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笑着跟他们问好,看到梁梦苑时,笑容顿了顿,但是很快又恢复自如,微微颔首,说:“梦苑,好久不见。”
梁梦苑笑得有些牵强,她回以微笑:“好久不见。”
白鹭有自知之明,她知道眼前的人并不待见她,问过好之后也不多言,跟在许默然身边,俨然一副小媳妇的样子。
中途休息,几十个车主有序的将车停放好,白鹭从车里出来,梁梦苑正在给身边的车主介绍微博微信,她看白鹭出来于是对着身边的人说了几句后便往她那边走去。
白鹭谈不上惊讶,意料之中。她定了定神,看着面前的人,看她会说些什么。
梁梦苑没有拐弯抹角,从她的声音里白鹭推断得出,她很有情绪。她说:“怎么样,得意了吧?”
白鹭笑笑回答:“得意什么呢?其实他就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我高兴什么?或许你会觉得我夺人所好,行为实在小人。可是这个社会谁又是一直光明磊落呢?更何况你从未告诉过我你对那个人有想法,可以说男未婚女未嫁,你也不是他女朋友,我先了一步,你又有什么立场来指责我呢?”
梁梦苑脸色渐渐变冷,她冷笑:“我把你带去,结果你抢走了我喜欢的人。是我的错,你那么阴险狡诈,心里面都是算计,都是有钱男人,我怎么会那么糊涂的把你带去认识他。”
白鹭放在羽绒衣袋里面的手渐渐收紧,她顿了顿,说到:“是了,那天你确实不应该把我带去的。所以现在你能怨谁呢?”说完准备离开,刚踏出一步又回来,继续说,“如果你够聪明,那么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怎样找一个适合你的男人,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已婚人士身上。”
“如果我硬是要呢?”
“每个女人的青春都很短暂,你现在年轻,漂亮还可以蹉跎。可是色彩斑斓的上好青春能有几年?岁月总在前行,时光容易把人抛,等你以后连年轻漂亮的资本都没有了的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许默然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好,结婚近一年来,我们冷战的时间比好的时间都要长。我无所谓,奔着什么去的全天下人都知道,可是你不一样,你不在乎那些,所以你相信我,他不适合你。你要的那些他都给不了。”
“那你要的东西他能给吗?”
“他能,但是他不愿意给。所以,你现在应该可以高兴了,你说我坏也好,现在我这个坏女人过得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可以觉得这是我的报应了。”
白鹭说完,转身离开。
下午时梁梦苑一直都处于恍惚的情绪中,不可否认,白鹭的话确实起了作用。是啊,谁叫她那天硬要把她带去呢?她老早就知道她心里面一直都希望赶紧把自己嫁掉,当然,必须得嫁一个有钱的男人。可是她并没有告诉过她关于许默然的出生,她又是怎么知道的他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呢?
白鹭并不想去回忆那天的那些细节,事实上不管她怎么回忆,那天的经过在她的脑海里始终都拼凑不完全,她把这个叫做强迫性忘记,因为是不好的记忆,所以她并不想记起。
回去枝桠市,日子照旧,少了北京的沙尘暴,总感觉空气也干净了不少。
白鹭还是会每个周末都去新房那边查看进度,这段日子,她总是在睡觉时做梦,梦里面是装修细节,这里没有弄好,那里也不妥当。有时候实在不放心,甚至是下午公司事情不忙也会请假去监督。怕工人偷工减料,害怕做工不细,各种担心。
四月末的时候,基本工程已经弄好了。周五的下午,许默然照常出差,这次去了厦门。白鹭请假去检查工人最后的做工情况。
枝桠市的四月已经开始变热,那日阳光甚好,白鹭穿着白衬衫,外面套着个小外套,走进洗手间时,不小心被什么瓶子绊倒,她摔倒在地,还没来得及反应摔伤时更强烈的烧疼感袭来,她一时间疼得呀呀大叫,工人们听到立马赶了进去,被打翻的是硫酸。
工人们也吓了一大跳,赶紧去扶她,她疼得眼泪直冒,紧紧贴着身上的牛仔裤上面沾到了很少的硫酸,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将裤子脱掉。
可是工人们都是大老爷们,许默然去了宁波,林薇不在枝桠市,工人们赶紧帮她打了120,然后问她:该联系谁?
她疼得喊不出来,这时候手机响了,工人们帮她把手机从包里面拿过来,递到她面前,她看了一眼,是林桐。
虚脱的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时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身体上最最强烈的感知还是疼,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侧躺着的,映入眼帘的是白晃晃的墙壁,难闻的消毒水味道萦绕整个鼻端,她脸色苍白,微微牵动一下伤口,疼得整个人都扭曲了起来。
林桐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白鹭一副泪眼婆娑的样子。他将门轻轻合上,走到病床边,语气尽量放柔:“感觉怎么样了?”
白鹭摇摇头,林桐轻叹一声,接着说:“你的……部分面积中度烧伤,这些天你恐怕就只能侧躺着了……”
白鹭眨了眨眼睛,林桐顿了顿:“不要多想,医生说你这个能好,以后不会留疤的,放心吧。”
她似乎听懂了林桐在说什么,可是仍然不喜不怒,连表情都不曾换过,林桐倏然握紧拳头,已经有了微微的怒气,他说:“你不用担心,你身上的衣服是护士帮你换的,我没有看到过你身上任何不该看的地方。”
白鹭这才有了表情,林桐神色有些倦漠,似乎此刻说话于他而言很是疲惫:“我已经用你的手机通知了你老公,放心吧,他正在回枝桠市的路上。”
白鹭点点头,有气无力的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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