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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酒品如人品,许奕的酒品就比他做人时候能黏糊,他一喝醉,从来不招摇不闹事,却也不安静。
他大概是树袋熊转世,上辈子爱抱树,这辈子忘不了潜移默化、根深蒂固的习性,把抱树的技能点悄悄改成了抱人。
他们挑的秘密基地没自己想得那么隐蔽,方宸冶废了好大功夫把两个醉鬼掰扯开,酒瓶已经空了,空气里挥散不去的酒精味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裘厝不倒翁似的盘腿滚到一边,看也不看,随手抓什么东西就往身上盖,也不嫌水泥地凉,倒头就睡。
方宸冶还在弯腰处理他们的瓶瓶罐罐,都是“罪证”,不处理干净,被人发现总是不好的,想着,腰上突然一紧,撞过来的力道让他前冲了一步。
是许奕,顶着一张犯困的脸,努力睁大眼睛,焦都聚不上,还想分辨眼前人是谁。
“傻子。”方宸冶笑了声,犹豫着,还是屈指碰了碰他的脸颊,大概是感觉到凉意,许奕无意识贴上去,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舒服。
黏上了就没舍得甩开,方宸冶盯他看了好久,从眉梢眼角到鼻尖唇畔,每一处他都很熟悉,忘也忘不了,躲也躲不开,许奕就是盘踞在他心头的树,发现时,扎根已深,遮天蔽日。
瘦了,还是那么蠢,或者是更蠢了,傻乎乎的一个人。
处理好东西,方宸冶没多留,用外套罩着许奕的脑袋,让他安稳靠在自己肩膀上。
路上没人,把人带回自己地盘的过程异常顺利。
校里的活人几乎都聚到大礼堂玩去,方宸冶也去过,在乌泱泱的人头里没找见许奕才出来瞎转,没想到还真让他找到了。
什么叫兜兜转转,缘来还是你。
这句话说进嘴里土归土,身体力行感觉到的还真别有一番滋味。
捡到许奕,方宸冶心情就一直很微妙,麻麻的,电电的,尤其是在给人擦好脸后,他撑着下巴,勾着指尖描摹许奕的五官,细小的愉悦在胸口逐渐膨胀,像是氧气中剧烈燃烧的铁粉,爆炸出璀璨的光亮,让他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嘴角。
要是有面镜子端给方宸冶,他一定会吓一跳,眼睛里藏光,还笑容痴汉的家伙真的是他吗!
“许、奕?”一字一句嚼他的名字。
躺在床上的许奕“嗯”了声,醉酒后的他是真的喜欢抱东西,卷过被子,长腿一横,好像抱着点东西才能真正舒坦。
“小、奕。”
“哈?”
看得出来许奕困极了,还潜意识逼着自己吱声,他的头微微扬起,又很快失了力气猛地砸回去,方宸冶看着好玩,托腮又摸了一把他的脑袋。
发丝缠绕指尖,他摩挲着,靠近他。
近到呼吸交融,难分彼此。
辛辣的酒味是一击清醒的猛药,方宸冶贪婪地嗅着他的味道,像只不懂餍足为何物的的猫,他低低地说,“我想给我自己一个机会。”
“这次我不想要争夺什么财产不财产的了,这些钱他爱给谁给谁吧。”他说给许奕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来追你吧,如果我们在一起,我们就私奔去,不管什么许家方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如果我没追到你,我就回去好好联我的姻,再也不来打扰你,你说怎么样?”
没有回应,方宸冶其实还没有那么大勇气把话明面上说给从小到大的玩伴。
他装得张狂,实际内里虚虚的,全是空气,气球一样,一戳就飞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我的意见啊!”
依旧没有声,迫不及待跳过等待时间,方宸冶满意地亲了亲许奕的唇角,“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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