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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咕一句,老人脚下生烟云,黑夜中似有霞蔚环绕。
下一瞬,便直接冲天而起,遁入万丈高空,离开了临安府。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第六山。
圣山麾下排第六,故而名第六山。
山间有坪,坪上有闲亭,斗转星移下,凉亭似亘古存留,时光与岁月都不能影响分毫。
老人飘然落于山坪,一身素衣于风中猎猎。
闲亭之间,有两道身影正在对弈,一位是穿着儒衫的耄耋老者,满头鹤发,岁月在其身上留下沟壑纵横。
老者此刻执白子,眉头紧蹙。
另一人,身穿白衣,青年模样,一丝不苟,面色肃然,身后背有一巨大的松木剑匣,端坐闲亭镂空雕花石椅,显得有几分怪异。
“哈哈哈!老匹夫你果然在此!”
老人脚刚着地,便立刻大笑,以吸引注意。
亭中二人却是尽皆连瞥都不曾瞥来。
“你们二人,休要当做没见到老夫!老夫此次来可不是找你们打架,是有好东西要来分享!”
老人被二人的无视态度给惹的有些跳脚。
“赵黄庭,你莫要吵闹,这局棋我马上就要赢下六山主了,你这一吵,我便又要输。”儒衫老人头都不抬,却颇为嫌弃的说道。
“呸!半山老匹夫,臭棋篓子,休要甩锅给老夫!”
老人顿时怒怼了回去,他一来,这星月之下本该幽静的山间闲亭,竟是吵闹了许多。
闲亭中,负松木剑匣的中年人,倒是面色一如既往的淡然,仿佛无何事可掀起他内心波澜。
老人赵黄庭想了想,踏足闲亭之中,取出了画卷,缓缓张开。
“你们皆知我赵黄庭画竹乃一绝,可今日,我偶得一幅墨色竹石图,以水墨画竹,你们且一观。”
老人扬了扬下巴,道。
画卷摊开。
微风拂动,似有一片竹海婆娑声传来,伴有铿锵剑意,以及坚韧不拔的君子意性。
身着儒衫的耄耋老者,手夹白子,落子动作一滞。
那白衣中年人身后的剑匣,忽然有剑气流溢而出,剑匣轻颤,似有剑吟之声微动。
老者与白衣中年人,眼底尽皆闪过一抹异色。
扭头望向了侧方,那摊开的,被星斗与月华照耀的画卷。
……
……
翌日。
春日暖阳普照大地。
安乐自庭院中缓缓睁眼,老槐树枝繁叶茂,在春风中轻轻摇曳,洒下晨光下的清新味道。
巩固心神一晚,炼神第二境胎息算是成功稳住。
原本沸腾的心神之力,也如潺潺流水般舒缓许多。
站起身,于庭院内演练一番五禽,虎式、熊式、鹿式、猿式与鸟式,尽皆演练,气血滚沸,劲力携风。
不过,没有引动淬妖宝玉中的妖气来淬炼身体,主要是马上要去林府作画上工,若是淬体又将惹的一身血,颇为麻烦。
五禽打完,安乐身躯如火炉,热气滚滚。
吐出一口浊气,胎息境的心神,让安乐整个人的气质愈发出尘。
手握科举圣贤书,安乐一边阅读,一边出了小院,在太庙巷口吃一碗豆花当做早餐后,便边看书,边往西湖边上走去。
晨曦下的西湖,波光粼粼,花船荡起的涟漪,熠熠生辉,安乐沿着西湖长堤行走,阅读书籍,竟是别有一番惬意与领悟。
堤岸边,不少文人墨客已然汇聚,不是在颂念诗词文章,便是在谈花问柳,八卦着临安府中最近发生的趣事。
安乐壮大的心神,甚至不小心听到了与自己有关的谈论,说的正是林府招画师的事情。
笑了笑,心神收敛。
烟花杨柳岸,静观圣贤书。
片刻,云柔仙子御剑而来,如约而至,安乐手握书籍,视线扫了过去,接连提取岁月气,壮大后的心神,竟是让他今日从云柔仙子身上汲取了三缕岁月气。
从一日二次郎,提升为一日三次郎!
安乐唇角上扬,心情大好。
云柔仙子落在花船,心有所感,便又见到了那位俊俏典雅的少年修行者。
昨日未见,今日又来,明明是修行者,却只远观,倒是稀奇。
云柔仙子朝安乐微微颔首,后转身入花船,便有愀然空灵的琴声飘出,悠扬于西湖上,似催天雨。
每日对云柔仙子一薅结束,安乐便朝着林府方向行去。
今日自云柔仙子身上汲取三缕岁月气,加上原有十一缕,便是十四缕,家底颇丰,安乐在往林府而去的路上,思考如何分配。
还是昨日那娇俏的丫鬟开的门,丫鬟见得安乐,俏脸微红。
安乐柔和一笑:“留香姑娘早上好。”
“安……安公子好。”丫鬟回礼。
……
……
', ' ')('天波水榭。
大池泛涟漪,一尾尾花鲤自碧绿池中惬意摇摆,荡起波澜。
正厅中,清晨的穿堂之风,携起阵阵春日的凉爽。
花夫人着轻衫,褪去了绣花鞋,露出晶莹白皙的脚掌,侧卧在榻上,研读着文院大儒的《礼言》。
忽而,花夫人楞了一下,黛眉微蹙,心神扩散,便感知到了刚踏足林府,气质沛然,似焕然一新的青衣少年。
嗯?
花夫人面色一怔,漂亮的眼眸中甚至有一抹不可置信。
“前日方入定,今日便立胎息?”
“这少年莫非是位炼神奇才?!”
第28章 拎一把破竹剑便敢对杀元蒙皇帝
花夫人的确有些惊讶,十八岁完成修行启蒙,先天天赋极差,可少年如今的表现,又哪里像是天赋差劲之象?
前日于天波水榭,三刻入定。
今日再观,便已然立胎息。
炼神第二境胎息,可并不是那么容易踏足,需要的是一种心神上的积累,每个人都是按部就班的修行,熬炼心神。
哪怕是她花解冰,号称炼神奇才,也是在师尊炼神法宝的辅助下,足足熬炼了三天三夜才真正完成胎息!
安乐定然不可能有炼神法宝辅助这样的条件,那自身又如何做到?
花夫人来了兴趣。
“袭香,去请安公子过来。”
从卧榻上坐起身,花夫人笑着看向身后静立的贴身婢女袭香。
“是,夫人。”
袭香先是一愣,随后欠身应下,不曾多问,径直出了水榭正厅,跨过白玉拱桥。
安乐在丫鬟留香的引路下,算是轻车熟路的穿过了林府。
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杨柳秋千院中。
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
林府的景致非是只有天波水榭,府内的各院、各阁楼都别有特色,行走青石,仿佛置身小园林中,毕竟是国公府榭,令人目眩神迷。
忽然,远处有美艳女子款款走来,留香见状,欠身行礼。
“安公子,夫人有请,请公子随袭香去往天波水榭。”
袭香笑道。
作为花夫人的贴身婢女,在林府下人中,身份仅次于老太君身边的“季莺”与林追风。
留香与之相比差的太多,故而姿态放的很低。
安乐楞了下,点了点头:“那便劳烦袭香姑娘带路。”
对于俊秀儒雅又颇具礼数风采的安乐,袭香掩嘴一笑,眼波流转,风情万种的转身,婀娜身姿在前方带路。
安乐谢过留香姑娘后,便跟着袭香前往水榭。
水榭正厅,花夫人已然没有心情研读大儒著作,反而蹲在池塘边,泼洒着鱼料,喂养池中一尾尾美艳的花鲤。
“来了。”
花夫人洒完掌间最后一把鱼料,款款起身,春日阳光洒下,映在这位不知年岁的夫人绝艳面容上,美的不似凡间女子。
“你炼神入胎息了?”花夫人莲步轻抬,稳稳的从池边假山石堆上,回到了正厅平地。
安乐对于花夫人发现自己突破,并不感到诧异,花夫人的实力深不可测,绝对是超越五境许多的强者。
“昨夜偶有机缘,方是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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