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姜阳盛虚与委蛇结束,姜月眠回府歇了一阵,问起阿绣的事。
那日撞见的拶刑不过是阿绣受过的惩戒之一,宸妃每过一段时日便寻阿绣麻烦,姜钰不去她宫里,阿绣遭殃,在别的妃子那落了口舌之争,还是阿绣遭殃。
“大夫说阿绣受刑的时间太长,想彻底恢复是不可能的了。”
听到这句话,姜月眠的步伐稍稍一顿,琉璃黑的眼眸里没有泄露出丝毫的情绪。
香桃也是自幼在宫中受白眼长大的小宫女,得知阿绣在宫里的全部遭遇后,心里难免会有一些兔死狐悲的伤感,“宸妃娘娘待阿绣姑娘着实有些苛刻。”
姜月眠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宸妃初入父皇的太子府,就是靠那一手绝弹博得父皇的喜爱,所以她恩宠不绝。但因为生养大皇子,宸妃伤到了身子骨,维持气力都是难事,更别提弹奏琴瑟了。”
“对她而言,阿绣的出现是某个怀揣不轨之心的人妄想挑衅她的地位,宸妃绝对不会允许。”
香桃骇然,“主子……你是说阿绣姑娘背后还有人?”
“不,”少女唇角噙起淡淡的笑,“确实有人想利用阿绣,但他们不想为了阿绣和正受宠的宸妃撕破脸皮,所以阿绣是弃子。”
这些消息都是香桃没听过的,她怔怔道:“听主子这席话,您是知道是谁派阿绣出现的吗?”
姜月眠笑而不语。
光靠公主府眼下的情报线,当然查不到这种消息,她凭借上辈子的记忆猜到的。
阿绣盯着自己被裹成粽子的十根手指头,心里有些难过。
这几日来了不少的大夫,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走神之际,“吱呀”一声,风从外面钻了进来。
她转头看去,瞥见苍青裙摆的少女,慌张地跪在地上,“奴婢参见殿下。”
“起来吧,”一道柔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身上还有伤,无须多礼。”
大公主的贴身侍女靠近她,挟着她的胳膊扶她坐在椅子上。
“奴婢多谢殿下的救命之恩,”她有些惶恐地开口,却被少女挥一挥手打断。
“谈不上救命之恩,你是父皇赏赐给宸妃娘娘的乐师,她断然不敢伤及你的性命,更何况,我来的晚了,没能保下你的手。”
阿绣的脸色一刹那变得苍白,尽管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被真正告知时,大脑还是只剩下一片空白。
姜月眠的话和她的声音犹如极端,嗓音温柔的,内容却像一把刀,剜着阿绣的心。
她不带一点缓冲的告诉阿绣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