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守,十载有余!”
关平随手拿起矮案上的竹简,笑了笑:“着实没想到包县令竟然兢兢业业的在任上干了十年之久,怨不得身体会如此孱弱多病。”
底下的官吏自然是不敢应声,包县令身体好的很,听闻最近又纳了第十三房妾室。
别看关平乃是当世名将关云长之子,又是荆南四郡刘玄德的侄子,可包奎在益阳县为任已久,积威深重,更是没有人敢逆他的意思。
这也是有编制的官吏全都出来迎接太守,就他包奎一个人敢突然称病抱恙。
任官十年,他自认为益阳县在他的经营下,是牢不可破的。
“下官倒是觉得可能是包县令年龄大了,身体大不如从前,理应多休息。”
“哦,包县令治理益阳县十年,兴许是积劳成疾,那我便准许其告病还乡吧!”
关平提笔在竹简写写画画。
众人实在是没有料到关平他竟然会如此直接的就要免了包奎的县令之职。
最为关键的是包奎他可没有写告病还乡的请求信啊!
太守竟然直接无中生有,给了包奎一份告病还乡的准许信,此番手段当真是闻所未闻。
就算是告老还乡,那当天子都得不许他走,热情的留一遭,免得被说冷落了老臣,到了关平这里,连程序都不带走的,你不来迎接我,那我便要夺你的职!
这新任太守,脾气倒是真的不小。
“启禀太守,若是免了包县令的职,是不是得经过主公啊?”刘邕倒是没有想到少将军如此直接,便装模作样的拱手问了一句。
太守关平的这招,实在是出乎众人的意料。
“刘主薄此言差矣,主公既然任我为长沙郡太守,那治下十三县的大小官员,自然是由我这个太守来任命,无需上报主公。”
关平又沾了沾墨,开口道:“更何况是因为包县令年老功高,又患病了,绝不能让包县令因为公事病情加重,不久于人世,为了他后半生的幸福,我特意准了他的告病还乡的请求。”
刘邕拱拱手不在言语,本以为少将军来了,包奎他都不会露面,会让少将军措手不及。
实在是没有想到少将军会有如此手段,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更是让包奎没有想到故意称病想要给少将军一个下马威,会有如此后果。
少将军当真是体贴下属,实为难得,包县令有福气啊,能遇到如此好的上官!
从事李俊当即眨了眨眼睛,内心狂喜,果然关平才不是跟你一个油滑老吏讲规矩的人,还敢玩下马威,直接把你的职位免了。
太好了!
这样关平与包奎直接对立起来,若是在狠狠敲打他一番,梁子就结大发了,到时候张家是舍弃他,还是要保他?
局势一乱,大家进入益阳县就有机会了。
韩良本以为关平会借机去探望包奎,证明他是装病的,着实是没有料到,关平竟然会趁着你生病,直接要了你的命!
这个县令的职位可是被包奎视为自己的禁脔,这么多年一直都不撒手,可谓是捞得盆满钵足。
侵占土地,少缴赋税,就数他干的最多。
破家的县令,侵占了益阳多少的土地,让原来那些土地的农户成为他的奴仆。
包家府邸。
包奎正靠在凭几上,享受着第十三房妾室给自己捏腿。
“主人,不好了。”
家中仆人急忙跑回来,大嚷一声。
“发生何事了?”包奎一脸不耐烦的坐起身子,哼了一声:“莫不是关平那厮带兵上门了?”
“主人。”听到应答,仆人这才进匆忙进屋:“回主人的话,不是啊!是关平因为主人上了一道告病还乡的请求,顺水推舟就要免了主人的县令之职。”
“什么!”
包奎蹭的一下站起来,指着仆人道:“你再说一遍!”
仆人颇为焦急的说了一声。
“吾没写呀!”
包奎瞪着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谁替自己写了?
刘表在的时候,他就是益阳县县令,曹丞相来了,他依旧是,刘备到了这里,他依旧是县令。
怎么如今这长沙郡太守关平一来,他就不是益阳县县令了!
“主人,您快去瞧瞧吧,关平正在写信,一会就要差人送来了,主人的县令就要保不住了。”
包奎满脸的问号,心中纠结的很,若是没了官面上的政治特殊待遇,他包家还能不能维持益阳县的地头蛇强势,压得其余几家抬不起头来!
包奎还准备把县令之职传给他儿子,如此包家才能一直占据大部分好处,若是没了,将来由别家子弟上任为益阳县县令,难免会让包家吐出大批良田以及人口。
“他敢!”包奎气的在厅中来回走动。
“包县令何在?”
“你是何人?”一旁的仆人急忙吼道:“谁让你进来的!”
王喜直接闯进来,推开仆人,把关平写好的信,扔给包奎:“我家太守说了,包县令在任期间兢兢业业也,竟然病危,为了让他不要如此劳累,特意准许其告老还乡。”
包奎下意识的接住竹简,望着这群凶神恶煞之人。
王喜说完之后,转身带着一伙全副武装的士卒走了,吓得仆人跌坐在地。
那眼神真他娘的让人害怕!
包奎气急败坏的打开竹简,只见上面辞藻华丽,说自己劳苦功劳,为了让包县令活的更长一些,本太守特意准许其告病还乡,所以从今天开始,不用来当差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包奎直接把竹简摔在地上,想要罢免本县令,想得美。遂大吼道:“来人,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