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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依瑶咋舌:篑木可不是什么好的木料,尤其是做棺材来说,完全可以说是下下之选。按照之前她生活过的修真界的规则来看,即便被抛尸在乱葬岗,也比被这篑木包裹着入土要强上许多。

村长怎么会定下这样的棺木料子……?

那中年妇女又想起什么似的,招呼沈依瑶一行四人:“几位仙长不如先随小女子去看个热闹?前几日,我们福祉村出了人命,今天可是要当众处决那凶手呢!天道昭昭,只要处决了那凶手,村里正中央的那口古井一定会重新出水的!”

村中央的那口古井——正是沈依瑶他们要取水的那口井。

现在,这井枯了?

这下,他们即便不想凑热闹,也一定要去看看了。

沈依瑶他们跟上那中年妇女,往村子中央走去。

村中央,已经摆好了木质的十字架子,架子上,以粗糙的麻绳捆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那女人披头散发,沈依瑶看不清她的面容,却能瞧见那枯草一般的黑白相间的头发都遮不住的累累伤痕。

她的脸上和身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已经溃烂发脓,有的则还冒着新鲜的血。

她脚下木台子上,更是放了一堆稻草。

中年妇女招呼着手下四人上前,将篑木棺材往地上一放。

尘土飞扬之际,那女人终于抬起脸。

她声音又干又哑,像是很久都没有喝过水,粗糙的像是被砂石打磨过一般:“这是给我的啊。”

听着,竟像是认了命。

无悲无喜,无怒无怨。

作者有话说:

瑶瑶:没有女主,没有干劲儿啊!

真原女主季栀:……?!!你康康我??

第18章

在这堪称简陋的刑台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村民。

沈依瑶等一行四人在其中显得鹤立鸡群,四人过分出挑的容貌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没多久,他们周围挤满了人。

诚如白蔹真人所言,这福祉村的人对容貌好的人有一种天然的好感,尤其见他们姿容绝代,周身更是仙气渺渺,攀谈之中还多了些讨好的意味。

不待几人发问,便七嘴八舌地讲起这个被押上刑台的女人的故事来。

这个女人姓韩,并不是福祉村本地的居民,而是在前几日路过此地,暂居几日,大家都管她叫韩大婶。

这韩大婶看似是个普通的上了年纪的妇人,但谁曾想,却蛇蝎心肠,没几日,便寻了机会,进了村长家打短工,接近村长家入赘的女婿,并且杀了他。

其他三人听了这故事,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反倒是沈依瑶发觉异常,奇道:“这韩大婶不年轻,看着也不健壮,怎么能杀了成年男人?”

“兴许是用了什么邪法呢?”旁边另一村民道,“要知道,福村长家的女婿就死在村长家,据说,韩大婶就拿着刀蹲坐在地上,当场啊,人赃并获。而且,你们猜怎么着?”

沈依瑶十分配合:“怎么?”

“自从抓了这韩大婶,我们福祉村村中央那口庇佑本地村民的古井,可就断了水了!大家都在传,说是这韩大婶草菅人命,毒妇一名,天道都看不过去,便断了那神井的井水!所以今日村长召集大家前来,正准备用火烧死这毒妇,把她的尸骸装进篑木棺里,封死,埋入极凶之地,这样才能平息天怒,让我们福祉村的井不再干涸……”

这并不是什么精彩的故事,大概只是因为牵扯了福祉村的古井,以及凶犯马上就要被处以极刑,才会让人群之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亢奋的味道。

沈依瑶假装全神贯注地倾听,实际上,一股灵力犹如游走之龙,早就悄无声息地钻入地面,探查这一片古井周围的情况。

很遗憾,没有什么“天怒”,只有人祸——或者,应该说是魔祸。

断了水的古井周围,地下水十分丰饶,只是,有一道极为强悍的魔气阻挠了水源入井,才造成井水干涸的现象。

而那被绑起来的韩大婶,显然没有这个实力。

沈依瑶抿唇思考,一言不发。

她陷入沉思时,飞扬的眉微微向下弯,杏眼半阖,周身骄纵跋扈的气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那运筹帷幄的风度。

与平日大相径庭。

季淮铮靠她最近,甚至能看到她因为专注思考,仿佛像落在花蕊上停歇一般沉寂不动的长睫。

不自觉地,季淮铮侧了侧身,几乎将沈依瑶半笼在自己的怀里,把她与其他人隔绝。

季淮玷冷笑,黑眸之中幽光闪过。

他忽然开口:“要点火了。”

一句话,顿时将深思状态的沈依瑶拉回当下。

她仰着头,为了看清楚,还略微垫着脚,伸长脖颈,像是一只引颈长鸣的仙鹤。

但仙鹤并不知晓,暗处,猎人正盯着她,也许,下一刻就会发起猛攻。

沈依瑶的注意力已经全然被面前的景象吸引:

白须飘飘的村长举着火把,振臂高呼:“苍天有眼,这毒妇害人不浅,今日我福祉村当烧了这毒妇以平天怒!”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起了头。

“平天怒”的声浪一阵又一阵,就像是以前沈依瑶见过那些为了偶像应援而丧失了理智的粉丝一样,狂热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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