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快乐,因为我是不快乐的小毒蝎子。
总算把这小混帐制住了!
易真长出一口气,重新盖上盖子,想了想,还是问外面的佣人要了一块新鲜生肉,放进玻璃罩里。
这下好,自己还是个在容家混吃混喝的呢,结果后边又拉扯了个拖油瓶。系统奖励的八十八只大蟋蟀听上去还挺多,喂起来也就是几顿饭的功夫……这可咋整,得尽快赚钱了。
啊,难道到头来我还是摆脱不了男妈妈的命运吗……
[为什么不是父亲呢?]太阿问,[你又当嫂子又当妈,难道不会觉得身体上某个重要的零部件有退化的趋势吗?]
易真:“……是啊,为什么呢?你问住我了,这是我没想到的。”
角落传来生肉的腐蚀声,吧唧吧唧的进食声,易真终于能够重回那个关键的话题。
“所以,有两个玩家,混在围观的人群里,看见了我。”
“你能确定他们的身份吗?”
[不能。]太阿说,[我只能感应到半径150米的范围内,有玩家和系统交流的迹象。]
“会是舍心和李有灯吗?”易真提出设想,“不,这个还是需要再看看……”
易真转圈踱步:“他们应该暂时不会发现我的身份,因为我和原著的性格表现完全不同,而且他们也未必听见我的自我介绍……太阿,他们能发现你么?”
[不能,]太阿说,[但那段时间我依然终止了一切活动。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他们并非高阶玩家,更不用说裁决十二席。]
裁决十二席,太阿第二次提到的名词,让易真不得不深究一下:“什么是裁决十二席?”
[那象征着一切的顶点。]太阿回答,[全部玩家中的至高至强者,他们的身份至今没有完全暴露在明面上,仅有几个较为高调的裁决者为世人所知,其中之一就包括我之前说过的魔神信徒。]
[他们的指引系统也是特殊的,无法为在他们之下的任何系统所感知。我能发现其他玩家,因为我是你——世界主角的指引系统,可如果裁决者就站在这里,我也不能断定他的身份。]
易真沉吟了一下:“所以我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这本破黄书,可能出现最强的穿书者,比如那个野心、奴役和诡计魔神的信徒,手握五十四个大世界的玩家。”
[是的,我认为这很合理。]太阿说,[假如裁决者真的降临在你的世界,那么我劝你放下矛盾与成见,和容鸿雪合作。你必须做出这样的决定,因为迄今为止,已知的,能够从裁决者手中逃脱的世界,也只有一个。]
易真低声重复:“……一个。”
[是的,一个,唯一一个。]太阿说,[我们无从得知那个幸存世界的任何情报资料,这被视作是裁决十二席的奇耻大辱,他们将这段历史死死封存了,凡是提及它的人都不会得到回答,如同对着坟墓喊话。]
易真抹了把脸,这一晚他难得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之际,他的脑海中不停回荡着一个念头。
他坐起来,打通了容鸿雪的号码。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视讯,等待音响了一声,两声……易真抿起嘴唇,手指就悬在挂断键上。
第三声,他摇了摇头,低声自语:“算了。”
按下去的瞬间,第四声响了一半,容鸿雪轻声说:“有事?”
易真的手指僵硬,容鸿雪问:“你在想要不要挂断,是吧。”
“没有,”易真收回手指头,若无其事道,“我有件事……想问你。”
“说。”容鸿雪的语气是一贯的悠闲,似乎世上没有什么事能打破他的气定神闲。
易真斟酌着开口:“对你而言……有没有那么一刻,你会忽然觉得……世界变得很复杂?”
容鸿雪愣了片刻,哑然失笑:“什么?”
易真低声说:“我们很少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吧?所以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我也没这个闲心,大晚上不睡觉来找你。仔细想想,有没有这种时候?”
“比如一些武器机甲忽然得到研制进化,功能变得繁多;很多未知的种族,未知的职业在不经意间冒出来;还有……还有一些人的性格、情感,逐渐变得丰富,变得更……”
驾驭者、机械师、治疗师、炼金术士,以及精神力具象化,智能生命族群的出现,星网的繁荣,包括作为海利纳星人的安吉,如今又来了德斯纳星人的舍心……易真目前的所听、所见、所闻,都远远超出了一本粗糙黄书能做到的设定。
这简直就像世界进化了一样……那么除了身为主角的他和容鸿雪,还有谁能引导整个世界进化?
易真不愿去猜那个最坏的结果。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变化不好用语言描述,但我知道你一定能感觉出来,就是……”
“你。”容鸿雪忽然说。
易真:“什么?”
“我身边最大的变化,来自你。”容鸿雪说。
易真:“……除了我呢?”
“没了。”万籁俱寂,容鸿雪的声音也放得很轻,像花开在夜里,“你已经占据了我太多的注意力,要像这样突然问我,我也想不到别的东西。”
易真皱眉,十分疑惑:“……就这?你就想跟我说这?你再没其它可说的了吗?”
不知为何,容鸿雪沉默了一会。
“没了。”他语气冷硬,“体质爆发和解毒剂的事情我没忘,你性情大变,也要有个合理的解释。等我回到中央星之后,希望你已经准备好说辞,来应对我的……拷问。”
容鸿雪的声线又变得温柔起来,当然,是叫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好吗,小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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