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书笑嘻嘻地给郭威福奉茶,“请坐请坐。”
郭威福一把打翻茶碗,“坐你娘的屁!”他一把薅住村支书花白的头发,气极又极力隐忍。“老子不能对你们动手,你们等着吧,老子要把你们村统统举报!让你们吃牢饭去!”
这时年迈的村支书也无力地点上烟枪,深深吸了一口老烟,干瘪的嘴里发出苦笑。“同志,这实在是没办法,我们也不想走到这一步。我们龙虎镇自古以来都是做虎骨酒谋生,后来国家不让打老虎了,我们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赚钱了。叁年大饥荒的时候你是没看到,包家家的饿死。我爷爷我爹我娘我八个弟弟妹妹全饿死在山上。”
刘旺难受蹲在门口:“同志,我们镇上是真的没办法了。虎骨酒在我们这流传了几百年,整个龙虎镇全靠它吃饭。这里什么情况你们来的路上也看到了,说句不好听的,是真穷啊!一条破裤裆要穿叁代人!”
“同志,我们也是没办法了。”年迈的村支书缓缓跪在地上,“我知道国家法律不容我,我会受到惩罚,我一大把年纪了,罚就罚吧,别罚孩子们啊。龙虎镇全靠孩子们长出息了。”
听闻此言,钟灵一时哽咽,将小虎抱得更紧。“你的孩子们是生命。小虎就不是生命了吗?它也是有妈妈的!它妈妈就死在刘旺的枪下!”
刘旺闻言脸色苍白,“你们怎么知道?你们难道是陈升派来的吗?他得了虎骨酒又想处分我们?那只老虎我们可是为他杀的!”
“你交代清楚,兴许我能为你做主。”常衡突然开口,神情淡漠。
村支书向常衡深深一拜,便跪伏在地上抽噎起来久久不能起身。“原先我们这深山老林,多的是老虎猖獗。它们下山吃人吃鸡吃狗吃牛羊,把镇上吃个精光。所以龙虎镇祖祖辈辈都是杀老虎谋生,我们这里又是龙行乡本就和老虎不合,所以龙虎斗嘛!老虎的骨头泡酒是我们这里的特色,是极其珍贵的补酒,靠卖这种酒,养活了我们镇一代又一代。
可自国家颁布法令后,老虎成了保护动物,我们这起先也有人捕老虎被抓去坐了牢至今还没有放出来。可不捕老虎,我们靠什么吃饭。龙虎镇就这样穷了一代又一代。偶尔老虎下山捕食,我们都得离它远远的动不得它,随它吃完仅有的家禽。
可上个月,城里来了个副市长,说是到我们这里勘查资源,其实就是来吃我们的虎骨酒。我们这不做虎骨酒了,可还有其他乡做。听说市场上虎骨酒卖到了800块一斤。800块一斤呐!够我们全镇人吃上几年!
那个陈副市长,一开口就说要拿出我们这里最好的东西给他看,我说了我们镇很多年不做虎骨酒了,可他非要喝。还说不如他的意他就不把北边林场划给我们,还不准开发商进来我们这的沙河淘金。我们现在就靠林场和淘金吃饭了,这是要逼死我们呐!
于是半个月前,我特意叫刘旺回来捕虎,当着陈升的面,全镇人杀了一只老虎。”
“不是为此还死了四个人吗?”钟灵追问。
“死了四个人?”村支书疑惑说,“死是死了人,不过只死了可怜的龙叁哥。其他叁个只是受伤了,但是往政府上报猛虎伤人报的是四个,这还是陈升说的。他说他为我们镇考虑,多个人多份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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