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的姐姐说,男女之事,其实没有那么难受?反而很舒服?可据她所知,大部分姐姐们,都是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她低头想了很久,晕船闹得她头疼,如今经历这么一遭,心中更是闷得难受。
赵云屹不是那方面不行么?她终究还是猜错了……
之前他还伪装成无害的模样,对她愈发温和,差点让她忘了形。
而如今,她总算是冷静下来。
姐姐们说得对——永远不要相信男人嘴里的话,弄不好,把自己身家性命都要搭进去。
他甚至前几日还准备用母妃给的平安扣给她换簪子,可一转眼,却又是暴怒至此,让她无从招架。
太难了……若不是必须要待在他的身边,柳茯苓实在是不敢再继续招惹赵云屹。
……
甲板外,赵云屹站在最外端,静静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对面江岸和滔滔江水。
冰凉的风吹着他的大脑,让他愈发冷静下来。
他无力的阖眼——他都干了些什么。
快要到江岸边时,柳茯苓终于磨磨蹭蹭出来了。她脖子上仍有痕迹,手腕上也有,风一吹衣裳,便能显露出来,她十分窘迫,一面用一侧头发挡着,一面拽着袖子,努力将自己遮挡住。
她眼神躲藏着,不看赵云屹,只低着头来到他的跟前,轻轻说了一声,“殿下。”
“还好么?”赵云屹睫毛一颤,声音平静问道。
“……嗯。”柳茯苓这一声显然是有些不情愿。
“晕船好些了么?”赵云屹接着问她。
柳茯苓头垂得更低了,缓缓摇了摇头。
正在此时,一个浅浅的岸边浪卷来,柳茯苓站立不稳,赵云屹立刻伸出手,想要稳住她。
可柳茯苓看到他的手,却冷不丁后退两步,勉强捉住了一旁的桅杆,才站稳身子。
“……”赵云屹喉结动了动,见她一脸防备,眼角抽了抽,背过手不再说话。
快要到江岸,青叶已经准备好一切,那人后来便没有再审出什么所以然来,青叶吩咐了手下,早已将那人伪装好,并不上岸,直接跟着船开走,回到另一边江岸,直奔京城。
他原想将此事告知赵云屹,可一到甲板上,便发现殿下正冷着一张脸看着江岸,一幅生人勿近的模样。
青叶心中疑惑,刚刚看殿下还好好地,怎么忽然就一幅不高兴的模样。
发生了什么?
“殿下。”青叶硬着头皮上前禀报,“人已经安排好了。”
“嗯。”赵云屹看也不看他。
青叶觉得他十分冷淡,抬眸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眼眸微微眯起,缓缓道,“看来有人提前知道了我这时候到的消息。”
青叶和柳茯苓都不约而同朝着岸边看去,只见岸边车马鼎沸,除了货船和运货的马车之外,还有一队人马尤其显眼。
那队人马前面几位都穿着锦衣华服,虽然不是官袍,可那周身从上而下透出的骄傲气质,无一处不在显示他们这队人马的与众不同。
位于最前面的那一位,须发白了一半,梳着正经的发髻,却因为头发的颜色而显得十分突兀。
他的脸上起来五十岁有余,与他的头发完全不搭。
远远地,柳茯苓看到那人,再那人身后一看,直接就是心中一个咯噔,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如今更差了。
赵云屹虽没有看柳茯苓,眼眸余光却时时关注她的情况,发现她微妙的变化之后,他缓缓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船靠岸,青叶第一个下船,将船稳固好之后,才迎接赵云屹缓缓下船。
“太子殿下,您可终于来了,收到圣旨以后,臣在安洲啊,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将您盼来了……我腿脚不便,不好远行,只好在这大风大浪的江边等您,还请赎罪!”开口的便是那头发花白的男人。
赵云屹朝他笑了笑,缓缓问,“大人便是……安洲知府胡大人?”
“正是正是,殿下记得下官,实在是下官的幸事,下官便是胡定音,这是犬子胡裴奚,上个月刚中的进士。”胡大人将身旁高大俊俏的男子介绍了一番,那人脸上带着笑,朝着赵云屹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不错,一表人才。”赵云屹笑了笑,不由自主的细细看了一眼胡裴奚,隐隐觉得面前这位胡家公子,似乎跟某个人有些相似之处。
正在此时,赵云屹却发现,胡裴奚的眼神落在他的身后,忽然便开始发直,一瞬间的惊艳之后,便是巨大的惊愕和惊喜。
赵云屹看到他这样的眼神,瞬间便想起此人的气质与谁相似——赵云崇。
都是一幅装模作样的青年才俊模样,仿佛什么温润君子,实际上都是些没用的蛀虫。
“婵音妹妹?”胡裴奚看着柳茯苓,忽然开口道,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是你吗?”
柳茯苓已经尽力躲在了赵云屹的身后,可是稍稍走了几步,她还是不小心被胡裴奚给看见了,听到他这一声喊,柳茯苓几乎想要撞死在一旁的马车上,她立刻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继续在赵云屹的身后躲着。
赵云屹只听这一声“婵音妹妹”,便是眼眸中一凛,浑身散发出冷色来。
半晌后,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兀自不动声色,反而将身后的柳茯苓挡得更加严实,缓缓笑着说,“胡公子,您在叫什么人?”
“我……”胡裴奚还未继续开口,便听一旁的胡大人一声呵斥,“这种场合,说什么疯话,那柳家早就抄家了,你还惦记什么?”
“……”胡裴奚自认为绝对不会认错婵音那张脸,可如今被父亲一呵斥,他也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言行不妥。
若是跟着太子殿下来的,即便来的真是婵音……他也不能开口。
“认、认错人了……实在抱歉。”胡裴奚立刻道。
“是吗?”赵云屹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看似并不在意,转而与一旁的胡大人攀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