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节(2 / 2)

我懂什么我懂什么?

胡纶气得几乎要跳脚,却忽的想起什么,顿时盯住郎灏。

他记得当初,每每千羽墨“欺负”洛雯儿的时候,郎灏都挺身而出,丝毫不怕得罪主子,结果被主子整得极惨,最后只得“消失”。而平日里,不管是不是因为千羽雪,郎灏都是最听主子话的人。

他忍不住好奇,曾经问过郎灏。

郎灏憋了半天,方缓缓开了口。

原来他是故意的,为了就是让千羽墨看清自己的心思。

胡纶一直以为,郎灏只是个会将喜欢一个人的心意默默藏在心底的死木头疙瘩,却不想也有这样的玲珑心肝。

这小子,隐藏得挺深啊!弄得自己只以为他是神光一现,不想今日又被他出其不意的咬了一口。

胡纶抬抬胳膊,又缩回手……他可打不过郎灏,只恨恨推了他一把:“还杵在这装什么深沉?难道要让主子一个人去劫狱?”

==========

云彩……云彩……

千羽墨虽说步履轻盈,却简直是跌跌撞撞的闯进大狱。

胡纶一边喋喋不休的劝着“主子,这大过年的,牢房晦气,咱们改日再来”,一边塞了银子给牢头,憋足了劲头道:“今天的事,一个字也不准说出去,否则……咯吱!”

他狠狠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郎灏则长剑一转……其实,他可以将剑转得更快些,快到让人看不到一丝剑光,甚至他完全可以不用剑,他只不过是想让这个目瞪口呆的家伙清楚的感觉到死亡正迫在眉睫。

今夜除夕,牢头轮到当值本已不自在,又被从酒桌上揪起来,刚睁开眼睛脖子上直接就架了把剑,他是招谁惹谁了?看人就看人呗,至于弄这么大动静吗?

他捏了捏手中的大银子,嘿嘿一笑,试探着用指尖将剑刃推得离自己的脖子远一点,不小心掉了滴冷汗:“好说,好说……”

云彩……

千羽墨于瞬间游走了几乎整座盛京大狱,犯人大多被惊醒,只听到牢里应是进了人。他们习惯的睁了睁眼睛,有的是看到依然冰冷幽暗的牢房,有的是看到似乎有一抹紫色的流光一闪即过,快得让人觉得不过是自己眼花。

千羽墨心急如焚,然而待划过一间安静得仿佛空无一人的牢房时,他不觉退回脚步,缓缓的转了头,向里看去……

没有烛火,撒在过道上的,是从高高的小窗里透过的雪光,只在他身侧铺着淡淡的一抹幽亮,将他的影子折进黑暗的牢房,挡住了那个人的脸,只能看到一截身子半埋在稻草里。

那么细,那么弱,若是不仔细,还要以为那不过是被风吹落在草中的一束暗淡的丝。

“你……挡住我的光亮了。”

一声更为细弱的声音幽幽传出,掺在四围的梦呓、咒骂或呻吟中,仿似叹息。

她安安静静的待在那,脸虽是被他的影子挡住,但他知道,她正对着这边,只为了沐浴这线幽黯清寒的雪光。

喉间霎时一紧,仿佛看见自己冲进牢中,将她抱在怀里。

胡纶稀里哗啦的跑过来,拎着一大串钥匙中的一个,飞快的打开了牢门。

“云彩……”

他几乎是在门开的同一瞬飘了进去,然而手伸在半空,就那么定定的悬着……

她的衣服是深色的,深得很不均匀,东一块西一块,大片大片的开着,好像骤然凋谢在霜中的残菊。

到底是用了刑了。

心口巨痛。

她趴在那,安安静静,几乎听不到呼吸,却是在这一刻忽然笑了,笑声轻得像水面冒出的气泡:“莫习……”

“是我……”

喉间干涩,垂了手,想要扶她起身。

“别动,我浑身都疼……”

话虽如此,她的声音却很平稳,只气息微弱。

他便收回手,坐在她身边。

胡纶叹了口气,避了开去。

他仔细的看她,看她微闭的眼,羽扇样的睫毛轻颤着,仿佛栖息在花瓣上忍受暴雨冲刷的蝶翼……看她受了夹棍的手不可遏止的大张着,平日灵巧如穿柳春燕般的纤指肿得比胡萝卜还要粗大僵硬,淤血遍布得仿若将整只手都按进了墨汁……再看她平静的伸开却是时而抽搐的手臂……

目光一寸一寸的向下,刻意避开那大片大片如同泼墨般斑驳的深色……那些深色即便掩在柴草下亦昭示着它们的刺目与嚣张。

于是他避开视线,只盯着已然模糊的淡色裙摆。

她只喜欢浅淡的颜色,只是,那淡色如今只有小小一块,小小的一块……

☆、264我带你走

更新时间:2013-05-15

眼角在跳,心一点点的勒紧。

他缓缓躺下,小心的伸出手臂。

他想搂着她,可是不知道该将手放在哪里。

放在哪,才不会弄痛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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