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了?别人连你是不是故意在躲他这种话都问出来了。”
“我躲他干什么,”常远一本正经:“上午在设备井里,手机没信号。”
这还不叫躲!小郭抹掉下巴上的汗,一瞬间十分气馁,监理大爷被一个小小的施工队长bi到井里一蹲就是半天,想想都觉得怂。
常远以为他是晒蔫了,又有点在意那个小谢惹乱子,于是说:“现在西边热,吴总那儿晾一晾,你沿着路往东边绕一圈,看见一个穿白衬衫的小黄帽,跟着他,不乱跑就随他去,一点五十五之前回办公室。”
小郭乐得不晒太阳,颠颠的追到东边去了,常远嗓子冒烟的回到项目部,没敲门,先从拉着钢筋的窗户口往里看了一眼。
屋里十分和谐,非常授受得亲,两人坐得老远,王岳这么爱摆架子的人,这会却笑得畅快淋漓。
背对着门坐着个男人,肩挺背直,不论他在说什么,能把准备好下马威给他看的王岳捧得这么开心,这人做得那就已经相当不简单了。
常远敲了三声门,听办公室里王岳说了声“进”,手腕一沉,进去了。
屋里的人先听见的动静转过头来,下一秒四目相对,对方眼睛一瞪跟活见了鬼似的,震惊得站了起来。
板房外蝉声活跃,绿叶流金,这一瞬间的对视,仿佛变成了一个定格的长镜头。
邵博闻眨了眨眼,门口的人还在,条正盘顺的一个青年,青涩褪尽,化成灰了他一定不认得,但人生头17年的比邻而居,足够自己仍然能一眼认出他来。
他激动地往前踏了一步:“小远……”
第2章
比起邵博闻的喜形于色,常远的表现就冷淡得多,他面无表情,直接懵了。
他听人说起过凌云的老板姓邵,却从没往邵博闻身上想,这个人脱离他的生活实在太久了,久到跟他有关的所有人和事,都一年一年的断掉了联系。
那时他到处找邵博闻,却总是毫无音讯,等到黄花菜都凉透了,才没什么卵用的冒出来。
常远心里一阵恍惚,他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冒出两个斩钉截铁的大字:叛徒!
他如今以成年人的眼光回头看过往,那些恶语相向不过是小事一桩,只是当年这个人对他来说与众不同,所以他的恶意堪比原子弹。
都说相逢一笑泯恩仇,邵博闻就在笑,可是常远笑不出来,他郁结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心胸大概真的只有鸡蛋那么大。
“你们……”王岳正准备介绍,就见邵博闻跳了起来,听口气和看模样都像是见到了老朋友,他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眼底逐渐多了些耐人寻味:“认识啊?”
凌云建工是业主的关系户,那么他和监理公司都是输家,职业压制他无话可说,可要是凌云和监理之间也不单纯,那整场再次招标的戏码里,就只有他总包是跳梁小丑了。这个假设王岳光是想想,心里就非常不是滋味。
邵博闻起来的时候急,腿将椅子撞得飞了出去,磕到常远扶着的门框才停下来,“哐”的响了一声。
细微的震动沿着门板传到掌心,常远稳住心神,卡在门板上的手指特别用力,他没什么诚意的抿了抿嘴角,说:“邵博闻,好久不见。”
很快他转过头看向王岳,一边进来反手将们关上了,温和地解释道:“初中同学,十几年没见了,跟不认识也没什么两样。”
要不是那张脸,邵博闻根本不敢认他,常远的xing格像变了一个人,他以前说话轻声细语,对自己也特别亲近,眼下即使是因为工作需要避嫌,也冷淡得让邵博闻挠心挠肺地不爽。
他穿开裆裤的样子自己都见过,什么叫“跟不认识也没什么两样”!
邵博闻正要反驳,忽然见这人侧过身抽出一张纸,按在了靠近王岳的那半边脸上,借这遮挡看了他一眼,口型微动吐出两个无声字来:闭嘴!
他这道眼神甚是犀利,可以说是史无前例地杀气四溢,邵博闻一时被震慑到,竟然真的闭了嘴。
他注意到这人嗓子哑了,鼻尖也有些泛红,就猜他大概是感冒了。常远打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