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了,”沈璧君也解开了安全带,冷静地可怕,“林邑,下车吧。”
坐在前面开车的,正是一直被柏漫叫做“刘师傅”的林邑,也不知是不是这荒郊野岭太冷,车门一打开的刹那柏漫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她看着沈璧君和那个叫林邑的男人一起下了车,可身边的傅西川除了心跳和呼吸,好像没有什么能证明他还可以醒来。
“柏漫小姐,你不会到现在也不想承认吧。”沈璧君也替她打开了她那边的车门,动作麻利而干脆。
“承认什么?”柏漫即使再害怕,也要等傅西川醒来。
“你知道你如果不老老实实交代你的罪行,傅西川可就醒不过来了。”林邑笑了笑,这突然威胁的口吻和柏漫那天见到的老老实实的他真是差太多了。
柏漫的呼吸渐渐急促了,那是紧张过度引起的,冷风再吹也抵不过细密的汗珠从皮肤里渗出来。她依稀记得上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形,还是被神界抓住的时候,高高在上的众神审判着他们,一个个怒目圆睁的……不同的是,那时有清醒的傅西川,为她挡去所有的争议与惩罚。
“你的时间可不多了。”沈璧君现在和她打的,就是心理战术,因为局他们早就布好了,说早也算不上早,只是多谢了傅西川那么心急才意外地推动了真相的发展。
沈璧君发现傅西川不对劲是在那次从福利院出来,他就像一个完成任务的机器,迫切地要推她去和温羡一刀两断,正是那次,她无意间发现了傅西川喜欢用左手去转右手食指上的戒指,这个那天她遇到的那个白容月的动作是一模一样的。
后来她又察觉到,傅西川右手食指第一个关节的位置,正好有那个白容月戴的祖母绿的戒指宽度的地方皮肤颜色较白,这说明他是经常戴那枚宽戒指的。这一点虽然不能证明什么,不过碰巧沈璧君在一本傅西川的杂志封面看到了那枚戒指。
她又顺着这个找到戒指的出处,工作人员告诉她这个戒指是全世界仅有一枚的,销售还记得很清楚那是《do》杂志为傅西川特别定制的。
种种迹象表明,傅西川就是那日的白容月,他是神,变个脸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而且白容月绝不会那么偷偷摸摸地把她带到那种地方去跟她交代事情,很明显那个就是假冒的。
不过,这一切的证实还是要多亏了傅西川逼她和温羡见面,就在那次单独聊聊,她才终于得到了温羡的敞开心扉,是温羡亲自告诉他了傅西川的用意。说到底,她应该感谢他,不然也不会知道自己是那样得爱温羡,又是那样的不能没有他。
“你们别想诓我了,以为这样我就会上当吗?”柏漫还在强撑着,看来她并没有温羡预料的那么脆弱。
“诓你?”沈璧君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事情都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她还用什么来下注,“没关系,我们能等,你也知道我的丈夫温羡是什么人,所以这之中的后果我想你是清楚的。”
再次这样光明正大的称温羡为丈夫,沈璧君才终于又觉得有了幸福的感觉,她早就想这样了,狠狠地打他们两个的脸。
“丈夫?”柏漫下了车,站在和沈璧君并排的位置,一时间这里就成了他们女人的战场,林邑丝毫不能插上话,“别忘了,你们已经离婚了。”
说到离婚,那就不得不好好说说了!那次见面,只不过是沈璧君配合着温羡演的一出戏而已,傅西川只是亲眼看到了他们二人签了字,却没看到他们在背后又各自销毁了离婚协议书,简单地说就是让傅西川看到了他想看的而已,包括温羡最后摇尾乞怜的讨好,也一并是演戏罢了。加上沈璧君知道柏漫生性多疑,就借着外出拍真人秀的理由,在无形中逼迫着柏漫找了专职司机,也就是伪装了一番并且前去面试的林邑,这样就更好把她带到着荒郊野岭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其实就算林邑面试不成功,沈璧君也有自己的方案,只要给司机错的地址就好了。不过林邑这个环节是温羡特地要求的,是为了她的人身安全起见。
“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重要吗?你还是好好想想傅西川现在的时间剩的还多不多吧。”沈璧君才不放在心上,现在挑衅对她来说简直是最低级的手段了,因为她是知道温羡一直都在她的身后的,就没什么好惧怕的了。
柏漫一抬头看到沈璧君认真的脸,这才开始有些害怕了,一般的小手段是伤不了他的,可现在他竟一直未醒来,她又担忧地望了望车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的傅西川,就更加不安了,隐隐地就把头地下去,沉沉的。她所害怕的从来都不是神界的惩罚,她只是害怕如果现在认罪交代一切了,他们就会被带回岛牢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监狱生活,她又会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和傅西川分开……可如果她不认罪投降,傅西川就会因为她的一己私欲而再也醒不过来了,那样她也是永久地失去,反正都是失去,那为何不让他好好活着呢?
“我认罪!”最后,她终于还是扑通一声跪在了沈璧君面前,“我认罪好不好,求求你们放傅西川一条生路!”
“你别这样!”沈璧君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柏漫大小也是个灵,她怎么受的起这一跪啊,可不管沈璧君怎么拖她起身,她就是不起。
“是我们不该因为贪婪去偷灵药,还杀了一众无辜士兵,更不该在岛牢里还不知悔改,趁乱逃出来又在人间作恶多端,我都认,我都认!”柏漫死死地抓着沈璧君的胳膊不松开,她现在已经松懈下来了,只想乞求最后的宽恕,无论如何,只要他们能救傅西川,她就愿意承受所有惩罚。
“出来吧。”沈璧君在柏漫交代完一切后,冲着车里的傅西川说了一句。
“你……”
柏漫猛然一抬头,从车里下来的那个人慢慢地一点儿一点儿地变成了温羡!
“你们…你们果然是在诓我!”柏漫抓狂地想要反抗却是为时已晚,林邑已经抢先一步制服了她。
“怎么,只许你们用变脸这招?”温羡走了过来,以高傲的姿态望着柏漫,他是愤怒的,因为是他们害他和沈璧君分离那么长一段时间,以至于在程秋月去世的那段极其悲痛的时光他也没有机会陪在沈璧君的身边,这的确就是不可原谅的。更何况他们的瘴气毒阵还险些害死了沈星珩,这下,可是要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他不是神,生而为人,也不必有如此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