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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杨从昨晚就觉得肚子疼,但还没到日子,他以为是孩子寻常胎动,就没在意。
等到了六月十六这天,一觉醒来,穿衣服时才发现一晚上时间孩子竟然入盆了。过了一上午,肚子竟是疼得越来越厉害,安杨就知道这是要生了,就叫褚义去请礼叔。
礼叔和孝叔都来了,礼叔来了以后就开始帮他检查,一检查才知道,疼了这许久产口竟然未开,再摸摸他的肚子,发现胎儿虽然入了盆,但宫缩无力,临产的浑圆肚腹依旧柔软。
赶紧出去跟孝叔说了这事儿,让他进来把脉,把完脉孝叔就给安杨开了催产药,家里也没有别人了,就让满满帮着熬药,孝叔则行针刺激宫缩。
扎完针之后孝叔就出去了,而安杨的肚子很快就变硬了,宫缩强度上了一个新台阶,“呃啊——!”
他吃痛叫出声来。此时礼叔再次检查产口发现还是没开多少,就不再让他躺着,而是让褚义扶着他起来在屋子里走。
走了没几圈,安杨就走不动了,腿软的根本站不起来。“怎么这么快就走不了了?”礼叔有些吃惊。
“他这几天守制,根本没吃什么东西,每天就喝几口粥,哪能有力气啊!”褚义解释道。
“这可不行,没力气哪能生下孩子来!你扶着他继续走,我去堂屋给他弄点吃的。”礼叔着急道。
“不行…还在…嗯…呃…守制…”安杨拉住他。“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啊!这样,我给你煮碗参汤,没有油星,总可以吧!”礼叔无奈。
安杨听了这话才放开礼叔。礼叔出去之后,褚义扶着他继续在屋里转圈,“嗯…义哥…”安杨张嘴喊人。
“怎么了杨儿?”褚义低头吻了吻怀里人的发顶。“你说这孩子…呃…在肚子里…就折腾人…哈…也不知道能不能…唔…”
没等他说完,褚义就捂住他的嘴,也堵住他想说的话,“不许乱想,小儿乖得很,很快就会出世了,到时候咱们好好疼他。”
安杨虚弱的笑笑:“好…”可没一会儿就变了脸色,“啊…相公…羊水…”褚义一低头,羊水正顺着大腿流下来。
他赶紧将人抱到床上,就去找礼叔了。按照以往的经验,羊水破了孩子就快出生了,安杨就顺着宫缩使劲,可这次虽然羊水早破,但产口还没开全,结果等礼叔进来的时候,安杨身下的产口已经有些撕裂了。
礼叔赶紧制止他,“快停下,别用力了,产口还没开全,要是孩子下来生不出,会憋死的!”
听到这话,安杨赶紧卸了力,“啊…礼叔…我忍不住…哈…哼…孩儿…”
“没事儿啊,再忍忍,一会儿就成,正好参汤好了,让阿义喂给你,补补体力!”说着就去将参汤端了进来。
喝完参汤安杨才觉得自己终于有了点力气了,此时礼叔再次帮他检查,“产口已经开全了,等下可以顺着宫缩用力了!”
安杨听了点点头,宫缩再起就往下用力,可是却不见孩子往下走。礼叔皱着眉,这是产力不够,宫缩疲软,就把熬好的催产药喂了下去。
催产药的药效很快就发作了,安杨觉得腹中似乎有无数双手在搅着,让他不住挺身用力想摆脱这种痛苦。
在这个过程中礼叔已经能看见胎发在产口,就要出来了。于是赶紧鼓励他,“已经能看见孩子的头发了,马上就能出来了!”
安杨继续挺身用力,可孩子就是不出来。
这段时间的疲累和落红终于在这时候显现出来,安杨产力不济!
看到这个情况礼叔赶紧把孝叔叫了进来,以银针刺穴,刺激体能,又给他喂了两粒补充体能的药丸。等扎完针礼叔就帮着安杨按揉腹部,往外推着孩子。
“阿杨,用长力!”“呃啊——!唔嗯——!”在安杨连番推挤下,孩子终于成功露顶了。
礼叔看见孩子拔露才算松了口气,“阿杨,孩子露头了,咱们再使使劲,争取尽快把孩子生下来!”
安杨虚弱的点点头,又向下用力,可是孩子却丝毫不见出来。
没办法,礼叔只好让他站起来生产,先在房梁上悬一根红绸,之后让褚义在他身后扶住他,让安杨借力。顺着自然的重力,安杨的孕肚又往下坠了点,已经快到腿根了,孩子也下来一点,露出的部分越来越多。
安杨也知道孩子憋久了不好,近乎自虐的挺腹用力,孩子的头终于被娩出来了。看着安杨颤抖的双腿,礼叔就叫褚义把他抱住,改为跪在炕上。
礼叔在他用力的时候帮他往下推着肚子,礼叔嘱咐他:“顺着我推肚子的时机用力!”说着使劲往下推挤安杨鼓胀的下腹,“用力,推!”“啊——啊——!”在安杨高昂的尖叫声中,孩子终于被娩出来了。
刚生下孩子,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安杨就昏了过去,身下不断淌出血来。
“礼叔,杨儿…”褚义赶紧叫人。
礼叔帮安杨检查了一下,“没事儿,可能是伤着了。快来看看,是个小闺女!”说着就把洗干净的婴儿放进褚义怀里,自己
', ' ')('转身去帮安杨处理产后问题去了。
小闺女?褚义就这么看着襁褓里的婴孩儿,这么小,这么软,这就是自己的女儿?自己有女儿了?
褚义就像第一次当爹一样抱着女儿傻傻的笑着。几个孩子在门外眼巴巴的望着,想要看新出生的小妹妹。
在礼叔帮安杨按揉腹部好让他娩出胎盘的时候醒了过来,“嗯…孩儿…”礼叔见他醒了就对他说:“孩子好好的,更难得的是,是个小闺女呢!”
“女儿?真的?”安杨有些激动,毕竟男男结合生下女儿的可能极低,安杨不敢相信这幸运落在自己头上。
“义哥,把孩儿…抱给我…看看…”安杨有些着急。
“你可别乱动了,身下还有伤得好好养着的。”礼叔赶紧扶住他。
褚义这时候也把孩子抱过来给他喂奶,小心翼翼的托着女儿,放到胸前,看到她吃第一口奶,安杨觉得生产吃得苦真的不算什么。
至此阿杨过上了养伤育儿的日子,每天吃吃睡睡,哄哄孩子,自从女儿出生,姥姥姥爷去世的悲伤也被冲淡了一些。
几个孩子对妹妹好奇极了,就连最稳重的满满都在读书的闲暇过来抱过好几次。看着他一个大孩子抱着小孩子,这情景让安杨心头一暖。
女儿洗三过后,安杨就催着褚义给孩子起名,褚义左思右想,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好,最后,安杨威胁他,必须在孩子满月之前想个名字,不然就剥夺他给孩子起大名和小名的权利。
褚义这才下定决心,给闺女起名田田,希望女儿以后生活富足,也希望女儿知道太姥姥和太姥爷。
在守制期间,他们不好出门,每月都是郝掌柜上门来交账,有时候褚义也会交代他一些事情。
在此期间,郝掌柜说店里的厨子只会做些家常菜,褚记食肆的私房菜他不会,锦食居的赵掌柜就托郝掌柜问能不能将菜谱卖给锦食居。
褚义跟爹爹他们商量过后就将几道私房菜的菜谱卖给了锦食居,锦食居给的价格很公道,褚家和姜家都收获了一大笔银钱。
但是他们并没有将菜谱全卖出去,毕竟以后褚记食肆还要继续开,总不能什么都不留。
今年皇城终于修好,阳京城也修得差不多了,朝廷已经定下日子,准备中秋之后举朝迁都。
郝掌柜就建议褚义趁着这个时候地价房价都不贵,而且本就在京郊,离得也不远,满满又要科举,最好在京师买套房子,以备不时之需。褚义觉得有道理,家里也还有些闲钱,就把这件事交给郝掌柜去办了。
没多久郝掌柜就来复命了,一共花了八百两,其中六百五十两在内城买了一个两进的院子,一百五十两在外城买了一间铺面。
因为褚家暂时都顾不到,所以都已经租出去了。这次郝掌柜来将租约、租金、房契、地契都带回来了。
褚义就收起来了,他现在是有女万事足,每天看着女儿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可爱,心就软得不行。
几个儿子对妹妹这种生物也很喜欢,每天都要过来逗一逗她,逗着逗着几个人就相互之间争起来了。安杨看着他们父子几个都觉得好笑。
等守制五个月之后,满满就回沈先生那儿读书了,安安则跟着郝掌柜学做生意,郝掌柜觉得这孩子有做生意的头脑,他一辈子没成家,褚义找他的时候就说好了以后在褚家养老,所以也愿意教他。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在田田抓周过后,褚家守制时间也过了,除去孝服,做过祭祀,正式出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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