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下班的时候我弟弟约我谈事情,说到现在。”谈话的时间比想象中久,音茵本来计划给严葵发个信息,结果却发现手机没有电了。
“谈六个小时?”严葵清醒过来,眼皮翻了下,“谈什么?在哪里谈?”
“谈了些私事,在附近的饭店里。”音茵听出他语气里投出来些微的不悦,抿了下唇,“你这算是生气,还是吃醋?”
“都有,”严葵也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把态度放柔和了些,“毕竟他跟你没有血缘关系,而且我看得出来,那孩子喜欢你。”
“连你都看出来了?”音茵微微有些诡异,在她印象中,严葵和洪星星统共就见过那么一次,“他今天给我告白。”
严葵喉咙发紧,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死死盯着音茵。
“别绷这么紧,放松点。”严葵从沙发上坐起来,音茵顺势坐在他旁边,“要是我答应下来,你是不是立刻提刀去砍他?”
“不会,”严葵避开她的视线,目光死死盯着桌上的玻璃杯,放松紧紧绷着的弦,“你会不高兴。”
“我拒绝了,放心。”音茵搓热冰冷通红的手,往旁边靠了些,挽过严葵的胳膊,“他也没什么强求,可能早就知道我们没可能了。”
严葵把她手握紧掌心,搓了搓捂着,语气里仍旧有些酸涩,“只是拒绝他,需要谈那么久?”
这狼崽子今天是要问到底了,音茵笑了起来,惨白的脸上慢慢泛起血色,“那你觉得我们做了什么?难道我拒绝了以后,还要表示遗憾跟他睡一觉?”
这话说的直白而露骨,要是让其他人听到,肯定会怀疑音茵受到了什么刺激。严葵却习惯了,在他跟音茵隔着山水交流的五年里,她从来都是这样锋芒毕露。
饲主渐渐亮出尖刻的爪牙了,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严葵态度迅速软下来,“没,我没有怀疑过你。”
“你倒是敢,”音茵脑袋一偏,靠在他肩头。周围黑白装潢明明没什么人情味,但他们俩相互依偎的时候,居然有诡异的温馨感,“我拒绝了洪星星,跟他简单解释了跟你关系。然后他跟我说了些事情,是关于银耀的。张忠想要我妈留给洪星星的股份,已经跟他说了半个月了。我让他暂时别打草惊蛇,先顺着张忠的意思表示跟他合作。”
期间洪星星还给她看了短信,各种粗鄙的言语,完全看不出是平常在她面前低眉顺眼的张副董。
原来是讨论这个事,难怪时间久了。严葵点点头,忽然感觉刚才那通追问有些无理取闹。
“…抱歉。”
“你没什么错,本来我跟洪星星的关系就容易被误会。他爸抢走了我妈,毁了我家庭,我又害得他家分崩离析。结果我们现在,居然成了彼此唯一的亲人。”音茵很少主动说这么多话,今天大概是受了洪星星的刺激,格外想找个人倾诉,“其实他不一定是喜欢我的。”
“但是他肯定对你有依赖,依赖感很容易产生爱情。”严葵认真的说着,握紧音茵的手缠在她指缝中十指相扣,“我也依赖你。”
“你应该不是依赖,才对我产生爱情吧。”要论他们俩之间的依赖关系,怎么都应该是她依赖严葵才对。依赖真是可怕的事,能让坚强的人变得软弱。音茵想着,仿佛受了蛊惑,“今天真冷。”
“马上就是三九天了,可能还要冷两个月。”屋里有暖气,基本保持恒温的状态。严葵倒是没觉得多冷,但是音译体寒又有病根,肯定不能按常人的标准判断,“给你加一床被子?”
“加再多被窝也是冷得,”音茵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跟严葵对视,“这种时候,应该有个人暖床。”
严葵瞬间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呼吸急促起来。他闭上眼睛定了定,垂下头握住音茵手腕,“不,太快了。”
“我还以为你迫不及待呢。”遭到拒绝,音茵没有表示出任何负面情绪,只是眼里有些捉摸不定的玩味。
“是,所以不行。”严葵望着她裹在长裤里的腿,纤长细瘦,他已经能想象出这样的腿缠在他腰上会是怎么样子,“我不保证到你床上,还会继续听你的话。”
音茵伸手,用微微回温的指尖拂过严葵脸庞,扣住他脖颈。
严葵喉结明显上下颤动,从音茵的掌心里划过。
“你会害我发疯的,”严葵眼底似乎泛起了淡淡的血色,痴狂又隐忍,“这样也要继续吗?”
“你是怪我驯的不够?”狼崽子无论再怎么圈养,也会保持血脉里根深蒂固的野性。音茵很清楚,也没想从严葵的本性里剥夺出这种野性。从决定驯服他的时候,音茵就做好会被严葵撕裂揉碎的准备,“决定权在你。”
严葵眼底血色更浓,他控制不住的握紧音茵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捏碎她的骨头。另一只手绕过音茵脖颈,搭在她肩上把人带下来。
两个人距离很近,彼此呼吸都在交错感染。严葵扬长脖颈,近乎虔诚的在她唇角印下一吻。
“很晚了,”严葵松开对她的钳制,在音茵嘲讽的目光中退开,撤回安全距离,“去睡吧。”
“这么怂?”
严葵避开她的目光,翻身躺在沙发上,面朝里调整着呼吸,闷到近乎嘶哑的说,“没准备好。”
要准备的居然是你,咱们这剧本不对吧?音茵揉揉额角,把丢弃的理智找回来。其实在十分钟之前,她也没想这么快就犒劳这狼崽子,实在因为刚才气氛太好,严葵又乖得让人心疼。
不过放下那道坎,剩下的事情也没什么难度了。音茵勾起唇,拽住毯子的一角扔在他身上,“我先去睡了,你等下记得回房。”
“嗯。”严葵闭上眼睛,深深呼吸着,努力平复身体的躁动。
在离开前,音茵眼尖看到他泛红的耳根,低下头在他耳垂上亲了下,轻声耳语,“乖,我等你。”
刚才好不容易平复的气息又鼓噪起来,严葵无奈地偏过头,望着音茵的背影走进房间里,“喂,你是故意的吗?”
“我是存心的。”说着音茵关上主卧门。
严葵留在客厅,气血方刚的男人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痛苦的想真不应该把她本性激发出来。
…
一夜没怎么睡好,梦里都是音茵邀请他一起睡的情景。严葵遵循生物钟早早起来,整个人异常憔悴。
“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严葵的声乐老师踏进培训教室,一眼看到仿佛老了十岁的小鲜肉,“昨晚干什么去了?”
“老师,我是个结婚的人。”严葵干干地笑了下,忍着辛酸辩解,“我们新婚燕尔的,有夜生活很正常。”
严葵的声乐老师是个有点年纪的已婚女人,听了这话没因为不好意思而停止调侃,反而戏谑地在他身上扫了两眼,“可是,我看今天董事长精神状态不错。”
“……”严葵僵了下,缓缓扯出一个小,“老师,我们还是开始讲课吧。”
关于声乐的理论知识严葵已经基本具备了,声乐老师交给他的大多是技巧部分。他跟这位老师联系了有段时间,相对已经熟稔,两个小时的课程轻松愉悦。结束培训后,严葵拿了练习稿准备回家,站在电梯里犹豫了会,按了最顶上的楼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