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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儿了?要来不及了。”
过来找人的许奕二话不说把裘厝拉上,两个人跟上队伍。
“我们刚刚分出小组,你和我还有老侯。”大致讲了下部署,许奕指了走在队伍前面的两个人,“加上他们,我们几个一起。”
手腕被钳制住,挺别扭,裘厝转了下腕骨,莫由来的冲动令他回过头去看,目光穿过骚乱的人头,定在站在阴暗处的男人身上。
他还是那么高挑,无论站在哪儿,都能第一时间夺取所有人的视线。
眼眶忽地发烫,道不清的黯然,好像这次回头的机会珍贵,如果不回,后悔一辈子,裘厝强压这股不安,呼出一口轻气。
“看路,石头。”许奕把他拽回神,补充细节道,“我们就隐蔽些,能躲就躲。”
知道他特意组队的好意,裘厝拍了拍他手背示意他松手,他说话声音轻,内容让许奕怀疑自己耳朵,“我不和你们一起。”
他的不解直白地写在脸上,“你不和我们一起,你难道要和那几个家伙一起?”
没指名点姓,裘厝也知道许奕指的是谁,高年级懒懒散散拖在队伍后头,不像是来参加比赛的,倒像是来饭后来散步的。
裘厝瞥了一眼,迅速缩回视线,闷闷道,“我也不和他们一起。”
“那就和我们一起。”
怕他不同意,许奕很幼稚地把老侯叫过来,像是怕他跑了似的,两个人一边一个,架住裘厝的肩膀。
装备已经够重了,这两个人还不嫌重,把胳膊搭上来,裘厝哭笑不得,跟架上的烤鸭一样被架着走了好一段路。
等所有人钻入树林,那抹身影从眼皮底下完全消失,朱段铭才自若地移开目光。
刚刚裘厝回头的时候,他居然有瞬间想要抬手,按捺不住的手指藏在裤袋中神经性地跳动,错愕与难堪如漫天灰尘,严丝合缝地沾满他全身,朱段铭眸色灰沉,这种无法掌控就自己剧烈起伏的情绪真的打心底令人厌烦。
入了山林,自然才缓慢揭开它善于伪装的面纱,高耸入云的古柏,棵棵如肃穆的巨人,庞大身躯沉默在雪中。
不能顺着枝干向上看,一眼望不到顶的视觉冲击会让人头晕。
林中温度与林外,体感能得出明显差别,许奕进来时,还不戴棉毛,现在已经不单戴了帽子,还揣手不愿意拿出来。
北半球的冬夜,天黑得相对快一些,虽然人手一张地图,但是路过的景色都和复制粘贴一模一样,如果没有指南针,怕是会迷失方向,所有人都很沉默,只有脚步声和呼吸声彼此响应,证明了这座森林还是有生物的。
老天很给面子地没有下雪,到了预定地点附近,队伍最前的队长吹了哨,哨声从队首一路响到队尾。
帐篷需要自己扎,半边身体都要冻僵的许奕速度格外慢,等他搭好帐篷,中心空地已经陆续升起了篝火,高年级的围坐在一簇,交头接耳,估计在讲笑话,突然爆发一阵笑,老侯手一抖,差点摁了扳机。
心有余悸得缩回手,老侯骂了一嘴,不满地抻脖子看向那边,“他们是来度假的吗?”
“或许吧。”许奕不自在地把怼在胸口的枪头挪了挪,“别对着我,我害怕。”
“抱歉!”老侯后知后觉竖起枪,把仅有的二十发颜色弹小心揣进弹盒。
他在试枪,枪这玩意儿拿在手里,丝毫不能带来安全感,越摸越心慌。
“奕儿,小蓝不会晚上搞偷袭吧?”
为了方便代称,许奕他们直接给敌方取名小蓝,名字可爱,但真实的小蓝可一点也不可爱。
“应该不会。”许奕思忖道,“这才第一天,他们也是要睡觉的。”
烈火烧得木柴噼里啪啦响,黑黢黢的树影将他们团团围住。
抬头看不见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层层叠叠的昏色枝桠,组成了网,仿佛能吸人一般,叫人喘不过气。
许奕打了个呵欠,逼自己不再去看那些树,老侯正在摸眼皮,他一脸惊恐,“奕儿,我右眼皮跳得厉害!”
左吉右凶,许奕跟着心里一悚,下意识摸自己的眼皮,没有跳,他不由恼怒,“不要封建迷信!”
他以前听过叶泽侬说,这些都是神经异常痉挛,他的脑袋记不住专业的名次解释,只记了个大概。
老侯那看学霸的眼神让许奕心虚不已,他站起来回帐篷,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又折回篝火边,压了压老侯的肩膀,低声道,“防着点人,高年级的那帮人,让我感觉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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