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易潇指了指锅。
乔珝:“你一次炖两只……”
“来来来,我给你看看。”郭达正志拿着一包工具,从屋内走出来,接过锅,放在屋内的圆桌上,开始对高压锅敲敲打打。
半个小时后,随着一声咔哒,接着是高压锅嘶嘶的排气声,锅盖终于缓缓打开,一阵鸡汤的香味在屋内炸开,香气溢满了郭达家的小屋,郭正志擦了擦头上的汗珠,道:“好了,小伙子,抱回去吧,以后少塞点儿。”
易潇和乔珝看着眼前的锅,和满满的一锅鸡汤,想到来路的艰难,同时泄了气。
五分钟后。
郭达吸溜着嘴里的鸡汤,抓着筷子,咬着一只鸡腿,含糊不清道:“哇塞,潇哥真是入得聊厅堂下得了厨房的人才啊,这鸡太棒了太棒了。”
乔珝捧着自己的小碗,鸡汤的温度透过碗壁,传入手心,易潇虽然懒,学东西却很快,比如眼前的鸡汤,就做的十分鲜美,除了——
易潇从郭达的筷子下抢过最大的鸡腿,丢进了乔珝的碗中,乔珝看着自己碗里已有的两只鸡腿,仰天长叹。
寒风不断的屋外,天色阴沉,云层深厚,温暖狭小的小屋,昏暗的灯光下,围着圆桌抱着鸡汤小碗的少年们,是这个冬天,最暖的一页。
……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教室里,刚下早读的易潇,豪气十足,把保温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将杯盖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正在写名字的乔珝手一抖,乔珝的珝字拖了长长的一道。
乔珝一巴掌拍开易潇:“大清早的,哪儿来的晚来天欲雪!”
乔珝擦去窗户上的水珠,看向窗外,天空的确阴沉沉地,像是要下雪的样子,已经是1月中旬了,今年琏兴的雪,也该来了。
期末临近,乔珝课桌上的书也越堆越高,课间时间基本拿来复习,教室内灯光明亮,乔珝认真看书,易潇塞着耳机,闭目养神。
后门被郭达用写完的英语周报糊了个遍,挡住了屋外的寒风,气温依旧很低,乔珝刷完一张试卷,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有些僵硬的手腕,一个温暖的东西,被易潇塞入了自己的手中。
易潇把土红色的热水袋,扔到了乔珝的手腕上。
“给你吧。”易潇把手揣进了口袋里,“手都冻红了。”
乔珝抱着自家的热水袋微怔。
郭达和包游在后排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去看前排两人视若珍宝的破热水袋。
砰地一声巨响,后门被人猛地撞开,于一飞带着一身寒气,冲进了屋内。
“靠,**吧。”后门边差点被撞翻的郭达大骂,“事儿逼咋的了。”
“有人打我!”于一飞露出自己羽绒服上的一道划痕。
“咋回事儿啊。”众人纷纷围过来,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于一飞往讲台上一杵,眉飞色舞地讲起了全过程。
半分钟后。
有人愤怒大喊:“太过分了,这不是欺负于一飞,这是欺负我们整个七班!”
包游混进人群:“对,这是欺负我们整个一中!”
“打啊,打个够,有种让他来!”有人大喊,。“夺妻之恨,没齿难忘!”
“好!”向来事儿逼的于一飞更加兴奋起来,“今天在这里的都是我于一飞的兄弟,苟富贵,勿相忘!”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乔珝茫然道,从于一飞近乎荡气回肠的陈述来说,这似乎是个激烈的故事。
易潇勉强从于一飞的花里胡哨的陈述中拎出了事情的全过程:“于一飞的女朋友脚踏两只船,一只船在一中,另一只船在五中,现在两只船打起来了。”
人群中央的于一飞忽然感觉自己的后背上停留着四道寒光,不远处乔珝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然而这两只船的号召力都还算可以,加上一群生活无聊执著凑热闹的学生,一中和五中要打的架就这么约下了。
约在期末考完的那一天。
年轻自是如此,随缘便是恩义,随口便是纷争。
期末考完,高二上学期算是宣告结束,乔珝交卷从考场走出,抬头就看见灰白天空中飘落的小雪花,空气中漂浮着清冷的气息,一中墙角的腊梅开了,四处皆是冷香。
“我感觉我这次考的不行,语文作文没发挥好。”乔珝从车棚里推出自行车。
“数学最后两道大题我不太会。”易潇谦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