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量了屋子一圈儿问道:
“马大哥,你的老婆和孩子呢?”
马富贵听到我的问话,叹了一口气道:
“老婆带着孩子跑了,去镇上了,嫌弃我没钱。”
这一声叹息,道出了一个农村男人的无奈,面朝黄土背朝天,出再多的力,流再多的汗,收入依旧微薄。
等马富贵给我沏好茶,我喝了几口,问道:
“马大哥,你现在带我去看看你母亲的遗体?”既然没有入土,那遗体肯定还在家里,在我们农村死了人,先是报丧,然后搭建灵棚守灵,最后方可出殡下葬。
“好,我这就带你去,不过小兄弟,我母亲死时的样子有些吓人,你、你可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啊。”马富贵好心提醒了我一句。
“嗯。”我答应了一声,跟在马富贵身后来到了灵棚。
灵棚中间搭着一个木床,木床下面四个角都垫有一个铜脸盆,马富贵母亲的尸身就躺在木床上,被一层白布蒙着。
深吸一口气,我朝木床走了过去,来到近前,伸出手把遗体上的白布给轻轻掀开。
一股尸臭气随之而来,我看到了马富贵母亲那张生满绿色尸斑的脸庞,已经肿胀的不成样子,双眼闭上,但还能看出凸起的厉害。
脖颈上面有一条非常明显的暗红色勒痕。
我把白布慢慢盖上去,转过身又对马富贵问道:
“马大哥,你能带我去看看你母亲上吊的那个地方吗?”
马富贵听后,把灵棚的另外一扇木门也打开,点了点头,说:
“行,小兄弟你跟我来。”
跟在马富贵身后,来到了他母亲上吊的南屋,一开门就有一种粮食长期储存发酵的味道传来,屋子里很暗,我走进去抬头看了一眼房梁,发黑的房梁上,上吊绳早已不在。
“马大哥,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说着把南屋的门给关上,按照《陶瓷封魂录》中所叙:想要查清楚一个人死前的细节,需先把封瓷干土洒在死者死亡位置的附近。
想到这里,我先把背包小心放在地上,然后拿出了一把干土,先是洒在房梁的正下方,又抓起一把洒在房梁上。
随着封瓷干土洒出,我轻声念道:
“以瓷土为引,召瓷魂显灵,借土眼一双,辨人生老病死。”口诀念出,变化随之而来,只要我一看那些干土,眼睛就开始发烫,视线也随之逐渐变得模糊。
地上的干土渐渐显现出了一个个黑色的脚印,这些脚印有大有小,很杂乱,那个最小的脚印应该就是还裹着脚马富贵的母亲。
其它的脚印看大小应该都是成年男人的,我抬起头,往房梁上看,发现房梁上有人的手印,手印很大,并不是老太太自己的。
仔细看来,这些手印的形状大小还不一样,不只是一个人的。
难道是老太太上吊后,马富贵喊人一块将老太太从上吊绳上放了下来?
不对,这有点不合常理,按照常人的思维来判断,看到自己母亲上吊,第一时间就会冲上去把她给救下来,为什么马富贵会先去喊别人来帮忙,再一起把他母亲给救下来?
这其中恐怕有什么猫腻!
走到房梁后面,揉了揉眼,再抬头看去,当时我的心就抽搐一下!
因为我看到了证据,看到了“孝子”马富贵说谎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