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狂风大作,香桃合上窗,替换了冷茶。
呼呼的风声削弱,少女盯着袅袅热气的杯盏。
她和阿绣第一次见面,阿绣便明说了条件,一个是报仇,一个是妹妹。
而后者还是最先说的,妹妹在她心中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上一世她对周沛川的关注不多,只记得先后娶了两位姑娘,刚进门就病逝,但她没想到第一位竟然是阿绣的妹妹。
……为什么偏偏是阿绣的妹妹?!
要不要出手?
阿绣值不值得她去得罪周沛川?
手心湿了一片,鸦黑的眼睫半敛,她在京城接触过的人里,宋子宇的城府最深,可她隐约感觉周沛川更加的阴鸷可怕。
在周侯府遇到的意外,也证实了她的直觉。
周侯府四房的庶子抖得跟筛子似的,他没被捂嘴,却一句求饶都没说——他对周沛川的恐惧深入骨髓,让他忘了求饶。
她缓缓地阖上眼,良久,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
“香桃,去打听徐家的情况。”
徐家家主,是阿绣的父亲。
她顿了顿,“告诉阿绣,让她专心习我送过去的那些书。”
剩下的事由她来处理。
风啸了一夜,屋外枝头可怜兮兮的挂着的几片叶子,顽强的晃着。
下堂回府后,香桃低声汇报:“徐府今日打死了一个婢女,我花了些碎银,从徐府小厮口里问出那被打死的婢女,正是阿绣姑娘的妹妹房里的人。估计是递消息的事泄露,在警告阿绣姑娘和她的妹妹。”
徐府还将阿绣的妹妹以婚期迫近眉梢为由,软禁了她。
“他们防的密不透风呀,”少女眼波潋滟,“日子定下了没?”
“绛侯府那边着急,定在下月初成婚。”
“……”她掐紧指尖,半个月,时间太仓促了。
但她已经决定要毁了这桩婚事,再难也要去试一试。
荟英楼人声鼎沸,宽大的帷帽将少女遮挡的严严实实,她跟在小厮身后,进入上等的厢房。
龚宗政偏过头,看到少女正摘去帷帽,许是病气未褪,昳丽的容颜凭添一抹脆弱,仿佛惹人怜爱的仙子。
他晃了神,时隔几秒从塌座起身欲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