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本王帐内,大将军无需多礼,赐坐。”语言恭敬,表情却极严肃,说罢越湛骁转身,坐到书案之后,林雅和玲儿分站于越湛骁两侧,“不知大将军此来所为何事?”越湛骁礼貌一问,他岂不知潇沅此次是为何而来?
“王爷,于今早议事帐中所言归朝之事,老臣以为,云启已平,少有余孽,何不派众将驻守于此。”潇沅端坐于椅上,语气颇为诚恳。
见越湛骁未语,潇沅接着压低声音道,“赎老陈直言,王爷已平定云启,功勋显赫,若迟迟不归,恐令皇上以为王爷功高盖主,有谋反之心,望王爷三思啊。”潇沅语重心长,浓眉微皱。
越湛骁迟迟不语,林雅感觉整个空间都已凝滞,潇沅略低头,表情略显焦灼。
“本王怎会不知大将军之苦心。”越湛骁起身,来到潇沅身前,潇沅要起身,却被他按住肩膀,坐将回去。
“我天越以嫡长为首,其余他人均马首是瞻,皇兄为仁厚之君,定不会因本王留于云启消灭余孽而心生芥蒂。”越湛骁接着道。
纵使越湛骁为君能力强于天越皇帝越启天,也无法改变当朝以嫡长为尊的局面。
潇沅只觉倍感压力,宽额间已细汗涔涔。
林雅心中小人儿顿时倍感心里安慰,看来这帅哥王爷并不是只有她见了才觉得紧张,看这虎背熊腰的老将军也是如此慌张呢。
林雅头略低,嘴角勾起一抹笑颜,杏目微眯,瞳光汲汲闪烁,这惊艳之色却被一双幽眸生生捕捉了去。
“这……王爷所言极是,皇上固然仁厚,可王爷之举怕难以堵悠悠之口啊。”潇沅已汗流浃背,略有白发的鬓角已见汗珠缓缓流下。
又是一片死寂。
林雅轻抬美眼,见此情形,只觉这大将军甚为可怜,此时那魁梧身躯已显得有些佝偻。
像是等了一个世纪,眼见潇沅鬓角汗珠滴在铠甲之上,越湛骁终于开口,“本王已知大将军之意,容本王以思,退吧。”越湛骁转身,背对潇沅摆了摆手。
“是。”潇沅如获大赦,后密步出账。
林雅只觉这潇沅所言字字句句皆为越湛骁着想,可这帅哥王爷却丝毫不为所动。
而她却不知,昨日越湛骁骑绝地马离去之后,经历了怎样一场厮杀,只有他那五寸可怖血口知晓。
且说昨日于平地驰骋,后越湛骁下马,并候马吃草,后就有打扮为云启残兵模样的士兵拦路,约有二十余人。
撕斗间,越湛骁见其招式分明为天越路数,招招直指要害,刀刀皆是杀招。
越湛骁笃定来人必为死士,遂未留他们的性命,均一一结果了。
放眼天下间,谁会在他得胜归朝前对他暗下杀手?谁会派如此精锐死士欲将其毙之?
他不敢多想,只因除了他那同父同母的皇兄,哪里还会有他人。
抱着诚笃之心,他为亲兄以命拼天下,只因这世上只剩这一人同他有血缘之亲。
而他的好皇兄在做甚?
眼见刺杀不成,唯恐他于异国以兵谋乱,便派来说客说服还朝,而潇沅实乃越启天挥下重臣为说客地合适人选。
越湛骁闭目轻叹,想必归朝之路,必定也是坎坷非常。
他有伤在身却不敢暴露,未请军医,后传了通房以侍之,又抱着林雅高调出帐,只为了瞒过眼线,唯恐亲兄知其伤后,必趁其体弱时机夺其性命。
吾之亲兄!吾之亲兄!吾同腹而出之亲兄!
越湛骁背对林雅,深吸一口气,待吐气时突觉得心口似被火焰灼烧,窒息感笼罩全身。
林雅眼见他身体微颤了一下,心中微忧,是他的伤口出了什么问题?
却今早才见伤口愈合情况良好,难道为铠甲摩擦所致?可为何方才不发作?是因有他人在旁,所以隐忍吗?
管他的,查看查看再说,经她之手的手术,怎可有闪失。
林雅刚欲上前,只见另一粉色柔媚身影已如燕般漂至越湛骁身旁。
“王爷,奴为王爷按跷何如?”却是玲儿轻挽那人魁臂,大眼微眯,小嘴儿微撅,语色撩人,半羞半媚间,眼波流动中,尽显可人风情。
☆、第27章 查体
林雅心中小人儿缓缓摇头,嘴中轻啧,真真是人间尤物啊,想必没有男人可以无动于衷吧?
小小女子,怎会按跷,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如此美意,不知有伤在身的帅哥王爷作何感想。
想到此,林雅只能兰花指轻掩樱唇,方能免笑出声。
“你也退下吧。”越湛骁语气低冷中,又添些许不耐。
“是。”玲儿倒是个剔透的,并未再做痴缠,弓身行礼后退出帐外,并在迈步出帐前眼角向林雅的方向投射出一抹冷光。
林雅不知自己该走该留,又不敢请示,恐怕触了越湛骁的眉头。
好在越湛骁并未转身,林雅的为难神情未曾让他看到。
迟迟未有动静,趁他走神不如先溜之大吉,林雅心中小人儿已做出决定,遂蹑手蹑脚,玉莲垫着步子,欲侧身经过越湛骁身旁,直接出账。
“雅儿。”一个消沉,低哑却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林雅乍然停止了脚步。
“是。”林雅冲越湛骁弓身行礼,神经紧绷,不觉纳闷为何他会让玲儿出去,却叫住自己,“但凭王爷吩咐。”
“查伤。”说罢,转身半靠躺在矮塌之上。
林雅疑惑起来,看了看帐帘方向,如此在外帐躺下查伤,他不怕有人突然进来吗?见昨日情形,似乎对他受伤一事隐瞒非常,且已见杀意。
“无人可入。”似乎看穿了林雅的心思,越湛骁闭目已待。
是啊,王爷的大帐怎会有人随意进入,林雅努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