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样的。”李炜颤声回到道,每次想到那一幕他仍是忍不住的心惊、恐惧、怨恨。
“现在我知道了……”谭杰希笑着,外面的雨幕哗哗的打在汽车上面,形成一首婉转动听的乐曲,“那些东西是你做的吧?你不是个普通人,其实我早该想通。明明不是学的爆破专业,却比组里的爆破专家更熟悉……”
“别说了。”李炜开口打断了谭杰希的话,前方的路口亮起了绿灯,车子又缓慢的启动了起来。
“李炜,你们是什么关系。”
“小时候的事情,记不太清楚了……”李炜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只记得是仁把我带了回去…他就像是我的兄长一般…崽崽也是……我们两个是他带大的……”
“他是个天才。”谭杰希说着,看了看李炜没有表情的脸,“也是个疯子。”
“我从前…一直把仁的话当成自己的信仰……”李炜没有接谭杰希的话,继续回忆了起来,“这世界已经腐朽了…溃烂了……腐败、抢劫、杀人、毒品、□…太肮脏了……”
“所以你们想要当救世主,来拯救世界?”谭杰希微笑着反问,似乎觉得十分有趣。
“也许吧……”李炜叹着气,“我没有想过把自己当成救世主,因为在我看来自己也如同很多人一般污秽不堪,只是如同仁所说的一般,世界在哭泣…我想要尽力还给世界一份清净…现在的世界中,能够被称之为人的,还有多少呢?”
“所以呢……”
“所以…杀人,不就有了堂而皇之的理由了么,我是为了这个世界而杀人的……”李炜自嘲的说着,“我从没想过会遇上一个你,看到你的时候你就像是一个天使一样,安静、纯洁、美好,把我一直以为的黑暗的世界击溃了…谭杰希,我爱你…真的。”
“可是…我恨你。”谭杰希微笑着说着憎恨的话,“呆在牢里的这段时间,我想的很清楚了,你之前说的很对,如果你不是那样的你,就好了……”
李炜握着谭杰希的手颤动着,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目光直直的盯着前方。
“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不想想起跟你有关的任何事情……”谭杰希稍稍打开车窗,微凉的空气吹散了车厢里压抑的气氛,雨水顺着窗口打进来。“如果没有你…我现在或许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娶一个老婆,生几个孩子…每天在组里混吃等死,每天跟亮哥、阿心聊天大侃……”
“杰希……”
“你听我说完……”谭杰希打断李炜的话,继续说着,“如果是那样多好,我也这么想过…可是如果只是如果啊李炜……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们都没有办法回头。”谭杰希转过头,双眼认真的看着他的侧脸,“我说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不想想起跟你有关的任何事情…可是我做不到,李炜,我…我无法忘记你……”
“没有办法…我忘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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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沉默的停在李炜的目的地。并不是什么普通的住宅小区,而是远离市区的一栋别墅。建在郊区的别墅因为人烟稀少,加上黑夜里的细雨淋淋,显得分外阴冷。
两个人都没有在说什么,对于他们来说言语已经不具备任何的意义,他们是来赴一场死亡的盛宴,不管哪死亡时对他还是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死寂的夜晚使这里看上去显得格外的凄凉。远处的路灯发出昏暗的光芒,别墅的门虚掩着,偶尔吹来的风摇动着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就是这里了。”李炜低声说着,左手一直抓着他的手没有放开过,两只相互交错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冰凉,“杰希,我还是…不希望你去。”
“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谭杰希反问着,抽出了自己的手,拍了拍李炜的肩膀。他知道他的紧张,也懂得他的犹豫,但是对于此刻的他们来讲,那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他们都已经没有了未来。
两个人正说着,别墅里突然亮起了灯光,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笔直的照亮了门前的方圆之地。
“走吧。”谭杰希小声的说,手指轻轻地勾着李炜的小指,两只尾戒彼此碰触着,带来一丝的温暖。
屋子里安静的异乎寻常,每走一步都能清晰地听到响亮的脚步声,李炜大步走在谭杰希的身前,脑子里前所未有的清醒,别墅里的一切都清楚地印在他的脑子里。谭杰希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小心地向前走,别墅是西式的,有条并不长的走廊,走廊的两边的墙上挂着各式的壁画,无一例外的充斥着肃杀的感觉。
两个人一直走进大厅,里面辉煌的装饰让谭杰希情不自禁的愣了一下,屋子里淡雅清新的色调以及淡橘色的灯光,既温暖又不失华丽,与外面那条走廊上的黑红相交的肃杀之感有着天壤之别。只是稍稍一愣,谭杰希随即立刻恢复了正常,这样剧烈的色调变化极容易引起人的情绪失控,就好像历经了危险的人猛然来到了安全的地方会放下一切防备一样。
谭杰希正这么想着,整个人就被李炜抱紧了怀里,紧紧地靠在了大厅的柱子上。谭杰希眯了眯眼,刚刚他们站立的地方,一直破碎的玻璃杯倒在那里。
“比我想象中的时间晚了一些。”带着怪异的口调的中文,男人手里还拿着一瓶红酒,站在通往二楼的走廊上,看着他们。“要不要来一杯?”
看了看身边的人,李炜正注视着楼梯上的男人,眼神专注而茫然。谭杰希的双眼被男人吸引过去,男人一如既往的魅惑,眼睛里的平和遮掩不住,似乎丝毫没有为自己所要面对的结果感到担忧。他对这个男人没有丝毫的好感,却不得不佩服。佩服这个男人的头脑、佩服这个男人的步步为营,把身边的一切当做棋子一般的操控。
“赤西仁?”谭杰希心里清楚,但仍旧确认着问。“你似乎一点也不为自己担忧?”
“我所做的一切都遵循着我的德行,既然无愧于心为什么要担忧?”像是对待两个远道而来的朋友一样,赤西仁十分好客的为两人倒上了红酒,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流转,像血液一样。
“你说你无愧于心……”谭杰希冷冷的重复着,赤西仁眼睛里的淡然与坦诚让他感觉自己才是罪大恶极了一般。
赤西仁明亮的眼睛看着谭杰希,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