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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棠音忙开口唤住了宝珠:“相府不缺人伺候,你让他们去长亭宫,伺候七皇子吧。”

昭华一双凤眼顿时睁大了,唇边的两点赤红色面靥随着她的口型凌乱地晃动个不停:“李容徽?你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

第17章谏臣又有些想念棠音了

棠音从不对昭华见外,见她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便遣退了一旁的下人,将自己是如何遇见李容徽之事大略说了一遍。

昭华也慢慢定下神来,一手托着腮,一手捏着糕点,如同听话本子般地听了一阵,终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还有这样的事。果真是比话本子还要离奇。也就是你心软,若是我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不但不管,还得怪他惊了我的马。”

棠音也将手里端着的茶盏搁下,笑着逗她:“那若倒在路边的是我呢?”

昭华闻言也笑,抬起一双凤眼不轻不重地斜了她一眼,顺手就把一块最粘牙的芸豆糯米糕递了过来:“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两人很是笑闹了一阵,直至天光暗下,棠音这才带着檀香与归来的荣满一同回府。

棠音的车驾方出了宫门,另一头,一名小宦官便脚不沾地赶到承德殿中,对着书案前的太子叩首颤声道:“殿下,沈姑娘出宫去了。”

此刻深色的檀木书案上,三足金乌香鼎中,价值连城的南玉香早已燃尽,只余下一炉藏着火星的灰烬。

李行衍以一支羊脂色的长柄玉勺慢慢搅弄着鼎内的香灰,姿态清雅。

“从日出至日落,这数个时辰里,她去了何处?”

小宦官被问得出了一身冷汗,连连叩首道:“沈姑娘入宫的时候,奴才怕被人察觉,不敢跟得太近。”

他说着身子有些发颤,慌忙接道:“但日落的时候,奴才可是亲眼看见,沈姑娘的车驾是自玉璋宫里出来的。且奴才派人打听过了,午膳的时候膳房里也得过吩咐,说是玉璋宫要多加几道时令菜色。公主身边的宝瓶还特地传了话来,指明要添两碗糖蒸酥酪。想必沈姑娘是在玉璋宫里用的午膳。”

李行衍的指尖轻敲勺柄,令香鼎中的余烬层层翻起。压在灰烬下的火星被翻出,在黄昏蒙昧的光线中,暗红如深夜里豺狼的眼睛。

小宦官贴身的衣物慢慢被冷汗浸透,头皮紧贴在承德殿冰冷的宫砖上,语声颤抖:“殿下,奴才,奴才这就派人日日去宫门口守着。只要沈姑娘一入宫,奴才立马将人请到承德殿来。”

“不必。”暮色里,李行衍的语声冷淡:“迫之过紧反倒适得其反。且宫中‘走马会’在即,若有余力,倒不如用在正途上。”

小宦官眸光一亮。

每年冬至的时候,宫中都会举办一场‘走马会’,考校诸皇子与群臣骑射。其中表现卓异者,圣上更是大有赏赐。

如今陛下不理朝政,常年住在寻仙殿中不见外人。这‘走马会’对诸位皇子而言,便是一个难得的,让圣上留意到自己的机会。

即便是就整个承德殿来说,这大抵也是年前最要紧的一桩事了,自当倾尽全力去准备。

至于沈姑娘。走马会是君臣同乐的盛会,沈姑娘作为权相嫡女,彼时自然也会出席,不愁见不着。

这样想着,他遂大松一口气,连连叩首道:“殿下高见,是奴才狭隘了。”

*

申时,南书房落课。

李容徽换下了棠音替他披上的狐裘,只拢着一件洗得半旧的绵氅,立在离南书房稍远的小径上。

道旁的桂树生得茂盛,盛开着金桂的枝杈帘幕般重重垂落,半掩了他的身姿。

随着一阵雄浑的撞钟声,在此启蒙的皇子们陆续自书房中出来,于仆从们的簇拥下,分别踏上回宫室的车辇。

而在他们身后,皇子的伴读们也三五成群地,说笑着往外走。

他们大多与皇子年纪相仿,多是些未及冠的,官宦人家的嫡出公子。衣衫华贵,容貌清隽,青松翠柏般令人悦目。

唯独一人,步履蹒跚,干瘦的身子上背着满满一大屉书册,远远地落在后头。

他鬓角微霜,眼角眉梢的横纹沟壑似地堆叠着,如他身上那一件洗得发白的长衫上的补丁一般,难以数清。

看着,已过了知天命之年。

李容徽抬手捻转着花枝,目光缓缓落在不远处那张略显疲惫的面孔上,薄唇抬起一个冷淡的弧度。

前世里刚直不阿,屡次犯上直谏的御史台谏议大夫章坚竟还有如此屈膝折腰的时候。

仕途艰难,穷困潦倒不说,如今年过五旬,却还是为了家中重病的妻子,觍着脸去求来了这个皇子伴读的官职。

只为了,能多得些俸禄赏赐,以求续上御医开的方子上,那些金贵的药材。

前世的时候,是太子为他慷慨解囊,换得他数年如一日,死心塌地为太子经营造势。

最后却只因替沈府上疏陈情,便被太子当做沈氏一族的同党,一同清算了。

他至死也不知道,他夫人的病,其实根本用不着那些方子上的名贵药材。太医开这个方子,是得了太子的授意,要让他走投无路,让他死心塌地罢了——

李容徽无声地笑了笑,自花枝上折下了一片窄长的桂叶,以拇指与食指扣在虎口如弓弦状。

待章坚走过的时候,指尖一松,翠绿的桂叶离弦之箭一般疾速飞出,险险擦过章坚洗得发白的长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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