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事,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杨延他究竟还讲了多少?”长欢有些惊讶。
安错道,“他和我下棋打赌,输一次,讲一件。”
长欢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他那水平...岂不是把我的老底全输给你了。”
安错放下了碗筷,道,“我很羡慕杨延,他有那么多关于你的回忆,那么多故事可以讲。”
长欢握住了桌上安错手,道,“阿错,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在制造将来属于我们的回忆...”顿了顿又笑道,“到那时,你若同杨延说了,他就不是羡慕你那么简单了,怕是要嫉妒上了。”
安错好奇的问道,“你平日里说起杨延的次数最多,那你二舅呢?”
长欢皱皱眉,抿了抿嘴,道,“二舅虽然平日温文尔雅,也挺好的,可是偶尔管我管的也严,老是说这个不许做,那里不许去...杨延就不一样了,从小到大,他带我一起吃喝玩乐,从不对我发脾气。这么想来,他虽偶尔拿个架子,不过平日里就像个...大玩伴...有很多事,我不敢同二舅他们说,可是对杨延便都能讲...二舅嘛,还是做长辈的时候居多,当然,这个严厉如果同母亲比起来,那算得上温和了。”
安错喜欢听长欢将林家人的事,就像是自己欠缺的东西,从她身上仿佛都能得到了圆满一般。
“所以这次在谢家,你对谢白棠,动了真情?”安错忍不住问出了口。谢白棠如何对长欢的,她自侯府时便已见过。且在围场时,她明明嘱托长欢先走,可是她却不仅留了下来,还动了手。想护住的人,除了谢白棠,还能有谁。
长欢急急摆手,解释道,“阿错,你别误会...对夫人,我只是觉得这些时日,她对我照顾太多,有的只是感激,只是孺慕之思,无关其他...”
安错看着这般慌乱紧张的眼前人,温柔的笑了,原来她以为自己想的是这个。
待住了笑,安错又道,“我听她叫你...暖暖...”安错不得不承认,当时听到这名字的时候,心也是猛地一揪。
长欢快速的眨了眨眼,不敢再直视安错,只是看向桌上的菜肴道,“她平日里叫我小暖,偶尔也叫一两句暖暖,只是凑巧罢了...”
长欢赶忙岔开话题,好奇的问道,“对了...今日的那个楼小楼,他后来如何了?你是不是和他很熟?”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杀手营的时候,有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吗...就是他。”安错看着长欢,补充道,“我和他,只是相识。”
长欢不解,又问道,“那他说师父...是和你同一个师父吗?”
安错点了点头,道,“是我提过的,二楼主荆九歌...从杀手营活着出来的人,进了杀手堂,都要拜师。那时候荆九歌选了我和楼小楼。”
长欢道,“你师父,对你不好吗?”
安错手中的碗筷一下子僵在了那里。良久,才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幸能遇到杨延这样的人......”“安错说着顿了顿,心情有些低落,道,“今日,我不想说她了。”
长欢将那神情看在眼中,心中早已升起阵阵心疼,为转移阿错的注意力,假意打了个哈欠,道,“那个...老话说的真对,这一吃饱,果然容易犯困。”
安错道,“若是困了,便去塌上睡会吧。”说完便去叫了打杂的丫鬟来将碗筷收拾了干净。
长欢却坚持道,“我想等杨延的药好了,看着你亲自吃下。”
安错拗不过,只好由了她去。安错甚至觉得,这样的执拗有时候也蛮可爱。
长欢一手托腮,原本是借口想睡,谁知一安静下来,倒真的有些乏了,连着打了几个瞌睡,终究没忍住,还是睡了过去。
午后过半,阳光透过门窗半透的窗纸,照在东厢房的桌旁,屋内一派温热安静,桌上的热茶早已放的有些微凉。
是尔当杨延兴高采烈的端着一个鸽子蛋大小的黑色药丸,刚推门而入时,见到的便是长欢趴在桌上睡着了,身上披着一件大氅,而安错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轻擦着剑,目光却丝毫未在剑上。
安错刚示意杨延小声些,长欢便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问道,“舅父?”瞧着杨延差些认不出来,说着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笑睡意倒是全无了。
杨延有些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笑什么?”
安措本没觉得好笑,只是见长欢笑成这般,便瞬间觉得有些好笑了。
就像很多事情,我们原本觉得没什么稀奇或许并不会做,只是在意的人喜欢,身边的人做了,后来便不知不觉爱上了这些东西,或也跟着习惯性的做了某些事情。
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影响。源于,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在乎和喜爱。
正如,安错从未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她竟也这么爱笑了。而这感触,杨延更深。
长欢指着杨延的脸笑道,“大花猫”
杨延不以为意,擦了一把脸后看了看手上粘染的药炉黑灰,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将手中托盘放到桌上,朝安错推了推,道,“大功告成......独家特质百日红药丸,世间只此一粒,快尝尝”
这话说的,就像是刚完成一道绝味佳肴的厨子一般,跃跃欲试的想知道品尝者的反馈。
长欢看了看那药丸的个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生疑虑道,“这个个头,好似大了些吧?!那个药效,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