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鞠将军,云某即将赴质子府上任。云某的新职位便是,质子府的校尉。”
云玥玩味的端着茶碗,好像细陶茶杯有花一样。鞠武脸色绯红犹如便秘,让黄鼠狼看鸡。惠文王这一招显然是昏聩至极。鞠武的心一下子便放了下来,有这么一位校尉看守,王子丹想逃不出来都不行。
憋了半天的两个人放声大笑,良久云玥喘着气道:“鞠武将军暂且住在舍下,不过你的人最好不要离开梨庄。毕竟你们是燕人,被人发现了会连累我们梨庄。廉颇正抓在下的小辫子,莫让他们逮了你们的人去,那便不好了。”
“这个不劳云校尉操心,只是希望云校尉尽快动手。我们的时间不多,也不瞒你,我们的家人都在燕国囚禁中。若是旬月之内不将王子丹救出,难免对有一刀之祸啊!”鞠武叹了一口气,对家人表示出深深的担忧。
“鞠将军请放心,明日云某便是邯郸上任。只是要想一个方法,既不让云某受牵连,又能将王子丹救出来。毕竟,我这庄子里现在也有千把号人。我不能不为他们的性命着想。”
“云校尉这样的大才,若是与鞠武一同回燕国。我王上定然待云先生如上宾,必定不会让先生如在赵国这般明珠蒙尘。”
“此事不要再议,云某在这有一大家子人。想偷偷潜去燕国,谈何容易。”云玥才不愿意去燕国,这个年代所有的国家都会被秦国灭亡。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云玥可不想屎窝挪尿窝。如果搬家,他只考虑一个地方,那就是秦国的咸阳。
正当云玥与鞠武谈话之际,乌家堡正接待一位重要的客人。
“大管事一路劳顿,烦请休息一下。您说的事情,乌孙沧膺还得跟族中叔伯兄弟商议一下。”乌家大厅中,主宾席上跪坐着一位老者。四五十岁的年纪,生得又黑又瘦。一双眼睛却又似繁星般明亮,跪坐在那里腰不弯背不驼。举手投足之间,颇有一番大家风范!
“那便有劳了!不过在下提醒您,我们君上的意思不容违逆。再说用一处富庶的庄子,换取你那贫瘠的梨庄。这怎么说,都不算是我家君上欺负你们乌家。若是家主拒绝,怕是会让我家君上不快。”老家伙说完,看了乌孙沧膺与陪坐在一旁的乌孙寰一眼,拱了拱手便长身而去。
“岂有此理!”那老汉刚刚走出大厅,乌孙寰一拳便砸在了案几上。案几上的茶碗瓜果被震得“噼啪”乱响,在案几上跳舞跳个不停。
“老二!”乌孙沧膺高声阻止。那老家伙耳聪目明,若是被他听到怕是会引来灾祸。安平君惹不起啊!就连赵王见到这位君上,怕也是恭恭敬敬。
“怕什么?都打上门了!怪不得那小子凯旋归来不来拜见你这个家主,就连乌家堡都不踏入半步。这是客卿应该有的礼节?原来人家攀上了安平君这枝高枝儿,怕此时人家已然向安平君敬献供奉。咱们还是这里傻傻的等,若不是这老匹夫……”
“住嘴老二!”乌孙沧膺一声暴喝。厅堂之中好像响起了一个炸雷一般,无事的丫鬟仆役纷纷避走。执役的也都是战战兢兢,家主震怒此时犯错一定会遭池鱼之殃。被剁成肉酱喂狗也不稀奇。
乌孙寰见家兄真的生气,方才恨恨的不出声。早就将云玥视为眼中钉,本想着利用此次云玥参军的机会将其除掉。没想到,这家伙不但命大得很。而且在军中建立功勋获封校尉,最让乌孙寰闹心的是。今天一早,安平君的大管事居然亲自来访。居然提出要用安平君在邯郸的一处富庶庄子,来换取那贫困不堪的梨庄。
居然口口声声言称云玥已然归附安平君,今后便是安平君家的客卿。这客卿另投他家本是平常事,可这样背弃家主的家伙却是第一次见到。乌家居然是从安平君大管事的口中得知云玥转投的消息,这让一向看重云玥的乌孙沧膺都感觉怒不可遏。
厅堂中陆续走进几名乌家男丁,有老也有少。他们是分别代表乌家八条支脉的族中长老,一般家中有重大决策之时,都得八大长老齐聚才能做出决断。
这种还算民主的方式,让乌家八大支脉紧紧团结在一起。乌家能够在邯郸屹立数百年不倒,这其中自然有此种制度的功劳。
“咳!今天叫诸位叔伯兄弟来,是要讨论一下安平君要用一处庄子换取梨庄之事。”乌孙沧膺一见人到得差不多,便说出今天召集会议的原因。
大厅里寂静一片,大家互相看着都等着旁边的人先发言。
“沧膺!老夫所知,梨庄不过是一处贫瘠的庄子。每年不但不产出粮食,就连自身都养不活。还要家里搭进去不少粮食养庄客,换取这样一处庄园的只赚不赔的买卖。家主何苦将我们都召集起来会议,你做主就是了。”
“三叔有所不知,这梨庄早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赔钱货。现在的梨庄可富庶得紧,家主任用了一个奇才。梨庄出产的蒸酒,包子等各种美食已然行销邯郸。每年的进项,怕是一个富庶庄子也顶不上。三叔您常年不出门,自然不知!”
“哦,原来如此。家主任用贤人,可喜可贺。”那三叔捋着胡子夸奖乌孙沧膺。
“哼!现在就是那位贤人离开乌家另投安平君,这才有安平君出来要用别的庄子换梨庄之事。”乌孙寰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满的看了那三叔一眼。
“居然有此事,那叛逃客卿该杀!”三叔脾气似乎很火爆,立刻便吼起来。
“家主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那日后乌家应该如何管束客卿!”
“是啊家主,此风不可长。”
“家主,派遣儿郎除去此人!”
“不可,安平君是王上族叔得罪不得!”
乌家客厅中顿时吵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