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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谁上谁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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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的吻来得很强势,修长有力的手指掐着区可然的面颊,唇舌技巧娴熟,吻技高超得不正常,一看就是风月老手。

区可然也不是生手,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竟落了下风,被对方吻得喘不上气,狼狈地迎合对方的节奏。

区可然有定期健身的习惯,哑铃卧推70公斤不带喘,但被季明抵在门上竟推他不开,手掌撑在季明胸口像撑在一块坚硬的铁板上,手腕被对方擒在手里,一动也不能动。

“唔……唔!”

区可然发出呜呜的抗议,季明短暂地放开对唇舌的占用,直勾勾地盯着他。

“干什么?”季明问,一条长腿插入区可然双腿之间,不轻不重地卡着他顶弄。

“季总……季总……先等等……”区可然被顶得难受,不由地急喘了几口气。

“等什么?嗯?进了这道门,还要装矜持?”季明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地扒对方裤子。

“不是,季总,能不能商量一下……”

区可然双手交握住季明的手腕,双眼定定地瞧着对方的眼睛,真诚中带着一丝可怜。季明忽然心软了一下,停下解裤扣的动作。

“说。”

区可然原本想说,能不能让我在上面。但对上季明的眼神,他不敢说了,因为直觉告诉他,说完这句话会让自己死得更快。于是他斟酌了一下,谨慎地说:“季总,你知道吗?我其实……我其实也是1……”

“哦?”季明挑眉看过来,虽没解裤扣,却恣意地隔着裤子揉弄区可然的命根子。

区可然下面不经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大起来,他皱着眉忍耐地说:“我没做过下面那个……”声音里竟带着委屈。

季明也有点意外,长这么漂亮勾人,怎么会是上面那个?该不是故意扮纯情装可怜吧?但区可然委屈的表情又不似作伪,季明没来由地心跳加速起来,身体里除了性冲动,还滋生出一股没头没脑的喜悦,就像小孩子得到了预料之外的嘉奖。

季明低头吻区可然的耳垂,柔声哄道:“那不正好,今天尝一尝,你会喜欢的。”说着又去解他的裤腰。

“等等,等等……”区可然再次紧紧地抓住了季明的手腕。

季明有点不虞了,抬起头,眯缝着眼看区可然:“你这是……后悔了?”他退开一步,转身脱下西服,挂入衣柜,又开始漫不经心地解领针和袖扣。

“我不太喜欢强人所难。”季明上半身已然一丝不挂,他大大方方展示着自己的肌肉线条——不同于健身房加蛋白粉催化出来的肌肉块,季明的肌肉很匀称、很硬实、似随时蓄力待发的野兽。

“你要反悔吗?”季明又问了一遍。

区可然看迷了眼,几乎不假思索地说:“不是,我没这意思。”下一秒,他就在心里连连自责:废物区可然,你才是色胚吧你,你就是馋他身子你承认吧你!

“那就好,”季明朝浴室努了努下巴,“去洗吧。”

区可然看了看浴室,又看了眼季明赤裸的上半身,说:“好。”

温水劈头盖脸地浇下来,区可然狂乱的心神才渐渐安定下来,他仰着头站在花洒下,认认真真地给自己打气:我到底在扭捏什么?干嘛搞得我跟没开苞的良家少男似的,上床怎么了?老子睡过的男人不见得比他少,靠!

你这是出卖色相,靠色诱实现目的——脑子里忽然冒出另一个声音。

区可然胡乱搓了搓脸,又自我安慰道:我怎么就是出卖色相了?我给客户做造型的时候不得赔个笑?给比自己妈还老的老富婆做头发的时候,人家还摸我手勾我腰了,我能跟她们翻脸吗?再说我又不是靠陪睡赚这一千万,我是要给人提供专业服务的好吗?

区可然浴室里进行了一番深刻地自我教育,终于慢腾腾地关了水,擦干身子,裹上睡袍走出去。

客厅里已经没了季明的影子,卧室里亮着灯,区可然便浑浑噩噩地往房间里走。走进卧室,便见横在卧室中央的巨大圆形床上,呈现一幅香艳十足的画面

——英俊的青年安静随意地靠在床头,床头灯打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深邃的眉眼、英挺的鼻梁、轻抿的唇、紧致的下颌、分明的喉结。藏蓝色睡袍松松垮垮地批在身上,胸口大开,健硕修长的四肢裸露在睡袍外面。他支着一条腿,两腿间的物什在开衩的下摆里若影若现。

如此具有冲击力的画面陡然撞入区可然的视网膜,只觉气血上涌,差点喷出鼻血。

季明的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向门边,轻声说:“过来。”

区可然便像中了蛊似的,听话地朝床边挪去。还有一步之遥时,季明忽然伸手一拽,将人重重地带倒在床上。

“怎么洗了这么久?”

季明声音低沉而带着潮气,沐浴露的清香汹涌地灌进区可然的鼻腔,181小兄弟立马抖擞精神起立了。

区可然闭了闭眼,蓦地一个翻身,将季明压在了下面。

季明有点意外地笑着,忽然很想验证一下区可然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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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1”到底有几分真假,于是放松地仰躺着,饶有兴致地等待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区可然曲起双腿,尽量避免压迫自己的小老二,以免被对方发现自己的急不可耐。回归自己熟悉的体位,四肢像牢笼一样罩住身下的猛禽,区可然总算不再慌乱,心跳渐稳,底气也上来了。他俯在对方耳边,低低地叫了一声:“季总。”

季明心跳一滞,半边身子麻麻痒痒,做了一轮深呼吸才将那个重新把人拽下来的念头压住,挑衅地笑了笑。

区可然决定乘胜追击,一只手插入季明脑后,垫着对方的脖子与对方接起吻来。季明吻技固然好,可区可然水平也不差,为了扳回面子这一吻更是极尽花哨,舌尖灵巧如簧,时而舔舐季明的薄唇,时而顶弄对方的上下颚,时而又勾缠着另一根舌头,拉出淋漓的水光,啧啧有声。

季明有点惊喜,又有点泛醋,面前这样的尤物显然身经百战,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想一想都牙痒痒。他轻轻搂着区可然的腰,用了很大意志力才没有让自己的双手四处作乱,而只是安安份份地停在腰迹,细细地抚摸那一圈紧实的皮肉。

胆大心细、性感漂亮、活儿也不差,他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破天荒的,季明有了想要进一步探索一夜情对象的念头。

区可然对于季明的配合也有点意外,他搂他,季明就任由他搂着;他吻他,季明也任由他主导这个吻,束手束脚,笨拙到拙劣。如果不是大腿根几次碰到那根巨大的阴茎柱,区可然简直怀疑对方是不是没进入状态。

这还是那个处处强势的总裁吗?区可然萌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莫非……季总裁其实想要尝试一下做零的感觉?

这个念头一经萌芽,便一发不可收拾。区可然腾出一只手来剥开季明的睡袍,硬实饱满的触感传入掌心,他大着胆子用手掌丈量起季明的脖颈、锁骨、胸膛和腰线。

要死啊……每一寸肌肤都触感极好,身材完美得堪比人体模特,让区可然都生出些许妒意来。手掌继续向下游走,终于在下腹部碰到了坚硬滚烫、尺寸骇人的玩意儿。

操了,比我的还大。区可然在心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他还是头一遭遇到比自己尺寸大的家伙。这一比气势上就输了呀!

区可然像逃避现实似的,量完阴茎尺寸便撤走了手。谁知季明陡然握住了逃跑的手,重新摁了回去:“别松开,还要。”

眼神哀婉,声音柔软得不像话,像个零,太像个求欢的零了。

区可然信心大涨、心跳如雷,粗暴地扯开了季明的睡袍,用力地吻住对方的胸乳,大张旗鼓地嘬吸,还时不时抬起眼来观察季明的表情。季明指尖插入区可然的头发,隐忍地纵容着区可然在身上作祟。

区可然一路向下吻去,手指在驴鞭似的玩意儿周围四处点火,从鼓鼓囊囊的袋囊爬向会阴,将将要伸入臀缝里去的时候,被季明用力擒住了手腕,动弹不得了。

区可然迷茫地抬起头,唇周亮晶晶的,眼框湿漉漉的,似乎在问“干嘛拦我?”

季明盯着对方喘了一口粗气,忽然手臂用力,把区可然整个人从下面拽了上来,跌在硬邦邦的胸膛上。

“啊呀!”区可然吃痛,皱着眉叫了一声,不解地瞪着季明,用勾人的嗓音问:“干什么啊季总?我技术不好吗?”

“好……”季明眸光如炬,炽烈的欲望毫不遮掩地在眼底翻涌着,他压抑地说:“太好了,好到……不可饶恕!”

忽然,季明搂紧区可然猛地翻滚半圈,短暂的天旋地转之后,区可然又被死死地压在下面了。

“不是……季总……不是让我……”

“想什么呢宝贝儿!”季明毫不留情地打碎区可然的幻想,“你觉得可能吗?”

话音未落,季明又一次凶狠地吻了下来,适才隐忍克制的男人犹如幻象一样四分五裂,生猛的禽兽撕破人皮面具冲了出来,吻中夹杂着啃咬,像要把人吞吃入腹。

“唔……!唔唔……”

区可然回不过神来,被迫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反攻,胸腔的空气一点点被抽空,喘不上气地发出呜呜抗议。

可是季明忍耐太久了,一旦释放完全刹不住,压着区可然的双手,一直到啃吻够了才肯松嘴。

区可然陡然得到说话的间隙,抓住机会喘着大气说:“季总……季总……等一下,你听我说……”

“闭嘴不想听。”

季明一手控住区可然乱挥的双手,另一手拉开床头柜抽屉,扯出润滑油和一大把套子,胡乱撒了一床。

区可然:“我们……我们……我觉得我们有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嗯?”季明随口应了一句,一边压制区可然的挣扎,一边将润滑油倒了自己一手,还漏得满床都是。

区可然紧张地盯着对方油乎乎的手,想到今晚在劫难逃,瞳孔都收缩起来,声音都发着颤:“季总,我是1,我没被插过,我怕疼……”

季明把滑不溜秋的手挤入区可然的臀缝,在菊穴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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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按摩,柔声哄慰道:“知道了,我慢点,轻轻的。”

“啊——!”区可然爆发出一声惊呼,因为他陡然感觉到穴口有异物侵入,是季明毫无预兆地插入了一截手指。

“你……不是说轻轻的……”区可然紧张地喘息着,双臀夹得死紧。

“很轻啊宝贝,你放松一点,乖。”

季明缓缓地抽插开拓,自己都觉得自己太反常,他何曾有过这样的耐心?以往不论睡男人还是女人,一贯的步骤都是对方先给自己口一顿,再按着对方肏一顿,他很少思考床伴儿舒不舒服的问题,因为经验告诉他,只要肏得够久,对方最终都会爽到喷淋不断。

耐心地伺候?生怕把人弄疼了?从来没有过。

但此刻的季明,看着区可然紧张起伏的胸脯、挺立的乳尖尖、倒竖的汗毛和恐惧的眼神,无端地兴致勃发,无端地想要放缓进程,细品每一个步骤。

区可然知道今晚九死一生,咬着牙想:他妈的,一千万啊!他妈的,逼良为娼啊!贞操和钱,总得保一个吧!

“季总……季总……”区可然一边喘一边说,“我不能白白被你睡了。”

“那当然。”季明不以为意,毕竟哪个陪他上床的人不想从他身上捞点好处呢,但是区可然也不可免俗这件事,竟让他有几分愤懑,于是带着怒意又粗暴地往菊穴里塞进了两根手指。

“呃啊——!啊——!”区可然仰着脖子粗重地喘气,操啊……他真的没想到被干菊花这么疼,呼哧呼哧地喘了很久才缓过劲来,艰难地说:“我要……我要合同……白纸黑字……”

季明眼神又沉了几分,这种时候,这种形势,还敢跟人谈条件?真是不知死活!他冷笑一声,用空闲的手拍了拍区可然的脸蛋,“……只要你好好表现。”

区可然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与下身撕裂感的角力,耗尽了他所有的能量,额头渗出密密的汗,意识都有点恍惚。严格算起来,他与季明之间,是他主动勾搭的,但他现在后悔了,很后悔——好好准备竞标未必不能赢,为什么要剑走偏锋?为什么要自讨苦吃?为什么……

他破碎无助地望了季明一眼:“我会……我尽力……嗯呃……但是,啊啊……但是只有今晚……只能今晚……”

只能今晚?

季明一听就笑了:“好啊,就今晚,好好陪我过完今晚,项目合同我送到你手上,说到做到。”

季明从来不怕床伴跟自己谈条件,怕只怕对方跟他谈感情。像区可然这种明码标价的最好,各取所需,公平交易,天亮之后,两不相欠。

季明不再怜惜,一把将区可然翻了个面,挺着阴茎重重地凿了进去。

“啊啊啊——!我操你大爷啊季明!”

区可然只觉身后一阵开膛破肚的剧痛,眼泪一瞬间彪了出来,再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体面,出口成脏地边哭边骂。

“你要疼死我……呜呜……你他妈是不是人……呜呜呜……杀了我得了……啊啊……疼……好疼啊操……”

季明要不是接受了二十多年的严格教育,也气得想骂娘。他抬手照着区可然挺翘的屁股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力道不轻,然后忍着阴茎被后穴绞断的疼痛,厉声说:“放松一点。”

区可然从小无人管教,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屁股,还是扒光了打。他被扇懵了,哭喊戛然而止,半晌才回过神来,怒骂:“你他妈……敢打我?季明,老子杀了你!”

“啪——!”屁股上又挨了一巴掌。

耳边响起季明煽风点火的挑衅:“杀我?就凭你?啊?”

士可杀不可辱,这哪里是在扇屁股,这是在扇他脸!区可然感觉眼下已经不是地位和体位的问题了,季明这是在羞辱他!

他不管不顾地剧烈挣扎起来,嘴里骂骂咧咧,手脚乱蹬乱抓,连插入后穴的阴茎都滑脱出来。但季明着实太强壮了,区可然挣扎了半天,还是被季明摁着制住了手脚。

“宝贝儿,好辣啊,好带劲儿。”季明咬了咬区可然的耳朵,警告道:“不想吃苦就老实点,我不介意把你绑起来,慢慢地玩。”

区可然挣扎出一身热汗,却陡然被季明这番话吓出一个寒战。

慢慢玩……怎么玩?区可然侧过脸瞪向季明,看见对方正挂着一个有点变态的微笑。

熬鹰反被鹰啄眼。

区可然肠子都悔青了,心想来不了硬的就来软的,红着一双眼低声下气地说:“季总,我不玩了,我认输,什么合同、什么项目,我不要了,你松手,放我走!”

“哈!”季明被气笑了,“区老师,你有没有契约精神?从你走进这间房起,咱们的协议就算达成了。现在反悔?晚了。”

说罢,季明又一次压着区可然,不由分说地将刑具一般的阴茎往菊穴里塞。

区可然浑身发起抖来,他妈的……跑不了了……跑不了了……眼泪开始汩汩地往下掉,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恨的。

季明这一次却出奇地缓慢温柔,一边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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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一边轻声宽慰:“别哭了宝贝儿,眼睛都哭肿了,原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怎么搞得跟我强奸了你似的。”

区可然带着哭腔质问:“不是吗?”

季明的巨大茎柱只凿进去一半,再也凿不动了。他现在丝毫不怀疑区可然那句“他是个1”了。后庭这么紧,显然是块无主荒地。

无主荒地……季明想到这,莫名其妙地笑出了声。

无主荒地好啊,让我开垦开肯,今后就归我了。季明调动起他积蓄了二十七年的全部耐心,极轻极缓地抽动起来。

区可然一边啜泣,一边被迫迎合季明的抽插,努力放松后穴。他想,要死也不能被人干到穿肠而死啊,更何况他还不想死,事到如今与其硬扛着,不如卖个乖配合一下,说不定季狗大而无用,秒射,忍一忍就过去了。

“真聪明,一点就通。”季明获得了更多活动空间,渐渐加大抽送幅度,双手也不闲着,绕到区可然前胸,揉搓起健硕的胸肌。

区可然听着身后男人低低的喘息,看着自己辛苦练出来的胸肌被对方揉来揉去,忽然觉出点色情意味来。他拧过头看向季明——他妈的衣冠禽兽,他妈的全然照着自己的审美点长的,简直为自己量身定制。

季明抬眸对上区可然爱恨交加的眼神,伸手掐住区可然的脖子,掌心贴着小蛇纹身摩挲片刻,低头吻住了娇嫩欲滴的嘴唇。

唇舌交缠中,季明那驴玩意儿又涨大了三分,每一次进出都带得穴肉翻卷,淫靡中透着残忍。区可然疼得眼泪直流,奈何嘴巴被堵住了,想骂都骂不出来,只能呜呜呜地控诉。

其实季明也没经历过这么残暴的欢爱。一方面季明本身不喜欢在床上折磨人,另一方面跟他上床的对象多少怕他,都乖顺得不行。但面前的区可然不一样,野性、泼辣、强壮、耐肏,明明被干得要死要活,却又不会真的晕死过去;后穴窄紧逼仄,每一下插入都被撑开到极限似的,但偏就韧性极好,怎么肏也不会破。

季明干得兴起,放开对区可然的圈禁,撑起双手加快加重了挺刺。区可然痛到脱力,骂也骂不动了,把头埋进手臂里,垫着额头,咬牙忍受身后的酷刑,闷着声音喘息、呻吟、啜泣。

季明看着这可怜无助的背影,戏谑地说:“宝贝儿,其实你更适合做零。”

“放你娘的……啊——!啊——!”

季明用一连串的剧烈抽插堵住了区可然的痛骂。

……

记不得被季明颠过来倒过去地干了多久,区可然只觉得下半身彻底麻木了,季明才挺着他的狗玩意儿射了出来。

季明一时有点腿软,本想趴在区可然身上缓一缓,区可然怒斥一声:“滚下去!”竟然一把将人掀了下去。

季明:“呵,还挺有劲儿。”说着又爬过来压着对方,问:“不舒服吗?”

区可然余怒未消:“舒你妹!”——就知道胡干蛮干,做爱还是上刑?

季明还没见过谁敢这么蹬鼻子上脸,登时脸色很难看:“区可然,你差不多得了。”

区可然冷冷道:“白长那么大了,大而无用,不如割了。”

季明头一回在床上被嫌弃,还嫌弃得这么彻底,一把掐住区可然的脖子,怒瞪着质问:“你说什么!”

区可然也回瞪过去,轻蔑地笑。

季明的怒火一下就被点燃了,枉费他刚才居然对区可然生出怜悯,居然刻意放缓了节奏、不舍得把他肏坏了,居然冒出过想要进一步了解区可然的念头!

他收紧了手指,恶狠狠地说:“区可然,你找死!”

区可然原本红扑扑的脸渐渐泛白,痛苦地皱紧了眉,双手交握住季明掐压的手腕,忽然猛地抬腿朝季明腰眼踢去。

季明察觉危险,侧身一滚,躲开这一脚。

区可然捂着脖子剧烈咳嗽,样子有点可怜。季明心头忽地一软,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冷冷地说:“滚去洗。”

区可然深知季明有千百种收拾他的方法,识时务者为俊杰,狼狈地从床上滑下来,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去外面的浴室,浓稠的白精顺着腿往下流。季明瞪着那个背影走出房门,愤愤然转身,走进卧室内的淋浴室了。

两人各自打开花洒,被水劈头盖脸地浇过一通,双双冷静下来。

季明换上干净睡衣出来时,仍能听见另一间浴室里的哗哗水声。他黑着脸上了床,靠在床头,干等。

不一会儿,水声停了。季明听见客厅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但就是不见区可然走进房间里来。季明只好耐着性子,下床找人,结果看见区可然竟然盖着浴巾窝在沙发里。火气登时上窜,走上去就把人抱了起来。

“季明!干什么?我不做了!你他妈放我下来!”

季明无视区可然的挣扎,阴沉着脸将人抱进卧室,往床上一砸。

区可然登时害怕起来,可怜兮兮地哀求:“不做了行吗……季总……我要被你玩死了……”

季明冷哼一声:“不是说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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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可然:“没有不行……季总太行了……饶了我,放过我……”

这话让季明心情稍稍好转,他沉默地欣赏了片刻跪地求饶的区可然,冷冷道:“睡你的。”

床很大,两人各睡床的一边,中间宽得可以开船。

季明睡不着,僵硬地侧躺着,不一会儿便听见身后传来绵长的呼吸声。他转过身一看,区可然睡着了。

他盯着这个微微起伏的背影,出神。

今天的自己很反常,从与区可然肢体接触的那一刻起,整个人仿佛沿着一条不正常的路狂奔,如果说床上的温柔耐心已经很十分罕见,那么现在瞪着一次性床伴失眠那就更是前所未有。

我怎么了?季明问自己,盯着区可然的背影,问自己。盯着盯着,终于沉沉合上双眼。

大概睡了两三个小时,季明的闹钟响了。

他伸手摁掉闹钟,迷迷糊糊间又看见区可然的背影,还保持着昨晚入眠时的姿势。居然睡得这么沉,季明不自觉地笑了笑,下床更衣。

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后回到卧室,区可然居然还在睡,季明有点不高心了,敢情我花一千万,请他来我的豪华大床睡觉的?

季明走到区可然身边,伸手揉乱区可然的头发。那小子才皱着眉头挥开恶作剧的手,不情不愿地睁开眼,道:“干嘛?”——声音嘶哑,应是昨晚哭喊得太厉害了。

季明勾着嘴角道:“哑了吧,还骂吗?”

区可然用嘴型说:“你大爷。”然后转过身去接着睡。

季明弯腰扒开被子:“起来,给我吹头发。”

区可然不耐烦把被子捂紧了些:“吹什么吹呀?我要睡觉。”

季明直起身,从床头取了手表,轻轻合上表扣,又从抽屉里挑挑拣拣地选了副新袖扣,漫不经心道:“原本打算上午开会时顺便过一下你这个项目,但是发型这么难看,出不了门了,不去算了。”

区可然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顶着鸡窝头露出谄媚的笑:“季总,请允许我为您稍加打理,保证让您光鲜亮丽地出门。”

区可然屁颠屁颠下床,朝客厅沙发伸手一指:“请。”

五分钟后,季明在镜子前照了照,满意地点点头,拍着区可然的脸蛋说:“还早,你再睡会儿,等我回来。”

季明一走,区可然哪里还坐得住,这套房里哪哪是他被季明摁着干的痕迹。他区可然是个1,猛1,这要是传出去,他还怎么在圈里混?还怎么愉快地找小零们玩耍?

操了,区可然一拳砸在床垫上,恨不能立刻离开这个耻辱的地方,永世不与季明再见。但是……

但是我的一千万怎么办?

来都来了,上也上了,现在为了面子一走了之,吃过的苦白吃,睡过的觉白睡,我脑子被门夹了啊?

更何况……

更何况他的确要养活手下几十个小兄弟,还要养活他的赌鬼爹、薄情娘、和拖油瓶妹妹。

区可然挺直的脊背弯了下来,疲惫地倒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瞪着天花板。

他活了二十四岁,从来不知道“幸运”两个字怎么写。他从小便认为自己是个不幸的小孩,别人有个和睦的家,有疼爱他们的爸爸妈妈,区可然却没有,别说父母的疼爱了,连病到快死了都没人来医院看他一眼,鬼门关里走过好几遭,竟然熬到了十几岁。

好不容易可以靠打工赚钱养活自己了,他又发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他竟然喜欢上一个跟他一起打工的大哥哥。为什么呢?区可然问自己,为什么我不能跟别的小孩一样,正正常常、顺顺当当地长大呢?

后来,区可然抱着一线希望,向那个男孩隐晦地表达了爱意,还搂了搂对方的肩膀,结果……结果可想而知,他被骂怪物、变态、基佬,他被嫌弃,被驱赶,然后他就离开了那家打工店。

再后来,区可然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性取向,还成功长成了个大人样,他认识了更多和自己一样性向的人,可是命运似乎又一次没有眷顾他——他明明是个1,偏偏长一副过分漂亮的脸蛋,拒绝同类时,还好几次被人嘲笑假清高。他妈的……这都是什么事儿?

如今他拥有的一切,事业、朋友、钱财、甚至是家人吝啬的关注,无一不是他付出比别人多百倍千倍的努力换来的。他想要活得体面、开心、自由,所以他只能拼命地、拼命地赚更多的钱……

他活了二十四岁,从来不知道“幸运”两个字怎么写。

就连遇到季明,他都觉得这不过是一个新的不幸的开始。他一直恪守“绝不与知根知底的人睡觉”的原则,而季明就是打破他这个原则的锤子。他敏锐地嗅到了危险气息。逃避,是他出自本能的选择——不应该再跟这个姓季的纠缠不清。

可是,他记得季明临出门前说的那一句“等我回来”……

万一呢……

万一幸运女神偶尔眷顾他一次呢?

区可然就这么颠三倒四地想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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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季明地在一起。

这一追,便是六年……

“干嘛?我脸上有花?”区可然看了眼呆愣愣的彭一年,往镜子里瞅自己的脸。

彭一年回过神来,调笑道:“有啊,一朵娇花。”

区可然贱兮兮地笑了笑,关了水龙头,猝不及防地把水珠往彭一年脸上甩,还甩完就跑。

“我靠!区可然你幼不幼稚!”彭一年草草洗了手,两人嘻嘻哈哈地追。追进包间,发现刚才菜市场似的包房,此刻正安静得近乎诡异。

区可然往四下一扫,发现了端倪——沙发中央多了一个人,季明。几个高层领导正掬着笑脸陪坐在季总裁两侧,适才放飞自我的表情荡然无存,只剩下应酬席上常见的虚伪笑容。

季明一抬眸便看见了门口的区可然,以及正搂着区可然肩膀、把湿漉漉的手往他衣领子塞的彭一年。

时值盛夏,区可然穿了一件薄薄的背心,外搭一件开襟的短袖衬衫。被彭一年一扒拉,衬衣领从半边肩膀滑下来,挂在臂弯处,露出性感紧实的肩臂肌肉线条。

季明眉间闪过一抹不悦,随即挂上冷漠的淡笑:“这位是……?”

一旁的胖子高管立马回答:“这两位是本次巡演的妆造总监区可然、副总监彭一年。”

季明放下交叠的长腿,漫不经心地站起身,走到二人面前。

“区总监,你好。”季明朝区可然伸出右手。

区可然从见到季明那一刻起就没来由地紧张,季明那眼神如有实质,无端地让人联想到家主审视自己偷情的小妾。

区可然理了理衬衣,顺势蹭掉掌心的细汗,迟疑地伸出右手:“您好,季总。”

季明骨节分明的干燥手掌,一把握住区可然黏腻的右手,深潭般的黑眸暗潮涌动,直勾勾地锁住区可然。

区可然只看了一眼便错开眼神,牵出个不太自然的笑容,试图抽回自己的右手,反被季明握得更紧了一些。

两人拉锯僵持了三秒,一旁的彭一年忽然主动伸出右手,说:“季总您好,很高兴认识您。”

季明这才松开掌中的区可然,指尖与彭一年吝啬地握了握,转身走回沙发区坐下。

胖子高管十分有眼力见,主动站起来带动气氛:“各位不要拘谨,继续玩继续喝啊!哈哈哈……”旁边几个会来事的,立马跟着响应,唱歌的唱歌划拳的划拳,很快包厢里重新喧闹起来,还真就上演起“季总裁与民同乐”的假戏。

区可然依旧坐回自己的沙发角落,彭一年隐隐察觉出季明的不友善,干脆也陪在区可然身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区可然躲在暗处,却始终感觉到一束审视的目光,更奇怪的是,整个包间分明十分喧嚣,但区可然就是能清晰地听见两米开外的季明说话的声音。

季明:“据说这次巡演反响挺好的。”

高管:“对对对,林芮儿也涨了不少热度,盈利也可观,过两天我把收益开支情况向您做个详细汇报。”

季明:“年终一起上报就行了,不用单独汇报。”

高管:“我看您这么重视,还以为……那好的好的,年终我们做个专题向您汇报。”

季明抿了口苏打水:“我无意间浏览到网上一些图片和评论,网友对这次的妆造评价也挺高的吧?”

高管立马附和:“对对,评价很高,反应很好,不少粉丝说林芮儿美出新高度,哈哈哈哈,还得多谢季总亲自给我们安排妆造团队。”

季明淡淡一笑:“谢我做什么,谢他们就行了。”

胖子高管敏锐地捕获了大老板的意思,连忙招呼手下道:“快去把区总监、彭总监请过来。”

于是,区可然便被人从角落里刨了出来,安排坐在了季明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被插后遗症”的缘故,区可然从坐下的那一刻起,就觉得靠近季明的半边身体都僵化了,怎么着都不自在。

区可然的另一边是彭一年。到底是认识这么多年的铁友,彭一年立马察觉出区可然的不对劲,心里暗自好奇:这二人什么关系?认识?宿敌?为什么气氛这么诡异?

还是季明率先打破僵局,客客套套地说:“区总监,年轻有为、才华出众,演唱会这么成功,你功不可没。”

区可然知道季明擅于伪装,对于季明这冠冕堂皇的客套话倒是一点也不吃惊,反而有点窃喜——如此最好,两人装不认识,彼此都体面,散场后一拍两散。

区可然道:“季总过奖了,我不过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事。”

季明举起手边的苏打水:“我今天开车,不方便喝酒,以水代酒敬你一杯,希望你不嫌弃。”

区可然假笑着举起酒杯:“季总说的哪里话,您太抬举了,应该我敬您。”

季明微笑着注视着区可然喝下一满杯啤酒,眼神落在区可然上下滚动的喉结,缓缓搓动手指,好似在回味那截白皙脖颈和小蛇纹身的触感,心里暗暗道:装得真像啊,区可然,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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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装到几时。

区可然刚刚放下酒杯,季明立马朝左右陪酒的高管们说:“这位区总监,你们今晚一定要陪好。”

胖子高管拍得一手好马屁:“对对对,季总说得对,来,我再敬区总监一杯。”

区可然笑容僵了僵,迟疑片刻,硬着头皮端起地被他带到床事上。自然,他从未花心思钻研过性爱技巧学,若非遭到区可然的嘲笑,他压根儿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补习这门学问。

他摸索着继续碾压那一处肉突,区可然竟然颤栗着攥紧了他的西服,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用嘴型无声地哀求着:“不要……不要……”

季明压根儿没想到刚从网上学来的招数这么厉害,他低头看着靠在自己怀里搐动着的区可然,喜出望外,无端地生出了超越性爱本身的另一种强烈快感。

与此同时,彭一年又叩响了法地胡乱挣扎,一不留神后背从床沿滑了下来,一头砸在地毯上,差点把自己砸晕。

季明死死箍住区可然的双脚,把他的下半身倒吊了起来,在空中把胡乱蹬踢的双脚紧紧地捆在了一起。

季明冷哼一声,拍了拍双手,转身走向衣柜,在里面翻找其他可以捆人的工具。

区可然顾不上浑身酸痛,蜷起双腿,挣扎着试图解开脚上的绳索。但季明似乎用了专业的绳结系法,绳结随着他的挣扎越锁越紧。

区可然急了,破口大骂:“季明你这个禽兽,你知不知你在干嘛!你以为你姓季就可以胡作非为、毁尸灭迹?你……你现在放开我,我可以原谅你……否则,否则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季明已经找到了趁手的工具,转过身缓缓走向地上苦苦挣扎的区可然,手上多了两条领带。

“哦?那还是不要原谅我好了,我就喜欢跟你纠缠不休。”

季明俯下身,粗鲁地拽起季明的一只胳膊,把人重新拖回床上,又跨坐在区可然身上,抓住他一只手腕便往床头上绑。

区可然另一只手和两条绑在一起的腿,全部往季明身上招呼,声声闷响,一听就知道力道不轻。但季明像堵墙一样岿然不动,硬生生受下了所有拳脚,愣是用一条领带,把区可然的手腕系在床头的雕花镂空处。

区可然仅剩最后一只自由的手,已然全无胜算,他开始感到绝望,眼眶通红,似在泣血。

“别再挣扎了,我舍不得把你弄伤。”

季明嘴上说着温柔好听的话,手上动作却毫不迟疑,冷漠地把另一只手固定好,紧绷着的下颌线才稍稍松快下来,轻轻舒了口气。

区可然被绑成个“丫”字,双手悬空,被迫分开吊在床头,愤怒而绝望地瞪着季明。

季明静静地欣赏了片刻自己的杰作,脸上浮现一个浅淡的微笑。

在遇到区可然之前,连季明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有这样的癖好——看着区可然被逼到绝境,挣扎、疯狂、绝望,竟比之前任何一次床事都要兴奋。相比之下,以前那些床事纯粹是出于动物本能的泄欲,根本与“欢爱”二字毫不沾边。

季明俯下身,勾着区可然的下巴,说:“骂呀宝贝儿,怎么不骂了?”

区可然眼眶里噙着泪,但就是倔强地不让它们流出来,啐了声:“变态!”

“嘶——”季明夸张地揉了揉心口,叹道:“真奇怪,你越骂,我这里越痛快,怎么回事?”

区可然闭了嘴,一时不知道该哭、该闹、还是该服软求饶,姓季的王八蛋,软硬不吃,根本让人无计可施。

季明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抚摸区可然颈边的小蛇,那里紧挨着大动脉,此时正剧烈有力地跳动着,像是一条活过来的生灵。

季明对此很是欣喜,指腹反复揉搓着那处纹身,犹觉得不够,又低下头去,对准那里又舔又咬。

区可然被五花大绑在床上,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还是受不住季明唇舌的刺激,敏感地偏过头,像一只受惊的鸟儿。

季明对于区可然的敏感反应喜欢得不得了,愈加疯狂地吻着区可然的脖颈,舌尖带着湿漉漉、软乎乎的触感,扫过每一个敏感的毛孔,直把区可然舔吻得呼吸大乱。

季明停在小蛇纹身上,用唇口感受了许久铿锵有力的搏动,方才依依不舍地直起身。

区可然的脸颊已经飞起薄红,咬紧了下唇才没有溢出呻吟,适才眼中的愤恨已经消退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矛盾与隐忍。

“混蛋……要干快干。”区可然色厉内荏地说。

“我不要。”季明竟一口拒绝,道:“宝贝儿,夜还长,不要这么心急。”

季明将一记浅吻印在区可然唇上,转身走向衣帽间,从柜子里翻出他特地为今晚准备的“秘密武器”。重新走进房间,手上抱着个收纳箱。

区可然凭直觉判断那里面绝对没什么好东西,他紧张地扭动了一下身体,不安地问:“你要干什么?”

季明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打开箱盖,猛地将箱子倾倒。十几种形状各异、功能不一的成人玩具,铺了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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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床。

季明用指尖轻轻拨了拨这些玩具,目光灼灼的样子,俨然一个贪玩的孩子见到一大堆心爱的玩具。

在区可然进门之前,季明已经细心地用酒精把每样性道具都擦拭过一遍,又研读了一遍说明书,摸索了一遍操作方法,只等着在区可然身上实践。

区可然瞳仁骤缩,如见鬼一般,整个身子往床的另一边缩去。但手被固定住,他再怎么逃避,活动范围也十分有限。

“先挑哪个好呢?”季明认真地思考着。

“季、季总……听我说,您听我说……”区可然声音发颤,嘴唇也白了,刚才的戾气消失殆尽,一副泪眼汪汪的可怜样。

“嗯?”季明愉悦地看向对方。

“我……我听话,乖乖的……我配合你我保证……能不能别、别用这些东西……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区可然说得委屈,演得也动情,但是季明知道——这只小兽最善伪装,表面上装得可怜兮兮,内心里恨不能一口把猎手咬死。

他是不会轻易屈服的,那么……就调教到他真心实意地屈服好了。

季明抬手擦去区可然的眼泪:“啧啧啧啧,这个样子,真的一点儿也不像别人眼中的区老师。白天温和可亲、光鲜体面,晚上……”季明把沾染了泪的手指送到嘴边,舔了舔。

“……晚上被人绑在床上,玩弄到哭泣。”

季明笑了,笑出三分扭曲、七分自嘲。

他又何尝不是白天晚上两幅面孔,白天矜贵禁欲,晚上淫乱癫狂,处心积虑地把面前这个漂亮男人骗上床……只想着把他按在身下……狠狠地狠狠地操弄,不到精疲力竭不肯罢休……

他揣着这样如痴如狂的欲念,攥紧区可然衬衣的左右衣领,忽一用力,衬衣从上至下裂开,扣子崩了一地。

他俯下身去,将唇覆在剧烈起伏的胸膛上、粉嫩挺立的乳尖上。

区可然天生一副冷白皮,骨架颀长但不宽阔。如果没有刻意地健身,他本应是弱柳扶风那一挂的。

为了稳固自己的猛1地位,区可然通过近乎严苛的力量训练和饮食控制,好不容易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满身腱子肉的“猛男”。加上他个儿高,穿上衣服之后,好像也确有几分硬汉气质。

但剥了衣服,那一身白生生的细皮嫩肉,以及颜色浅淡的体毛,瞬间打破了硬汉的伪装。就连健硕的胸肌,都因上面那两颗粉嫩嫩的奶尖儿,而变得色气娇弱。

季明吮吸着左边的奶尖儿,唇舌绕着乳晕打转,又生怕冷落了右边那颗,一时用指尖轻轻地揉捻,一时又改为手掌的抓握,掌心贴紧整个胸脯,使劲儿地揉弄。

区可然肌肤白而薄,被季明这么一弄,立刻留下红彤彤的情色印记。浑身上下都敏感得不行,而尤以颈窝和乳尖最不经碰。

区可然很快在季明的吮吻下变得燥热难耐、喘息急促起来,胸腔也跟着大起大落,反倒好似努力迎合着季明唇舌的玩弄,努力地将乳尖送进对方嘴里。

季明抬起头来观察区可然的表情,两只手各揉一边胸乳,沉沉发问:“你很喜欢我碰这里,对不对?”

“胡说……我不喜欢……”区可然嘴硬,说完话便咬紧下唇,不允许自己发出多余的声音。

季明当然不信,自说自话道:“啊对了,这个东西你一定会喜欢。”他从那一堆性具中找出其中最小的一个盒子,打开,取出一对鹌鹑蛋大小的硅胶乳贴。

区可然盯着季明手里的玩意儿,精神高度紧绷,“我警告你……不许给我用这些东西……我警告你季狗……嗯额!”

季明掐住区可然一个乳尖,用力揉捏一阵,然后将乳贴一左一右地放在颤巍巍的小红珠上,刚刚好盖住那对小巧得不似男人的乳晕。

乳贴一挨上皮肤,立刻自动吸附包裹住那对可爱的小东西。凉意沁入皮肤,短时间内竟让红肿的乳尖有了消肿疗愈的错觉。

季明看见区可然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一些,十分吝啬地只留给对方短暂的喘息机会,随即转动手里的无线控制器旋钮,乳贴便像小八爪鱼一样,缓缓蠕动起来。

区可然刚刚舒展开的眉头重新紧巴巴地皱起,固执地把头偏向一边,嘴唇被自己咬得发白,裸露的胸脯起伏得越发剧烈。

“舒服吗?”季明问。

区可然只是咬着唇,一言不发。

“不说?”季明毫不介意地笑了笑,把旋钮档位快速转动半圈。

原本趴在奶尖上的温顺小八爪鱼,像被锐器戳中一样,猛烈而无规律地收缩蠕动。

区可然猛地睁大双眼,眼泪快速充盈着眼眶,又亮又润,像两颗滚动的琉璃。他松开了咬紧的下唇,张着嘴无声地大口呼吸。

“舒服吗?”季明又问了一遍,“……还是不回答的话,我要再调高档位咯……”

“不要!”区可然惊呼着,将一对琉璃珠转向季明,惊恐又无助,他软下声来哀求:“不要……季总……不要……”

季明意外地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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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扬眉,骂人时叫“季狗”,求饶时叫“季总”,真是有意思。

“好,我们不玩这个。”

季明把遥控器丢在一边,双手搭在区可然裤腰上,麻利地扒下他的裤子。

如此一来,区可然双肩上挂着撕裂的衬衣,脚踝处堆着裤子,瓷白光滑的躯干一览无遗,居中那根体型可观的半勃性器,正歪着脑袋,倒在不甚浓密的毛丛里。

区可然发现季明正盯着那处看,羞耻地挣动双腿,性器随之摇摆颤动,反而愈发勾人。季明半跪在区可然身侧,视奸了对方好一阵子,终于按捺不住,伸手贴上那根东西。

区可然的呼吸明显错乱了一下,眼神快速掠向季明的脸,又立马弹开。与自己意乱情迷的样子相比,季明显得太淡漠了。淡漠得不像是在做一件下流事情,而是在把玩一个新鲜物件,专注、冷静。

181小兄弟明显不如他的主人那么意志坚定,玩弄了两下便直挺挺地站了起来,昂着头颅,悬在小腹上方,像一门等待发射的炮。

季明虽然不是第一次套弄它,但之前几次都玩得潦草,眼下才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端详它——说实话,这尺寸已然是男性中百里挑一的狠角色了,难怪区可然与自己第一次上床时有种迷之自信。

修长有力的手指不松不紧地箍着茎身,拇指刮过茎头小孔时,区可然便会不受控地收紧小腹。仿佛那里有个开关——搭上去,抽搐两下;搭上去,抽搐两下。

季明觉得新奇不已,反复做着这个游戏,直到区可然忍无可忍地骂道:“够了!季狗……你给我住手!”

季明松开手,抱歉地笑了笑,说:“对不起,你下面太有趣了,冷落你了……”

区可然瞪着这个诚恳道歉的男人,随后又听见他认真地发问:“唔……现在该用哪个?”

季明想起公共洗手间里区可然被碾着前列腺射精的场景,眼神自然而然地落在一个金色的性器上。

那性器通体金黄锃亮,有一大一小两个弯头,乍看之下简直让人误以为是一件抽象的艺术品——一只戏水的天鹅,高且细的弯头是天鹅后旋的头首,矮且粗的弯头是天鹅肥硕的尾巴。天鹅肚子上有个环形开关,触动开关,弯头便会发热、扭动、震荡……

季明光是想一想,裆里的硬物便涨到生疼。

他拿起“金色天鹅”,在细弯头上抹上足够的润滑液。手指不小心触动开关,弯头在掌心里扭动起来,挠的季明笑了出来。他关了天鹅开关,抬起区可然的双腿、向头部对折过去,后穴便清晰地暴露出来。

到了这一步,区可然已然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自诩是个猛1,他怎么能一次又一次地被人玩弄后穴?他接受不了,不光是身体,更多是心理。

他剧烈挣扎起来,口无遮掩地大骂着:“放开我,放开我!季狗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你放我下来!”

季明置若罔闻,手上的动作沉稳不乱,不管区可然如何挣扎,天鹅头还是准确无误地抵入了后穴口,没入三厘米左右。

骂声止住了。

区可然连抽几口大气,喘息都颤抖起来。一直隐忍着不许滑落的眼泪,还是无助地从通红的眼眶里滑了出来。

季明摁下开关,天鹅头缓缓扭动,并在润滑液的助推下,轻而易举地越探越深。

区可然的双手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嘴唇打着颤,喉结无序地上下滚动,隐忍地发出喑哑的呜咽。

片刻之后,区可然似乎是熬过了最初的紧张不适,又开始低低地骂:“王八蛋……王八蛋……”

“能不能换个词?我都听腻了。”季明淡定地说着,目光从后穴移向区可然那张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

怎么就这么犟呢?这时候服个软,也许自己就不舍得欺负他了……但转念一想,他季明喜欢的,不就区可然这股子韧劲儿吗?

他倒要看看,这个区可然到底能扛到什么程度。

这个邪念一起,季明便调整了姿势,把区可然的双腿对叠得更厉害,自己则移动到区可然双腿下方,正对着那朵含苞待放的“后庭花”。握着天鹅的手缓缓用力,又将天鹅颈往里推了几厘米。

“啊额……”区可然终于耐不住,低吟了一声,但很快便止住了声音,艰难地抿着唇。

季明轻笑一声,调高档位的同时,还抽送起手中的性具。后穴被抽插搅动,穴口也随着抽插的动作收缩起来。

季明欣喜不已,盯着穴口,仔细琢磨插入的角度,终于在某一次插入时,区可然承受不住地长吟出声。

“呃——”

只见他整个上半身向后弓起,从腰腹到脖颈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那才真真的天鹅颈。

毫无疑问,敏感点就在这个地方。季明对准了那里,反复地碾压,区可然终于失控地发出持续的呻吟:“嗯啊……不要……嗯嗯……不……呃啊……”

但是这对于季明来说还远远不够,他拔出天鹅头,把更为粗大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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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尾插了进去。

“啊啊啊——!”

区可然惊叫了一声,剧烈地挣扎扭动起来,连硅胶胸贴都在挣扎中先后脱落,奶尖儿肿大一圈,孤零零地在空中挺立着。

“混蛋……好痛……拿出去……你拿出去啊……”

到底是个强壮的年轻男人,剧烈挣扎起来饶是季明也偶尔控制不住,对叠的双腿从季明手里挣开,重重地砸在床上,后穴里的金色天鹅顺势又往里插入一大截,刺激得穴道剧烈收缩,死死地绞紧入侵的异物。

区可然蜷着腿,侧着下半身,避免再次将性器插得更深。小腹无规律地搐动,双手吊在空中胡乱摇晃。

就在这时,区可然似乎发现绑缚右手的领带松动了。下一秒,整个手腕滑了出来。

他拧头看去,领带绑在床头的那一端依然牢固,但束缚手腕的结在持续的剧烈挣扎中自动结开了!

季明显然也发现了问题,正漫不经心地思索着要不要重新把人绑上。

区可然忽然暴起,用两脚之间的空隙勾住季明的脖子,把季明猛地拉向床头,紧接着右手握着领带一绕,居然用领带紧紧缠住了季明的脖子!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毫不迟疑,乃至长期训练搏击的季明都没能提防。

区可然右手聚力,毫不犹豫地收紧了领带。

这一次,落入扼颈被动境地里的人——换成了季明。

季明始终平静无波的面容,终于泛起一丝丝惊诧。随着血液中氧气的逐渐稀缺,那张英俊的脸逐渐涨红,脖子上的经络也鼓胀了起来。

他不怒反笑——瞧,他猜得多准!他的小兽,从不服输,只要有一丝生机,都会绝地反杀。

区可然顾不上后穴里仍在持续刺激敏感点的性器,把领带在右手上再绕一圈,从咬紧的齿关里挤出狠厉的话:

“季明,我杀了你。”

季明勾起嘴角,用艰涩却依旧平静的声音说:“你杀不了我。”

区可然愤怒至极,又加了把劲,却听见季明吐出三个字:“你妹妹……”

仅仅三个字,区可然像被当头敲了一棒,瞬间冷静下来——是,区可然可以泄愤,可以杀人,可是坐监,但他那对讨债鬼父母怎么办?他那病秧子妹妹怎么办?他这辈子就是来还父母债的,他没有选择出生的自由,更没有选择赴死的权利!

区可然痛苦地甩了甩头,通红嗜血的眼垂了下去,手上的力道也不由自主地卸了三分。

然而就是这卸下的三分力,给了季明反击的空当。

一记肘击精准地打在区可然的软肋上,区可然登时劲力全消。季明不费吹灰之力,便从领带的束缚中解脱出来,翻身一压,重新将区可然死死地禁锢在身下。

区可然对于局势的扭转似乎并不意外,紧绷的肌肉一点一点松懈,像条濒死的鱼,缓缓放弃抵抗。

季明伸手抚摸对方被泪水洇湿的发,眼神近乎痴迷:“你真是……太惹人喜欢了,区可然,你简直是我的宝藏。”

区可然抬眸望向上方的季明,眼神中再也看不出一丝斗志,泪也干了,原本水灵灵的眼睛显得有点空洞,像两汪枯井,只剩下失望、颓废和无尽的悲伤。

有那么一瞬,季明生出几许疑惑与怜悯,但他无暇深究区可然的这番变化,究竟是缘于局势的逆转,还是因为他不愿提及的家人。

季明现在的脑子里只装着一件事,他要干他,狠狠地干他,干穿他。

他低下头去吻区可然湿漉漉的鬓角,又去吻他干涸了的眼睛,继而是他的鼻尖,和嘴唇。

季明一边吻,一边解开另一只仍被吊在床头的左手,胳膊砸在床上,没有推开季明,只是无助地攥紧了床单。

认了吧……区可然想,认了吧……你这辈子就是来还债的,不论是对家人,还是对季明……一定是上辈子欠他们太多,这辈子才会被他们如此折磨……认了吧区可然。

意识恍惚间,季明在区可然头下塞入一个蓬松的枕头,又把捆绑区可然双脚的带子也解了。

区可然重获自由,但他已经在刚才的反抗中耗光了所有的体力与意志,任由季明分开他的长腿;又任由季明将他那粗大到可以杀人的驴玩意儿插入早就熟透了的后穴里——一插到底。

“啊……”

毫无生机的区可然犹如被重新激活一般,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季明俯下身去,宽大的手掌捧着区可然深陷在枕头里的脸,来回摩挲他的头发、耳坠、脖子和面颊。

“宝贝儿……宝贝儿……”季明一边顶弄,一边轻声呼唤,好似在安慰身下的爱侣。

区可然强忍着下体的酸楚胀痛,皱着眉低声斥责:“别叫我宝贝儿……唔呃……我讨厌听……”

话里带了喘,娇得不行,声声挠在季明的心口上,惹得穴道里的阴茎又变大变硬了几分。

“讨厌?”

季明重重顶了十几记,复又改为温柔地缓缓抽插,“那你喜欢什么?区老师?然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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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可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斥道:“别叫我然哥!”

“哈!我叫怎么了?难道这是彭一年的专属称呼?”

区可然一听见“彭一年”就抗拒地闭上了眼,唇线也抿紧了,把头拧向一边,双手隐忍地抓握着床单——这是区可然的反抗姿态,季明清楚得很。他报复性地加大抽插幅度,誓要榨出区可然的呻吟与求饶。

袋囊撞在臀肉上,啪啪作响,区可然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下唇却咬到发白,就是不发出声音。

季明一边用下半身大力地打夯,次次把巨蟒送入最深处,一边勾下头带着怒意吻上去,强行撬开齿关,舌尖卷住另一根红舌,又吸又咬。

“呜呜……呃唔……呜……”

区可然吃痛出声,季明才满意地松了口,舔了舔对方亮晶晶的嘴角,笑道:“那你喜欢我叫你什么?说嘛……”

区可然光是承受下半身的撞击已经十分吃力,哪里有多余的心思应付季明的问题。

季明却偏偏恶作剧似的,用固定的角度反复插入,次次碾过脆弱的敏感点,还一个劲儿地追问:“到底喜欢我叫你什么?嗯?”

“可然?然然?”

区可然无意识地摇着头,嘴里不断地发出绵长的呻吟。

“就然然吧,然然好听。”季明找到了满意的答案,撑起上半身,把区可然的长腿架在肩上,以一个更易深入的姿势,兴致高涨地肏干起来。

“啊啊……不要……停下……季明……太深了……啊……”

区可然哭喊着,却只换来季明更加用力的肏干。他只能被迫承受着,但熬着熬着,舒爽便渐渐掩盖了痛楚,最终只剩下一浪高过一浪的爱潮。

季明察觉出吞绞着阴茎的甬道在加快收缩,于是在持续高速抽插的同时,还扳正区可然的脸,迫切地问:“舒服吗?然然,爽了吗?”

区可然无意识地“嗯嗯啊啊”,根本给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看着我,然然,睁开眼看着我。”

区可然大脑混沌,真就机械地遵从了季明的指令,睁开泪光盈盈的眼睛,映出一张血脉偾张的脸——是区可然最没有抵抗力的那张脸。

悬在小腹上的阴茎跳了跳,区可然盯着季明,射了。

白精如开炮一般喷涌而出,溅得满胸满腹都是。

季明满意地勾起嘴角,俯下身舔了舔带着体温的精液,又把裹着精液的舌头送进了区可然的嘴里。

区可然刚刚射过,正是眼神迷乱、口干舌燥的时候,也下意识地伸出红舌,勾上季明的舌头,指尖插入季明的发,呈现出相拥的姿势。

季明第一次得到对方的主动回应,兴奋难当,猛烈地抽插冲刺,最后隐忍地发出一声低吟,急喘着灌满了红肿不堪的甬道。

两人沉浸在高潮余韵中,难得地安静相拥。

季明枕在区可然肩上,脸埋进肩窝里,嘴唇贴着小蛇纹身,解渴似的轻轻吮吸着那片皮肉上的细汗。

区可然渐渐从失神中恢复知觉,被季明的气息撩麻了半边手脚,微微挣扎了一下。

随着身体的挪动,后穴里盛不下的精液汩汩地往外流。区可然脸上刚刚消退一点的红晕,又升腾起来。

该死,又被季狗肏了!不仅被肏了,还被肏射了!

区可然心中一片茫然,我不是个1吗?怎么会……怎么会……?

他只知道性取向转变是有可能发生的小概率事件,但他不知道1、0转变属不属于正常现象?

他艰难地回忆了一遍刚才射精的场景,似乎是……季明喊他,于是他睁开了眼,于是看见了季明的脸,于是兴奋得射了……

操,到底是被干爽了才射的,还是盯着季明兴奋得射了?

区可然茫然地瞪着天花板,这两个选项,一个比一个糟糕,不是么?

“在想什么?然然。”

季明的声音从颈窝里传出来,没有平日的冷硬,带着瓮声瓮气的缠绵。区可然不想理他,偏过头,把脸与脸的距离拉开一些。

季明显然对区可然“翻脸不认人”的举动感到不满,捧着区可然的脸、追着他的嘴唇便吻了上去。半舔半咬,磨人得很。

区可然刚刚结束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浑身虚乏得要命,加上心事重重,本能地想要推开缠上来的季明。

推推搡搡间,区可然除了明显感觉到后穴里精液不断地往外涌,还察觉到原本宿在洞穴里的巨蟒,也颇有再次苏醒的架势,于是愈加用力地推拒着季明的痴缠。

季明被惹恼了,索性将对方的双手扣在枕头上,压着他强势地索吻,粗长骇人的凶器在后穴里缓缓抽动,一圈一圈涨大起来。

“然然……”季明叼着区可然的舌尖,黏黏糊糊地问:“再来一次好不好?”

区可然厉声拒绝:“不行,再来会出人命。”

“来一次,就一次。”

“不要,不可………唔!”

季明懒得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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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用唇舌堵住了区可然未说完的话,硬是把人吻到上气不接下气,才缓缓转战到胸部,叼着区可然的奶头,像条撒欢的小狗一样又舔又啃。

区可然退潮的情欲很快又被重新点燃,原本呈抵抗姿态的双手,从被季明放开那一刻起,便情不自禁地缠绕上对方的后颈,又从后颈摸向肩胛,从肩胛回到面颊——季明当然能感知到区可然的爱抚与情动。

区可然也在享受这段欢爱,季明高兴地想,他的然然,也是喜欢和自己做这种事的。

季明得到了鼓舞,毫无预兆地来了一记挺刺,将勃勃跳动的茎柱重重地扎入区可然身体最深处。

“啊——!”

区可然尖叫了一声,双眼瞬间被逼出眼泪,莹亮水润,美丽澄澈,又勾人心神。

他羞怒地瞪着季明骂道:“季明你这条疯狗!”

季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笑了笑,柔声说:“对,我就是疯狗,只咬区可然一个人的疯狗。”

说罢,便不管不顾大开大合地肏干起来,次次尽根没入。

淫靡的啪啪巨响充斥着整间屋子,夹杂着区可然的哭喊与求饶,持续了整整一夜。

区可然记不清自己射了多少回,只记得最后从马眼里流出来的已经不是白色粘液,而是一股股清亮稀薄的水。

他哭得梨花带雨,抓着早已脏乱不堪的床单,上半身像无骨的蛇,软绵绵地匍匐着,语无伦次地求饶:

“季明……季总……唔唔……求求你……放过我……啊啊……我要死了……要死了……饶了我吧……别做了……”

而身后的季明,只是一手掐着区可然的腰身,一手抓揉着被扇红的臀,闷不吭声地将“刑具”夯入翻卷搅动的穴道。

……

第二天清晨,季明的生物钟准时将他叫醒。

他看了眼身旁仍在沉睡的区可然,想到昨晚被他折磨到半晕厥状态的可怜样儿,替他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洗手间内,季明一边剃须一边认真地想:昨晚的情事固然尽兴酣畅,区可然固然年轻又耐肏,但再好的身子底子怕也是架不住那样的“糟蹋”。他犹记得把人抱去浴缸清洗的时候,区可然的下体又红又肿,穴口都无法闭合,一碰就哭着发抖。那样子,实在叫人心疼。

——今后不能要这么狠了,要沉着,要节制。

要节制?

季明有点不可思议,这是他季明会对自己说的话?

二十七年前,他含着金汤匙出生,顶尖的家室加上过人的天赋,成长之路顺风顺水、势不可挡,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二十七年了,他甚至不知道“自省”二字怎么写。但他此刻在做什么?对着镜子总结经验教训,思考如何待一个床伴好一点,如何让两人的关系持久稳定一点?

简直匪夷所思。

当然,匪夷所思的事情何止眼下的这一件,季明还干过更荒谬的事情。

——那是两人第一次发生关系后,季明被区可然嘲笑床技差,信心大挫。季明居然找来几十部“动作教育片”,认认真真地学习了一下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性爱技巧。也就是在他自认为学有所成之时,恰逢巡回演唱会项目进入尾声,于是季明便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区可然面前。

季明想到这些,自嘲地笑了。

身后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区可然睡眼惺忪的脸出现在镜子里。

季明拿毛巾擦去脸上的泡沫,转身问:“不再睡一会儿?”

区可然轻轻“嗯”了一声,像是还没彻底清醒而做出的无意识的回答。于是季明帮他挤了牙膏,递到他面前。

区可然慢腾腾接过牙刷,含糊说了声:“谢谢。”

季明笑了笑,心想:面前这只小兽啊,平日里总是高度警戒,也只有在不清醒或被肏迷糊了的时候,才会露出乖顺的一面,恣意展露他柔软的肚皮。

区可然洗完脸走出洗手间时,人总算彻底清醒了,一眼就瞟到了茶几上凭空多出来的早餐。

季明坐在沙发上,冲他招了招手:“刚让服务员送上来的,还是热的。”

区可然礼貌地笑了笑:“谢谢季总,我上班赶时间,我就不吃了,您吃吧。”

季明起身一把拉住区可然,耐着性子说:“你赶什么时间,你们每天十点才营业。”

区可然投去惊诧的目光:“你怎么知道?”

季明一愣,骄傲如他,怎么能让区可然发现自己偷偷留心着与区可然相关的一切?

季明笑了笑:“随口一说,被我猜中了吧。”他把区可然拉回沙发坐下,“吃点吧,水晶虾饺,你肯定爱吃。”

区可然定睛一看,真是水晶虾饺,还有蟹黄包、扇贝面、鲍鱼疙瘩汤,俱是区可然爱吃、而季明不吃的海鲜类。

该死……随口一句“我喜欢吃海鲜”而已,为什么这姓季的要记这么清楚?

好似被戳中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区可然眼眶一热,竟然莫名地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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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哭。他把头埋低了一些,以免被季明发现异样,又掩饰性地抓起筷子,急急忙忙送了个虾饺到嘴里。

“啊呼……”

没料到虾饺这么烫,区可然狼狈地扇风呼气,季明拿起空碗去接,宠溺地笑着:

“快吐出来,笨死了。”

区可然眼眶里盈了泪,季明以为是被烫的,随手抽了张纸巾,轻轻擦拭泪汪汪的眼尾。

区可然敏感地弹开,抢下纸巾,胡乱擦擦眼睛,又胡乱擦擦嘴角。

“季总……”他说:“您不用这样做,我不会因为昨晚的事情找您麻烦,更不会因为两顿海鲜而惦记您的好。”

季明愣了愣,原本带笑的眼神逐渐转为阴沉。

区可然抬眸对上对方的双眼——是了,这才是季明该有的样子。

他接着用冷沉的声音说:“季总,您给了我迄今为止最大的一单生意,所以,贵司永远是我的大客户,您也永远是可燃造型的,我把您视为最重要的人,委曲求全一再退让,但这仅仅是为了工作。”

深深换了口气,区可然接着说:“说白了,我不过是被您潜规则了,仅此而已。当然,对于已经发生的这些事情,我毫无怨言,毕竟,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各取所需,公平交易。”

潜规则……各取所需……公平交易……一字一句,如刀似剑,专门往季明心尖儿上扎。

季明抿着唇,凌厉的下颌线绷得死紧,眼神陌生而阴鸷。

区可然几乎要被季明的样子震慑住了,心虚地咽了咽口水,扯了扯嘴角,努力装出淡然的微笑:“季总,咱们今后还是维持生意关系,我们二人也始终是生意伙伴,像眼下这样的事情,您今后就不要浪费心思了。”

季明深不见底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区可然,似乎要透过区可然的漂亮皮囊,看看他那胸腔里装的是有血有肉的人心,还是冷血无情的狼心狗肺?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对视了很久,久到区可然眼睛都开始发涩,季明才淡淡一笑,支起二郎腿,漫不经心道:

“区老师,一顿早餐而已,至于这么上纲上线?还兴师动众地跟我发表声明。怎么?还怕我季明缠上你不成?”

区可然看着这样的季明,喉头无端地发堵,也轻笑一声,说:“我哪敢这样想,虽然我道德低下、人品又不行,但几斤几两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季明点点头,似在表示认同。

看吧,刚才不过是自作多情,季明怎么可能对我这种人怀有别的心思。区可然想。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区可然准备起身道别,却见季明慢悠悠地从身后取出文件夹,是那份二千万元的私人形象顾问合同。

“既然是生意伙伴,那这合同……区老师没有拒签的道理吧?”

区可然僵住了,话是自己一分钟前说出去的,此时拒绝合作无疑是自扇耳光,他定了定神,平静地说:“您说得对,没有把送上门的生意推出去的道理。”

“嗯。”季明从西服内衬里抽出一直钢笔,“那就签了吧。”

“等等,季总。”区可然拦住了季明落下去的笔尖。

季明慢悠悠抬眸,十足有耐心的样子。

“我跟您实话实说了吧,我不是没给人做过私人形象顾问,您不是我的第一个客户,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所以呢?”季明淡淡道。

“所以这生意我当然乐意接,只是合同金额我得改改。”

季明低头笑了笑,一脸“这算什么大事”的表情,翻到合同金额那一页,把笔压在纸上,说:“区老师尽管改,我都同意。”

区可然拾起笔,划掉合同总金额后面的“二千万元”,改为“二十四万元”,又将“每月1日支付十万元”改为“每月1日支付二万元”,最后将合同有效期改为“一年”。

区可然郑重地在所有更改处和乙方落款处逐一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纸笔递到季明面前。

季明垂眸扫了一眼变更内容,轻蔑地笑了:“区老师,什么意思?季明的私人顾问,只值这个价钱?”

区可然面不改色地说:“不,是我区可然只值这个价钱,如果您觉得有损您的身价,您可以另请高明。”

季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连眼睛都是黑沉沉的,好似没有情绪。他拾起笔,在区可然每一个名字旁边签字,又快速翻到最后一页,潦草地在“甲方”位置签上名。

笔尖沙沙作响,几乎把纸张划破。

协议达成,区可然微笑着朝季明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季明也伸手右手,盯着区可然的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说:“来日方长。”

……

彭一年是在一个礼拜之后才知道《私人形象顾问协议书》的事。

那天,彭一年高高兴兴地来可燃造型找自己的好哥们儿。一推开接待室的门,便看见季明慵懒地坐在单人椅上,身后的区可然正一手持剪、一手持梳,亲自为尊贵的季总裁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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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可然一偏头,霎时朝彭一年露出出一个大而舒展的笑容。

季明从镜子里看向区可然,眼中的嫉妒毫不掩饰——他从进门到现在,区可然都没朝他笑过。

“哟,季总大驾光临……”彭一年大大方方朝季明打招呼,“……真是荣幸之至。”

季明妒火中烧,言辞自然不留情面:“我来的是区老师的可燃造型,你荣幸什么?”

彭一年好似浑然感受不到季明话里的刀子,继续大喇喇地笑:“我替我家然哥感到荣幸,哈哈哈哈!”

我家然哥……

季明腮帮子紧了紧,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区可然自然也不是傻的,刚好他早就不想跟季狐狸独处一室了,连忙说道:“年哥进来坐。季总,您不介意多个人在旁边吧?”

季明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你说呢?”

区可然笑道:“我就知道季总随和。”

季明吃了瘪,看着这二人哥呀弟呀的叫得亲热却无计可施,恨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彭一年是可燃造型的常客,跟店里的员工们都算熟络。

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拿起区可然桌面的内线座机,跟一楼打电话:“喂?阿梁啊,现在不忙哈?帮哥哥买两盒水果拼盘上来呗?对对,钱微信转你。谢啦。”

十分钟后,黄梁吭哧吭哧地拎着两大盒水果拼盘上来了,见了屋内三人,敏锐地嗅到一丝诡异的气氛,佯装不察,笑呵呵地把水果拼盘放在桌上转身便走。

“哎!”彭一年叫住黄梁,“一盒你们拿去吃。”

黄梁说了声“谢谢年哥”,又开心地捧着一大盒水果吭哧吭哧地跑了。

彭一年拆了包装,用签子扎起一块西瓜,旁若无人地往自己嘴里送,边嚼边赞:“唔……好甜!”

又扎了一块红艳艳的瓜,递到区可然嘴边:“然哥,你尝尝。”

区可然正专注地理发,被西瓜碰到嘴唇,极短暂地犹豫了一瞬,还是张嘴吃了,鼓着腮帮子说:

“好甜,你、你吃,我这儿剪头发呢。”

季明气得眉尾直抽,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没有一跃而起掀了彭一年的果盘,而是冷冷地说:“区老师,您这样一心二用,不会把我头发剪秃吧?”

彭一年大大咧咧地说:“那不能够!季总,您相信咱家然哥,明星造型师,分分钟还原您的美貌!”

季明:“……”

区可然:“……”

彭一年把果盘捧到季明面前:“您也尝一块,真的甜。”

季明斜着眼瞟了他一眼,一脸“你瞎啊你看我手脚都在围布下面怎么吃”的嫌弃表情。

在彭一年这儿受的气,季明自然要统统发泄到区可然身上,并且是立刻、马上。

理完发后,区可然给季明冲洗碎发,本就是过一下水的事儿,季明非说:“嘶……头皮被碎发扎得好痒,你给我上点洗发水。”

区可然温顺地说:“好的。”

正准备冲掉洗发水,季明又说:“还有点痒痒的,你再帮我抓一下。”

区可然耐着性子说:“好的。”

抓了五分钟,区可然问:“季总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季明闭着眼睛,偏过头指了指后颈:“唔……这儿,这儿疼,按按。”

区可然再迟钝也该知道季明这是故意找茬儿,沙发上彭一年的脸也绿了。

在区可然帮季明按揉了五分钟、问“您好些了吗”、而季明却抬起眼睛意有所指地说了句“区老师技术真不赖”之后,彭一年终于坐不住了。

他噌地一声站了起来,咬着牙说:“季总,然哥这方面真不怎么在行,要不要到楼下叫个小兄弟来给您按啊?”

季明满意地舒了口气,说:“那就不用了,毕竟区老师才是我的私人顾问,我只信得过区老师。”

?!

彭一年瞠目结舌,登时觉得手里的瓜都酸了。

季总裁洗完发、吹完发、做完定型,再也找不到继续逗留的借口,加上他紧接着还有重要工作安排,不得不先走一步。

他起身拍了拍肩上的碎发,盯着区可然的眼睛,认真地说:“区老师,我晚点还有工作,只能改天再请你吃饭。”

区可然被盯得不自在,又顾忌着旁边的彭一年,只想尽快把这尊大佛送走,于是简短地说:“那行,您慢走。”

季明轻轻揽了一下区可然的后腰。区可然浑身一僵,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对方已经移开了手。

一触即放——逾矩,似乎又不那么逾矩。

季明走后,彭一年彻底沉不住气了:“然哥,你和这个季明到底怎么回事儿?”

区可然拨弄着果盘里的水果,扎了一块蜜瓜,说:“什么怎么回事,就普通客户啊。”

彭一年:“不可能!他处处为难你,上一次喝酒是,刚才洗头发也是,怎么可能只是普通客户?再说了,以我对你区可然的了解,这种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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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气的客户,你向来是不伺候的!”

区可然看向彭一年,噗嗤一声笑了:“搞得你挺了解我似的,你是我肚里蛔虫啊?”

彭一年怔了怔:“我、我们这么多年兄弟,我能不了解你吗?”

他反问道:“不是,区可然,你有没有良心?我在替你鸣不平啊,我关心你啊!你最近怎么回事啊你?”

区可然扎了块水果,堵住彭一年的嘴:“消停点儿吧你,别跟个受气小媳妇儿似的!”

彭一年不情不愿地嚼着水果,本来挺生气的,忽然想到了什么,竟勾起嘴角傻笑起来——受气小媳妇儿?嘿嘿嘿……然哥说我是他小媳妇儿。

到了傍晚,彭一年忽然没头没尾地问:“然哥,最近怎么没见你去健身啊?”

区可然:“健啊,怎么不健。”

彭一年咧嘴一笑:“你上次不是说我该健身嘛,那咱一会儿去健身房。”

区可然面露迟疑:“哦……今天啊……我刚好有事儿。”

“什么事儿?”

“就……我请了个搏击教练,今晚得去上搏击课。”

区可然的确新请了一位搏击教练,就在几天前。原因是,他连续几次跟季明“干架”都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这位猛1的自信心受到了重创,于是决定专业、系统地学习自由搏击。

然而,他昨天才去上了搏击课,今天是没有课的。不同彭一年去健身房的真正原因,是他身上还留着季明发疯时的各种印记——吻痕、咬痕、勒痕、摔跌的淤痕。

他皮肤又薄又白,尽管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之久,但那些斑痕和淤青还未完全消退。他不敢想象更衣时被彭一年发现身上的可疑痕迹,该作何解释。

彭一年凑近区可然,兴奋地说:“可以啊然哥,背着我学搏击,我也要学,带我去吧。”

区可然:“……”

这倒霉孩子怎么这么难缠?

区可然只能违心地答应下来,上洗手间的时候偷偷给搏击教练发微信:

「熊教练,今晚有空吗?我想过来上课。」

熊教练:「刚好有个学员说今晚请假来不了,你过来吧。」

去拳击馆之前,区可然特意绕路回了趟家,躲在卧室里把训练装备提前换上——护腕、护脖、护膝、护踝统统戴好,又挑了套最保守的运动服穿上,方才驾着车,载着彭一年出门。

彭一年一边调节车载空调,一边说:“然哥你不热啊?干嘛裹这么严实?”

区可然打着方向盘,装模作样地咳两声:“咳咳,好像有点着凉,怕冷。”

大夏天着凉怕冷?彭一年将信将疑地看他一眼,默默把刚调低的空调又调高几度。

到了拳击馆,熊教练教得很认真,区可然也学得专注。彭一年在旁边观摩得心痒痒,立马前台扫码缴费,办了张会员卡,光明正大地跟区可然一同上起课来。

区可然时时留意自己身上的衣服和护具,倒也没有露出破绽。原本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眼看快要下课时间,熊教练打算最后再带着区可然练习一轮,岂料,区可然一拳砸偏——手腕崴了。

“咔嘣”一声脆响,区可然只觉一阵钻心剧痛,紧接着右手手腕便不能动了。他托着自己的手腕,疼得龇牙咧嘴。

熊教练和彭一年俱是大惊失色,立马停止训练,开车把人往医院里送。

走在半途,区可然忽然轻飘飘地说:“那个……年哥,我感觉手没事儿了,不用去医院了。”

彭一年一口回绝:“不行!一定要去!”

后座的熊教练也说:“去看看吧,图个安心。”

区可然没辙了,开始盘算呆会儿怎么跟众人解释自己手腕上的捆绑伤痕,以及怎么面对暴怒的彭一年。

不过他猜错了,彭一年根本没有暴怒。

区可然硬着头皮摘了右手护腕、将一条条触目惊心的勒痕展示出来的时候,彭一年安静得出奇,几乎一声不吭。

反倒是熊教练和坐诊医生看得直抽凉气,连连询问这伤是怎么来的。

区可然不敢看彭一年的表情,一直用侧面对着他,尴尬地笑了笑,冲医生与教练解释说:“我这不是刚开始学拳击,经验不足,缠护手绷带的时候用力过猛,止血了,呵呵呵呵……”

既然区可然这么说,其他人也就不便多问。医生开了单子,让区可然去拍片。

区可然谢过医生、出了诊室,转而对熊教练说:“怪我自己疏忽,这点小伤,跟你无关。我这里也不需要这么多人照应,你快回去吧。”

于是熊教练叮嘱关心了几句,也就走了。

这下,区可然身边只剩下一个最难缠的彭一年。

彭一年沉默地跟着区可然走到x光片室门口,区可然还是忍不住看了彭一年一眼——果然,那表情难看得活像个索命厉鬼。

区可然撞了对方肩膀一下,嬉皮笑脸地说:“行了,受气小媳妇儿。”

可惜这一次彭一年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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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不好的那种。

他跟区可然做了那么多年兄弟,自然很清楚区可然这行是靠这双手吃饭的,多少算半个“手艺人”。平时那么爱惜自己那双手,怎么可能缠个护手绷带把自己缠成那样?

他审视着对方,阴沉地说:“区可然,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跟我说实话,这伤到底怎么回事?”

区可然正在肚子里编谎话,拍片室厚重的隔离门缓缓打开,医生探出头来喊:“下一个——区可然——区可然在吗?”

“哎!在!”区可然又逃过一劫。

大小检查完毕,医生给了轻度韧带拉伤的诊断结果。彭一年拎着各种内服外敷的伤药,护送伤员区可然回家。

与其说是“护送”,不如说是“押送”。押送员彭一年全程黑这一张臭脸。

两人重新回到区可然小区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彭一年脸色阴沉,停好车也不理区可然,抬腿就往电梯口走。

区可然只能惨兮兮屁颠颠地跟上去。

进了家门,彭一年把药往置物架上一搁,鞋也没换,直接把区可然堵在了门板上。

彭一年虽然身上没什么肌肉,但个子高、骨架大,瘦却不单薄。

若非平时总是笑嘻嘻的给人一副温柔可亲的错觉,区可然差点都忘了彭一年大学时为了给他出气,直接把人打进医院这档子“神勇战绩”。

“现在可以老实交代了吧?”彭一年冷冷道。

区可然微微抬首,漂亮无辜的眼睛一眨一眨,看向彭一年。

“年哥,你要我交代什么?”

“你还装!”彭一年陡然提高音量,想到对方现在是“伤员”,又立马降下音量来:“就说你这伤到底怎么来的。”

“我说了你又不信。”区可然小声咕哝。

“你这么胡扯我能信?!”彭一年音量又上来了。

区可然最善伪装,扮得了糙汉,也装得了伪娘。面对此时暴怒的彭一年,他非常识时务地想,不能跟他硬扛,得以柔克刚。

他摸了摸手腕,柔弱地说:“年哥,你也听见了,医生说我这伤得多休息,刚才在医院跑上跑下都没消停过,你行行好,让我洗洗睡,有话咱明天再说行不行?”

彭一年见对方那可怜样,登时有点心软。区可然趁机闪身从玄关溜进了卧室。

区可然在衣柜里翻找换洗衣物,彭一年便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

“年哥你赶紧回家吧,十一二点了都。”区可然把头埋在衣柜里说。

“怎么?这就下逐客令啦?”

“瞧你这话说的,”区可然笑嘻嘻地探出头来,胸前抱着干净睡衣,“我这不是怕把你累坏了嘛,围着我忙活一晚上了,赶紧回家休息去吧。”

彭一年眯缝着眼,盯着区可然的表情看——有鬼,这家伙心里肯定有鬼,平时都会主动询问要不要留下来过夜,今晚居然这么着急地赶人。

“你先去洗澡,我帮你敷好药,等你上床我就走。”彭一年说。

区可然面色僵了僵,又道:“我自己也能敷,我左手又没伤,右手也没大碍……”

“没得商量。”彭一年坚决地打断。

“行行行,那你等吧。”区可然想了想,重新转身拉开柜门找衣服,偷偷把短袖短裤换成了长袖长裤。

区可然洗完澡走出浴室时,彭一年正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没玩手机、也没开电视,就这么偏着头,呆呆地盯着窗外的街景,似乎有心事,又似乎在放空。

听见脚步声,彭一年回过头,眉头微微皱起。

区可然掩饰得太明显了,一个向来洗完澡套上大裤衩便满屋子乱晃的男人,怎么可能忽然转性,老老实实地捂着全套睡衣?

“着凉了,怕冷。”区可然欲盖弥彰地解释。

彭一年隐而不发,换坐到长形沙发上,打开药袋子,着手准备敷药。区可然默默走过去,坐下,主动将右手伸过去。

彭一年一言不发地遵照医嘱喷药、敷药、最后贴上贴布。

区可然道了句谢,急着躲开对方似的,起身便往卧室里走——心虚得不要太明显。

彭一年伸手按住区可然的肩膀,一把将人按回沙发里。

区可然有点懵,以前怎么没发现彭一年力气这么大?

“左手。”彭一年说。

区可然立马把两只手都藏到身后,交握在一起,问:“你干嘛?”

“拿出来。”彭一年面色绷得很紧,区可然还从未见过对方这么严肃的样子。

“不拿是吧?”

彭一年猛地抓向区可然身后的两只手,用身子把区可然压在沙发上,抓起区可然的左手衣袖往上一撩。

果然,同样布满斑驳的勒痕。

区可然见行迹败露,慌乱地挣扎起来,吼道:“你干什么!找人打架吗你!”

挣扎中,区可然的颈部和锁骨暴露出来,一片片青黑的淤伤蔓延到衣领里。

彭一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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眶发涩,将区可然的睡衣下摆一把推了上去——原本洁白无瑕的躯干上,遍布大大小小的暧昧痕迹。

彭一年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嘴唇动了动,愣是惊得说不出一个字。他是个处,没睡过女人,更没睡过男人,区可然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对象。他纯,却不蠢,他知道那些痕迹意味着什么。

区可然气急败坏,大骂道:“你他妈,找抽啊彭一年!”

彭一年被这些斑痕灼伤了眼,也烧光了理智,他双目赤红、不管不顾地伸手去抓区可然的裤子。他倒要看看,区可然到底背着他干了多少荒唐事!

区可然恼羞成怒,抡起左手,一拳砸在彭一年面颊上。力道比不上右手,不重,却足以把彭一年打醒。

一个一个都要扒我裤子,季明也就罢了,认识这么多年的兄弟也想这么干!我操!区可然狠狠地瞪着彭一年,在心里骂着脏话。

彭一年像被点穴一样定在那里,半晌,才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缓缓塌下双肩。

两人一站一坐,安静地杵在原地,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彭一年轻声开口:“对不起,你睡吧,我走了。”

他站起身,走向玄关,换了鞋,轻轻开门,末了还是忍不住叮嘱一句:“记得吃药,早点休息。”

房门被轻轻合上,区可然抱着头,愤懑地骂了一句:

“我操!”

彭一年回到自己车上,没有发动汽车,只是靠在驾驶座上,双眼无声地望向前方。

脱不脱裤子已经不重要了,现有的那些痕迹足以说明一切。彭一年呆呆地想,也许,没看见裤子挡住的地方还好些,真看见了,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失控发疯。

也不知道枯坐了多久,彭一年的手机响了,是区可然的电话。

“喂?”一张嘴,彭一年被自己干哑的嗓音下了一跳。他捂着话筒,清了清嗓子,又喂了一句。

“年哥,刚才对不起。”区可然说,声音听起来平静了很多。

但是彭一年知道,对方这是调整好了情绪、编好了谎话,又打算来骗人了。

“没事,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彭一年说。

“那个……我还是想解释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彭一年苦涩地笑了笑,不是那样,还能是哪样?他轻轻闭上眼,脑袋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等着对方说出那个已经编好的故事。

“我前几天在酒吧喝酒,看上个妹子,谁知道那妹子还勾搭了另外一个人。本来都打算去开房了,半道被人截了胡,你说我能不来火吗?我就跟人干了一架。哪知道他妈的,那人有帮手,我被他们捆了,揍了一顿。”

区可然一气呵成地把故事讲完,彭一年没有说话。

区可然问:“你在听吗年哥?”

“嗯。”彭一年淡淡说:“没了吗?”

“没了啊。你、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呀,你说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我已经够丢人了,你还……还跑来羞辱我一顿,我能不揍你吗?”

彭一年嘴唇发干,喉头发苦。他想,既然区可然喜欢演,我就陪他演吧。虽这么想着,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跟谁打的架?”

跟谁打的架?

这问题区可然事先没准备,顿了一秒,说:“季明。”

彭一年像被人砸了一闷棍,猛地醒悟过来。

季明……是季明!他早该想到的。

巡演项目是季明拍的板,所以酒局上季明想怎么灌酒就怎么灌酒!

区可然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就换上了季明的衣服,身上还带着可疑红痕!

他这兄弟一直很挑客户,按理说被刁难过一次之后,绝不可能再上季明的贼船,可偏偏,他又成了季明的私人形象顾问,低三下四地给季明洗头按摩!

还有这无法自圆其说的满身伤痕……

灌酒……衣服……顾问……伤痕……

彭一年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都不受控地发起抖来,他不敢再想下去,他不敢面对区可然被季明玩弄过这个事实。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区可然不是只搞一夜情吗?为什么会和季明混在一起?是不是季明胁迫他的?是不是季明耍了什么卑鄙手段?

各种问题在脑子里层出不穷,但彭一年什么都问不出口,只是攥紧了方向盘,攥得咯咯作响。

“年哥……”听筒里再次传出区可然温柔的声音,像羽毛一样,轻轻挠过彭一年的耳朵。

“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兄弟,”区可然说,“我不希望连你都误会我瞧不起我……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彭一年无意识地抓紧了手机——他还能说什么?难道撕破区可然的假面,斥责他的荒谬,强迫他接受自己的爱?他太了解区可然了,那样的话,只会让两人连兄弟都做不了。

“我知道了,我相信你,我也永远挺你。”彭一年低沉地说。

电话里传出区可然轻轻的笑声,是舒心惬意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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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年哥,你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彭一年挂了电话,猛踩油门,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没入无尽的暗夜。

……

区可然原以为,关于身上那些伤痕,彭一年肯定还会盘问他几轮,至少也要嘲笑他几轮。

没料到,彭一年就像整件事情不曾发生一样,除了发发微信提醒他吃药换药,再没有吐露过有关可疑伤痕的半个字。

区可然更料想不到的是,在乌烟瘴气的路边摊烧烤局上,能撞上矜贵的季大总裁。

那晚,区可然难得彻底放松地喝酒,跟一帮要好的大学同学喝得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席间有人给彭一年打电话,彭一年说:“抱歉抱歉各位兄弟,揽了个急活儿,正带着小弟们加班加点地赶工。忙完一定过去,一定过去!”又特地叮嘱区可然:“你手伤还没好呢,少喝酒。”

但区可然哪能听“彭老妈子”的话啊?挂了电话就抱着酒瓶子跟人对瓶吹。

几个人都喝得七颠八倒了,区可然忽然看见了季明,从一辆夜色中依然锃亮的豪车里下来。

季明的气质太突出了,就算出没在名流酒会中依然耀眼,更何况是出现在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路边摊。

区可然不知是被季明欺负惯了、潜意识里服从季大总裁,还是喝蒙了导致酒壮怂人胆,季明迈着长腿路过区可然等人的座位时,他忽地起立,站直,喊了声:“季总好。”

季明看见了醉醺醺的区可然,脸蛋红扑扑的,嘴唇湿润艳丽,一瞬间就点燃了季明心底的无名之火。

他顿住足,扫了眼区可然身旁几人,问:“跟朋友聚会?”

区可然笑了笑:“是呀,季总怎么也会来这种地方吃饭?”

季明习惯性地摸了摸袖扣:“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来谈收购。”

区可然被酒精烧傻了脑子,木讷地问:“收购什么呀?收购烧烤摊吗?”

德铭集团哪有闲心去收购一个烧烤摊,自然是来收购整片农民房的。季明忙了一整天,直到这个时间点才抽出空来,找村委谈拆迁补偿方案。

但季明只是笑了笑,像哄小孩子一样,拍了拍区可然的头,说:“对,收购烧烤摊。”

季明身后跟了三个秘书,个个看得目瞪口呆,目光在自家老板和这个醉醺醺的文艺男青年身上转了好几个来回,愣是猜不出对方是什么来头,值得日理万机的老板停下脚步,听这些不着边际的醉话。

“季总,村委那边已经等了三个小时了,要不……”最资深的秘书低声提醒。

季明点点头,对区可然说:“你们吃吧,我还有点事。”

区可然咧嘴一笑:“好嘞,您忙着,您慢走。”

季明一行人走远了,区可然身旁那伙兄弟立刻拉着他开始问长问短。

“谁呀谁呀?这么大派头。”

“一看就是大老板呀,你看他那车,还有那些随行。”

“怎么认识的呀然哥?这圈层忒高级了!怎么混进去的?赶紧教教我们啊,哈哈哈哈……”

区可然被肩上的手臂拽得歪歪倒到,但他全然没有理会这些八卦提问,只是望着季明渐行渐远的挺拔背影,痴痴地笑了笑。

原来酒精确实可以扭曲人的思维和情感。

比如此刻,区可然就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迷人,不光是外表天衣无缝,还有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王子般的高贵气质,让人只消看上一眼,便深深沦陷、欲罢不能。

甚至让区可然短暂地忘记——这位王子一旦脱了衣服,就如冲破封印的魑魅,会失控,会吃人,会淫狂。

烧烤局又持续了个把小时,区可然已经有七八分醉了,说话都有点嘴瓢。手机响了好几遍他才接通。原以为是彭一年打来催他少喝酒、早回家的,谁知电话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可然……”

那人一开腔,区可然脸上的笑意就退了下去,好心情一扫而空,心也随之沉到谷底。

他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跟朋友们说了声“我接个电话”,然后踉踉跄跄地走到马路对面,半坐在一辆轿车的车顶盖上借力。

“什么事?”区可然冷冷问。

“可然啊……你帮帮妈妈,救救你妹妹。”电话那头的女人说,鼻音很重,声音嘶哑,像是已经哭过很久。

“怎么帮?”区可然的脑子清醒了一大半,只是酒劲儿还没退,腿软头晕得厉害。

“医生说,咱们这个小地方的医院已经无计可施了,需要转院,转到大医院去治疗……”

就知道准没什么好事,区可然冷笑了一声,若非为了那个病秧子妹妹,他那个名义上的妈,可以一辈子不给他打电话。

“转到哪儿?省里?还是我这里?”区可然依旧平静。

“妈也不知道……医生只说建议转院,大医院才有治疗条件,否则你妹妹只能被动地等死……”女人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可然……就当做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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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求你一次,救救你妹妹吧……一定要救救她啊……”

“知道了,我尽力。”

电话那头的女人好像还在说着什么,但区可然已经挂断了电话。

好像体内的酒精突然发了酵,区可然觉得很累,很累……

于是垂下了头,茫然地顶着自己的脚尖发呆。又过了一会儿,视野里出现了另一对蹬着皮鞋的脚尖。

区可然蓦地抬头,刚好撞上季明关切的视线。他愣了愣,猛然意识到自己屁股下垫着的好像是季明的车。

他站直了身子,眼神瞟了瞟反光的车顶盖,庆幸自己没在季明的豪车上留个臀印。

“有心事?”季明问。

路灯映照下,区可然的眼睛像对剔透的黑水晶,晃了晃,被垂下来的眼睫毛挡住了光彩。

他说:“没有。”然后迈开步子打算走回自己的座位,被季明一把箍住了胳膊。

“你的眼睛最不会骗人,”季明说,“有困难可以跟我说。”

区可然看见季明身后三个刻意俯首低眉的随行,挣了挣,没能挣脱季明的手。酒劲上头,区可然登时觉得脸颊烧得厉害,他窘迫地说:“季总,大庭广众的,拉拉扯扯多难看。”

季明只是固执地盯着区可然的眼睛,好似非要得到对方一个合理解释,才会松开他铁钳一般的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然哥!”

众人循声望去,是姗姗来迟的彭一年。

彭一年远远便看见了二人拉扯的画面,新仇旧恨一并翻涌,差点冲上去干架,费了很大的定力才维持住了表面的冷静。但是站在季明对面时,眼神里的愤恨依然没能掩饰得住,一张嘴便夹枪带棒。

“想不到尊贵的季总,也会出现在脏乱差的路边摊?”

季明的目光移向彭一年,眼中的柔和瞬间褪去,面色阴沉得可怕。刚才他特地留意过了,同区可然一起吃饭的人里面没有彭一年,他甚至还因此生出几分窃喜。

想不到这个彭一年还是来了,像个狗皮膏药。

三人就这么僵持着,夹在中间的区可然度秒如年,恨不能原地消失,让这俩妖魔鬼怪自相残杀去好了!

最后还是资深秘书冒着“炒鱿鱼”的风险,上前一步对着季明的耳朵说:“季总,季董事长还等您回去汇报。”

季明斟酌片刻,深知僵持下去毫无意义,于是缓缓松开手指,一言不发地钻进了轿车。

区可然一连跑了五天的医院,几乎把s市所有的心内科跑了个遍,都没有找到空余的icu病房。他还找了所有可能帮得上忙的熟人,托关系问来问去,依然得到同样的结果。

他妹妹是重症,能接收的医院本就不多,更何况必须入住重症监护室,所有医院都表示爱莫能助。

深夜,区可然独自驱车回到小区,将车泊入固定车位,疲惫地把头磕在方向盘上。

区可然尽力了……可这样的结果,他无法向母亲交代。

妈妈不会相信他这个做儿子的已经竭尽全力,她会哭,会闹,会苛责他没有良心。

区可然就这么用头抵着方向盘,把自己锁在车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短暂地隔绝烦恼,换来片刻安宁。

叩、叩、叩。

车窗响了三下。

区可然抬起头,看见了玻璃窗外季明的脸。他有点迷糊,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自己压疼了的额头,降下车窗——真的是季明。

“季总,您怎么知道我住……”区可然想了想,也许对方并不是来找自己的,改口道:“您在这里办事吗?”

“等你。”季明说。

区可然的表情呆滞了三秒,然后才从呆滞变为惊讶,大大的惊讶。

不是“找你”,而是“等你”……他想,季明想要调查一个人的住所应该不难,但是居然会为一个人等在小区楼下,这……这太匪夷所思了。

季明伸出右手,似乎是想要碰一碰区可然额头上的红印,被区可然警觉地避开了。

季明不以为意地收回手,插进西裤口袋,笑着说:“不请我上楼坐坐?”

区可然想了想,立刻在心里否决了这个提议——把季明带回家?那无疑是引狼入室,万一再碰上彭一年,那可就真是“过年了”!

区可然推开车门,立于车边说:“这么晚了,季总有什么吩咐电话里说不就行了吗?何必专程跑一趟。”

季明低头盯着区可然,眼神直勾勾的,丝毫不加掩饰。

“想你了,想见你。”

区可然不自觉地退了半步,身子撞在车门上:“季总,这儿可都是摄像头……”

言下之意,你可不要乱来。

季明笑道:“我家然然真是容易害羞。”

区可然的脸白了又红,低声道:“谁是你家……季总请自重。”

“不许上楼,上车聊两句总行吧?”季明换上正经的语调,开门坐进后排车座,“有正事,十分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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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正事。”

区可然犹豫片刻,坐进前排驾驶座。

车门一关,区可然就开始默默质疑自己决定的正确性。

车厢内很暗,很闭塞。尽管两人分坐前后,但季明身上熟悉的香味还是肆无忌惮地往区可然鼻腔里钻,熏得他心神不定、燥热不安。

区可然重新发动车子,打开空调。冷风吹在脸上,燥热之感才稍稍退却。

“季总,现在可以交代正事了吗?”

季明漫不经心地环顾了一下车厢环境,又屈伸了一下双腿,没有立即回答对方的问题。

区可然早料到季明不会那么爽快,定要作点妖才肯罢休,于是讽道:“季总,您别看了,肯定比不上您的豪车宽敞,您就纡尊坐一下,开门见山、长话短说吧。”

季明又磨蹭了半晌,才缓缓把目光落在前排区可然的后脑勺上,“我连个正脸都瞧不着,怎么谈正事?”

区可然忍了忍脾气,拧着上半身,把脸朝向季明:“这样行了吧?”

季明缓缓靠在椅背上:“太远了,说话累。”

区可然本就心情极差,自然也就比平时更缺乏耐心,直接挑明:“季总,您能不能不找我茬儿?”

季明却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我开了一天会,又在这儿等了你三个小时,现在渴得嗓子冒烟。然然,车上有水吗?我要喝水。”

区可然听见“三个小时”,原本的火气无端地降了一些,皱眉怒视了片刻,还是乖乖开门下车,撅着屁股从后备箱里翻找没开动的矿泉水。

季明也跟着下了车,站在对方身后,肆无忌惮地观赏那薄韧的后腰和挺翘的屁股。

区可然没察觉到身后有人,猛地转身,刚好撞入季明的怀里:“季明,松手!”

季明狡黠一笑,说着“我要喝水,口水也行”,便低头吻了上去。

这可是自家小区,万一撞上熟人怎么办?区可然吓得灵魂出窍,挣脱不开季明的搂抱,只好连连后退——结果,就稀里糊涂地被季明推进车里,倒在了后排车座上。

季明吻得凶,区可然挣扎得更凶。他已经够累够烦了,真的再也分不精力来与对方周旋。

季明探出舌头去撬那紧闭的齿关,区可然一怒之下张嘴便咬。

“嘶……”季明吃痛,松开了嘴。

“你好凶啊然然。”他捂着嘴,语气轻佻,挂上绝对不应该出现在霸总脸上的委屈表情。

区可然右手有伤,使不上劲,只能用左手护在身前,摆出一副誓死不从的架势。

季明无奈地从区可然身上起来,安安分分地坐在门边,并伸手关了车门。区可然趁机挤到另一扇门边,与季明尽可能地拉开距离。

季明换上了沉稳的语调:“转院的事,我已经办妥了。”

区可然有点跟不上季明如此跳脱的思维节奏,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病秧子妹妹转院的事。

“什、什么时候?”

“今天。”季明偏头看向区可然,“下午已经把你妹妹接到s大附属医院了,那里有全国最好的心内科。”

区可然表情一片空白,讷讷地张着嘴。

“为什么?”他问。

“什么为什么?”季明疑惑反问。

“你为什么要帮我?”

虽然烧烤局那晚喝了很多酒,但区可然还记得自己没有把家事告诉季明,那季明要先调查清楚,才能出手相助。为什么要费这么多心神去做一件看起来没什么回报的事情?

有那么一瞬,区可然想到了一个堪称荒谬的答案,因而认真地看向季明,等待他的回答。

季明笑了笑,说:“谈不上帮忙,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而已。”

区可然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因为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果然很荒谬;另一方面,因为他奔走了五天而无果的事情,季明用五分钟就办妥了。虽然对季明来说是举手之劳,但对区可然一家来说,却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于情于理,他应该说句感谢的。但区可然蜷了蜷手指,没能说出“谢谢”二字,而是说了更切合实际的——

“你要我做什么?”

至少在区可然心里是这么认为的,季明不需要无关痛痒的感谢,他只需要一物一偿的利益。

区可然隐约觉得季明的表情变幻了一下,但没等他探究清楚,季明已经挂上了一贯的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季明左手搭载大腿上,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的袖扣,然后清晰缓慢地说:

“我、要、你。”

明知道会得到类似的回答,但区可然在听见那三个赤裸直白的字眼时,心尖还是不受控地颤了颤。

他收紧拳头,指尖掐在掌心,说:“我需要先跟家里通个电话。”

季明摊开双手,做了个“请自便”的手势。

“可然啊……”那个女人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了出来,不再是那副哭哭啼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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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强调,“妈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娟娟已经在新病房安顿好了……下午有个姓张的小伙子,说是你委托他来帮忙的,那个小伙子真不错呀,忙活了一下午……他是你公司的吗?是你下属吗?……你今后可得在工作上多关照一下他……”

几乎都是那个女人在说话,区可然只是简短地应答了几句,但已经能够还原出事情大概——毫无疑问,姓张的小伙子是季明的人,按照季明的授意,冒充了区可然的同事或朋友,帮妹妹办妥了转院手续。

挂断电话,区可然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而另一块更沉的石头却压了上来,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放心了?”季明问。

区可然沉默地垂着头,半晌才抱着一丝幻想,用希冀的口吻说:“季总,我们能不能换个交换条件?”

“不行。”回答干脆利落、斩钉截铁:“我要你,今晚。”

区可然蓦地抬头,愤怒地瞪着季明:“如果我不答应呢?”

季明无所谓地笑了笑:“唔……把你妹妹送回去?不过据我了解,你老家的医疗资源比s市还紧缺,退出icu容易,想再进可就难于登天。”

区可然眼中的愤怒渐渐转为惊恐——原来这才是季明的真实目的!

他哪里会无缘无故地救助一个陌生女孩,他分明就是为了更好地拿捏强迫、把区可然彻底变成他的掌中玩物,任意摆布,任意践踏!

区可然被惊恐与无助吞噬,整个人抖成一片风中枯叶。

他斗不过季明的,他永远猜不到季明的后招,永远不是季明的对手。

“然然……”

季明亲昵地叫了一句,像条危险的蟒,揽住区可然的腰,“看把你怕的,我逗你的,怎么还当真了。我不会伤害你家人,更不舍得伤害你。

“让我疼疼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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