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2 / 2)

“那可比你早得多。”沈星珩有些得意地扬起了嘴角,保持着一股神秘感。

“哦?”江尤也是将信将疑,他不记得在那次解围之前,他们还有过什么接触,“说来听听?”

“是高一刚开学。”

沈星珩这下可高兴极了,他还是扳回了一局。

2005年刚开学的那个9月,天气还很炎热,高一(2)班的班主任看上去有些匆忙,随手在走廊上抓了一个学生便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了那个学生手里,“同学,麻烦你把这个交给我们班江尤同学,老师现在有点事要处理。”

沈星珩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这么草率地被委以重任了,他愣愣地点点头便在老师走后看了看手上的东西,那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红本,上面印了金色的国徽和两行中英文的字,“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

那是沈星珩第一次见到护照那种东西,那样的东西离那个年纪的他实在太遥远了,他没忍不住好奇心,便将那个四四方方的红本子打开了,于是照片上的江尤,雪白的衬衫,干净的短发,和好看的笑容,一并都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也出现在那天尚好的阳光里。

“同学你好,我找你们班的江尤,能帮我喊他出来一下吗?”

“江尤啊?”2班门口的那个女生往教室里望了望,并没有发现最里边靠窗的最后一个位置上的那个人,便回头说,“他好像不在,他应该会在天台,这一个星期都是,今天应该也不例外。不过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是班长。”

全班都知道江尤是个怪人,虽然刚开学大家都互相不怎么认识,却对这个爱在天台吹风的同学很是了解。

“哦…也没什么事。”沈星珩把怀里的护照揣得紧了紧,总觉得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亲手转交给他才好,于是一个转身他就往天台去了。

也是这个机缘,16岁的沈星珩,第一次遇见了16岁的江尤。

在那个不怎么宽阔还堆了许多破破烂烂的桌椅的天台上,江尤正靠在栏杆边,手里握着小半瓶矿泉水,不过从他湿漉漉的还在滴着水的头发不难看出,那瓶水的作用并不是喝解渴的,他应该是刚打过球了。他并没有注意到躲在楼道里偷偷望着自己的沈星珩,只是又继续把那剩下的水都冲到自己的头上,再用力地甩了甩头发,晶莹的水珠就这样在阳光下更加透亮,洒了他一身。连同着他被水打湿的衬衫,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沈星珩看得痴了,心却跳的非常厉害,厉害到他再也没有力气往前踏出去一步了。

他听见,江尤摆在地上的随身听里正在放着,“如果我爱上你的笑容,要怎么收藏要怎么拥有……”

那天,沈星珩还是没有亲手把护照交到江尤的手里,只是再次托人转交,所以那一天的江尤并不认识那一天的沈星珩,也根本不会知道,那一天的沈星珩,喜欢上了那一天的江尤。

只是在后来,沈星珩的那只远房表姐送的随身听里默默地多了一首歌。是*在2005年8月26日发行的那首《知足》。

沈星珩一直把那次单方面的会面当作是他最美好的秘密。所以今天,他还是没有告诉江尤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啊,一直这么神神秘秘的。”江尤便也拗不过他,沈星珩若是不想说,他自然不会强求,便继续开着车走了,“我想,如果不是我从江其那里发现你留下的半句诗,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告诉我?”

后来上大学的两个人,也并没有顺利地向彼此坦白。因为在大一那年江尤带了沈星珩回家参加自己妹妹江其18岁的成人礼晚宴,他怎么都没想到就是那一次,他把自己的妹妹也卷了进来。

情窦初开的江其也是对沈星珩一见钟情的,她只是在成人礼那晚,误打误撞进了哥哥的房间,便看见了乖乖待在里面的沈星珩…要不怎么人人都说老天最爱捉弄人呢,不过也只能说他们兄妹俩的审美和口味也太一致了,又或者说是沈星珩总有这种让人对他一见钟情的魅力,就偏偏让三个人之间变成了一场这么可笑的关系。

他们兄妹之间,心照不宣,只有沈星珩始终傻傻地以为他们都当他是好朋友而已。江其高中一毕业便去了江大上学,其实早在她去江大念书之前,就时不时地去江大借着找江尤的名义缠着沈星珩陪她玩。可惜那个时候的江尤不懂,沈星珩之所以每次都愿意陪着江其一起,是因为他把江其当作自己的妹妹,又或是因为她是江尤的妹妹,爱屋及乌罢了。他以为,沈星珩并不会接受一个男人的喜欢,就像他毕业那天在天台说的,男人喜欢男人,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

不过幸好,大三那年江尤无意在江其的房间里看到了那张沈星珩用漂亮的正楷写着的半句诗,尤其是他在看到末尾的字时,就全明白了,不是致江其,而是致江尤!

“山有木兮木有枝”,这就是沈星珩给他留的那半句诗。

大概用什么词都不能够形容他那天的心情了吧。

后来,他们是顺利地在一起了的,只是好景不长,接下来的难关除了江其,更多了的一位是沈星珩的母亲。大学毕业的第二年沈星珩带着他回去见妈妈,江尤还是没能拗过她的老泪纵横以死相逼,放弃了可以陪在沈星珩身边的机会。因为除了爱,他还害怕给沈星珩带来一丝一毫的伤害。那日过后,是他又回去求自己的妹妹和沈星珩假结婚才骗过了沈星珩的母亲,而他呢,从那天起,就消失在他们的生活里了,把沈星珩和江其扔在南鹭岛上自己就一走了之了。

“江尤,你在想什么啊?”已经到家了,江尤把车听了很久却迟迟没有动静,只是握着方向盘,看上去心事重重。

沈星珩早就下了车,提着顺道买回来的食材,他本来是要去开门的才发现自己没带钥匙,便又折回车子停的地方,透过车窗就看到了还在发呆的江尤。

“哦,没事。”江尤这才回过神来,解了安全带就下了车,“怎么了?”

“我没带钥匙。”

“嗯,走吧。”他回应得如此温柔。

沈星珩见他这副模样便有些狐疑地盯着他,“你怎么了?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江尤听他这么说便被他给逗笑了,沈星珩这个样子还真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不过他掏出钥匙打开门的时候,脸上的欢愉又收敛了起来,“抛下你一个人那么久,真的对不起。”

他是在道歉吗?忏悔吗?沈星珩一脸莫名其妙地回过头看着江尤,这些事已经过去了,他可是早就不计较了,“行了行了,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啊,就赶紧去给我做一顿大餐!对了,蟹黄粥,我要喝蟹黄粥,还有吃可乐鸡翅,还有你的独门江氏奶油烤鱼…还有还有…”

面前的沈星珩似乎是完全沉浸在了美食里,一个劲儿的报着菜名丝毫没注意到江尤从口袋里掏了个什么东西出来了。

“沈星珩!”

“嗯?”被江尤这么突然地打断,沈星珩以为他是想求饶偷懒,便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你可别想赖账啊!刚刚说的全部都要做给我吃!”

“我不会赖账的。”江尤忽然咧开嘴笑了。

他这么一笑沈星珩反而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脊背一凉,“你要干什么?”

“沈星珩,”江尤这次喊得十分郑重,硬是要沈星珩的双眼都看着他了,才又开口道,“我们结婚吧。”

“你…你说什么?”沈星珩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实际上他什么都听到了,不然怎么会心里咯噔的一声,吓得手里的东西都掉了一地呢。

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在求婚啊!

“我说,我们去结婚吧,去国外结婚!”江尤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正是一枚素圈的戒指,在戒指的内壁刻着的正是sj ,他们名字首字母的缩写。

沈星珩完全给吓傻了,虽然他早就想着要和江尤共度余生,可他从来不敢奢求是以这么光明正大的方式。他吓傻了也好,江尤似乎还很开心的样子,吓傻了,他就能像这样把戒指套在沈星珩左手无名指上让他没有拒绝的机会了。

“以后啊,你就可以冠夫姓了,姓江沈。”江尤三下五除二地给沈星珩戴好了戒指便满意的把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好一阵欣赏,原来他自己早就戴好了同样的另一只戒指。

“不行!”沈星珩这么突兀的一声倒是吓着江尤了。

这个男人莫不是想反悔?江尤整个神经都紧绷了……

“我不同意姓江沈,凭什么不是你姓沈江!”

虚惊一场,原来沈星珩纠结的是这个东西。

“你看啊,沈江沈江,我们取谐音的话就是生姜,这样听起来是不是特像什么cp名字,生姜cp,”沈星珩念叨着念叨着就越发的满意了,“生姜cp,真好听!”

“你啊。”江尤无奈地摇摇头,一伸手轻轻地带过面前的人进了自己的怀里,他温柔地在沈星珩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才又笑着认同,“好,听你的,我冠沈姓。”

其实在等待江尤的这些年里,沈星珩更喜欢的是五 月 天2003年11月11日发行的那首《时光机》。他喜欢听阿信那简单而温暖的嗓音唱出来的《时光机》,就像是在讲故事一样,就如同谁说的,“每一次听,都会忘了眼泪是什么时候流出来的”。

那个时候他总是在想,如果他也能有一个时光机,他最想做的不是回到江尤不辞而别的那天去阻止他,而是回到2005年的那个9月,第一次见江尤的时候,他一定会亲手把护照交给他,然后笑着跟他说,“嘿,你好啊,我叫沈星珩,一闪一闪亮晶晶的那个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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