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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胞胎满月之后,已经到了春耕时节,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安杨现在一身轻松的干着农活,田老爹,田老太毕竟年岁大了,大多数时间是干些轻省的活还有照顾孩子们。这天晚上,褚义接满满放学回来之后,一直心事重重的。
自从田清与姜达结契之后,正房西屋就空闲下来了,现在是满满带着安安和早早在那儿睡,柏柏和松松还小,白日里姥姥姥爷帮着带,晚上还是跟着褚义夫夫俩。
孩子已经睡熟了,才有机会说些话,“怎么了?咋心事重重的?”安杨不解,毕竟近来似乎没什么烦心事。
褚义叹口气:“哎!今天去接满满,学堂的先生说满满功课很好,如果一直读下去的话,说不定能博得功名。”
“这不是好事儿吗?为什么要皱眉呢?”安杨一听更疑惑了。
“是啊,当然是好事,如若先生说的是真的,那咱家也能出一个读书人,我就跟先生打听了一下科举的事,从童生试开始,还要经过院试、乡试、会试、殿试,才能成为天子门生,即便咱们要求不那么高,可一年年读上去,各路花销都不会少,这还是顺利的情况,要是落第,还得再考,那需要的钱就更多了。再有,满满去读书了,难道安安、早早甚至柏柏和松松都只能眼看着?几个孩子年岁相差又不大,这样算下来,咱家这点钱是怎么都不够的。”褚义算了一笔账。
这笔账算下来,安杨也沉默了,的确是好事,可这好事需要的银钱太多了!不过不多时安杨就振作起来。
“需要钱咱就去赚,为了孩子,苦点累点都没什么,总不能好好一颗读书的苗子,毁在没钱上边,咱没门路,可以问问家里长辈,趁着年轻,给孩子们攒份家业!”听着安杨的豪言壮语,褚义也点点头。
安杨对这件事上了心,趁着春耕结束,就跟长辈商量,家里人一听也都各自沉思,最后田老太说:“我记得你爹爹在家的时候倒是鼓捣过一些小吃,这样咱们哪天试试,看看能不能往外卖。”田老爹也点点头,“你爹爹做菜很不错的,而且也喜欢鼓捣些新东西,很是出人意料。”
大家转头去看田清,田清正抱着念念玩,闻言抬头,“那找个时间我做一点,你们就看看行不行,不过也不知道这里的人吃不吃得惯。”
姜达在旁边也说,“阿清做的那么好吃,要是拿去卖,肯定能挣钱。”他是本地人,他能吃得惯应该没事吧!
四月一天,田清做了一桌子好吃的,有糕点,有小吃,还有各式炒菜,家里大人小孩儿都吃的肚子滚圆,大家都确定,这些东西人们肯定会喜欢吃。
“咱们家在镇上买了个铺子,上下两层,下层开店,上层还可以住人,今年租约五月份到期,到期之后咱们就不往外租了,就卖这些吃食,肯定能赚钱!”安杨兴奋的说。
褚义倒是没他这么乐观,“开店的事咱们得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眼下还是把农活做好,咱说到底就是种地的,其他都是外道。”田老爹赞同的点点头。
“我看镇上食肆不少,但糕点店却没几家,我们可以选几样少做一些,先拿到拿到集市上去试着卖卖,我尝着那个什么豌豆黄就挺好吃的,而且咱这儿以前也没有。”姜达到底在城里生活了不少年,提出的建议倒是挺中肯的。
大家想想也挺对,后天就是集日,说干就干,田清就边做边教安杨,“其实最好是用白豌豆,但家里没有,所以就用普通的绿豌豆代替吧,颜色上没有白豌豆那么好看。”
首先需要把干豌豆用水浸泡一天,再把泡发的豌豆去皮,然后按1:3的比例把豌豆和水放入锅中,同时加入适量白糖,煮至豌豆彻底软烂。将煮好的豌豆搅打成细腻的豌豆泥,保证湿度适中,最后将打好的豌豆泥装盒置于井中阴凉,成型后倒扣出来,切成小块,这就算做好了。
田清做了一锅,安杨学着做了一锅,大家尝了尝味道觉得差不多,看来安杨的厨艺也不错。
等到集日那天,褚义早起干完农活就拿东西去叫卖,因为块儿切的不大,卖的也不贵,一文钱一块儿,田清还特意给他切了一小盘让他给人尝,开始没什么人,后来有个孩子尝了,撒娇让家里大人买,家里人磨不过就给他买了两块儿,这算是开了张了,没多长时间,两锅豌豆黄就卖完了。
回到家里计算收益,因为豌豆是自家种的,柴火也是自家的,说到底就是费了点白糖,这样算下来,挣得不少,褚义将钱分成两份,一份自家留着,一份送去给爹爹。田清刚开始不要,可拗不过褚义。
“爹爹,就当是给弟弟攒家业吧,您岁数也不小了,我现在还得您操心,也该多想想弟弟了。”田清想想,念念还小,他和姜达不可能陪他太长时间,多留下些东西也好,就收下了。
家里有不少绿豆,之后田清又做了绿豆糕,绿豆有清热解毒之效,适合春夏时节吃,而且褚家卖的又不贵,时间一长,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位卖糕点的小哥儿。
到了五月,褚家铺子的租约到期了,到期之后褚义就将铺子收回来了,开始装修,装修还是
', ' ')('姜达找的人。
在装修的时候田清倒是有很多不错的建议,褚家的店面坐北朝南,将店铺门从正中间移到旁边,在西面装上柜台,将带顶的货架子靠墙摆上,到时候上面摆上糕点,再隔出一间厨房。
厨房里除了装了灶,还有一个蒸炉和一个烤炉,用来做糕点。在柜台对面摆上几张桌子,供客人休息,或者买了糕点不想拿回家可以当场就吃。田清还让人给店铺做了一块牌匾,名字特别直白,就叫褚记食肆。
在铺子装修的时候田清就让褚义就把糕点摊摆到了铺子门口,提前让顾客提前知道,褚家的糕点店要开张了。
看着爹爹层出不穷的点子和从来没展示过的厨艺,褚义有些惊讶,他也问过这是怎么回事儿,田清抿了抿嘴,说了一个故事。
“我小时候,村子里有个疯子,年岁很大了,听说之前还挺正常的,从八岁掉到井里再被捞出来之后,整个人都不正常了,问了现在是什么时候,知道之后就经常疯言疯语,还去跑去跳井,被人拉住之后不止不感激,还说什么要回家,让人别拦他。”
“久而久之大家都对他敬而远之,不过村里人还是很善良的,看他可怜,家里也不管他,就会给他送口吃的,给他一些破旧的衣服,你姥姥心善,就经常让我给他送点东西。”
“那时候他的年纪已经大了,一身病痛,也不怎么能出门了,我就经常去陪着他说话,虽然很多话听不懂,但是这些糕点做法是他临终前几天特地让我记下来的,说谢谢我肯听他说话,还说他跟我说的那些东西那些事儿没事不要提起,会给我自己带来麻烦。”
“说等他死了不要埋到地里,一把火烧了,再把骨灰扬了,干干净净。我心想,那不就是挫骨扬灰了吗?最后我把他埋在了田家村后山,偶尔还会去祭奠。这个故事我没和人提起过,毕竟就是一个疯子!”
“可是活到这把年岁,我才发现他说的好多话虽然有些我听不明白,但并不都是疯话,现在想想,可能他的家真的不是这里,他也不是死了,而是回家了吧!”
一口气说完田清觉得舒服多了,吐出一口浊气,“本来是打算放在心里一辈子的,但是说出来真的舒服很多,其实也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但却能真切的感到,他是个好人,只是没人能理解他。”
褚义久久没有出声,最后只说了一句,“谢谢爹爹!”田清摇摇头,又去做活了。
到了六月底,褚记食肆开张了,为了怕有人找麻烦,褚义还跟着姜达把各处关系都拜了一遍,还跟着认识了几个衙役的帮闲。
店里主卖各式糕点,还有一些家常菜以及卤味,现在天气热,田清就每天早上熬一大锅酸梅汤,买够二十文就免费送一碗,单卖是一文钱一碗。
而安杨则会做一些凉菜在店里卖,天气热,糕点吃的就少,自然做的也少,现在店里卖的最好的是凉面、凉皮、凉菜还有卤味。
这卤味是安家祖传的手艺,安家逃难之前是川州人,以卖卤味为生,后来连年战乱,饭都吃不起,那还有人吃卤味,后来一场水患,安家从川州逃难出来,缓了几十年也没缓过气来,手艺还在,但没人有本钱拿这手艺赚钱了。安杨就每天卤一点肉,主要是鸡杂鸭杂,用来下酒极好。
在开张之前姜达就给家里人打过预防针了,“咱家东西胜在新鲜,但是其实并不难做,除了小杨的卤味,其他的可能很快就有人学着做,你们有个心理准备。”果不其然,没多久就有人放着褚记的东西卖。
幸亏姜达之前就说过,大家还都稳得住,毕竟吃食这东西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褚记好多东西都是独家秘方,就连酸梅汤都是褚孝楠开的方子,而且客源也稳定了,冲击没有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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