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女孩瞪大了双眼,从腿部开始,缓缓变成木偶的材质。
“不要,我不要变回原来的样子……”女孩抗拒似的跟自己挣扎起来,血月的光泽下,高塔中的所有木偶都围在了女孩身边,目光怜悯而又嫉妒。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女孩声音逐渐弱了下来。
顾怀谣想了想:“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
女孩:“……”
所谓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你不是人”吗?
“好吧,那么游戏结束了,你想许什么愿望?”女孩神色恹恹,“让所有人迷失在梦境里的人都回来?还是永远摆脱这个梦境?又或者是什么其他的?”
顾怀谣神色淡淡,并没有常人听到可以“许愿”时的那种激动或是兴奋。
甚至很自然地疑问道:“你这么弱,还能替人实现愿望?”
女孩:“……”
怎么还人身攻击的?
女孩气鼓鼓地抬头瞪向顾怀谣:“你到底许不许愿?”
“那就让所有迷失的人都回来吧,”顾怀谣无所谓道,“不是愿望,是命令。”
女孩:“……”
实力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好气!
女孩哼了一声,转身面向了天空中的血月,血色缓缓褪去,化为无数展翅欲飞的蝴蝶,梦幻般的碎尘洒向了天地间。
广场和森林里,迷失的身影一个个重新出现,茫然四顾。
女孩站在皎洁的月光下,俯瞰这片梦境,目光澄澈。
木头的纹路已经逐渐蔓延到了肩上,女孩平静地转过头来,看向了高塔内的“客人”,空灵的声音缓缓在耳畔萦绕:“天亮了,下次再见。”
——
闹钟的音乐响起,顾怀谣懒懒地睁开眼,眼前还残留着梦境最后的那片景色。
手机上的界面还停留在“梦境邀请函”上,只是邀请函的最后,添上了一个“qaq”的哭哭表情。
顾怀谣毫无破坏游戏平衡的自觉,随手将淡紫色的邀请函划到了后台。
吃完早餐后,在小纸人的百般撒娇下,顾怀谣勉强在口袋里给它留了个空位,不紧不慢地踩着点来到了工位上。
旁边,温槿礼顶着一个巨大的黑眼圈,无精打采地朝她问好。
“你昨晚没睡好吗?”前排的同事被那厚重的黑眼圈吓到,忍不住问候道。
温槿礼一言难尽道:“感觉是睡了,又像是没睡。”
前排的同事点头表示理解:“思虑过重的话是会这样啦,放轻松点,周末好好出去散散心。”
“周末?”温槿礼看了眼桌上的小日历牌,眼睛忽地就亮了起来,“啊,今天周五了!”
随后,温槿礼小心翼翼地凑到了顾怀谣身边:“寻宝鼠到现在还没有醒,我在想,要不明天把她送回灵山动植物园去,但是我又不认识那些……”
“你想和我一起去?”顾怀谣伸手,把钻到温槿礼口袋里撸毛茸茸的小纸人拎了回来,顺势弹了下它的脑袋。
小纸人捂着脑袋泪眼汪汪,乖巧不动了。
“嗯嗯,”温槿礼连连点头,满眼期待,“可以吗?”
“可以。”
顺便她也有点想去撸毛茸茸了。
——
“昨天又有人在睡梦中死亡了。这次是心脏被利器穿透,但是死者身上并没有任何额外的伤痕。”
“也就是说,仿佛是有一把利刃,隔着胸腔和肋骨,直接穿透了心脏。”执行部的小会议室里,正在研究一份新递交的报告。
“没有其他的发现了吗?”
“有一点,在死者房间里发现了很多提神的东西,咖啡、茶、清凉油……”
“就像是,他知道自己有可能会在梦境里遭遇什么,想极力避免,却失败了。”
“那为什么不寻求其他人的帮助?跟家人朋友都一句不提的吗?”
“也可能是根本说不了。”一向在会议室沉默寡言的黎樾忽然道。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瞬。
“说不了……是指有人用术法操控了死者?”有人提问。
“我好像在哪听说过,存在一些术法,为了守住秘密,能让人无法对外做出任何形式的表达。”
“嘶,这么恐怖?这样的术法应该条件很苛刻吧。”
黎樾抬眸:“能够持续影响人的行为,自然不是轻而易举的。”
“你有什么想法吗?”李继权打断了其他人的讨论,问道。
黎樾沉思片刻:“可以试着从‘私人委托’的角度入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