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月色,天无乌云繁星,只有半轮残月斜挂天边,现在已是夜深人静的丑时左右。
夜风呼啸,兴宁军趁着夜色飞驰入城,守城的官差们阻拦不得,只能眼巴巴望着军队们朝着安乐王所在的行辕方向赶去。
赵枫领着陈福奇几人稳坐在行辕正堂里等待,听到马蹄轰鸣声临近,众人互相各自望了望彼此,心照不宣,都知晓是时候演一出好戏了。
徐文昭领着士气盎然的兴宁军将士们将行辕团团围住,然后立在大门前高声大喊:“卑职徐文昭率性兴宁军众将士!求见安乐王!请王爷为我们做主!还我们一个公道!”
“还真的来了…”萨苒跑到大门后,趴在门缝偷看门外的情况:“外边真的来了好多人马,正堵着门呢…”
不明情况的府衙师爷也派了在衙门里值守的官差赶到行辕,从后门进来给陈福奇通风报信:
“大人,外面来了还多人围着,说是兴宁军。他们说是今夜要找王爷做主,估计是要找您打撒气泄愤了…”
陈福奇如今已然得了赵枫的指示,犹自镇定的说道:“遇事莫慌,凡事本官在,有王爷在,闹不出什么大问题的,你们不必害怕,只安静在行辕里等着就是。”
陈福奇将来给自己通风报信的几个热心官差安排在院子里等候着,心道,你们这群“孩子”还是乖乖等着看戏吧。
听到从徐文昭在外叫门,一直闭目养神的赵枫终于睁开了眼睛,直接就是衣服睡眼惺忪的模样,仿佛是刚刚从梦乡里被人吵醒的样子。
赵枫自顾自脱下外袍,只留雪白中衣,慢慢踱步来到大门外,与徐文昭以及堵在门口的兴宁军众将士见面。
徐文昭见赵枫神态慵懒,眼神干涩飘忽,俨然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卑职本无意叨扰王爷安眠,只是今夜将士们一直闹着要求将军给说法。将军不仅不理卑职,还用鞭子抽打了卑职顿扔出营来。卑职实在气不过,因此想来请王爷替卑职等做主。”
赵枫一指徐文昭背后林立的将士们,笑了:“被扔出营来?看来你们将军对你们还挺不错,将你们扔了出来就罢了,还包管连铠甲、武器、马匹都一起给扔了,好凑个齐全的装备。”
“你们身为驻地守军,不仅没有好好守在营地镇守京师边防,如今还跑到本王面前来要求做主?怕不是要替本王做主吧。”赵枫语气淡淡,但是话中却带着刺,扎得人挺不舒服。
徐文昭低头看了看身上圈套的银盔银甲,赧然笑道:“是卑职这一身的装束让王爷误会了,卑职这就卸甲。”
“不必卸甲了…你们不就是想要个交待么?本王早就先你们一步、替你们做主了。”赵枫一拍手,对着身后大喊一声:“来呀…”
高飞与车许勤二人各拉着陈福奇的一只胳膊,将光着膀子的陈福奇“架”到赵枫面前。
萨苒紧随其后,将手中的鞭子交到了赵枫手里。
徐文昭与兴宁军众将士们看着背上伤痕累累的陈福奇,再看看赵枫手中的鞭子,实在不得不让人产生联系,似乎陈福奇背上看着十分“新鲜”的伤口,正是拜赵枫手中的鞭子所赐。
高飞为赵枫搬来凳子摆好,赵枫回身走了几步,稳稳坐在凳子上,身形恣意的靠着椅背,十分不拘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