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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挠了挠头,“等下录完,咱俩去最后一排?就是有点挤。”

“行吧。”钟寻说。

潘源实在憋得无聊,忍不住勾着他肩膀跟他说话。

礼堂吵闹,所以凑得很近,都贴耳朵了。

钟寻觉得自己最近认识太多同性恋了,被gay到神志不清。

跟男生搂一下好像也没什么,但他一瞬间莫名别扭到想把潘源湿黏黏的胳膊抡飞。

钟寻拧开镜头盖,调焦,他抬起手扎了下乱糟糟的半长头发,抿着唇,侧脸漂亮又冷淡,潘源突然闭了嘴。

彩排进行了两个多小时还没结束,钟寻锤锤腿,手往旁边一探,想碰楚听冬的肩膀,“同桌,给我拿瓶水。”

但是他凭直觉去碰,没碰到肩头,指尖凉凉地蹭到楚听冬颈侧,他挺手欠地戳了戳。

楚听冬蹙起眉,指骨用力,攥住他手腕,往他掌心里塞了一瓶水。

钟寻本来拧开想喝,又一想潘源也没水,他还指望潘源教他花滑,就假装客气,“潘哥,你渴不渴?”

“谢了啊。”谁能想到潘源根本不跟他客气。

钟寻只好傻眼。

他又扭头找楚听冬,但楚听冬眉骨冷冰冰地压着,怎么叫都没再应声。

眼看就要到最后一轮彩排,钟寻浑身都疼,蔫头耷脑地一屁股往楚听冬椅子扶手上一坐,他才反应过来,楚听冬今天对他未免太冷淡了吧?

他怎么惹到这事儿逼了?

台上演员落幕,整个礼堂骤然陷入短暂的黑暗。

钟寻欠兮兮地又想去戳楚听冬的脖颈,戳到之后才发现触感不太对,不是刚才冰凉,微微汗湿的皮肤,怎么这么软乎?

等到灯光稍微亮起,他低下头,才发现哪还有那个喜怒无常的gay的影子,他戳到的是宋一锦的脸。

“你他妈,”钟寻簌然睁圆了眼睛,跟宋一锦大眼瞪小眼,“耍流氓啊?你什么时候坐在这儿的?”

他连忙往后扭头,探着脑袋到处找,才发现楚听冬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去了最后一排。

跟他这边是对角线,隔开了整个礼堂。

“我来晚了,学霸说把座位让给我,”宋一锦猛男羞涩,捧住心口委屈说,“而且明明是你先摸的我,你个臭流氓说谁耍流氓呢?!”

钟寻:“……”打扰了。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恒星

“落入滚烫明亮的恒星。”

钟寻后知后觉地发现,楚听冬是真的完全不理他了,要是换成现在,楚听冬肯定不会被拒绝了还在游戏里不停地邀请他。

说不定一开始就不会管。

他一头雾水,晚上放学时,他去徐春鸿办公室送录像带,恰好楚听冬也被叫去,他就在门口等着,想跟他一起下楼。

谁能想到楚听冬出来后,瞥了他一眼,竟然没有一点要等他的意思。

“我怎么惹你不高兴了?”钟寻疑惑,他此刻又没了眼力劲儿,跟上去刨根问底,“你能不能别老把话憋在心里,我怎么你知道在想什么?”

说完,他不等楚听冬开口,自顾自地憋屈。

“之前还陪我吃饭,睡我的卧室,替我擦药,在我跟前脱衣服,非要带我打游戏,谁他妈给你当小狗啊,浪不死你,”钟寻攥住他手腕,越说越连自己都要信了,像个受气包,嘴唇抿得通红可怜,跟他小声囔囔,“勾引我勾引得那么起劲儿,现在又翻脸不认人?”

他一股脑地瞎诌,窦娥都没他冤。

“呃……”楚听冬指尖拨弄着一个打火机,喉结攒动,差点被气笑。

心想还要不要脸了,到底谁先勾引谁?

这次连耍赖都不好使。

钟寻眼睁睁看着楚听冬转身下楼,高三已经下了晚自习,整栋楼漆黑一片没剩几个人。

他傻不愣登地站在原地,像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就被丢掉的小狗。

——

钟寻顾不上琢磨太多,楚听冬不理他,索性他也就不怎么去学校了,反正他这学期已经在学校待了一个多月,够应付徐春鸿。

“我靠,你认真的?”潘源凌晨六点多来冰场替他爸开门,没想到钟寻已经在等他。

但是低头一瞧钟寻递给他的那段视频,脸色极其为难,“这连我都滑不了,就算都给你把跳跃全都简化,你也不可能一个月就练下来。”

他对这一年的世青赛印象深刻,是国内男单数十年来的顶峰。

夺冠的这个节目,《海上的阿芙洛狄忒(1)》,无论从情绪张力,还是技术动作,都堪称教科书级别,他从没见过那么干净利落的4a,就算如流星般簌然坠落,部分国内外媒体唇枪舌战、争吵奚落,在所有花滑选手心中。

尤其是国内男单,这短短的几分钟充满了冷峻、深刻的英雄主义,不管经过多少年都会为之震撼落泪。

与之相应,根本不是他能达到的难度。

“不需要一模一样,”钟寻不肯松口,“只要熟悉的人能一眼看出来就行。”

潘源揪揪头发,语气挣扎,“算了,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先试试再说。”

钟寻只有后外点冰跳还勉强过得去,刃跳一塌糊涂。

潘源尝试教他萨霍夫跳,是基础刃跳的一种,但钟寻左脚不灵活,每次内刃起跳都顾头不顾腚,摔得人心肝一颤,胳膊肘都是淤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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