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也吃得起苦,而且真个面临危机时,称得上无畏果敢——虽然他的脾气还嫌毛燥,不过,也大概和年龄有关。
想自己十九岁时,恐怕还比不上他,人嘛,随着年纪渐长,经验积累,会成熟起来的,我确实应该对他多些信心。
注视着常扬,我嘴边不禁露出笑意。
“你怎么了?吃不下吗?”
常扬似乎感觉到我的视线,突然把埋在饭里的头抬起来,疑惑地看着我。
“哦,没什么,我是在想你……你昨晚怎么弄到那把刀的?”我突然有点狼狈,扶了扶眼镜,随口问了个问题。
“是啊,我也一直想问,你们是怎么从那些人手里走脱的?”覃刚插进一句。
“呵呵呵,是这样的……”常扬有点小小得意,讲述起他的英雄事迹来,“……到了老何逼你跟伍健通话时,我就盯上吴二的刀了,后来我不是跟他闹了一回吗,那时他以为手电和刀子都让我踢飞了,其实,刀子被我一直压在身下!也多亏了当时光线暗,那些瘪三才没细找。”
我笑了:
“难怪,你趴着不起来,我还以为是被他们伤得厉害……”
“骗骗他们啦,让他们对我放松警惕,加上后来他们的注意力都在你那边……”常扬突然顿了顿,眉锋略紧,之后才继续说,“我就趁机拿到刀子弄断绳索,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笑容陡然自我脸上消失,那一刻的屈辱瞬间回潮。
“你们出门在外,确实要处处小心了,喏,这几个是我村里的小兄弟,你们在这里时他们都会跟着,以防万一。而且……”覃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常扬,“我觉得那些人背后大有文章,你们回上海之后最好查查清楚。要有什么我还能帮得上忙的,也尽管开口。”
唔,老何、伍健、还有那个不知名的委托人,这次的事件内里确实大有乾坤,回了上海,我确实非弄清楚不可。
吃过饭,常扬坚持要和覃刚赶回村子去对办加工厂的事做实地调查,说是为了尽快处理完好回上海。我看他精神倒真的恢复得不错,而且也是个锻炼的机会,就放他去了。
常扬一走,我身边便安静下来。
看看覃刚留下那几个给我当“保镖”的小伙子有点拘谨,主动跟他们聊了聊,才知道昨晚脱险后我高烧不退,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而且常扬头上伤口也不小,覃刚和他们就连夜用摩托把我们送到了镇医院。
不过,老实说,这个镇医院的条件……我略略打量周围,水泥剥落的墙角、陈旧的病床和用具,一个大间里住满形形色色的病人,不时听到病人的呻吟和家属的唠叨。有些人还穿着不知是不是救济来的旧衣服,特点是总带些奇怪的“时髦款”,大概是哪一年的城市流行过后被捐出来的,和他们满脸风霜皱纹形成的反差,比衣衫褴褛更令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