不见这个跳梁小丑。翟子浪被拂了面子,叫嚣更甚。
“这什么地方?”一个淡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翟子浪循声看去,原来是老熟人。
操了,难道自己给区可然下药的事这么快就露馅儿了?翟子浪警惕地盯着季明,思索片刻,皮笑肉不笑地说:“原来是季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季明脸上没什么表情,走向沙发,坐下,漫不经心地交叠起双腿。
“这什么地方?小翟总,您还没回答我呢?”
翟子浪的老子翟逍至今仍活跃在商界,所以生意场上一般称呼翟逍为翟总,翟子浪自然就是小翟总。
季明用的是敬词,但上位者的压迫感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四个字——来着不善。
这么多熟人看着呢,翟子浪自然不能认怂,只能硬着头皮说:“季总不会不知道吧?这是老弟我的场子啊。”
“哦?那就好办了。”季明勾了勾嘴角,顺着翟子浪的话说:“翟老弟啊,我有个朋友在你场子里喝酒,好像喝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你说说看,这事情如何处理啊?”
再迟钝的人也听出来了,季明这是向翟子浪兴师问罪来了。在场众人多少都是听说过季、翟二人不和传闻的,虽不知眼下事情的原委,但也能料想今晚必定不能善了。
有个胆小怕事的小声说:“不好意思,我家里有点事,我先走了。”紧接着又有第二个人找借口开溜。
季明冲门边的两名保镖挥了挥手,那二人身形微晃,把包厢大门堵得严严实实。
所有人都心中悚然,但碍于季明的声威,没人敢做那只率先发出抗议的出头鸟。
“诸位,我无意为难你们。不过是跟小翟总探讨探讨问题,请大家做个见证而已。”季明说。
翟子浪见对方三言两语就让自己这帮酒肉朋友倒了戈,心中把这群没种的富二代骂了个遍,又挤出个笑脸,说:
“季总啊,我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实在不知道哪位是你朋友。如果真是怠慢了这位朋友……”
“翟子浪,”季明打断道,语气里隐隐透出股子不耐烦,“别兜圈子,今晚发生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我现在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点破你的丑事,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
众人听到这话,不禁开始暗自揣测甚至窃窃私语,刚才还一个个惴惴不安,此刻都已经换上了吃瓜看戏的表情。
翟子浪脸都绿了,季明看似给他留面子什么都没说,但实则比直说了好不到哪儿去。
季明又到:“小翟总啊,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就往前看,探讨探讨这事情怎么善后,解决完问题你们该吃吃该喝喝,我绝不叨扰。”
翟子浪咬咬牙:“你想怎么解决?”
季明随手取了一罐
', ' ')('啤酒,拉开易拉环,走到翟子浪跟前,“我朋友喝了不干净的酒,你当着我的面喝一杯、道声歉就是了。”
翟子浪没有多想,伸手去接酒,却见季明手腕一抖,把啤酒倒在了地上。明黄色的液体在地上迅速摊开,兀自冒着泡泡。
季明笑了笑,吝啬地吐出一个字:“请。”
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季明固然高不可攀,但对家是翟子浪、翟家独子,他爹好歹也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让翟子浪当众跪地舔酒,这……未免太狠了点。
翟子浪拳头攥得死紧,身体也因为怒不可遏而发着抖,他忽地发出一声怒吼:“季明我操你妈!”
包厢门被暴力撞开,呼啦啦冲进一大帮子人,皆是身着统一制服的强壮大汉,瞬间把宽敞的包厢挤得满满当当,与季明的黑衣保镖呈对峙之势。
翟子浪不是何时通知了手下,把整间酒吧的安保人员都搬过来救驾了。
“还愣着干嘛!上啊!”翟子浪吼道。
话音未落,包厢里两拨人便打了起来。刚才还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的富二代们抱头鼠窜,离门近的率先冲了出去保住小命一条,跑得慢的莫名其妙就被误伤,滚到角落里瑟瑟发抖。
保安虽然人多势众,但终归只是长得壮实一些的普通人,哪里是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的对手,没过多久便一一被撂翻在地。
季明气定神闲地站在翟子浪面前,好像早就料定了这个结果。
翟子浪负隅顽抗,操起啤酒瓶子往季明太阳穴砸去,可惜瓶子在空中划出的圆弧没走多远,就被季明一脚踹中小腿,哀嚎一声跪在地上。
娇生惯养的翟公子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当啷一声丢了瓶子,抱着头狼狈大喊:“别打我别打我!季总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说罢,便匍匐在地上,毫无尊严地舔那摊腌臜不堪的酒水,边舔边作呕,作呕也继续舔。
季明冷哼一声,掸了掸衣角,多瞧一眼都嫌恶心似的,沉默地领着众保镖离开,留下满室狼藉和战战兢兢的翟子浪。
……
秋日的阳光,穿透遮光窗帘的缝隙,在人为打造出来的暗室里,投射出一道光晕。
区可然微微挪动身躯,从沉沉的好眠中苏醒。忽然,他猛地掀了被子,从床上弹坐起来。
床单被褥都是新换的,睡衣也不是自己常穿的那一套。
所以……所以关于昨晚那些混沌错乱的记忆……?
他走出房间,迫切地想要寻找一些蛛丝马迹从而印证自己的猜测。
走上阳台,看见晾衣杆上晾晒着清洗过的、尤未干透的床单和衣物,他的小心脏开始突突狂跳,眼睛里射出希冀的光——是季明吧?是他吧?他就爱做这样的事情。
又冲进洗手间,盥洗台上仍旧搁着那把手动剃须刀,不过是干的,没有任何水渍——也许是他着急上班,所以来不及剃须便走了。
随即慌里慌张地杀回房间,拉开抽屉,名贵腕表还躺在为防止磕碰而特地准备的绒布袋里——一定是季明没打开袋子,所以没发现这块手表,一定是这样。
再手脚忙乱地返回客厅,在玄关处、沙发上、茶几下仔仔细细地搜寻,终于在沙发脚那里发现一根不起眼的黑色领带。
区可然拾起领带,指尖来回摩挲,然后轻轻贴在胸膛上——是他,一定是他。
区可然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抱着领带倒在沙发上,闭着眼回想昨晚的零星记忆,一张脸就这么红透了。
在沙发上来回滚了好几圈,兴奋劲儿过去之后,区可然重新陷入冷静。他坐直身子,认真思考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既然又跟季明睡了一觉,那么我们俩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一夜情?炮友?性伴侣?还是……还是情侣?
摸出沙发角落的手机,点开置顶的微信,盯着最后那两个问号,他自己也满头问号。
洗了个冷水脸之后,区可然再次摸出手机,季明的微信安安静静,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所以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呢?
要不……要不主动约出来见个面吧,探探他的态度,不就不用一个人苦思冥想了吗。
区可然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点点头,换上干净清爽的衣服,拨通了季明的电话号码。
季明对于区可然的主动联络并不意外。毕竟他耐心饲养了一个月的鱼儿,在下了“拳馆偶遇”的重饵之后,怎么说也该咬钩了。
区可然找了个借口,只说是在拳馆误伤了季明,希望找个时间请对方吃饭,算是赔礼道歉。
季明在电话那头憋着笑,说:“别找时间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于是,两人又一次出现在位于京城大厦99层的雅颂吧——“错位交易”达成的地方。
尽管是晚饭时间,但雅颂吧比最低工资水平还高的低消金额,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
天尚未黑透,正是华灯初上、车水马龙的晚高峰。区可然偏头
', ' ')('望向窗外,俯瞰着豆腐块大小的房屋和串豆腐块签子似的城市主干道,神思恍惚。
几个月前,他就是在这里与季明开启了一段拿不上台面的交易。他做梦也想不到,上一次坐在这里时内心万般抵触,第二次回到这里时却带着失而复得的欣喜,和甘之如饴的期待。
区可然有一种前世今生的错觉,于是轻声说:“好久不见。”
季明淡淡一笑:“不对,才见过的,就在昨天。”
对啊,昨晚还滚过床单,我在胡说些什么?区可然垂下眼睑,下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玻璃杯,耳朵尖爬上淡淡的红晕。
季明把菜单递到区可然面前,“想吃什么?你先点。”
区可然连忙接过餐单,心不在焉地翻看,飘飘忽忽的心思被一串串令人咋舌数字逐渐拉回现实。
3999、6999、8999……真贵。
罢了罢了,谁让这顿饭的邀约是自己提出的,区可然为了表示诚意,还是给两人各订了一份最贵的套餐。
季明交叠着双手,安安静静地等候区可然下单,侍应生走远了才笑眯眯地说:“看来区老师最近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不差钱啊。”
言下之意是没有抢着买单的觉悟呗?
区可然决心不与毫无绅士风度的季明计较,“拳馆那一脚……已经没事了吧?”
“你觉得呢?”季明看了看区可然,笑。
区可然第二次觉得自己真是太不会聊天了。昨天晚上不是用都用过了吗?再问别人有事没事,怎么听都像是“穿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
季明抿了口开胃酒,表情淡定如常,心里却偷偷犯嘀咕。
总觉得今晚的区可然有点不一样,带着超乎寻常的耐心和好脾气,这种状态只在没睡醒或者生病的时候出现过,季明还从未在理智清醒的区可然身上讨到过这种便宜好事。
是为什么呢?
难道昨晚自己找翟子浪麻烦的时候,区可然这边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侍应生依次端上前菜和浓汤,两人各揣心思,都默默拾起餐具,默默地开始用餐。
季明若无其事地掏出手机,用处理公务的平静表情,偷偷给某串固定号码发短信。
「昨晚谁送区可然回家?」
对方回复:「彭一年。」
季明差点没抓稳手机,缓了三秒,又问:「只有彭一年?黄梁呢?」
对方一五一十地回答:「黄梁把区先生带离酒吧后就通知了彭一年,后来是彭一年护送区先生乘坐计程车离开的,黄梁没有上车。所以最后是彭一年单独把区先生送回家的。」
季明心里拔凉拔凉。
彭一年单独把区可然送回家……彭一年单独……与误食催情药的区可然在一起……
他知道区可然情动时的样子有多么诱惑撩人,也知道彭一年对区可然揣着什么虎狼心思。
昨晚他们……
季明不敢细想下去,而且也不必细想下去了,因为对面的区可然从随身手提袋里取出两样东西,放到季明面前。
一样他识得——是自己刻意留在区可然床头柜里的腕表,被区可然用绒布袋小心地装裹着。
另一样他识不得——是根黑色领带,极其普通的黑色领带,被人熨烫过,平平整整地叠好。
区可然斟酌了一下措辞,用不至于让对方觉得被下逐客令的温和语气说:“这是你落在我那儿的东西,想到你平时可能要用,就顺便给你带来了。”
季明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两样东西。思绪有点错乱,饶是聪慧如季明,也需要好好理一理:
从区可然的反常态度来看,昨晚他与彭一年一定发生了什么;但他联系的对象是我,而不是彭一年,甚至把不属于我的东西当成我的东西,小心翼翼地还给我;他既然能看见腕表,不可能没发现剃须刀,那么还表而不还刀是什么意思?
于是季明假装淡定地试探:“剃须刀就放你那儿好了。”
区可然抿了抿唇,小声说:“哦。”
哦,短短一个字,胜过千言万语。
季明全明白了——姓彭的乘人之危做了那种事,但区可然竟错把对象当成了我!
他拾起汤匙,重重扎穿酥皮奶油蘑菇汤上的酥皮,一下一下,泄愤似的捣入碗里,发出不小的动静。
区可然呆呆地看着季明折磨那碗汤,想不明白上一秒还优雅高贵的季明,为什么突然暴躁如斯。
“两位先生打扰一下,现在为二位上主菜好吗?”侍应生躬身问。
季明刚想没好气地质问副菜都没上上什么主菜?一低头,看见了自己面前原封未动的副菜盘子。想心事想得入神,竟连何时上了菜都没留意。他指指餐盘,让侍应生把它们统统撤了下去,只留下主菜一道。
区可然觑着季明的神色,问:“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季明静默地盯着区可然,脑子里响起林芮儿的警告——“当心玩儿脱了。
', ' ')('”
一语成谶。
如果不是自己犯贱跑到区可然面前撩拨刺激一番,对方兴许不会去酒吧喝闷酒,这样就不会遇见翟子浪,也就不会被下药,自然也就不可能让彭一年有可乘之机。
不过转念一想,区可然非但没有为昨晚的事情感到愤怒,还破天荒地主动邀请自己共进晚餐,这只可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
区可然对于被“季明”睡了这件事情不再排斥,他是心甘情愿的!
所以……换个角度想,他季明应该感谢彭一年不是吗?感谢他帮自己试探出了区可然的真心。
季明忽然就没了半点耐心,骤然起身,走向桌面对的区可然,拉起他就往外走。
巡堂餐厅经理见状,连忙追了上来:“季总,不好意思季总,是今晚的菜品不合您胃口吗?”
“不是,”季明脚步不停,敷衍回答,“饭钱记我账上。”然后拽着区可然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厅。
饶是见惯了季明发疯,区可然也还是不免左支右绌。
“等等,季明,你干嘛呀?东西没拿你的手表……”
“丢不了,服务员会收拾的。”季明说着,把人推进刚好开启的电梯厢门,门尚未闭合,就把区可然抵在轿厢壁上亲吻。
区可然一抬眸就看见摄像头不偏不倚照在两人头顶,他连忙抵抗:“季明……唔!季明……有监控……不要!”
叮。
电梯下了一层,停在98楼。
季明抱起胡乱挣扎的区可然,直奔通道尽头的总统套房,把人丢在沙发上,整个人就迫不及待地压了上来。
“然然……”季明勾着区可然的下巴尖,喉结滚了滚,显出七分渴望、三分压抑。
“然然……我想要你,可以吗?”
区可然眸子晃了晃,问:“现在?”
“现在。”
“刚吃过饭,剧烈运动不太好吧?”
“那就来不剧烈的,”季明低头凑近区可然的唇,“很温柔,我保证。”
区可然有点不情愿,但架不住季明磨人的撩拨,没被对方挑逗几下,就主动缠上了对方的脖子,贪婪地汲取着对方的气息与津液。
两人边吻边脱,赤裸相拥着滚到床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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