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邪王放心,这是我今天新带的,妾也没有其他更好的东西包扎,宴会后,您再让属下找御医重新包扎下伤口。”
她将带子系上。
司寇自商前后仔细看了下她包扎好的右手,“娘子果然心灵手巧。”
“小楚邪王客气。”
晏枎虞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钟响,预示圣圣人即将驾临。
德麟殿中,大大小小都几百号人,全都肃穆而坐。
雅乐声起,她望着门口,不一会儿圣人就出现在了富丽堂皇的大殿之外。
圣人身着圆领袍衫常服,身后跟着着装华丽的太后与皇后,以及一众宫人。
场面威武气派,有那么一刻,对于书上那些为了权力争斗到你死我活的人,晏枎虞生出一股体谅之感。
乾坤之下,万万人之上。
权力如春药,谁敢说不是。
她跟着众人叩首在地。
圣人上座,一声“众卿免礼”后众人起身入座。
她看向彧王妃,只见她已经换了笑容,看不到一点儿方才的悲伤。
毕竟是面对圣人,当然不能一副悲悲戚戚的模样。
况且今日是启栎节,谁都不想触得圣人怒颜。
除非,是魏绰,
如今魏家不但把持着朝政,还手握兵权,坊间戏言,这大亓是谢与魏共享。
虽是戏言,也可看出魏氏一族的势力。
连皇后都是魏家的。
伴随着教坊的乐声,圣人金口微启道:“今逢启栎节之喜,朕与诸卿同聚,举杯同庆,乃是一大喜事。”
“诸卿,共饮。”
众人高举羽觞,齐声道:“贺,陛下。”
“既是天宴,爱卿们无须拘束,尽享尽乐。”
“是,陛下。”
天宴开始,教坊的舞姬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身姿引人。
“娘子不能饮酒?”司寇自商见她放下琉璃杯道。
大亓酒文化盛行,男女老少多少都会饮些。
她从小就喝不了酒,一丁点儿酒水都能使她头晕。
“回小楚邪王,妾饮不了酒。”
“小王我还准备与娘子共饮,娘子既饮不了,那就作罢吧。”
他不强求。
晏枎虞不知,司寇自商从前根本不屑这样邀人共饮,他说这句话,已是不俗的例外。
“多谢小楚邪王理解。”
司寇自商朝她一笑,看起来很是善解人意。
“哀家的嗣临何在?”
晏枎虞被皇太后的话吸引了注意,她视线落在被叫到的谢政玄身上。
他起身离位,走到殿前,拱手道:“禀皇祖母,嗣临在。”
太后面容慈眉善目,头顶的凤冠栩栩如生,气势柔和。
“皇祖母听闻,听人说前些日子感染风寒告假了两个月,烧退了,背上的伤可好了?”
“嗣临谢祖母关心,旧伤而已,已经不碍事了。”
朝堂里的人只知他是感染风寒,不知背上还有伤。
他这么回答,是不想引起他人猜忌,外人只会认为是他在战场落下的毛病。
太后早已不问政事,她才回皇都没多久,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定是有人将彧王惩罚谢政玄一事,特意告诉过她。
彧王府里的人没有这个胆子,只能是府外的人。
宋俱怀?晏枎虞心想,不过她短暂地想了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以宋俱怀的地位还不足以跟皇太后说话,那就只能是他师父彭礼。
“哀家怜我嗣临小小年纪就上了沙场,从军七载,受伤无数,想着你回来还能过的好点儿,没想到还被这伤病侵扰。”
太后也没想把彧王的家事拿到场面上说,她是明里暗里在给彧王提醒。
“嗣临为国尽职尽责,大有可期,可要注意好身体,后面还要为大亓建功立业。”
圣人满脸皆是对他的欣赏。
“臣谨记。”
魏绰坐在皇帝右侧,比其他百官还要高上一阶,天子特许。
“彧王世子,才从陇北回来不久,从武到文,样样都做得出色,眼光也毒辣,西戎二十四长左右骨都侯之子呼衍氏带领的三千铁骑,前日大败宇文崇校尉带领的一千铁骑,几战都告捷,有如此识人之才能,某看,大亓青年才俊都不及世子。”
捧杀吗?故意抬高他,惹得其他人不满,从而给他树敌。
“太师言重,大亓贤能之才无数,我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何况,宇文崇是在太师之子魏光将军的麾下任职,说到用人,还得是魏将军眼光好。”
他一句话就将功劳推给了魏光。
前世,晏枎虞所见的谢政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此时他才回到朝堂,这般对魏绰,是在韬光养晦吗?
魏绰很满意他的回答。
“某记得,世子还未定亲吧,魏光在你这般年纪早就娶妻,某有一外甥女,和世子年纪相仿,某觉得你们两人甚是般配。”
晏枎虞手边的白瓷碗筷应声落地。
谢政玄伫立着,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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