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沈嫣摇头拒绝,她往后膝行一步,又磕了三个头,她望着谈思危的方向,泣不成声,倔强决绝:“女儿不孝,这次要再违逆您一次了……这次我要跟他,一起走。”
沈泽成就这短短的一天老了五岁,枯藤老树亦踌躇:“你要是跟他走了,那你的名节可就毁了!况且他如此重伤,生死不明,万一他撑不过去,你要把下半辈子都托付在未知上吗?就算他侥幸活过来,也不一定愿意为你负责啊。我儿你切勿钻牛角尖呐,若是你走了,为父该怎么活。”
沈嫣泪水涟涟:“正因为他生死不明,我才更要跟他一起,否则他连一线生机都没有了。女儿从踏出绣楼,走入市井开始,名节什么的便早被女儿抛之脑后了。倘若我竭尽全力,他仍旧是死了,那我也算无憾了。若他不死,往后对我定是感恩戴德、感激不尽的,那女儿更是求仁得仁。总之,无论结果为何,女儿甘愿领受,永不后悔。
这些年来,女儿屡次三番肆意妄为,正是因为知道无论女儿犯了什么错,又做了什么的任性的事,最后您总是会原谅我包容我,所以女儿一次又一次地让您为难,包括这一次也是……既然您纵容了女儿这么多年,就请您,再纵容女儿一次吧。求您了,父亲!”
磕完三个又是三个,这一声声的磕头声哪里是叩在身前青砖上,明明是叩在为人父母的心头上,言尽于此,沈泽成还有什么话说,唯有别过头去抬手捂面:“傻孩子啊……”
当父母的好像总是这样,无论看起来多么凶狠霸道说一不二,可最终还是会败在自己儿女的手下。或许当父母成为父母的一刹那,就注定了一生让步。