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温羡的步子迈的很大,林邑一路小跑着才好不容易追上,走到楼梯拐弯处孟祁澜兄妹看不见的地方,他又忽然止步,身后的林邑差点撞上来。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小心翼翼地交到林邑手上。
“刚才有外人在,我不方便直接进去救她,这个是一丝精魂,你找机会让她吸进去这个,不出意外就会醒来。”温羡对自己的千年的精魂还是很有把握的,就一个普通人是绰绰有余了吧。
林邑双手接过小瓶子,神色稍有些紧张,“先生,你最近旧疾频发,还抽取自己的灵魂救沈小姐的话,会受伤的!”
“受伤而已,反正,我也打算结束此生了,不是还要靠她帮我了结吗?她怎么能出事呢,何况我的旧疾已经靠她的能量治好了,没事了。”温羡这番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可是,先生……”
温羡又打断了他,“我觉得刚才那个人说的没错,你不必总叫我先生了,挺奇怪的,叫温羡就行。”
“是,先……温羡……”
温羡说过了结此生,就是了结此生,即便等的人可能已经出现了,他还是恳求自己不要再留恋了吧,都是过去好几千年的往事了。
“对不起……”温羡出医院大门时正在走神,整个人恍恍惚惚间似乎撞到了什么人,他连看也没看清就赶紧道歉。
“没事的,下次可小心点。”被撞的人说话可真温柔,声音也是甜的不得了,像参了蜜似的柔柔酥酥的,像极了温羡在很久之前见过的一个大家闺秀那软软糯糯的声音。
他不由得停下来,想要看看她,奇怪的是他这才想起方才撞到她的时候,他根本觉得很轻很轻,轻到很难感知。
果然,可能是她太瘦了,她穿着细致贴身的紫色绣花连衣裙,踩着细细的白色高跟鞋,那双脚也是小巧的。她的皮肤很嫩很白,吹弹可破的样子,眉目如画,小嘴如樱,打理的很整齐的长发散在背后,给人一股温柔娴静的气质。
她莞尔一笑,眼睛弯弯地成一双月牙儿,很可爱,“这位先生你没事吧?”
“不碍事。”温羡面色平静如常,虽然这个女子美的不可方物,倒也没有多吸引他几分,他转身继续走了,心里却还是隐隐觉得这个人的到来是一种不安的开始。
她在他无情转身后,像是让猎物逃走的猎人一般,脸色有些不好看,愣愣地看着他走了,眼神却分明在抱怨,在不甘……
沈璧君就这样又心安理得地睡了三天三夜后林邑才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撤了她的氧气罩,把温羡的精魂给她治病。她的意识是率先醒过来的,只是那眼皮好像是闭太久都有些不听使唤了,任她操作了好久才睁开,一睁开眼又被这满屋子的阳光差点刺成了青光眼……
“沈璧君你醒了?”林邑没想到温羡的精魂见效这么快,快得让他有些慌了,要是他来不及撤退,沈璧君一定会怀疑到温羡的头上。情急之下,他替她按了床头的铃就落荒而逃了。
听说沈璧君没过到一个下午就被转入普通病房了,这让那些医生更加意外又惊讶,除了孟祁澜,孟祁澜好像早直到沈璧君不会出事一样,或者当她根本没出事一样没有一丝意外的神色流露出来,反而找了一大堆借口亲自证明她完全可以出院了。
“你说我哥怎么回事,可真不懂心疼你?”孟连熹也是一时明白不来自己的哥哥到底在做什么。
沈璧君就更不明白了,虽然她没有伤痛可言,但毕竟也是不省人事了这么久,要是放在以前,孟祁澜总是给她做大大小小的检查,不把她留在医院观察个三七二十一天是不会罢休的!难道……她失宠了?莫非是孟祁澜找到了新的冒充女朋友的天选之人……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我叫你半天也不应!”
“啊……我刚刚在想你哥怎么了,一时推测的太精彩,就忽略了你……”沈璧君抱着孟连熹带来的黄桃罐头,又继续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你刚才说什么了?”
“你认识那个名作家温羡?怎么没听你提过啊。”孟连熹又变戏法似的从包里又掏出一盒寿司。
“温羡?怎么了?”沈璧君被罐头塞了满嘴。话也说利索。
“他来看过你了,看上去还蛮担心你的样子。你们什么时候有关系了啊,还不老实交代?”
“他……”沈璧君陷入了沉思,温羡怎么会关心她?之前都是她一味同情他一边写着治愈文开导别人,一边忧郁低沉到来看医生,可是温羡本人从来没有过敞开心扉或者想要和她交朋友的样子啊,而且总是冷着张脸,活生生把也别人与自己划出一条几百米宽的鸿沟来各自隔着才好,“他是我的客户,可能是想讨好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