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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可然刚刚放下酒杯,季明立马朝左右陪酒的高管们说:“这位区总监,你们今晚一定要陪好。”
胖子高管拍得一手好马屁:“对对对,季总说得对,来,我再敬区总监一杯。”
区可然笑容僵了僵,迟疑片刻,硬着头皮端起地被他带到床事上。自然,他从未花心思钻研过性爱技巧学,若非遭到区可然的嘲笑,他压根儿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补习这门学问。
他摸索着继续碾压那一处肉突,区可然竟然颤栗着攥紧了他的西服,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用嘴型无声地哀求着:“不要……不要……”
季明压根儿没想到刚从网上学来的招数这么厉害,他低头看着靠在自己怀里搐动着的区可然,喜出望外,无端地生出了超越性爱本身的另一种强烈快感。
与此同时,彭一年又叩响了第三扇隔间门,并大有一间间叩门检查的架势。
区可然害怕极了,默默地掉眼泪。原本束在脑后的小揪揪不知何时散开了,额头的小汗珠凝成大汗珠,和着泪水打湿一大片头发,黏在额头上、面颊上、下巴上,凌乱勾人。
季明盯着这样一张破碎的脸,西裤里的玩意儿涨得要爆炸,好想做爱……好想把这个人扒光了摁着肏到第二天天亮……他守着最后一丝理智,加快加重了前后两只手的动作,甚至在摸索中找到了两手之间的节律,互相配合着奸弄着他的曼陀罗。
彭一年的脚步变得愈加急促,推开了倒数第二个隔间,还是没有人。他沮丧地自言自语:“然哥,你到底在哪儿啊?”紧接着,他敲响了最后一间,也就是季明和区可然所在的隔间。
当然还是无人应声。但是,彭一年推了推门,发现门上锁了。
门里,季明显得十分兴奋,双眼亮晶晶的,挂着顽童一般狡黠的微笑,手下一刻不停地做着下作的事情。区可然则迥然不同,他咬着自己的小臂,制止自己发声,鼻翼一扇一扇,隐忍得很艰难。
季明却刻意搞事情似的,两只手的动作持续加大,揉搓阴茎的手时常扫过蛋丸,抽插的手指甚至发出叽咕叽咕的淫靡声响。
也许是彭一年隐隐听见了奇怪的动静,又敲了敲门:“有人在里面吗?”
区可然快疯了,刺激和恐惧交替鞭笞着他,快感如脉冲般一股一股地往上涌,让他自己都感到陌生又害怕。他预感自己快撑不住了,喉口里的呻吟屡次想要破口而出。他忽然看见了马桶按键,没有多想,伸手摁下冲水键。
“哗啦哗啦”的水声在隔间里响起,区可然借着水声的掩盖,压抑地呻吟急喘,痉挛着从阴茎里喷出大股大股的精水。
彭一年愣了愣,抬起的手顿在空中,迟疑着不知该不该敲在门上——如果里面的人是区可然,为什么始终不应声?如果里面的人不是区可然,那他这构不构成“骚扰”?
思考两秒,彭一年还是退出了洗手间。
区可然听着走远的脚步声,刚想舒一口气,裤子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了起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彭一年打来的。
长裤被推到腿部卷着,手机又嗡嗡作响,区可然来不及解救手机,又一次按下冲水键,然后才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强行关机。
季明幸灾乐祸地看着区可然做完这一切,方才慢悠悠地调笑:“刺激吗?”
区可然不理会季明的戏弄,情潮刚刚退去,脸上脖子上的红晕却退不下去。他转过身去狼狈地穿裤子,却被季明粗鲁地推到了墙上。
“季明!”区可然低声警告:“够了!”
季明揉着长期健身弹性极好的臀肉,贴在区可然耳边说:“自己爽完就说够了,好不地道啊。”
区可然质问:“你还想怎样!”
季明偏生喜欢看区可然生气:“然哥,你好凶。”
区可然:“别叫我然哥!”
季明立马就醋了:“凭什么他可以叫我不可以?”
区可然:“季总裁您能不能别那么幼……啊!”
季明懒得逞口舌之能,捞着区可然的腰,一巴掌重重地扇在屁股上,啪地一声,响彻整个洗手间。但凡有人路过,都能听见这清脆的声响。
区可然顾不上疼,也顾不上屈辱,忍着满眶的眼泪,惊惧愤怒地回头瞪着季明。
季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好好说话,才能少挨打。”说罢,扯了几张手纸,细致地擦去臀肉、臀缝里残留的润滑液,像在擦拭婴儿的肌肤。区可然稍微挣扎一下,季明便又抬手作势要打。
“别打!别打我……”嘴唇哆嗦,看来是吓怕了。
区可然盯着季明缓缓放下的手,纠结了好一阵,方才低声说:“混蛋……快点。”
他妈的,大不了又被野狗肏一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区可然想着,攥紧手指,愤愤闭上眼,一副慷慨就义的的样子。
谁知季明却只是把废纸扔进垃圾桶,耐心地替区可然穿裤子。区可然有点懵,还以为对方耍什么新把戏,结果季明只是简短地说了一个字:“脏。”
', ' ')('脏?什么脏?区可然想,他是嫌厕所环境脏,还是嫌我脏?区可然看着对方冷淡的表情,又想到自己刚才的失控动情,又羞又怒,甚至有揪住对方的衣领质问“你他妈说谁脏”的冲动。
季明却始终表情淡淡,不声不响地去扒区可然的衣服。
“干什么?”区可然没好气地问。
“你想这样走出去?”季明反问。
区可然低头一看,衣服上全是自己的精斑,登时窘得想遁地而走,呆愣愣地由着季明扒了自己衬衣,甩进垃圾桶。季明一言不发地脱了自己的西服外套,给区可然披上,堪堪挡住手臂上被暴力抓握出来的红痕。
西服上有季明残留的香水味……和体温,区可然只觉得大脑恍恍惚惚。然后,就这么一路恍惚着,又被季明带回了聚餐的包厢。
包间门口,彭一年焦急地左顾右盼,远远见着区可然,连忙一路小跑上来。
“然哥,你上哪儿去了?我到处找你,你没事吧?”
季明一听这亲昵的称呼就不痛快,黑着脸说:“能有什么事?”
区可然没说话,拉起彭一年就扎进喧闹的包间里。季明离开有一段时间了,胖子高管等人一见着老板,立马又热情地迎上来,簇拥着季明在沙发中央就座。
区可然和彭一年两人重新坐回沙发角落,彭一年垂眸看了眼区可然的衣服,好奇地问:“你怎么换衣服了?”
区可然:“吐衣服上了,扔了。”
彭一年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又问:“你和这个季明之前认识?”
“不认识。”区可然想也没想就否认,紧接着又心虚地扫一眼彭一年,“刚认识。”
“那他为什么为难你?”
区可然拧开一支矿泉水,仰头喝了好几口,感觉干渴的嗓子舒服了些许,才模棱两可地说:“不算为难吧。”
彭一年朝季明的方向望了一眼,服装设计师的眼睛,只需一瞟便能看出季明下半身的西裤与区可然身上的西服是一套,问道:“这衣服是他的?”
区可然垂着头,彭一年看不见他的神色,只听见他轻声说:“嗯。”
区可然竟然穿了季明的外套——这件事让彭一年如鲠在喉,他也拧开一支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了半瓶。
没有了季总裁的“特别关照”,区可然终于没再被人灌酒,并且平安熬到酒局结束,虽没露醉态,但头重脚轻、四肢打飘是难免的。
季明跟众人道别时,很客气地问了句:“要不要派车送区总监和彭总监回去?”
彭一年说:“谢谢季总,我叫代驾了,我送然哥。”
季明看向彭一年,淡淡地点点头,在一众高管的簇拥下走了。
众人各自散去,区可然坐在彭一年的车里等代驾。盛夏的夜晚,地下车库里十分闷热。区可然眯着眼,疲惫地靠在副驾驶座上,扇了扇了西服衣襟,属于季明的味道便扑鼻而来。
区可然自然而然地想起洗手间里那一幕,偏偏彭一年还在这时候问了句:“你刚才在哪个洗手间?我找了一圈都没找着。”
区可然紧张起来,眼睫动了动,没敢睁开眼睛,咕咕哝哝地假装醉酒:“就……那间。”
彭一年探过身子来,盯着区可然的脸追问:“那间是哪间?”——不知道为什么,彭一年没来由地怀疑区可然和季明之间发生了什么。
区可然本能地往车窗方向侧身,逃避的姿态十分明显。彭一年本想伸手去扳对方的肩膀,结果不小心扯到背心领口,一拉之下,胸前可疑的红痕一览无遗。
彭一年愣住了,区可然也愣住了,一时间车厢内安静地很诡异。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车窗,是代驾到了。区可然如临大赦,立马推开车门,下车,逃也似的换到了后座。
一路上,区可然都侧着脸朝向车窗,装睡。
彭一年偷偷看过他几次,区可然都始终如一地维持着同样的姿势。看来是不打算交流了,彭一年心想,越是讳莫如深,越说明两人之间有猫腻。
想到这,彭一年心里就不是滋味。
不过彭一年既然能蛰伏在区可然身边六年,自然就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沉不住气。区可然这种男人,自然不乏追求者。彭一年不是没见过区可然身边出现其他的爱慕者,但那些稍稍表露出喜欢苗头的,不论男女,根本等不到表白那一天,便被区可然早早列入交际黑名单了。所以,彭一年很清楚,欲速则不达——他倒是不介意再看到一个新的名叫“季明”的飞蛾来扑区可然这团火。
车在区可然小区停稳。区可然睁开眼,对彭一年说:“我到了,那我先上去了,你让师傅送你回去。”
彭一年点点头,目送区可然上了楼,方才让代驾掉头。
五分钟后,区可然正打算冲澡,门铃响了。拉开门一看——彭一年。
“怎么了?”区可然纳闷地问。
彭一年侧着身子,轻车熟路地进门、打开鞋柜、换鞋、走进客厅,就像回自己家。
', ' ')('“我不放心你,楼下给你买了解酒药。”
区可然接过彭一年手上的小塑料袋,说:“谢谢。”取出药瞧了瞧,又笑着道:“我其实醒得差不多了。”
彭一年大喇喇地往沙发上一坐,没心没肺地嘲笑:“我还不知道你?三杯倒,爱逞强,大学的时候……”
“哎哎,够了啊,念叨八百遍了。”区可然把药随手搁在茶几上,打算去洗澡,走了两步又看向沙发上的彭一年:“还有事?”
彭一年脸上保持着随意的笑容:“看着你吃完药我再走。”
区可然疑惑地瞅着彭一年,这小子今天温柔得不正常,哪根筋搭错了吧?“你没事儿吧你?我看该吃解酒药的是你吧?”
彭一年:“别废话,吃药。”
区可然又折回来取药:“好好好,吃吃吃,我现在就吃。”他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彭一年,一杯给自己顺药。
此时的区可然只穿了一件背心,手腕和小臂上的红痕已经消退得差不多了,皮肤白皙得不像个男人。彭一年还记得大学时,区可然为了让自己更爷们儿,特地跑去晒太阳美黑,结果把自己晒到掉了两层皮,一星期后又白回来了。
区可然仰头喝水,彭一年便趁机贪婪地看着区可然裸露在外的寸寸肌肤——尽管大学时经常一起逛澡堂,区可然的每一个隐私部位都被窥伺了很多遍,但彭一年就是百看不厌。
区可然把空杯子往茶几上一搁,彭一年立即收起贪婪的目光,笑道:“乖仔。”
区可然作势打他,彭一年便笑着往门口躲:“然哥那我回去啦。”
区可然:“这么晚了,在我这儿凑合睡呗?”
彭一年顿住脚,压着上翘的嘴角,假装嫌弃:“唉……行吧行吧,那我行行好,照顾你这个醉鬼了。”
区可然是真把彭一年当兄弟。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睡在一张床上的次数一双手都数不过来,但次次区可然都坦坦荡荡,一马当先地进入梦乡。
彭一年就不一样了。
比如眼下,精疲力竭的区可然已经进入梦乡,彭一年的小心脏还怦怦直跳——因为就在刚才,彭一年和赤裸的区可然,来了个亲密相拥。
……
一小时前,区可然把彭一年留宿家中后,从柜子里翻出一套洗漱用具,递给彭一年:“喏,毛巾、牙刷,新的。”
彭一年接过东西,随口道:“又拿新的,我上回用过的呢?”
区可然:“找不着了。”
彭一年气得翻了个白眼,这没良心的,八成是扔了或者当抹布了。
区可然笑道:“这不是随时备着全新的恭候你吗?”
彭一年:“这套不许丢,听见没?”
区可然:“哪那么多废话,赶紧洗吧。”
区可然的房子不算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面积虽小,胜在温馨,是他前些年攒够了钱全款买的。彭一年找着机会就上门蹭吃蹭喝,每次都跟回自己家似的。
彭一年冲完凉出来的时候,区可然正窝在沙发上眯着眼打盹,看来是累极了。彭一年有点心疼,走上前去轻拍两下:“诶,还洗澡吗?”
区可然迷迷瞪瞪地站起来:“洗啊,一身酒气,臭死了。”
凉水一冲,区可然立马清醒了过来,盯着镜子里一脸疲态的自己,胸前几处吻痕若隐若现,颓靡中还透出一股色情意味。
区可然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在会所洗手间发生的事情。真是见鬼,他本以为两个月不见,季总裁早该彻底遗忘他这号小人物,他区可然又可以缩进安全舒适的壳子里,当个默默无闻的“深柜”。
可是为什么每次跟季明碰面都会发生点荒唐事?为什么与季明的人际关系不能按照自己预设的方向发展?为什么总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他心烦意乱得很,捧了几把凉水往脸上猛泼,似乎希望水流把那些不堪的记忆一并冲刷开去。
在淋浴下站了很久,久到在大夏天里打了个寒颤,区可然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冲太久了。他关了水,往外走。忽然脚底一滑,身子不受控地向一边倒去。
“嗙——”身体砸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彭一年吓得一激灵,立马冲过去拉开浴室门,便见赤身裸体的区可然正坐在地上,一脸摔懵了的傻样。
彭一年关切地蹲下去:“摔哪儿了?疼吗?”
区可然转了转手腕,窘迫地笑了笑:“没什么事,脚滑了。”
彭一年二话不说,双手穿过区可然的腋下,紧紧揽住对方滑溜溜的身子,试图用力把人搂起来。但彭一年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也低估了区可然的体重。
区可然的屁股才腾空五厘米,彭一年双手一软,两人又重重跌了下去。
“啪啪”两声,区可然的后背砸在瓷砖上,彭一年砸在他胸上。
可怜的区可然,原本自己摔一跤还没什么大事,被好心办坏事的彭一年又摔又砸,差点半身不遂。他带
', ' ')('着几分夸大的意味“哎哟哎哟”地呻吟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彭一年连连道歉,手忙脚乱地从区可然身上爬起来,俯下身子焦急地说:“压坏了没?啊?我不是故意的!”
区可然略显痛苦地皱着眉,揉着自己胸口,白皙的皮肤上,道道红痕格外刺目。
彭一年挨得近,脸上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耳边是不知真假的呻吟,眼前是被放大的吻痕。
彭一年的心跳登时快得吓人,脸也跟着烧了起来,一时间竟不敢再次伸手触碰区可然的肌肤。
“愣着干嘛呀,赶紧扶我呀!”区可然对“袖手旁观”的彭一年发出抗议。
彭一年这才硬着头皮再次伸手,更加小心地搀扶着对方站起身来。区可然重新打开花洒,打算把身体再冲一遍,他回头看向愣在原地的彭一年:“你也想再洗一个啊?”
“哦,不了不了,你洗,我就在外面等着。”
彭一年退出洗手间,靠在墙上,许久才勉强恢复表面的镇定。
区可然再次关水,走出浴室时已经穿上了大裤衩。彭一年已经恢复常态,围着区可然转了两圈检查跌伤,确认无大碍,才抱着手臂站在门边数落:“这么大个人,洗澡还能摔跤?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区可然也不甘示弱地讥讽:“年哥,你该健健身了,手无缚鸡之力啊。”
彭一年不满道:“嗨你这人,你知道你有多重?”他戳了戳区可然的胳膊,“你看看你这一身腱子肉,死沉死沉的好嘛!”
区可然被这句话一提醒,没来由地想起某个强行扛起他往床上摔的野蛮人。他脸色僵了僵,默不作声地擦起头发,又默不作声地往卧室走去。
彭一年不明就里,对着背影喊话:“我睡哪儿啊?”
“随你。”区可然在房间里回答。
彭一年便大摇大摆地进了卧室,明目张胆地上了区可然的床。虽然区可然的床不像总统套房里那般大到离谱,但供两个大男人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还是不成问题。
卧室熄了灯,彭一年在黑暗中滚了两圈,满脑子都是刺目的红痕,挥之不去,犹豫半晌还是用轻快地口吻问:“你那身上的痕迹怎么回事?”
区可然背对着彭一年,没动,半晌才懒洋洋地回答:“酒吧认识的小野猫,太能折腾了。”
区可然并不刻意对彭一年隐瞒自己搞419这种事,只是,他从来没让对方知道自己419的对象是男的。区可然不说,彭一年便假装不知。
彭一年面朝着区可然的后背,手臂撑起脑袋,追问:“谁呀?以前怎么没见你在身上留印儿?”
区可然依旧没动,淡淡道:“谁知道谁,太黑,看不清,第二天就删了。”
彭一年早知道自己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但就是不甘心。他放下手肘躺平,假装轻快地说:“那下回喝酒叫上我,我也想认识一下这么辣的妹子。”
“嗯。”区可然轻声应了一句,渐渐地,呼吸声变得舒缓。
又过了半小时,彭一年小心翼翼地撑起胳膊,看着那个夜色中轻微起伏的背影——上身裸着,腰间搭了一条薄薄的毯子,头发尚未干透,丝丝缕缕地散在枕头上,碎发发尾中透出半截白皙的后颈,脊椎骨蜿蜒而下,不像白天那样挺拔而戒备,难得地透露出疲态,在睡眠状态下自然弯曲着。
彭一年偷偷伸出手,用一根指尖若有似无地贴上后颈,沿着脊椎骨一路下滑,极轻,极缓。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这个人才能对自己敞开心扉……什么时候他才能属于自己……
第二天早上,彭一年和区可然先后起床,洗洗漱漱,准备出门上班。两人工作室离得远,因此各自坐上各自的车。
区可然在车窗内挥了挥手,开着车一骑绝尘地走远了。彭一年缓缓升起车窗,盯着区可然奔向朝阳的车影,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这一幕很美,如果每天早晨都能这样周而复始该多好。彭一年想着,慢悠悠地放了手刹,哼着小曲儿上了路。
……
区可然到达工作室的时候,可燃造型刚刚开门营业,一个黄头发的小年轻在店里忙活张罗。
“早上好,区老师!”小黄毛朝老板露出灿烂的笑容。
“早,阿梁。”区可然朝名叫黄梁的小黄毛笑了笑,“怎么又是你最早。”
“我住得近,没什么事儿就来店里帮忙了。”
区可然点点头,心说这小孩儿不错,勤快。他从兜里掏出五十元押在收银台上,“帮我买个早餐,你也买一份。”说完便抬着长腿快步上了二楼。
“哎……”黄梁仰头看着区可然消失的楼道,把来不及说的“我有钱”三个字咽了下去,又盯着纸币看了半晌,心说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纸币?还是他默默崇拜的区老师?区老师好可爱……
黄梁笑了笑,把纸币收入收银台抽屉里,出门去附近店铺买早餐了。
……
可
', ' ')('燃造型正常营业的时间是上午十点至晚上十点。临近中午,门店一楼便逐渐繁忙起来。
由于区可然“明星造型师”的头衔,慕名而来的顾客很多。当然,并不是所有顾客都愿意为“明星造型师”这个头衔支付溢价,对于这部分普通顾客,门店一楼有各种价位的理发师,供消费者自由选择。
而真正能够由区可然亲自服务的,要么是身价不菲的明星,要么是注重形象的有钱人——比如这一位,正由区可然“亲自操刀”的富婆。
富婆约莫有四十多岁的年纪,养尊处优、保养得当、风韵犹存,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
区可然一边为她烫发,一边没来由地联想到他那个抛下他改嫁的妈妈,同样四十多岁的年纪,因为命不好,看起来足足老了十岁。
富婆察觉到区可然的动作比较迟缓,从镜子里看向区可然,也不恼,只是笑道:“怎么心不在焉?跟女朋友吵架了?”
区可然回过神,笑了笑:“哪有女朋友。”
富婆:“这么帅的小伙子没有女朋友?那不就便宜我了?”
区可然被公然调戏也浑不在意,熟稔地应付道:“姐,别开我玩笑。”
这种年纪的富婆,最是对区可然这般年轻英俊、身材特别顶的帅哥没有抵抗力,她开心地看着害羞的区可然:“那你告诉姐,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想得那么入神?”
区可然:“没什么事,就是想起我妈了。”
富婆脸色一僵,面露不虞——这是在暗示她老呗?
区可然应付这些富婆早已得心应手,笑着哄道:“我就在想啊,明明您跟我妈是同一辈人,为什么看起来还跟二十岁的小姑娘似的,皮肤比我妹妹还好。”
富婆一听,乐开了花。
而刚好走到门口的季明,脸色却黑成了一块炭。
区可然无意间抬眸,刚刚好对上那双暗潮汹涌的眼睛。
富婆偏过头,看见门口身姿挺拔、行头昂贵的季明,眼神亮了亮,问区可然:“哟,你还约了别的顾客啊?”
季明不说话,冷冷地看区可然如何回答。
区可然一见季明就心慌,更何况刚才那番不着四六的奉承话还被对方听了去,他眼神躲闪地说:“啊,是,我的客户。”
然后又补了一句,好像真的在招待客户似的:“季总您随便坐……我……我让人给您倒杯茶。”
区可然站起身来,在池子里胡乱冲了冲手,用湿手抓起内线电话,通知楼下的小弟端茶上水。
季明进了门,顺手抽了张面巾纸,递给区可然。区可然的眼神没有往上抬,落在纸巾上,轻轻说了声“谢谢”。
为什么躲他呢?
具体原因区可然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是第一次打交道就被对方压着肏了一通,也许是对方把他拖进洗手间里打屁股,也许是季明打破了区可然一以贯之的“419戒律”,也许是季明这个人本身自带的傲慢、疏离与压迫感……
总之,天不怕地不怕的区可然,一见到季明就底气不足,犯怵,想逃。
小黄毛吭哧吭哧跑上来送茶水,笑盈盈地递到季明面前,看清对方的脸后,也是一愣。
黄梁记得这张脸,冷峻又贵气,一看就不好惹。他偷偷瞟了眼区可然,看得出来自己老板似乎也觉得面前这位有点棘手。
“区老师,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黄梁壮起胆子问。
区可然冲他笑笑:“没了,忙去吧。”
黄梁点点头,快步走了。区可然盯着季明的脚尖说:“麻烦您先坐会儿,我忙完手头的事儿。”
季明捧着茶杯,还真就在沙发上坐下了。
区可然转身回去继续给富婆弄头发。因为不再是两人独处,富婆也不再调戏区可然了,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位帅哥身上,时不时地从镜子里偷瞟季明。
大夏天的,季明还是一丝不苟地穿着西服套装。他喝了几口水,放下茶杯,从上衣口袋里取出折叠屏手机,展开,安静地处理起办公邮件。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空调运转发出的轻微声响。
最后还是富婆耐不住寂寞,率先开了口:“可然啊……”
季明一听这称呼,就微微蹙起了眉,眼神没有离开邮件,耳朵却警觉地听着富婆的言辞。
“……做完头发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呀?”
区可然心里抗拒,面上却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正在寻摸托辞,一旁的季明忽然举起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第二部手机。
“张助理,帮我把中午的饭局改期,再帮我在可燃造型附近定个餐厅,对,可燃造型。”
区可然和富婆一听,齐刷刷将惊诧的目光投向季明。
季明没理会二人的目光,淡定地盯着手机屏幕,一分钟后,弹出张助理预定的餐厅信息。
季明泰然自若地抬起头,对区可然说:“中午一起吃饭。”
谁要跟你一起吃饭啊?!区可然在内心咆
', ' ')('哮。
奈何如果不跟季明一起吃饭,就没有合适的借口推辞富婆的邀约,区可然咬了咬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冲镜子里的富婆致歉:“姐,真是不好意思,下次我再请您吃饭。”
富婆不愧是富人圈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她虽然认不出季明,但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她知道眼前这年轻人身份必不一般,于是笑着说:“好,那姐等你联系。”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房间里除了季明时不时响起的手机铃声、以及他沟通工作的说话声之外,三人之间再无闲谈。
季总裁只消在沙发角落里坐着,便成功地将十几平米的“接待室”变成了气氛沉闷的总裁办公室。
好不容易,区可然搞定了富婆的烫发,将人高高兴兴地送走了。富婆前脚刚走,季明便急不可耐地把区可然拉进房间,合上房门,摁下反锁键。
“干什么你?!”
区可然预感不妙,伸手要去开门,却被季明一把拽进了怀里,蛮横地压在沙发上。
被铁箍似的双手扣住手腕,英气逼人的脸近在咫尺,灼热的气息肆无忌惮地扫在脸上,区可然只觉呼吸困难,冷风空调都吹不散一身燥热。
“季总……”区可然定了定神,压低声音说:“这可是我办公室!”
“我知道。”季明盯着区可然的眼睛,声音平静。
“你倒是起来啊!”区可然没好气地瞪他。
季明没有动,怔怔地盯着区可然的瞳仁,半晌,低下头去吻他。
区可然一偏头,躲过了季明压下来的吻,但躲不过季明顺势落在脖颈上的唇舌。
季明的吻带着一贯的狠厉,他吮起区可然脖颈上细腻的皮肉,舌头又舔又扫,含着小蛇纹身不松口,活像一只饿兽扑咬弱小的猎物。
区可然皮肤白,稍微磕碰便会留下印迹,他可不希望顶着一脖子的红痕出现在楼下员工面前,大力地挣扎起来。
“季明,季明!你能不能别跟发情的狗一样!”
季明一听,缓缓抬起头来,眼神中明显多了几分不满:“是谁不分对象地摇尾巴?连人老珠黄的大妈都不放过?”
区可然一听也黑了脸:“你不要胡说八道!那是我客户,我提供服务她买单,我摇什么尾巴了?”
季明不屑地轻哼一声:“提供服务?什么服务?陪吃,还是陪睡?”
区可然登时炸了,失控地吼了一声:“季明!”
意识到楼下都是人,区可然强行压制翻涌的怒潮,缓了好一阵才艰涩地笑了笑:
“季总,我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就告诉过您,我做正经生意,不陪睡。敢问季总裁,您脑子里成天装了些什么?是不是你自己荒淫无度所以看谁都像婊子?”
——当然不是。
季明性欲是强,奈何公务繁忙,所以找人陪床的频率并不算高,陪床对象更是精挑细选。他自然不是荒淫无度,更从来没把区可然视为靠那种勾当发家的人,甚至可以说,他是欣赏区可然的工作能力的。
但是,他就是酸,一听到别人亲昵地叫区可然,一见到有人试图接近区可然,他就酸得不行,比生吃一坛子老坛酸菜还要酸。于是他就要通过言语来刺激区可然,看到对方暴跳如雷的样子,他心里就会生出一股蜜意,自然而然也就冲淡了那股子酸味。
季明看着身下的区可然,已经从一只躲人的小狗,变成一只炸毛的猫,心里十分满意,道:
“第一,我从不纵欲;第二,我也没有糟糕到需要聘请性工作者的境地;第三,我现在压着你,脑子里装的当然是你,难道你是……?”
区可然自知斗嘴打架都不是季总裁的对手,耍横道:“别跟我扯一二三,我不是你的下属!”
“但我是你的客户呀,”季明笑了笑,“你刚才亲口说的。”
区可然想起刚才敷衍富婆的话,胸腔起伏,看起来又生气又憋屈:“前客户,谢谢。”
季明把脸伏低几分,像在嗅着区可然颈间的味道。
“过客拆桥啊然哥……”说话的热气喷在敏感的颈部肌肤上,区可然半边身子登时酥酥麻麻。
“……前客户也是客户,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声音很低,很蛊惑。
区可然稍一恍神,便被季明逮住了空当,稳稳地吻在了唇上。
唇舌带着炽烈的温度,扫开齿关,探到软绵绵地龟缩在口腔内的红舌。季明毫不留情地用力吮吻,缠绕撩拨,一旦勾住了胆小如鼠的红舌,便用牙轻轻锁住,不许它逃窜,慢慢地吮吸,像在品尝美味佳肴。
区可然被撩拨得心神不宁,隔着薄薄的t恤,敏感的奶尖被季明的西服反复摩擦,渐渐挺立了起来。两人的下半身都在挣扎蹭动中起了反应,区可然甚至已经感受到季明极具存在感的驴玩意儿正压迫着他的181兄弟,俨然上演着与他们主人一般无二的强迫戏码。
区可然又焦又躁,光是被季明索吻,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他还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问题,尽管他
', ' ')('的理智在不断发出警告“快跑危险”,但他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地希冀着、渴求着对方给予更多的亲吻与拥抱。
怎么办……怎么办?区可然又一次感受到禁锢于洗手间里、被季明抵着墙玩弄时的灭顶无助。就在区可然几乎要滑入欲海放弃抵抗时,季明忽然收住了这个吻。
区可然只觉胸前一空,压制住他的身躯陡然离开,双手重获自由,嘴唇麻木隐痛,却没有了炽热的唇舌的覆盖。他愣了愣,无端地生出些许失落,但很快从失落中清醒过来,猛地站起身,警觉地与季明拉开两步距离。
季明理了理弄皱的衣襟,说:“饿了,吃饭去。”
区可然想也不想:“我不去!”
季明垂眸看向区可然,用上位者的不容置疑的眼神。区可然丝毫不怀疑对方再听见一个“不”字,会做出把他扛下楼去的疯狂举动。
区可然偃旗息鼓地撤回目光,慢腾腾把手机揣进裤兜里,不情不愿道:“在哪儿?”
季明弯腰拾起沙发上的手机:“跟我走。”
……
可燃造型不处在主干道上,附近也没有特别高档的饭店,张助理找的这家餐厅,虽不如季明惯常出入的餐厅那样高级,但干净整洁、装潢雅致,又在步行范围内,已经是不错的选择了——只可惜,还是没有达到季总裁的要求。
区可然只消瞥一眼季明踟蹰的步伐,便知道此人八成打算掉头。他突发奇想,像是有意跟高高在上的季总裁对着干似的,抢先说了句:“就这里吧,我喜欢。”
季明不满地扫了区可然一眼,片刻犹豫之后,还是抬腿跟上了区可然。
张助理原本是预定了包房的,服务员刚要把二人引领到包房去,区可然又来了句:“大厅好,我喜欢热闹。”说着径自走向大厅中央的空位。
季明皱了皱眉,第二次勉为其难地跟上区可然的步子,唇线抿得死紧,像在隐忍着愈发高涨的不满。
点菜的时候,季明告诉服务员:“香菜、芹菜、大蒜、海鲜忌口。”
区可然猛地一拍桌子,大喇喇地说:“巧了不是!我就喜欢吃香菜、芹菜、大蒜和海鲜!”
季明忍无可忍,放下菜单凶狠地瞪着区可然,区可然就没脸没皮地笑,为小小报复了一下季明而乐不可支。
服务员走远后,季明似笑非笑地说:“行啊区老师,有仇必报是吧?”
区可然冷哼一声,“比不上您,季总裁。”
又过了一会儿,服务员推着餐车上菜,区可然看着满桌子海鲜,兴奋地直搓手。季明原本以为区可然刻意点一堆他吃不了的菜品是存心报复,心里不痛快得很。但一见区可然的兴奋表情,那点不痛快登时烟消云散。
“你真的喜欢吃海鲜啊?”季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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