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的病房与住院部不同,这里房间较大,床位也很多,蓝色布帘吊在天花板的u型轨道,用以遮蔽隐私。
这里人员嘈杂,很多病人在处理外伤,被消炎药水刺激地嗷嗷直叫。
穿越整个病房,宋疏来到最里面,抬手扯开面前的布帘。
谢庚穿着一中的校服靠在病床上,打好石膏的手臂搁在腹部,正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红毛,望着窗出神。
帘子被突然打开,少年回神。
转头看见宋疏,落寞的眼睛一点点亮起来。谢庚身体前倾,嘴角扬起惊喜的弧度:“宋疏,你真的来啦!”
宋疏上下扫他一眼:“不是要死了吗,来给你收尸。”
看出了他的不悦,谢庚把身体缩回去。倚着墙,抬眸瞧了眼青年,小声道:“我就是想让你来陪陪我……”
“陪你?”
宋疏屈指敲两下床尾板,发出咚咚声。
“现在应该陪你的,应该是你的同学和老师,而不是我和医院。”
谢庚目光微凝,突然低下头。
骨折的部位接近腕部,所以石膏打到了掌心,半只手都被裹住,只露出手指。
此刻少年指节蜷缩,用力攥紧洁白的纱布。
见他如此,宋疏吐了口郁气。
法治社会,不能打不能骂,只能讲道理。
眼睛搜寻前面床边有张凳子,他坐过去,面朝低头不语的少年。
“逃课翻墙把自己送进医院,右手骨折现在连字都写不了……谢庚,你是天才吗?是大富豪?还是会算命笃定自己无论怎样都可以一生无忧?”
宋疏的眉头忍不住蹙紧,表情也少有的严厉:“我知道高考和上学不是唯一的路,人可以有很多选择,但你的所作所为告诉我,你根本不懂自己的人生该走什么路,你只是一个无理取闹要糖的孩子而已。”
听了这样一大堆指责,还是出自宋疏之口,谢庚忍不住嘴角一撇,忍不住委屈道:“我以前逃课都是去礼堂睡觉,不翻墙,这是第一次……”
要不是业务不熟练,怎么可能摔成这样。
感情说这一堆,只听见这个了。宋疏气得想笑,问他:“怎么今天忍不住翻墙了?”
低头的少年忽然顿住。
他抬眸看一眼病床边的青年,逆光坐着,背后窗外是已经冒出绿叶的杨柳。与那双独特的琥珀色眼眸对视片刻,他小声说:“本来是去见个人……”
“谁?”
“谢华池。”
少年垂眸,补充道:“我爸。”
今日大课间的早操时间,谢庚照常去礼堂。经过照片墙,欣赏了好一会儿宋疏的照片,到里面找个边角位置躺下睡觉。
没睡多久,手机的震动声吵醒了他。
拿起来一看,是“老东西”发来的消息:「谢庚,客厅这堆破烂是你的?」
少年蹭地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