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神异珠。
天机子费尽心思隐藏,不惜赌上镇国真人的前途,石人冢和将军墓大打出手,怎么可能是普通东西。
那边深陷幻术的半妖双眼迷离满是回忆,还在继续诉说。
“阿娘,大虞彻底乱了,诸侯割据,几名妖臣国师开始大肆食人,那些禁区之间也彼此争斗,生灵涂炭…”
“陛下要我们秘密去一个地方,说是可以延续大虞气运…那个地方…”
说着,这名半妖似乎想起什么,眼中突然满是恐惧,脸色狰狞,额头青筋直冒,喃喃说道:“死了,都死了,万物皆灭…”
“不对,我去过阴间,你不是我阿娘!”
随即,这名半妖开始拼命挣扎,眼神也开始渐渐恢复清明。
张奎眉头一皱,趁着这半妖还有些迷糊,突然大声问道:
“你那些同伙都藏在哪儿!”
“星主已死,中元隆庆…”
刚说了一半,这名半妖忽然清醒,看了看四周,瞬间了然。
他当即咬牙想要自爆,但却发现被符钉制住了全身血脉。
眼看无法挣脱,这名半妖怨毒地看了众人一眼,“钦天监…千年之劫已到,大周逃不过,大虞逃不过,大乾朝也注定灭亡!”
张奎目露煞气,冷哼一声,
“我就想不明白,你们以前也曾守护人族,为何现在非要搞事?”
这名半妖眼中出现一丝嘲讽,
“人族…吾等心中只有大虞,李无极做的那些事,吾等恨不得吞其血肉”
说完,死死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乾元帝?
这家伙干了什么,这么招人恨…
就在他琢磨的时候,旁边黄眉僧似乎想起什么,眼中惊疑不定,看了看双瞳美妇霍鱼,沉声说道:“千万别让这人死了,老僧需立刻进宫一趟。”
随后,又望向了张奎,
“张施主,此事非同小可,一不小心就会招来杀身之祸,你千万不可向人透漏,今后也莫再管妖星阁之事!”
张奎一愣,随即呵呵一笑,
“行,就依前辈。”
离开钦天监后,天色已暗,张奎骑着恶虎眉头紧锁。
看来这黄眉僧知道些什么,是了,乾元帝那人神秘异常,肯定知道阴间,说不定会留下什么东西。
还有,那半妖所说,“中元隆庆…”
中元应该是中元节,到时可凭神异珠进入阴间,隆庆…应该是隆庆坊,华衍老道说那里有修士交易的坊市。
是其他半妖躲在那里,还是中元节时在隆庆坊汇合?
重重迷雾让人头疼,张奎摇头索性不再去想,反正任何秘密都有大白于天下的时候。
就在这时,座下肥虎幽怨地说道:
“道爷,今天是上元节,咱可是来吃东西看热闹的。”
张奎一愣,哈哈大笑:
“是极是极,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走着!”
前世有诗人描写上元夜:“九陌连灯影,千门度月华。倾城出宝骑,匝路转香车…”
过个节而已,张奎本不在意,但如今却发现,大乾朝千年繁华,另有一番风味。
镐京的街道当然没有前世大都市宽,但当整条街都布满花灯,就连那亭台楼阁都亮起灯笼时,瞬间成了不夜天。
笑意盈盈、拖家带口的百姓汇成了拥挤的人流,垂髻小儿坐在父亲脖子上大口吃着糖葫芦。
有江湖艺人喷火耍枪、逗猴遛狗,每到精彩处总能引发轰然叫好。
有书生摇头晃脑,灯下猜谜,每当店家奉上奖品,总会引得周围一阵夸赞。
市井红尘、寻常人家,融入其中的张奎悠哉逍遥,挨个品尝起了街头小吃。
漂亮的莲花灯车经过,上面的青楼花魁一边挥洒花瓣,一边曼歌妙舞,张奎混在人群中肆意吹着口哨,脸上忍不住露出开心的笑容…
不知不觉,来到了运河桥上。
灯火满城,河上画舫歌姬清唱,一轮明月映照河水,回想起前世,张奎摸了摸虎头,忍不住感慨道:“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想不到道友,还有如此诗才!”
曼珠迪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旁,虽乔装成了普通妇人,甚至脸型都做了改变,但声音却依旧沙哑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