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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行。”
“不太好——”
话音齐响,叶泽侬果断闭嘴,许奕慢半拍,把“吧”字摁回了喉咙里,再迟愣愣来了个轻轻的“嗯”,表示自己赞同叶泽侬的话。
“你们搞错了,我和唐指导不熟……”
说这话时,许奕心虚地低了头,从旁伸来两指,似是安慰般捏了捏他的手腕。
反手抓住,许奕扯了嘴角,挤了一抹笑给叶泽侬。
他和唐默宁的关系是千缠百扭的麻绳,乱做一团,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解开的头绪。
许奕拒绝假象的暧昧感,他被耗得心力憔悴,在唐默宁没有正面亲口说出对自己的看法前,他想尝试做个有骨气的人,避免靠唐默宁太近,他要给唐默宁思考的时间,也给自己理清楚内心真正想法的时间。
这话没人能给说,许奕一直憋在心里。
“那怎么办啊?”老侯崩溃,他一崩溃,头上本就不多的发毛就遭了殃,稀稀拉拉的几根发,生生被他自个儿薅秃了头,许奕记得第一次见他,老侯发际线好像还没这么高,现在他的所剩不多的疆土是整体往后了起码两厘米。
在桌子下偷偷比划那个长度,甚是恐怖,许奕转摸自己的额头,顿时松了口气,还好,发际线不高。
这头老侯已经从崩溃过渡到了无欲无求的游魂模式,坐那只剩一脸的丧气,像只没争过年轻挑战者被赶出了猴群的老猴王,无力又不甘。
许奕狠不下心看他一直郁郁寡欢,拍了拍他肩膀,犹豫再三,还是说自己有路子。
他不去找唐默宁,也不代表,指导级别的,他只能找唐默宁,不能忘记,同为指导的,还有方宸冶。
说来也奇怪,自从从医院回来后,许奕就再没见过方宸冶。
军校这么大点的地方,平时训练吃饭,再不想见的人,兜兜转转还是避不了见上一面,现在的方宸冶却仿佛整个人被得道高人施法从许奕的生活里祓除了去,连个影子都难寻。
许奕专门去他楼下等过他,结果这人迈着二五八万的步伐从远处走来,遥见许奕,就跟乍然碰上了天敌的长耳跳鼠一样,肩膀一悚,扭头走得比谁都快。
“你等等!”
许奕追他,方宸冶插兜没回头,长腿频率拉起来,走得反而更快。
“方宸冶,我们谈谈!”
听到后头疑似跑上来,方宸冶手也不揣了,矜持帅气什么都去死吧!
他拉开步伐,体能素质拿出来,三两下便没了影。
许奕追他到操场后公园,没见到人,才终于确定这人就是在躲自己。
后公园都是树,躲他一个方宸冶绰绰有余。
但是为什么啊,许奕想不通。
“我是做错了什么吗?”他抱胳膊,站在小路中央,被风吹得有些歪,声音也跟着细碎颤。
应该穿个外套再过来的,热度过后就是抵抗不住的冷,许奕试图从一个个可疑的黑色轮廓里找到方宸冶,但是低度近视让他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像个无头苍蝇在乱撞。
“方宸冶,你还在这里吗?”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要是哪里做得不对,你给我讲讲啊!”
“能不能不要一言不合就不理我……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影子拉长到脚边,只要一挪步,就能触碰到。
方宸冶屏息,逼自己融进黑夜。
他真的拿这个人没办法,别找了!求求你,别再过来了!
方宸冶要发疯了。
为什么一出问题就把所有的错揽在自己身上!出错的不是我吗?不是你啊!许奕!不是你!是我!是我啊!是我在害怕……
后方蓦地响了可疑的声响,脚步停顿,然后在树下转向。
渐行渐远,再到听不见。
心脏应该是被这恼人的寒风一齐吹到了天涯边,再狠狠摔它个七零八落的,不然那处为何空落落的,还又疼又堵,让人克制不住地鼻酸。
活到这个年岁,方宸冶才恍然明白,原来当个缩头乌龟真的好难,比逞英雄耍帅难上了千倍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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