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自问自答一般:“可我就是这么自私,我……真的就是这么想。”
徐媛坐在了病床边,拉住他的手,留着眼泪,却笑了一下。
“说不定呢……”
傅子遇没抬头,他的眼睛涩的厉害,视线是朦胧的。
徐媛继续笑着,眼泪却也继续汹涌,“你都说了,说不定念笙可以怀孕的,再说你的病也还没确定是不是?搞不好是咱们杞人忧天呢?你们都会没事,你和念笙好好在一块儿,你们会有孩子,你们……”
徐媛话音里,夹杂了一些呜咽声,她说不下去了。
这一刻,她后悔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傅子遇和路念笙不会走这么多的弯路。
好一阵,傅子遇平复了情绪,反拉住她的手,怆然笑了下,“是啊……说不定呢。”
……
路念笙傍晚来换徐媛,进了病房却发现徐媛不在。
病房里护士正给傅子遇换药,她走近了,看清他绷带取下后,露出的伤口。
刹那间,心口仿佛被重击一下。
腰侧,还有左边肩胛骨那里,依然是血肉淋漓。
她身体不自觉的有些抖,呼吸也变得困难。
傅子遇看她一眼,“害怕就不要看了。”
她没说话,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护士沾着药的药棉落在他伤口上,她看到他面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将自己下唇咬的发白,额头在冒汗。
她知道一定很痛。
她别开视线,将手中提的水果放桌子上去,呆了几秒,遂转身,从另一侧靠近病床。
然后她在病床边的椅子坐在,拉住他右手。
他愣了一下,看她。
疼痛让他的呼吸凌乱而急促。
她将他的手攥的很紧,像是要给他一点力量,她说:“没事的,我不怕。”
她确实不怕,可方才为什么会发抖?
他代她受了伤,而她却不能代替他痛。
她只能这样看着。
他面色舒缓了一点,但很快,随着药棉再落下,神情又紧绷起来。
自始至终他没发出什么声音,只是待护士离开,她看到他的唇被他自己咬出深深的痕迹。
绷带是新换的,她拿了一件宽松一点的t恤给他穿上了,换药耗费了他太多力气,她扶着他,“要不睡一会儿?”
他摇摇头,呼吸节奏依然是乱的。
她皱了皱眉,手在他背上绕开伤口,轻轻抚,像是要给他顺气,又拿了纸巾,擦他额头的冷汗。
他脸白的像是一张纸,她心口压抑极了,努力找话说:“你妈去哪里了?”
“她有事,回家了。”
徐媛哭了好一阵子才离开的,心里还思忖不能让路念笙看到了,所以走的很早,傅子遇缓过气来,感觉全身都是虚的,身体慢慢靠住床头,抬头看路念笙,“你来的很早。”
她一怔,旋即别过脸,不大自然说:“在家没事啊。”
“你最近都不去瑞通上班?”
她有些扫兴,起身去拿自己带来的水果,没回头,“我请假了。”
拎着袋子过来,又拿出个塑料餐盒,“我给你带了草莓,洗好的。”
傅子遇饮食这两天才能稍微有一点点变化,虽然要保持清淡,但是水果和蔬菜都能吃了,路念笙这两天也是颇废心思在水果和蔬菜上给他换花样。
他只看了一眼就皱眉,不配合,“你吃吧。”
他不大爱吃水果,这是个老毛病,路念笙也清楚,每次给他吃水果都要下一番功夫,她嘴巴鼓了股,“怎么那么挑食,难养!”
他笑了一声,“又不用你养。”
她白了他一眼,幽幽叹口气,“我该听大哥的话。”
“他说什么了?”
“我该这样,你清汤寡水配青菜,兔子似的,我大鱼大肉,就坐你对面吃,让你看。”她扯了扯唇角,“看得见吃不着,急死你!”
一边说,一边从餐盒里面取了颗草莓,往嘴里放。
“那么挑剔,以后就我吃,你看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